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危險的預演

星期一的早上终于来临，预演就在今天。

由于过了好几天，良介的色慾恢複得差不多了，早上起床时也见到小弟精神抖擞的模样。

他保持着愉快的心情，在确认过莉萨菈与裘儿早上乖乖地喝完牛奶后，便向学校走去。

「良介，话说这个试胆大会，到底是要在学校的哪里举行啊？」

莉萨菈提出疑问。

「是啊，这点让人有点在意呢。希望不是在体育馆这种寒酸的地方。」

「汪。」

裘儿与凯萨也加入了对话。

「到了就知道啦。」

「干嘛装模作样啊？」

听见良介的回答，莉萨菈嘟起了嘴。

「不是装模作样，而是因为一目了然，清楚到会让人觉得特地说明的自己像个笨蛋。」

「喔？」

「再说，只要过了这个转角就到啦，别急嘛。」

「反正我性子急嘛。对，我就是性急。」

「莉萨菈姊姊的确是个急惊风呢」

「汪！」

裘儿与凯萨跟着点头同意。莉萨菈的嘴也因此嘟得更高了……

「不要为了这种小事闹彆扭啦……」

「罗唆，少女心是很容易受伤的耶。还是说，你这是在安慰我？」

红髮死神瞥了良介一眼，对方却瞪大了眼睛。

「啊？我？」

「啊～好好好，我不该期待你的。」

莉萨菈快步往前，把良介扔在后头。

「等一下啦，喂！你干嘛生气啊？」

「我没生气啊～我完全没生气、我一点也没有在生气喔。」

良介慌慌张张地追上去，然而莉萨菈的脚步也随着他的速度不断加快。

「你这根本是在用跑的吧！」

「因为我现在想跑步啊！」

「为什么啊！」

「我哪晓得啊！」

「等等，是你想跑的吧！」

「所以说我不晓得嘛！」

两人根本已经是在赛跑了。

「唉～他们在干什么啊，吃饱太閑也该有个限度吧？」

「汪。（照顾这两个小鬼可真累人。）」

裘儿跟凯萨持续着不知算不算成立的对话，悠哉地跟在后头。

「结果你们才到了转角就停下来啦？」

「因为莉萨菈不跑啦。」

「没办法啊，真的一目了然嘛。」

莉萨菈半傻眼地嘟囔着。她眼前正是桃园学园高中部校舍，建筑右半边的窗户与墙壁涂得一片黑，同时各处都有着鬼屋的装饰。

「如何？跟我说的一样吧？」

「不，这个……是美术社做的吗？」

「美术社跟玉野学长他家。自从那个学长入学以后，校内活动的规模好像就变得盛大了起来。」

「这、这个嘛，要说感激是让人很感激啦……」

「反正本人似乎也玩得非常开心，这不是很好吗？」

「没错没错，裘儿说得对。」

良介向前走去，莉萨菈则是纳闷地咕哝着「这样好吗？」同时跟在后头。

「喔，你们来得正好。」

一行人走到校舍一楼的楼梯口，便看见似乎是在当接待的玉野一脸亢奋的样子等着。其他被选中负责吓人的成员——美菜、伊莉雅、玛贝克、乱桥、五十岚、鬼崎，也全都到齐了。

「早安，良介同学。」

美菜轻轻举起手打了声招呼。

「你还真早耶，美菜。」

「嗯，因为太兴奋了，所以起得比较早……」

令人意外地，她很喜欢远足之类的团体活动。

「莉萨菈同学，你来得可真晚呢，」

对于伊莉雅的冷言冷语，莉萨菈用鼻子哼了一声回道：

「是你来太早了。性急的应该是你吧？」

「很遗憾！毕竟伊莉雅啊，是当红的写真偶像嘛：一直到早上都还在录影呢～所以口（有在计程车里小睡了一会儿。呼哈，人家在电视台冲过澡后，连家也没回就直接赶过来了呢～身为当红模特儿还真辛苦呢！」

伊莉雅故意地打了个呵欠。

「还不是用那对假奶在骗人。」

「——唉、唉呀～这么说来，莉萨菈同学的胸部其实也不需要胸罩嘛：」

「没礼貌，我当然有穿！」

「有塞胸垫对吧？」

「别以为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你这个假奶偶像！」

「才、才不是假的呢！那那、那是靠支持者的梦与希望撑起来的！」

「所谓的支持者，还不就是跟这个色狼介差不多的货色。塞在里头的哪是什么梦想，应该是色情的妄想吧！」

「你……」

听见莉萨菈的指责，气得牙齿打颤的伊莉雅看向良介。

「不是啦，男人的梦基本上都是些色色的东西嘛。应该说没办法还是……总之，承蒙您的照顾了。」

良介对着伊莉雅来了个倾斜四十五度的鞠躬礼。

「呜————————人家心知肚明却故意装作没看到的现实，居然就在这里——！」

「哼哼哼，你自找的！」

「唔、唔，什么嘛，莉萨菈连能塞进色情妄想的胸部都没有！」

「谁、谁说的！这点程度还是有啦！」

莫名其妙的对立再度开始……这一切全都看在旁边的大伙儿眼里。裘儿掩住嘴努力地剋制自己的笑声，其他人几乎不是看傻了眼就是失笑出声。良介则是在那儿想着「女孩子为了胸部吵架的样子真可爱呢～」同时心满意足地猛点头。

在这群人里头，唯有美菜是仅存的良心。

「那、那个，还是别一大早就吵架吧……？」

「美菜……」

「美菜同……」

莉萨菈与伊莉雅一脸「别来烦我！」的愤怒表情转头看向美菜，却不知为何突然沉默了下来。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好空虚……」

「卑鄙……太卑鄙了……」

浮现强烈败北感的两人转头盯着美菜的胸部看，原先的争执也停下来了。

「咦、那个……呃……」

「所谓的胸围，实在是太伟大了。」

玉野对着一头雾水的美菜颔首。

「不对，玉野学长。就算是平的，也有它独特的风味。儘管我喜欢大的，但小胸部也有属于小胸部的雅趣。」

「雅趣……我的胸部是雅趣……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这算是讚美？」

听见良介这话，莉萨菈开始碎碎念了起来……而且她还用阴沉的目光瞪着良介，让后者在试胆开始前便已感到毛骨悚然。

「好啦好啦，就算胸部不大，你们两个还是发育得很好啊。那个……至少看起来的确是女性。」

乱桥轻声嘟囔着。在脸上眼镜的遮掩下，实在看不清楚藏在她眼中的情绪……

「那、那么，差不多该决定大家的角色啦！」

玉野连忙拍了拍手。

「基本上这部分打算让大家抽籤决定，不过唯有『涂壁（注：墙壁妖怪，身体为一面垂直的墙壁，五官就长在墙面上，四肢从侧面伸出）』这个角色，我指定由伊莉雅同学担任。」

「等等，为、为什么这样啊！」

「你还不懂吗，伊莉雅同学？」

「人家完全、根本、一点也不懂啦，伊莉雅、伊莉雅可是偶像耶～」

「但是，你完全不了解胸部这种东西的价值。正如良介同学所书，贫乳有贫乳的好、凹陷也有凹陷的价值。」

「凹、陷……」

伊莉雅当场愣住了。

「没错，伊莉雅同学与莉萨菈同学有着名为『贫乳』的属性。」

「啊、啊哈哈哈，原来我有贫乳属性啊，啊哈、啊哈哈哈、呜、呜呜……」

泪水从莉萨菈的眼眶里浮现……

「为了让对这点毫无自觉的伊莉雅同学重新发掘自己，务必要让你扮演那个将地整得十分平坦的平板妖怪『涂壁』！」

「整得十分平坦……」

伊莉雅嘴上嘟囔着——

「平板妖怪……」

莉萨菈口中也咕哝着。两人同时「呜——」地啜泣起来。

抽籤的结果，良介扮演木乃伊、莉萨菈则扮演雪女。

「最后，我们来决定由谁负责扮演今天预演的客人。」

「不用从我们里头选吧，直接找其他学生来不就好了？」

担任吸血鬼脚色的五十岚将一头乌黑的长髮轻轻往后一拨，提出疑问。

她这么一说，扮演座敷童子（注：日本民间传说中居住在家宅和仓库中的精灵，经常戏弄家中的人，也会替该家庭带来幸运和财富）的鬼崎也用力点了点头。

「是啊，扮演顾客的人不就没办法排演了吗？」

「原来如此，两位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呢，我个人是不希望让其他学生晓得试胆的内容啦。就连内部设置的那些机关，我也没让学生们碰呢。」

「玉野同学，你又乱花钱了……」

「玉野果然完全没变，一样是个笨蛋。」

因为同样是三年级，五十岚跟鬼崎嘴上不饶人。

「别这么说嘛，这么做大家都开心啊。」

「玉野学长，该不会……学长，你打算自告奋勇担任客人对吧？」

一听见良介这句话，玉野的肩膀顿时震了一下。接着他轻轻做了个深呼吸，转头看向良介。

「你、你在说什么啊？」

「说中了是吧……那么，为了保护莉萨菈和美菜，绝对不能让玉野学长扮演客人。」

「为、为、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