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摇了摇和平牌香烟。涉谷山手线的铁桥下。时间正是日落。她,靠在腋下的护栏上看着报纸,不愧是日落渐渐暗了下来,折好报纸。
「叫我出来想干什么?」
兰漫不经心地开口。
不知是什么时候男的背后站着个男人。穿着美军外套的男人。从藏身的高架桥的支柱里面站出来。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的脸吗?」
男人小声说。
「从来没有这样不愿意过。那,这次是什么情报?」
兰看都没有看男人的脸,发出无聊的声音。
「美军在追捕吸血鬼的故事。」
男子颦蹙说。
「呼」
兰听到他的话吃了一惊,丢掉烟,踩了踩。
「美军,在做吸血鬼的什么计画。打算作为士兵来使用。」
男人的语气,带着自嘲。那可真是,伙伴听到这种预测可是笑不出来的吧?
「其他的新闻社知道吗?」
但是,淡淡的语气,兰听到这些反问道。
「呃?」
男人发出惊讶的声音。
「这个八卦没有卖给其他新闻社?」
叮嘱,兰再一次问。
「没,没有,刚刚才得到,我们不是伙伴吗?」
男人户惑地回答。
「怎么了?」
兰说着,取出一支新的香烟。
「详细的看这里面。GHQ的档案。」
男人,兰的脸的旁边,抽出一叠纸。
「呼,那么,想要多少?」
兰接过卷宗,若无其事地说。
「钱就免了。那小子,比美军更早,更想要拿到这个资料。」
男人这样侧着脸说话。
「有没有仔细调查,电话里那个美军翻译叫什么不是也不知道吗?因此,这里面的东西可信性也值得怀疑,拿出来的所谓GHQ的档案,美军也早有了?」
兰,说完,取出叼在嘴里的烟,抖了抖擦燃了火柴。
黑暗中,脸上有伤的那个男人的脸浮现出来。恰恰是,和游马一起搭乘到上野的电车的那个中年男人的脸。
男人,从朝着他的脸的光站着,发出不高兴的声音。
「不是说讨厌看到脸吗?」
「我只是在抽烟。一因此,什么人,到底什么事我没有兴趣。」
「呜呜」
有伤的中年男子低声嘀咕。靠着柱子,在黑暗中,砰的一声,什么声音。然后,大大地吸了一口烟,一点不着急地开始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当作军队捨弃了我。今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不管怎样,美军,就当作留下的什么尾巴吧?」
「这话怎么说?」
「读了资料,仔细想想就明白了。但是,我可没有想死。特别是死在你的前面。那东西就交给你了。」
有伤的中年男人粗野地叹息着。一点也不兴奋。到底想到什么,会这么害怕?
「怎么了?」
「不,没什么。说起来,你刚刚说有一个新进职员的小家伙。美军这事也很危险。你没有让他知道什么吧?你好像很恨这些事。不要经常意气用事。最后要说的是,那个男人……」
有伤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这时候,列车在头上通过。高架桥下激起声音的漩涡。男人说的什么事,兰没有听清楚。男人的影子在黑暗里晃动。列车的轰鸣结束的时候,他已经从这里消失了。
○
游马,麻衣子,晶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兰还没有回来。
迎接他们的是,怠惰的样子,吉赛雅在长椅子上滚来滚去。
「哦——回来了。两个人的关係加深了吗?」
吉赛雅一边说,一边吹着细长柄的笛子。性感十足的脚经常性露出来,向着游马轻轻地晃动让他看。
「一如既往地魅力四射啊。」
晶对着吉赛雅笑笑。
「晶。休假结束了。故乡怎么样了?」
「广岛和这里不一样满是战争的创伤。家里怎么也是破破烂烂的哟?」
「日本黑手党的话以后再问。那些问后面的家伙吧。麻衣子怎么样?」
用笛子指着麻衣子,吉赛雅说。
「我想是欺诈师的魔术师,问了话,美军派阿飞,追寻魔导书。」
麻衣子,坐立不安地样子说。
「一如既往的习惯没有改变啊。还是问问游马吧。」
吉赛雅站起来,依偎在游马的肩膀上。
「……这样也说不出来。」
游马,叽叽咕咕地说。
「但是,衣服破了哟。要擦擦伤口。这是打架了么?」
吉赛雅,看着游马衬衫的破洞手伸进去,指着肌肤。
「等,等……」
「魔女的唾液,有治疗伤口的作用哟。」
模模糊糊地,眼皮落下来一半,吉赛雅看着游马。只见舌头从嘴里伸出来舔了又舔。
「……别舔……阿勒?」
阻止吉赛雅的话。
咣当,奇怪的声音,游马的头奇妙地弯曲。麻衣子我紧握拳头阻止了他。
「干嘛揍我!」
搬直了头的位置,游马怒吼。
「因为不洁的魔女,紧紧地贴着男人就有生理反应。所以,没有抵抗力的你会很糟糕的。」
麻衣子背对着他说。
「不管怎样请继续。」
晶,默默地笑接着说。
「总,总之……」
游马开始陈述事情。魔道书的事,接下来,「东京八卦」的订户,那个意料之外的事件。
「……刚才也提到了,书是存在的,那个相信魔道书的人,是上野事件重要的嫌疑人。不是可想而知吗?狂热信仰的信徒,那个程度足够,建立广阔的情报网,不但如此,还看那些人的着装就知道是暴力人物。」
说完之后,游马开始发獃。会有这样的人物吗,想着诸如此类的问题。
然而,听完他的话,坐在里面的昭奈,直走到放眼镜的位置,淡淡地这么说。
「有哟!」
「呃?真的?」
「真的?吶,游马先生问的是什么话?」
「……不,对不起,请继续。」
「里面的新闻的热情的投稿者。笔名『黄金假面』的说,在怪奇事件里面敲响警钟赞同叫做里面的新闻的方针,在世界上的怪奇现象里持有巨大的使命感,在最后,开始自己伪装製造怪奇现象这样狂热的人物。但是,住所和名字都不知道。不过,过去的投稿还有,游马先生说的条件符合的人物,只有他了。」
昭奈,想到了什么双手环抱。
「名叫影男的家伙,全身包裹着全黑的紧身衣裤在夜里出来走动,利用银色气球浮起来,造成UFO骚动的事件。」
「……那种笨蛋,真的有吗?」
游马,哎呀呀,这么叫着手放在额头上。
「是不是笨蛋不清楚。但是,事实如此不是吗?」
「说的是。上野犯下杀人的,说不定也是那个人。」
「所以,那个人,考虑过是他夺走魔导书了吗?」
「呜。可是,儘管没有怎么发挥魔导书的效力,即使自己相信有魔导书这种东西,实际上也不见得能得手,再说那种骗人的东西怎么也不能理解。」
游马轻轻地笑。
「别说这种话!称之为『魔术『的东西是存在的……」
昭奈,一脸认真的表情。到现在为止和年龄不相符的淡淡的遗憾,可是,更详细说明,用重重的苦涩的语气。
「……魔术,就是对因果关係的探究。就像把世界比喻成撞球檯。撞击白球的一瞬间,就决定了结果。撞击有多么的强,撞击朝哪个方向一旦决定了,就可以计算出球落进哪一个洞里。后面等待的,只是顺理成章的结果。因此,计算出这些来的人类,改变球的配置,会怎样啊?」
「改变结果。」
游马点点头。
「正是这样。所以,檯子上的球越多,结果的预测就越难。现在的现实是,撞球桌上的球太多了。所以,吟唱咒文,出现了一些无关係的东西世界也改变了,这样就明白了吧?」
昭奈问。
游马双手抱在胸前。
「那个,例子不是很好。也把世界的预测比喻成撞球桌,我们是在这日常生活中被打的球,一些被认为没有关係的东西在球被击出后也会有很大的影响。这个根本就不是魔术不魔术的问题。」
「当然了,这样说也对。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就唱什么样的经文,行动找决定了。然后,就如同前面说的撞球桌的例子,不是物理的事例。而是精神的。」
昭奈,从白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本厚书。封面部分被袖子挡住了,似乎是辞典。
「这本小的国语辞典收录了两万词条。但是,人类生活里必要的被称为『常识『的你知道有多少吗?两百万以上。人类的精神活动,也是很纤细的。」
「撞球桌的例子,适应人类的精神吗?魔术和这些有关吗?」
游马不明白这话,摇摇头说。
「我,从这辞典里面挑出三个词,闭着眼睛挑。」
这么说着,昭奈翻开辞典,关上。抬起头,摘掉眼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注意过她,游马,仔细地打量起来。
仔细看用理智的话来说好像有一点幼小。话虽如此,本来的年龄什么的,也不知道。大大的眼睛,脸上鼻子的位置有一些闪光。果然是眼镜戴久了,额头有一些宽,圆圆的脸的轮廓,给人一种小动物一样的印象。
游马,看着这张脸,一时间,一动也不动。
昭奈,动辄小小的嘴巴。
「我,小鬼,喜欢。」
舌尖吐出声音,一字一字,这么说,就那样,一直,昭奈看着游马的眼睛。
游马的脸立刻通红。
「那,啊……」
游马吞吞吐吐,昭奈,把眼镜戴上。
「血压上升了。还有,才几秒钟就有负伤的效果了。」
昭奈,回覆一如既往的冷淡的口气。
「才,才没有想干什么……呃,负伤?」
咚,就在游马说话的时候,麻衣子怒吼,就像理所当然一样,给了游马一拳。
「想对小伙伴干什么,骯髒的家伙!」
「……这,不,事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