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和可怜一起看电影。
这里是图书馆楼上的电影院,我们上次约会时也来过。
萤幕里放映的是名作『铁达尼号』。这在清华院里算是颇新的作品,不过床戏等部分都被剪掉了。
我和可怜坐在座位上,拚命地试图逃离可怜的大腿所散发出的引力。但我逃不了,就像此刻正沉入海中的铁达尼号一样。因为她穿着热裤和膝上袜,而且总觉得她的大腿线条比平常还要明显,因为被紧紧包住而显得更丰腴,再加上她还不时换边翘脚,简直就像在对我说「来,快看吧」一样,这完全等于撞上冰山并沉船啊。
就在不知不觉中,李奥纳多咽下最后一口气,电影结束。
灯光亮起,电影院里恢複明亮。
「……真是一部好电影。」
可怜红着眼眶说。
「对啊。」
我没有异议。
我看见可怜拿出手帕擦拭眼泪,才发现我身上没带手帕。我是不是应该带着手帕比较好呢。
一阵电影院特有的、宛如天鹅绒般的寂静降临。
「……欸,可怜。」
「怎样。」
「你为什么没有带刀?」
我从一见到她就感到疑惑。
可怜瞥了自己的腰际一眼,接着面向前方。
「我的心境变了。」
她说着这句话时的侧脸,令人留下深刻印象。为什么呢?她和以前不同了。不,不是,应该是她一直累积着各种小小的变化,而现在已经累积到看得出来了。
「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我有点紧张地说。
「怎样?」
「呃……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这问题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抱歉。」
「只是因为一件小事。」
「小事……」
「这种事不就是这样吗?」
或许是吧。
相对于不自在的我,可怜表现得相当沉着。
丽子也是这种感觉。该说的她们都已经说了,现在只能坦然——也许是因为这样吧。
「神乐坂。」
「怎样?」
「你一直在看我的大腿对吧?」
原来她发现了。
「我、我才没——」
「你可以看啊。」
「咦……?」
「我是个笨拙又麻烦的人,我完全没有自信能成为一个好女友,做到与对方构筑良好的关係、让对方高兴什么的。」
可怜低着头,一脸正经地说:
「我能做的只有大腿。」
「什么叫做能做的只有大腿,我听不懂——」
「所以你就摸吧!」
她抓起我的手,硬把我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相遇了。』
不。
『回来了。』
应该这么说才贴切。
对我的手掌而言,那里就宛如四处徘徊的子民最后抵达的圣地迦南。迦南位于古代的中东地区,而提到古代中东,我个人会联想到大地女神信仰;我记得在女神转生里有一个长了很多乳房的大地女神仲魔。假如被那些乳房拥抱,就是这种柔软的感觉吗?不,我怎么可以用乳房来比喻大腿大人呢,实在太失敬了,我要以死谢罪。不,我不想死。如果要死的话,我希望能死在大腿的怀抱里,我希望死在这种柔软的触感中。
「神乐坂。」
听到她的声音,我恍然回神。
可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凝视着我。
「如果你成为了我的恋人,我的大腿就随你处置。」
就在我的意识再次飞走,脑中浮现勇者斗恶龙中龙王轻声呢喃:「我把整个世界都送给你吧」的幻觉时——我踩了煞车。
因为她的眼神非常认真,同时带着热切的期盼。
「…………」
我将手从她的大腿上移开。
可怜露出像是被抛弃似的表情。
「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告诉她,我会认真考虑之后再回答。
可怜像是稍微鬆了一口气,微微颔首。
我缓缓地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了。」
我改变话题。
「我刚才就想说了,你的脸变了耶。」
「脸……!?」
可怜急忙抚摸自己的脸。
「啊,不是啦,我不是指五官。该怎么说呢,应该可以说是整体而言变得比较柔和了……」
「……柔和?」
我点点头。
「我觉得这样很好啊。比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好多了……」
可怜的脖子以上忽然红了起来。
「就是这个!」
可怜怒斥,伸出手指向我。
「你就是这个地方——!!」
「怎、怎样啦……?」
「啰唆!」
不管我怎么问,可怜都不愿意回答。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