第13章 眼神像是在確認黎曼猜想的證明到底有沒有錯

爱佳一直注视着便利商店。

她似乎没发现自己走路的速度变得非常慢。

「要进去吗？」

我问道。爱佳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本来以为她会望向我，但她又把头转了回去。

「……那一天，我和你也去了便利商店对吧？」

「那一天……」

是指小学四年级时的圣诞节吗？

爱佳伫立在原地，像是点头似地低下头。

「你还没想起来吗？」

她垂落的肩膀看起来带有一丝落寞。

同一件事情，自己记得，对方却忘记了，确实会令人感到落寞啊。

「大概……还差一点点。」

「还差一点点？」

「已经快要想起来了。」

她转过头来。

「真的吗？」

「嗯。」

的确是如此。

「自从见到你的父母之后……我就觉得心里有种痒痒的感觉。」

于是爱佳轻声说：

「……喔。」

她淡淡地表示理解。接着凝视着远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样啊。」

「怎样啦。」

「没事。或许真的只差一点点吧。」

不过，到底为什么呢？

的确已经快要想起来了，但愈是快要想起来，就愈觉得……心头骚动不安。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绝对不是一种好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呢？

我快要想起的究竟是什么呢？

「让您们久等了！」

丽子抱着披萨盒回来了。

可怜和白亚立刻站了起来。白亚的动作比较快一点点。

丽子把披萨放在桌上。

「味道闻起来好香喔。」

可怜说。白亚也嗅了嗅。

「盒子还热热的呢。」

「真的耶。」

「…………」

白亚用双手手掌贴着披萨盒，接着抬头望向丽子，同时像在催促似地拍桌。

「好、好。我们打开吧。」

丽子笑着打开了披萨盒。

「「「喔喔喔……」」」

三人探出身子，俯瞰披萨。

「好豪华唷！」

「披萨被分成四等份，每一份上面的料都不一样耶！原来如此，好棒的创意！」

「庶民果然了不起呢。」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白亚仔细地凝视着四种口味的披萨，眼神像是在确认【注】黎曼猜想的证明到底有没有错一般，最后用力地拿起一片。（编注：德国数学家波恩哈德·黎曼于一八五九年提出的未解决数学题。）

「哎呀，白亚大人真是的。呃，我要选哪一种呢……」

丽子雀跃地看着披萨。

「那么，我也选和白亚大人相同口味的吧。」

「我也要。」

丽子和可怜各拿起一片。

「啊，好烫，尖端弯下来了，要赶快吃才行！」

「是呀。我开动了。」

三人因为不熟悉的披萨而手忙脚乱，慌忙地咬了一口。

咬下一口之后，她们发出「嗯——……」的声音，品尝片刻。

「有庶民的味道呢！」

「是庶民的味道没错！」

「……（迅速地吃）」

「好特别呢。味道很浓郁，该怎么形容呢，很直接的味道吗……」

「美乃滋好好吃喔。」

「的确！披萨和美乃滋，真是崭新的组合呢！庶民的头脑真是灵活呢。下次我也想试试看。」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白亚已经快要吃完第二片了。

「这个炸的点心不知道怎么样呢。」

「打开看看吧。」

「……（正想拿起第三片披萨的白亚突然停下动作，迅速地转过头来）」

千金小姐们欢乐地享用着第一次的外送披萨，非常高兴。

「——啊，公人大人和爱佳大人好像抵达学校了呢。」

「唔。」

「……」

她们一起转过头来。

「「「…………」」」

千金小姐们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披萨。

这幅景象看起来似乎有点儿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