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伊丽莎白激战后的数日。骑人他们的伤势因为佑露的魔乖咒,痊癒了。看上去也取回了平时的状态。
「……这次的事件,一般的市民也有死伤,不过多亏了其他八祖的协助,才能将事态压缩到了最小」
「是么」
骑人听着佑露的话,点点头。
魔乖术师那边,也有一些人接受指令,过来追击伊丽莎白。也就是代表八祖的攻击部队。因为这个部队正在附近,所以能够迅速处理了战斗的痕迹。
魔乖咒本来就是应该隐藏起来的技术。为了隐藏魔乖咒,魔乖术师要齐心协力,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
「我们的伤势也完全恢複,一切都恢複了原样——好像也不是这样呢」
「说的也是」
两人一起望向在窗檯边上发獃的娜娜。
虽然娜娜的伤势也非常严重,不过也因为佑露的治疗完全恢複了。不过最近这几天,娜娜一直没有恢複原来的状态。虽然和她搭话的时候,也会正常回答。不过那份天真烂漫的表情已经消失,总觉得非常失落。
「果然,是因为伊丽莎白那件事……」
恐怕就是这样。娜娜和伊丽莎白的关係,就连骑人都不能弄明白。虽然一开始认为娜娜是单方面受到了伊丽莎白的虐待,但是看到娜娜的态度以后,就觉得好像不能那么简单地下定论。
虽然骑人不好开口对她说什么,不过,骑人或许也能了解娜娜现在的感受。失去了重要的人的那一瞬间,自己却在一边无所作为——这种失落感,骑人曾经也感受过。
——在『老师』那件事中,我也有了这样的感觉。
正是因为有了那样的经历,所以要说的如何解决的话——很简单,能够治癒这个伤痛的,只有时间。不管心中的伤痛有多深,时间的洪流也会将自己的伤口洗凈。虽然疼痛永远不会忘记,不过习惯了疼痛的日常以后,就会能够忍受得下去。
反过来说,除了时间以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治癒这个伤痛。那么,现在也只有让她自己静一静了。骑人他们现在只能做到这件事了。
「……换个话题吧,『星辰』的情报现在还是不明呢——在本家的情报也全部遗失了,这倒是很棘手啊」
「是么」
佑露对于『星辰』,也只了解到,那个是『魔王』觉醒所必要的仪式场地,仅此而已。更加详细的情报,身为『暗』的八祖当家的佑露的祖父,应该是知道的,不过他已经被伊丽莎白杀死了。
在『星辰』的研究上,伊丽莎白明显是要比骑人还有佑露他们知道得多。不过这些情报,也随着伊丽莎白,一起被埋入了地下。
「——不管怎么说,必须要再去一遍你们去过的那个地下祭坛呢」
「真要去么?」
「不是『要去么?』,而是一定要去哦,绝对要去。既然那里有『魔宴』的秘密存在,最后的终焉之地,也绝对是在那里的哦」
「是么……也许是这样呢」
骑人也点点头。虽然自己不是很明白,不过确实本能上地感觉到,地下祭坛和自己有着很深的渊源。
「那个之后虽然是不断地排查,不过还是没有找到通向地下空间的道路哦。别说这个了。就连这个空间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消失了。其他八祖的成员也非常认真地调查——不过貌似是完全被填埋了」
「是么」
听到这个消息,其实骑人也并不是如此失望。
虽然没有证据,不过是自己的感觉,骑人隐隐约约认为,如果时机不到的话,谁都无法再渠去到那个地方。伊丽莎白使用强硬的手段侵入的,所以也接受了报应——那里就是这样的地方。
只要时机成熟——魔宴结束,有某人收集齐了所有的魔道书的时候,那个时候这里的道路一定会打开——骑人不禁这样想。
「并且,虽然有很多魔乖术师一起寻找过了,不过还是没有发现伊丽莎白的尸体哦」
她是被骑人的必杀技,『灭』的第四咒法直击的。遗体应该是被那个破坏力弄得烟消云散了吧。根本不可能留下遗体。并且伊丽莎白还在地下数十公里的地方。根本就无从查起
「嘛,那个女人死了也算是件好事——不过伊丽莎白所拥有的『歪』的魔道书也一起行蹤不明了」
「是这样么」
骑人只是收回了自己的『灭』还有『伪』的魔道书。但是『歪』的魔道书,直到最后都还在伊丽莎白手上。这样的话,那本书也在数十公里的地下吧。
「……不过,一定总有一天,它会重见天日的吧,我总觉得是这样」
佑露的想法和骑人很相似。
「说的也是啊,不知不觉,会这样想呢——总之将眼前的敌人,伊丽莎白打倒,也算是告一段落——」
「伊丽莎白大人还没死哦」
「诶!?」
听到不知什么时候靠过来的娜娜的话,骑人和佑露都惊讶地转头看向娜娜。
「……话说,京四郎,为什么你会在这个地方啊?」
「要说的书面一点的话,就是兄弟情吧」
在冯一直留宿的小旅馆的房中,京四郎一脸大摇大摆的样子。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又随便找了个长椅躺在上面,还在冰箱中拿出啤酒一口喝光,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并且你不也说过了么?不久的将来要发生一场大动乱——所以我就决定在动乱来临之前跟着你了」
「切,随~便你了」
冯鬆鬆肩,内心却非常难受。明明一个人多快活,现在身旁来个男人感觉一点都不好玩。
费用也因为京四郎的缘故,要多出一倍的价钱。毕竟京四郎只带了点零钱。而且还是五比索(译注:菲律宾,智利,哥伦比亚等国家的货币单位)。当冯问道『平常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啊』的时候,京四郎的回答是『如果饿了的话,就随便从别人那里赚点钱就好了』,
当问道『怎么赚』的时候,京四郎回答『我会展现我华丽的剑技,然后大多数人都会对我的剑技深感佩服,然后就给我钱了』。
对方大概不是佩服你,而是因为拍你砍人才将所有的钱拿出来了吧,冯心中不禁这样想。但是现在还是别说出来比较好,和这个男人吵架一点好处都没有。
嘛,留宿费用什么的,还是小事,问题是吃饭的费用啊。虽然京四郎自己说他已经很克制了,但是还是每餐都比冯多吃五倍。并且他的外表看起来非常粗犷,但是对事物的要求却非常挑,简直烦人。当冯给他一个便利店买来的便当的时候,他便抱怨着『这种东西怎么能吃!』,拜他所赐,现在冯的手头也开始紧张起来。
——也是时候问『神』要点活动经费了吧,并且也必须有事情要向他报~告啊。
这样想着的时候。两人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
「客人,寄给您的东西」
「嗯?」
旅馆的服务员,拿着一个小包裹进来了。而京四郎好像是对此毫无兴趣,在一旁躺着,喝着啤酒。冯道声谢,收下包裹以后,将这个没什么重量的奇怪包裹打开。
「这个是……」
「什么?」
乍一看好像是个手机。但是,好像是个用非常不圆滑的金属制手机,还比一般的手机要大上一圈。看上去非常粗犷。好像是对讲机,无线电一样——
嘟嘟撸嘟嘟撸
在自己伸手去拿的那个瞬间,手机就响了起来。小包裹上面没有写寄件人,但是能够做到这件事的人,冯只想得到一个。
「嘿~这里是好吃懒做二人组」
『真亏你们还有自觉呢』
电话另一头,响起了『神』冷静的声音。
「喂喂,才不是这样吧,先不说京四郎,我可是执行了命令好好监视了哦」
「你在说我坏话么?」
京四郎在奇怪的地方感觉特别敏锐。但是『神』还是用一成不变的语气说。
『你们自己说了无聊的玩笑,我只不过是用玩笑来回应你们而已』
果然这个领袖也太难伺候了,冯心中这样想着。
「嘛随便了,那么,到底这个东西是什么?要说手机的话也太大了吧」
『和你联络不上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但是你又经常会将联络装置损坏。所以就给你特别準备了一个』
好像这就是那个通行装置。
『这是外壳使用钨合金打造的特製品。并且尽量少弄电子元件,所以设计简陋。对完全绝热的素材进行了耐热耐压处理。如果是这个东西的话,就算热一点也应该不会坏掉的』
「嘿,那还真是辛~苦~你了——不过,这不是会很贵么?」
『神』所说出来的金额吓了他一跳。这个价格,能够轻鬆超过发达国家的一个普通家庭的年收入。
「亏你这么有钱」
『只要有『天』的能力在的话,资金可以说是源源不断的』
啊啊,说的也是。他们五人的其中之一,『天』。只要使用『天』的力量的话,金钱真是随便赚。
「这么有钱的话,就给我提点工资啊」
『你居然会想要钱还实在是让我吃惊啊。如果能用钱来支配你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花这笔钱的』
「开玩笑,我才不会被金钱所束缚哦。倒不如说你来试试看吧,发生什么事我可不管哦」
『既然有时间说閑话,还不如将这次的情况好好报告一下』
好好好,冯开始儘可能详细地报告情况——话是这么说,虽然京四郎将空间斩断是不错,不过冯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事件已经往收束的方向发展。
和八祖的部队碰上也非常麻烦,所以这次并没有大手大脚地行动。对面好像也没有对这边出手的打算,总之是偷听了那帮人的相互联络,才了解到了大致情况。
听说,伊丽莎白好像是在这个城市的地下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然后伊丽莎白败给了『暗』,和被发现的那个秘密,一起被埋在地下,结果魔乖术师还是没有将其入手——概括说来就是这样。
虽然这个说法太过简略,不过冯确实是将重要的事实都报告了出来。
『原来如此……』
听到报告的『神』念叨着。那么,接下来他会说出多么麻烦的指令呢,冯这样想着的时候,神突然开口
『『剑』在你那里么?』
「啊……『剑』,有人找~」
京四郎嫌麻烦地甩甩手。
「我才不喜欢用你这种通信机关」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代的人啊!?冯半是惊讶地将通信装置的扩音键按下,这样京四郎也能听到『神』的声音了。
『『剑』和『炎』两人,现在我正式给你们下达命令。既然『星辰』被魔乖术师发现,我们也不可能如此悠閑地观望了』
「『神』啊,结果,『星辰』到底是什么啊」
对,这就是冯最大的疑问。『神』在通信装置的对面,犹豫了很久终于沉重地说
『『星辰』,是我们的悲愿。为了将这个秘宝从魔乖术师们的手里夺回来,我们才常年持续着斗争』
「所以说,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并且到底是有什么秘密在里面啊?」
『……在电话中不方便说这些』
这也是呢,冯耸耸肩。
『虽然是这样说,不过一言以蔽之的话,就是拥有它就等于拥有了世界,这个秘宝就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呼呼,啰嗦话就不要多说了」
京四郎漏出了像是威吓一样的声音。
「那么,『神』,你既然说要给我们的命令,应该不会是让我们去和像之前一样的无聊的杂鱼打架吧?我们要干什么好呢?」
『不愧是『剑』,感觉很敏锐呢』
是感慨呢,还是讽刺呢,『神』用模稜两可的声音说道。
『现在下达命令,『炎』,『神』两人,竭尽全力,将赤雾市镇压』
「什么!?」
听到突然的命令,反倒是冯更加惊讶。至今为止都是让他做监视工作,根本不让他出手的『神』现在突然改变方针,虽然冯是个好战分子,不过也不得不对这句话产生警惕。
「嚯」
另一方面,京四郎好像是『正合我意』一样,飞扑到通信机面前,两手抓住它,像是吼叫一样说。
「说话不要反悔啊,『神』。要乾的话就要彻底地,将他们赶尽杀绝——这就是我的準则,最近特别无聊所以心情不爽啊,我不会手下留情了哦」
『没关係。现在必须儘快将这个城市收入囊中』
「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交给我吧,『神』。有我的力量在,这点小事就比掐死婴儿还要简单!」
将小婴儿掐死可不好吧——虽然冯本身是赞成战斗的,但是做这种残忍的事情也高兴不起来。并且京四郎现在已经如此兴奋,自己不冷静点是不信了。
「稍微冷静一点吧,京四郎。总之先把通信机给我,我还要多问问『神』详细的情况」
「这倒没关係,不过已经无法和『神』说上话了哦」
什么意思?在冯话到嘴边的时候,京四郎将通信机递了过来。
正确地来说,是通信机的残骸。这个设计坚固的通信机,变得像是块破抹布一样。
「稍微用点力就坏掉了。下次拜託『神』做个更加结实点的家伙吧」
价值轻鬆超过了日本一个家庭平均年收入的通信机,只过了五分钟,自己的寿命就到头了。
这是三天前——在伊丽莎白和骑人他们大战之后的事情。
虽然歪曲空间被打破,但是现在赤雾市也并无人烟。
在这样的城镇的,非常不显眼的小路中,有一个活动的人影。
「咳,咳……库噢噢噢噢——那个臭小鬼,亏他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