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摇晃着。 
曲线图在倾斜,以眼花缭乱般形状在迴旋着。 
我就这样一直站到最后,看着世界的形态在崩坏着。有着惊世美貌的少女,就这样微笑地凝视着我。 
在那蛊惑般的笑容前,我在这渐渐崩坏的世界的中心里就这样站着,拚命的维持着自己。 
虽然少女的手向我伸来,但并没有够到我,而是触摸着渐渐崩坏的世界的轮廓,在推动着崩坏。 
不,这名少女正在破坏着世界。以我为中心,把我周围的世界渐渐破坏着。那样子,简直就像是看着在笼子里的猛兽那样,少女这样凝视着。 
[去吧,去狩猎猎物吧] 
对于像滴入肉的深处般的,犹如蜜一样带有粘性的话语,我在抗拒着。结果即使不变,但对这名拥有魔性般的形态的少女所说的话唯命是从的事,我绝对不干。 
我在抵抗着。 
在这正在崩坏的世界里只剩我一个人在抵抗着。 
即使被强迫流放去面对狩猎场,我也抵抗着。 
为了变成一只被解放出来的猛兽,抵抗着。 
闭上眼睛。 
然后睁开。 
那时,世界已经变化了。 
熟悉的光景连一个都没有。 
在新的地方。 
在被空气凈化装置包裹着的人类的世界里站着。站在在广阔的荒野中流浪的巨大的都市之上。 
[那么] 
确认着缠在腰上的剑带的重量,开始走了起来。 
那些家伙们在这个地方。 
被称为狼面众的他们在这个地方。 
世界到处都充满着污染物质。 
是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由谁,为什么置所有的疑问不顾,这个世界就以这样的状况存在着。 
污染物质会灼伤人类,五分钟就能使肺部机能腐朽。所有动植物在这物质面前都无法生存,大地也只有荒凉一片而已。 
但是只有一种,在这样荒凉的世界里适应着的怪兽,除了污染兽,所有的生命都被大地抛弃了。 
即使如此,人类也生存了下来。 
在自律型移动都市的上面生存着。 
在巨大的,步行的都市上,欢喜着,悲伤着,愤怒着,憎恨着,极其自然的作为人类生存着。为了躲避以人为食粮的污染兽,都市在移动着,所以人才能活下来。 
边衍生着武艺者和念威纵者这样的异种人类边生存下来。 
时而为了抢夺都市的动力源超硒矿山,都市之间,人类之间边战斗 
人类才活了下来。 
我在走着。 
无视着这让人惊讶,没有人影的都市的街道,继续走着。从远处看都市的脚就像被冻住一样保持着沉默,空气凈化装置隔开的空中被染成了灰色。为了活用这有限的空间,都市内的建筑物极其自然的向高层建筑物会增多。在那样的都市中,这都市的建筑物和建筑物之间连接形成空中迴廊,数量多得围绕着,如果能从空中往下看的话,看起来就会呈现出像巨大的蜘蛛巢穴那样。因此被称为天蛛都市。 
天蛛都市亚托拉库塔。 
那就是这都市的名字。 
抬头看向天空,能看到的只有像蜘蛛的巢那样的都市的一小部分而已。 
巨大的蜘蛛的巢究竟捕捉到了什么。 
在空中迴廊看着被分隔开的天空,我在思考着。 
被捕捉到的是我吗? 
是为了什么目的,为了完成什么而被送到这里来,我完全不知道。 
不,我是知道目的的。 
是复仇啊。 
但是,那目的的对象在寻求着什么,在策划着什么,在企图着什么,全部都在迷雾之中。 
在这里要做的事与什么有关联吗? 
我要妨碍他们什么吗? 
伊古纳西斯。 
利古扎利奥。 
在两者对立的外侧,我在做着什么呢? 
之所以考虑那样的事,是因为我的心情还没有向着战斗激昂起来吧。 
摇摇晃晃的,在这灰色的都市里像海市蜃楼般的前进着。 
谁也不在,是因为这个地方与现实稍微有点错开的。存在于假想与现实的狭间。在像泡泡般的危险空间之中,我前进着。 
寂静。 
只有我的脚步声淡弱地在这个世界里促起波纹。有什么把那若有若无的波纹抹消掉,在慌乱的气息和细乱的脚步声接近的时候,我的手伸向了剑带。 
从路的拐角飞窜出来的一对男女。比我年纪有点大的。两人拼了命般的跑着。女的好像把什么抱着在怀中,男的就像推着女的背后那样,保护着她的背后奔跑着。 
从身体的动作看来,两个人都像是武艺者。 
但是,那速度却不像是武艺者的。即使比常人更快的速度在奔跑着,但远远不及普通的武艺者的战斗速度。 
为什么? 
像在梦中一样,我注视着那个。之所以不认为是现实的,是因为最近都是这样啊。我心中的时间还没有确定,大地也没有确定,对于我来说只能磨打名为复仇的獠牙,逃窜的男女的情况,没有一个作为充分的理由去决定行动。 
男的负着伤,在他手上握着的是已经复元的炼金钢,是剑。 
女的也受了伤。但是,她手上没有炼金钢。腰上也没有剑带。怀中抱着什么,为了不落下而拚命的样子。 
从两人身体落下的血,溶入大气中,一点一点的滴落到地面。 
女的不握武器的理由,作为武艺者但又不用武艺者般的速度移动的理由,就在那女人抱在怀中的东西里。 
是婴儿。 
从包裹着裹婴布的一部分,婴儿的小手露了出来,靠在女人的胸前。没有哭泣的样子,安静的家伙啊。 
男女察觉到了我。 
停下了脚步。摆出警戒的样子。男的站在我面前。在人都消失的都市里,认为我是敌人也是当然的。 
我没有和男女搭话。只是,停下了脚步。男人架好的剑上充满着刭光。 
迸发出敌意。被迫站在悬崖上的男人的气迫向我打来。那切实的杀意,摇醒了我的精神。在异界茫洋的徘徊的境地回到现实来。 
但是,还不足够。 
我知道这是不足够的。 
男人的眼睛惊愕的睁开来。 
并不是我做了什么。只是,看到无数的钢从男人的胸口出现。 
女人大声的惨叫了。婴儿感觉到了变化而大声的哭了起来。 
血从男人口里吐出来。看到的钢,是刃。反向弯曲的刀刃,而且刀背刺中的部分还有锯状的小刃,让我们看到了凶暴的钢之牙。 
女人呼喊着男人的名字。男人倒落下地。边冒着血泡边嘟嚷着什么。婴儿在哭叫着,炼金钢之剑从男人的手中掉落。 
钢敲击地面的声音。无力倒地的肉块碰到地面的声音。 
无声地在男女的背后,而且在我的正面出现。无数的假面的集团。被象徵化的兽而形象化的假面具,同样的身影,同样的身材,连手中握着的武器也是同样的。 
他们为自己冠上狼面众的称号。 
[哟] 
我开口了。 
世界回到了原来那样。 
我的世界回到了原来那样。 
假想与现实。在灰色的世界里,我并不是做着梦的少年,也不是醉汉,而是作为持着獠牙之人,作为我,迪克赛里欧·马斯肯,终于能站在这里了。 
作为被毁灭的强欲都市佩尔森海姆的复仇者。 
作为被夺去爱惜之物的夺还者。 
我站在这里。 
[果然还是讨厌么] 
女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单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握着男人的剑。 
跨越男人的死,为了怀中的婴儿而决意战斗的女人站在那里。 
我的世界。 
复仇,正在回归到只是为了此目的而活着的我。嘴角很自然的浮现出笑意。唇向上卷着,那下面的牙齿触碰到大气,感觉到很乾燥。 
伸到剑带的手抓住炼金钢。 
复元。 
[又是你啊] 
某个狼面众说道。或者是同时说的么,还是说飘着迷雾的假面所发出的奇妙的回声么,那声音不可思义的传到了耳里。 
[又是我哦] 
我就这样笑着,把复元的炼金钢架在肩膀上。巨大的铁块。铁鞭类的武器。但是,那也有点过于巨大,或者说是单纯的金属棒会更加合适也说不定。 
[还要来阻碍我们吗] 
[那当然还要啊] 
我为什么要和这些狼面敌对,他们是知道的吧。还是说在事件发生阶段的他们,和眼前现在的他们不一样吗。有什么变化吗? 
吞噬了佩尔森海姆的假面,和这些家伙们不同吗。 
那种事,都无关紧要。 
可能分枝不一样。 
但是,根是一样。 
[只要你们和伊古纳西斯有关係,不管多少次我都会来妨碍你们] 
[愚蠢] 
某个狼面说道。 
[我等无数进而无限] 
又是另外的谁说的吗。 
[与我等,只有「个」的你要怎样对峙] 
[怎样都要啊] 
我向前迈出去。 
没有汪洋,也没有像海市蜃楼那样,踏实的踏在大地上向前迈进。从摊满鲜血的男人旁边走过,从向所有的人撒向敌意与警戒的女人旁边走开,无视着婴儿的哭泣声向前迈进。 
我和狼面众之间,不存在任何阻碍。 
[到那时,你们都会被我不断地猎杀] 
狼面众行动了。像要包围我那样不,看起来是想要包围我,但其实是想袭击我身后的女人。 
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担着的铁鞭一闪而过。放出来的冲击波牵制住了狼面众的行动。打算绕到侧面的狼面众们不得不停住脚步。 
我往前跑出去。以超快的速度踏入眼前姿势崩坏的一人的头给击溃,然后横砍向旁边狼面众的躯干,侧视着被打飞的那家伙撞上另一个家伙,接着再击溃另一人,把他打飞。 
细心的,然后凭着力量,然而迅速的将一人又一人的击溃。 
狼面们眨眼间就趴倒在我的面前。被爆头,与躯干洒泪分离,明明全身的骨头都碎掉了,但他们却不会流血。那身体像沙一样散去,像雾一样消失。 
和以前一样的光景。 
杀死的那种手感,对于没有留下这样的证据那帮家伙们,在头里的一个角落像焦躁那样的东西在聚集着。无数进而无限。和这句话也有牵连。无论杀死了多少个也好,就算看起来是杀死了也好,那只是虚幻般的触感,并不会残留在这手中。 
不知不觉的咋设。而且,灰色的世界并没有消失。这说明他们还没有放弃在这都市企图着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