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牙突

「你说有话要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啊？」

放学后，可怜来到了我的房里。

「嗯、呃……」

在座垫上跪坐的可怜，彆扭地喝了一口冰绿茶。

然后呛到了。

「你没事吧？」

「没、没事。」

她拿出手帕，擦掉滴在她大腿上的绿茶。我许下心愿，希望能转生成为那滴落在因跪坐而被挤得饱满的大腿肉上的水滴。

「——神乐坂。」

被可怜一瞪，我赶紧移开视线。

「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的大腿看啦……」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她这句责备，语气中似乎含有一丝落寞。

「可不可以多看一下我这个人啊。这样一来……」

后半句我听不太清楚，但是我大致上抓到意思了。

「我当然有看可怜啊。」

「真、真的吗？」

「那还用说。」

可怜扬起视线，像是在确认似地望着我，接着把手帕放在大腿上，遮住大腿。我的脸上绝对没有浮现出失望的表情。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我回到主题。

「对了。」

可怜乾咳几声，像是在做準备。

会是什么事呢——我心想。从她第一次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就显得很彆扭、很紧张。是不是很严重的事呢？

「……其实我朋友问了我一个问题。」

「问你一个问题？」

「嗯。」

我等着可怜继续说下去，但她却一直没开口。她低着头，忸忸怩怩，最后又突然抬起头。

「听、听清楚了吗!?这只是我朋友问我的问题喔!?」

「所以到底是什么嘛？」

「…………约会。」

「咦？」

「和男、男士约会的时候，该怎么做才好——这就是我朋友问我的事。」

在我正準备开口说些什么之前，可怜又抢先说：

「所、所以！所以啊！我必须好好回答这位朋友才行。然而很不巧，我也不具备相关知识和经验！所以我觉得这样不行！」

「喂，冷静——」

「所以我必须自己先有经验才行！纵使我一点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为了朋友，我也没办法！也就是说……那个……跟、跟我约会!!」

……啊？

可怜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大概是因为她一口气很快地讲出了这段话的关係吧。

「呃……为什么？」

「你打算叫我说第二次吗!!（拔刀）」

「啊——对不起！约会是吧！嗯！」

「……对、对啦。」

可怜一边把刀收进刀鞘，一边说。

「为了朋友，没办法，我必须体验一下和男士约会是什么情形。」

「所以你要和我约会？」

「因为这里没有别人了啊。唉——真讨厌，我一点都不想跟神乐坂约会啊。」

可怜用手掌当作扇子，拚命朝自己的脸搧风。

「那不要这么做不就好了吗？」

「这是为了朋友！」

「谁啊？爱佳？」

「不是！是、是班上同学！」

「啊？你在班上不是没朋友吗？」

「（拔刀）」

「有啦！至少也有一个朋友嘛!!」

我在额头被刀锋轻戳的状态下说。

「真是的……」

可怜咕哝着收起了刀——不，她没有收起来，而是直接摆出了【注】牙突（零式）的姿势。（编注：出自漫画《神剑闯江湖》的角色斋藤一的招式。）

「那么就约明天，也就是星期六吧。我和你要假装约、约会。」

「……我说啊。」

「怎么样，已经决定了喔。」

「要不要叫那个女生也一起来啊？直接体验不是比较容易懂吗？」

于是，可怜瞬间露出被戳中要害似的表情——

「不、不行！」

「为什么？」

「呃……因为那个女生很怕男生，光是见面就会惊吓而死！」

……我的心中涌上许多疑问，可是如果追问下去，牙突就可能会刺穿我的内脏，所以我什么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