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孩提时候的梦。
七年前,那天的梦。
瓦砾与火焰以及血腥味宛如怒涛一般的被回忆了起来。然后、
「阿尔是人类吧?」
回过头,将柚香保护在身后的梅丽莎露出了严厉的脸色询问着。
可是,视线的所在之处并非是阿尔托鲁。
她所看着的是在周围倒下的灰色军服的年轻人们。军服有些地方被烧焦了,而且还有刮着暴风雪一般的霜降下。被树根和树枝捆绑住了。
由于被包围着,即使柚香用暴风雪抵抗着,而对手的数量也太多了。
但是,阿尔托鲁想保护这些少女们。
保护着从瓦砾之中发现自己的天使们。
那么强烈的祈祷着的时候,就和本能一样,循环着的血液一滴一滴的如同倾诉着一样沸腾了起来。
呼唤出那个名字。
叫做《炎龙》。
那份呼喊就像扳机一样,接着自己自然的理解了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祈祷着将两手合起,握住右手拔了出来。
如同拔刀的剑士。
从叫做左手的鞘里拔出的剑是,缠绕着烈焰的片刃长剑。闪耀着银色的刀身上涌动的烈焰就和一小头蠢动着龙一样。
明明那个东西是什么,在头脑里完全不知道,意识自然的将那份存在接受并将方法教给了阿尔托鲁。就像是从虫蛹羽化成的蝴蝶,一张开翅膀就懂得飞翔一样。
阿尔托鲁拚命的挥舞着剑。忍耐着对于小孩子的腕部来说过于沉重的冲击。
所斩之处都燃烧了起来。但即使那样,灰色的军人们就和毫无意识的人偶一样迫近。
援护着他,柚香的暴风雪。在用着蕴含着冰刃的暴风雪来封住对手行动的时候,梅丽莎将植物的箭射出,用从那个箭成长出的树枝来将其捆绑住。
灰色的军人们并没有死掉。还能呼吸。
所以梅丽莎还没有解开警戒的继续问刚刚的话。
「吶,哪边?」
立马靠近站在身旁的阿尔托鲁,阿尔托鲁勉强的站起了身来,但是不知道着该如何回答是好。
「什么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啊」
没有考虑到自己右手所拿着的燃烧着的刀该做些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会从手里出来,连自己都想知道。
《炎龙》是自己所呼喊的剑。明明就连名字和使用方法都知道,但是为什么知道那个,自己也不知道。
一筹莫展的阿尔托鲁紧盯把剑拿出的左手,能够出来的话也能进去吧——漠然的回想起来,试着用刀锋靠近着自己的手掌。
刀刃上涌动的火焰炙烤着手掌。害怕着,想着果然还是放弃算了。但是在準备着离开手的瞬间,《炎龙》融进消失一样被吸入了左手之中。
「呜哇!?」
害怕的吓了一跳,一点也不炎热而且也没有残留任何伤害。
凝视着自己的左手。反过来看的手背也是,没有一丝的痕迹。
就像是魔术一样,只能这么想。
皱着眉头的阿尔托鲁歪着头。接着,突然碰到了柔软的东西。又吓了一跳而要向后退却,碰到的东西——梅丽莎不允许他那么做。
她弯下了身子抱了过来,用头的横侧靠在阿尔托鲁的胸口。
「喂,喂,别这样啊!在做什么啊!」
鼓动茫然的加速着。在梅丽莎的后面,柚香正在红着脸像是困扰着一般的低下了头。
「心脏的声音。果然是人类啊?还是说,难道是怪精?」
「不,不是啊!虽然死掉了,爸爸和爸爸都一直在希洛夫诺的乡下居住着!所以,我是人类啊!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我真的是普通的人类,特别的地方之类的」
自己并不是在故事里出现的,袭击人类的怪物。想要那么辩解着,一边将梅丽莎分离开的阿尔托鲁突然注意到了。
特别的事情,只有一件。
在孤儿院里,以预防接种的名义来注射药物,一起接受接种的朋友,在那之后没有再见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了。有时候被养父母认领的孩子也在某天突然的不见了,想着他们肯定是被认领了。健康诊断和预防接种也是为了要去新的家庭的必要程序,自己也为大概也快要有新的家人而期待着。
但是,突然的被丢到了战场上去了。
那种状况并不特别,
能够使用着奇怪的能力,那个原因大概是那个时候的药物吧。
就算是小孩子的头脑,也能够那么想到。因为,要是从前就能够使用能力的话,爸爸妈妈也就不会死了,应该就能用这个力量将他们救出来。
回想起了比起现在还要幼小时候的记忆,自己的身体被注射进的奇怪药物,混杂着懊悔和恐惧而痛苦起来。
咬着牙齿紧握拳头,低下了头——在向下的视界之中,跳动着柔软的金髮映入了眼帘。犹如叶片上的朝露般水灵的瞳孔眨巴了好几下,露出既不是在微笑也不是在生气而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梅丽莎歪着头。
「阿尔是喜欢我们的吧?」
「哈?」
对于过于预想之外的话语,不禁喊出了疑惑的声音。被询问着是不是怪精,更加以为她肯定害怕着刚刚的那个能力。
再说,才刚刚遇见不久就说些让人意义不明的话。那么想着一瞬间脸颊就变得发热了起来。但是梅丽莎却没有在乎,把连靠的更近了。
「吶,喜欢?」
「那种事情,突然被这么问我也不知道啊」
「那么是讨厌吗?」
「也并不是,讨厌。」
「讨厌的反义词则是喜欢的吧?」
「诶嗯嗯。」
被她气势推动着唯唯诺诺点了头。然后,梅丽莎就像早就在等这句话一样笑了出来。
「太好了。那么不管是人类还是怪精怎么样都好。刚刚来帮助我真是谢谢。阿尔托鲁真可靠呢。果然男孩子很厉害。真好呢」
抓住了阿尔托鲁的左手,梅丽莎羡慕的看着那双手的手掌。
看来这个少女,会是把所想到的疑问不假思索的从嘴里说出。对于那么的询问着,并没有想来责备些什么。
她只是单单对《炎龙》抱有着兴趣而已。也抱有着羡慕的感情。
没办法,那是阿尔托鲁自己所提及的事情。
「我,很奇怪吧?明明是个人类,却能够使用那样的能力,不会觉得很噁心吗。」
由自己那么说着,又不甘的咬住了嘴唇。接着梅丽莎像是小鸟一样微微歪着头。
「阿尔是喜欢着我们的吧?那么的话,那不就足够了吗?是吧,柚香?」
转过身后,梅丽莎寻求着同意。突然被问到话的柚香被吓了一跳。微微的点头,大概她是很怕生的吧,一下子在梅丽莎的背后扭扭捏捏的躲了起来。
「看吧。柚香也那么说了。我们,已经是朋友嗯不对,是兄弟姐妹了呢。我是姐姐阿尔是弟弟,柚香是老幺哦。决~~~~定了呢!」
「诶嘿嘿的这么高兴笑着的梅丽莎抓住了阿尔托鲁和柚香的手,像是万岁一般高举。突如其来的行动使得阿尔托鲁和柚香有点晃悠。互相对上眼的柚香,尴尬的将视线别开,声如蚊蚋的说着。
「不好意思。梅丽莎,平时都是这样。并没有恶意」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相处的所以知道的很清楚一样,露出了没有办法的表情,阿尔托鲁只有乾笑着回应着。
如同暴走的马车一样的超级速度将各种的东西捲入奔跑着,梅丽莎就是那样的少女。被捲入了其中只有不做抵抗而跟其一起前进不可了。
但是,不可思议的让人心情也变得愉快。
阿尔托鲁的左手,现在被梅丽莎握着。通过她也连接着柚香。
紧紧是这样而已,直到刚刚的苦痛都已经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了。梅丽莎那么说了「怎么样都好」。
有了梅丽莎和柚香,这两位少女毫不畏惧的呆在自己身边的话,那不就足够了吗。
紧连的双手是温暖的。梅丽莎的,那份天真无邪的性格彷彿要从指尖传染上来。由于愕然而浮现的苦笑,自然的展开了嘴角———
「那个!」
柚香望见了远处发出了紧张的声音。顺着一起看向那边的阿尔托鲁的眼睛之中,印现着灰色的军服。
跨越瓦砾和烈焰,正在往这边接近着。
梅丽莎将高举的手放下,紧紧的用力握住。
「逃走吧,三人一起,到某个远处。」
那么说着的梅丽莎跑了出去。肯定是,毫无目标。到底要去哪才好,谁也不知道。
即便是那样,梅丽莎还是拉着阿尔托鲁和柚香的走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