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藤凉音在公车上昏厥过去,等恢複意识时,发现自己待在一个昏暗的石造房间,躺在石头做的地板上。
冰凉的空气让我全身冷到发颤,意识马上甦醒过来。
室内的温度就跟夏天开着冷气的房间差不多。我穿着一件触感粗糙的薄衫,身上也只盖着一条单薄的被子,当然会感到寒冷。
我感觉到脖子意外沉重后,察觉上面绑着一条金属制的项圈和链子。
(这是什么啊?)
由于全身窜过一阵寒意,我将薄被裹得更紧,蜷缩身体取暖。我小小的身躯发着抖,戒慎恐惧地环顾室内。
(这、这是……哪里?)
我待在空无一物的房间之中,不仅没有摆放家具,甚至没有窗户。
这个房间不在我的记忆中,但我又无法释然,总觉得好像在哪看过,却又很陌生──有股难以形容的既视感。
下一刻,喀嚓一声响起,房门敞开。
我的身体抖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将视线望向坚固的金属门,一位少年站在该处。他的相貌兇恶,看起来有些不悦。
「咿!」我忍不住发出惨叫声。
因为我──不,身体中的另一个我很清楚,眼前的少年叫做史提亚德,我不知道我们是否有血缘关係,但他要我唤他「兄长」,总是以教育之名把我当作宠物对待。
「嗯?怎么啦?怎么啦?」
看到我的反应,史提亚德喜不自胜,表情亮了起来。他跑向我,宛如得到新玩具的小孩。
「咿、不、不要、过来!」
我马上脱口说出不是日文的语言──身为日本小学生的我绝不知道的语言。我的发音口齿不清,有些结结巴巴。
「喂,妳怎么了啊?今天莫名地有精神喔?」
「请、请不要、打我!」
看到史提亚德笑容满面地说话,我下意识地将身体缩成一团,摆出防卫姿势。我无法违抗这个人,这已经成为我身体的本能反应。
「怎么啦?妳平常明明不怎么说话,之后都要像这样对我做出反应喔。这么一来,我就会用另一种方式好好疼爱妳。」
史提亚德不怀好意地一笑,用力拉扯我项圈上的锁链。
我发出惊呼,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喂,莱娣法,让我看看妳的脸。」
史提亚德称呼我为莱娣法,拉扯链子。
下一刻,我的脸被拉至史提亚德的面前,他的情绪似乎相当亢奋,激烈的喘息声让我作噁,全身起鸡皮疙瘩。
「咿、不、不要……」
我泪流满面,猛摇着头。史提亚德脸上浮现不满的表情。
「喂,妳胆敢用高高在上的口气对我说话,我是妳的谁啊?」
「你、你是、我的、兄长。」
「就是说啊。那妳刚刚的用字遣词是怎么回事?」
「对、对不、起!请、原谅我!」
「妳今天话真的很多呢,平常都要接获我的命令才愿意说话,妳到底怎么了?」
「我、我不、清楚!」
我才想知道原因呢。我确实是莱娣法,但也是远藤凉音。
「……哼,算了。」
史提亚德端详着我的脸,似乎在刺探我的反应,但他马上就失去了兴緻。
我鬆了口气,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再次让我坠入绝望的深渊。
「我会过来这里,是因为心情很不爽快,不过我改变心意了,今天我要陪妳玩。」
察觉到他话中的恶意,我的表情不禁因绝望而扭曲。
下个瞬间,史提亚德脸上浮起一抹极具攻击性的微笑。
我表现得愈嫌恶,这家伙就会愈欣喜。我身体中的另一个我──莱娣法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彻底抑制自我。
身为远藤凉音的我却不一样。身为奴隶的这个事实,让远藤凉音感到强烈的抵抗与厌恶。
这天开始,宛如恶梦般的现实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