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片段Ⅳ——密,中2,6月 
开始下雪了。 
是被称为《纸雪》的不冷之雪。是在有什么被回收后,就像那代价般降下的。就是说,这世界,又向灭亡前进了一步。 
神代站附近的大楼屋顶。我就站在那边缘上,眺望着雪中的城市。 
我想破坏来夏——但,却没能够。 
为了逃开那里,我骑摩托狂飙起来。最后,发现了这郊外的废高楼,来到了屋顶。 
我是想从这里跳下去。 
虽然坠楼自杀,我早已经试到腻了。虽然我明白这根本死不掉。但是,但即使这样,我也无法停止不自杀。 
因为我,根本无法忍受自己的丑陋。 
「…………」 
这夕阳中的城市,渐渐积起了雪。慢慢被染成了白色。 
看着眼前这美丽的风景,心中狂痛的我,向大楼边缘,走近了一步。 
我—— 
根本不期望的,却成为了名为欧米加什么的存在。 
每当天使破坏城市,每当失去重要之物,我都会觉得《是我的错》。 
要想阻止世界灭亡,我就必须要去死。 
为了拯救所有人,为了让他们脱离这痛苦,我想死。 
但却怎么也无法死掉。 
想死死不掉。想死死不掉。想死死不掉。 
不知不觉中,我坏掉了。 
「…………」 
仰望夕阳闪耀的天空。赤和紫正在那里描绘出美丽的层次。 
而飞舞而降的纸雪,包围着我。 
「来夏……」 
对我来说,来夏就是《日常》的全部。 
因为我儿时所有和平的日子,经常都是和她一起度过的。 
但正因为这,我想破坏她。 
我想让她厌恶。我想让她憎恨。 
我想通过破坏来夏,将一切都破坏得体无完肤。 
但,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伤害你了……对不起」 
我就像要接住那雪似的,大张起了双臂。 
缓缓的闭上眼。 
要是就这样倒下去,飞到空中的话——我的身体一定会拍到路面上,变得稀烂吧。 
在等待恢複期间,应该会有剧痛折磨着我。 
不过,只有在我想死,只有在现在这样的瞬间,我才能忘记《罪恶感》。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觉得心中无尽喷出的鲜血,像停止了似的。 
我明白,这种行为,现在只不过是种《辩解》。 
但是,任何人都无法帮助我。 
只有让我死,才是对我的救赎。 
为了得到剎那的《赦免》, 
我向那已被夕阳染成茜色的天空, 
缓缓的,将一步—— 
「Imagiomorrowwhenyouarelost.」 
忽然——我听到了歌声。 
那是有着透明感的美丽歌声。 
「Thesunislost.Astardoesn』ttwinkle.」 
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一个坐在距我数米外屋顶边缘的女人,正小声哼唱着。 
「Abreezestops.Thesongofalittlebirddisappears.」 
真像天使啊,我想。 
这不是那在一年来已经被玷污的天使的称呼,而是那本来意义上的《天使》。 
那神秘的纯白装束在风中飘动,就像翅膀一样美丽的舒展着。而纸雪,就像在她周围舞蹈一样。 
她身上的,应该,是铠甲吧。与那纤细的躯体部分的身影相对照,似是铠甲的装饰让人觉得非常庄重。那明明是现代日本不可能会有的服装,可却奇妙的让我觉不出丝毫不适。那,就是如此与她相衬。 
背光让我看不清她的脸。不过,从那沉静的坐姿来看,应该比我大吧。高中生?不,或许还要再大一些。 
「Iloveyou.Ifyouarelost,theworldismeaningless.」 
这是什么曲子啊?从没有听过。 
这舒缓的美丽旋律,让我觉得非常舒服。 
「Iloveyou.Loves,sothatwanttokill.」 
是唱完了吗? 
那女人,自此就沉默了。 
我连从楼上跳下去都不能的,獃獃站在那里。 
可,我也无法出声叫她。因为她坐在屋顶边缘的样子……怎么说呢,就像幅非常美丽的画一样。 
「这首歌呢」 
女人手捋短髮,望向空中。 
「名字叫《Loves,sothatwanttokill》。是你出生很久前作出的曲子。六十年代的老歌」 
纸雪在不断降下。丝毫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女人的目光望向那飞舞着的雪, 
「就是《爱得简直想杀死你》的,奇怪的名字呢。明明相爱,却要杀死……我想过,为什么会是这种名字」 
女人,转向这边。因为她背对着夕阳,我还是看不到她的脸。 
「我觉得,这应该是反语吧。或许,是《希望所爱之人永远活下去》的意思」 
说过这,那个人温柔的微笑了起来。 
虽然根本看不到,但我却不知为何非常清楚。 
「我,非常喜欢这曲子」 
我就像从咒缚中被解放出来一样,终于发出了声音。 
「你……是谁?」 
「我?」 
女人无声的站了起来。 
屋顶边缘的金属,因失去平衡落到了地上。我们,就在这像生死缝隙间的地方,面对着面。 
风吹过,那短髮和纯白装束美丽的飘动起来。 
不知何时,她的右手上,握起一把闪着银色光亮的手枪。 
那枪口,缓缓的指向了我。 
「我是,」 
沙沙,沙沙—— 
纸雪飞舞而落。 
夕阳的光将那不冷之雪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看起来,简直,就像樱瓣一样。 
「我,是为,杀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