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端总是如此唐突。
我想这是一件无何奈何的事吧!因为我既不是神明也不是超能力者或魔术师,所以预测未来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办到。就算人类在某种程度上可以预测——推测未来,但只要是人的思想必定有其盲点,因此不可能完美的推测。
现实比小说更加离奇。
关于这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也很常听到否定的意见。然而,对现在的我来说,它可以称上是如假包换的真实。如果硬要用理论来解释,所谓的小说是从现实生活中所诞生的东西,因为小说家无法写出超越现实的故事。不过,这种歪理怎么样都无所谓。不管是现实比小说更加离奇或是情况对调,至少都不会改变我生存的现实是非常奇异。
话虽如此,但我并不觉得生存在这个奇异的世界里有什么不幸。虽然我也从未感到幸福,不过最近我却觉得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因此,我就这样踏进了每次都会光顾早就已经熟悉的大学咖啡厅。
我就读的大学是处在二流与三流之间的平凡私立大学,里面都是经济、经营之类的文科学系。因为设有信息系,所以校方準备了许多部电脑以及购买价格昂贵的正版软体,试图改善学习环境,但外界却认为这种努力根本没什么了不起。
因为位于住宅区正中央,校地面积十分狭小,要横越东西向的细长校地仅需数分钟的时间。老实说,我之前上的高中比起这所学校还大得多了。哎,因为高中还要加上操场的面积,在这种情况下将大学拿出来作比较或许有点可怜吧!顺带一提,这所大学的操场位于搭乘巴士——当然是学校準备的免费校车——需花费十分钟左右的地方。
在那样非常狭窄的校地上,彷彿令人喘不过气似的朝天空耸立的其中一栋校舍就是目的地。咖啡厅就位于A馆二楼,那儿就是我屡屡受到「照顾」的场所。
只是,若说到与平时有什么地方不同的话,那就是现在不是早晨,而是课程结束的时间。
日间部的课程只会上到第五节。虽然有夜间部学生专用的第六、七节课的存在,但对于身为普通大学生又没有加入特别社团的我而言,可以说几乎没见过咖啡厅超过下午六点后的光景。
不过,这并不表示店内有什么特别的改变。这里可没準备一到夜间咖啡厅就会变成酒吧,或是店员更换制服——一般来说,是兔女郎装——之类的会让人大吃一惊的把戏。顶多只是客人比白天略少,而店内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安静罢了。
说到为何我会在这种时候还留在学校里,当然不是因为上课时间延长的关係。与初、高中授课不同的大学课程拥有充份的弹性空间,因为缩短上课时间是常有的事。而且如果没有发生特殊状况,以研究为本职的讲师们并不会延长授课时间。
所以我选修的会计学入门,也在预定下课时间的五分钟前就结束了。
如果平常的话,因为某个重要的目的——应该说是例行公事吧——我得立刻赶回家才行,但是今天没有那个必要。与其这样讲,倒不如说最近都是这种状态。
因此,我才会看到至今为止从未看过的在这个时间点的咖啡厅,然后在那里看见她脸上出现未曾见过的表情。
「你看起来——」我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心情很差呢!」
对于我所说的话,对方的反应只是一句「多谢你鸡婆啊!」这种半点趣味性都没有且以她平常的作风来看,是绝对无法想像的话语。
位于咖啡厅的一角,坐在窗边座位上的人,按照惯例还是熟悉的鸿池绮罗拉学姐。虽然她是个比我大上三个年级的四年级生,却有着一副连女高中生都比不上,甚至足以匹敌初中女生的童稚外表。那是一副连坐着都看得出来的娇小身躯,再配上如同家里附近野猫的淘气小鬼脸孔。
只不过,现在那张脸孔上却浮现着彷彿吃到涩茄子般的苦涩表情。而且眼镜底下,那对总是充满过多活力的眼瞳也没有半点精神。
「我没有心情不好,你用不着在意。」
果然,有什么地方怪怪的。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因此我感到十分困惑。我一边坐到对面,一边以言语试探道:
「你吃坏肚子了吗?」
「我很喜欢你突然把原因归咎到食物上头的想法。当然,还有你的胆量。」
学姐开了一个太过高尚而让我笑不出来的玩笑。一边拒绝深思这句话其实不是玩笑话的可能性。我再次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嗯~该怎么说才好呢。我有一点心事。」
「心事吗?真稀奇。」
「……我说你啊,真的想找我吵架吗?」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学姐会如此的烦恼。真的很稀奇呢!事情有这么严重吗?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谈一谈喔!」
旁若无人、唯我独尊的鸿池绮罗拉学姐会这样烦恼绝非寻常现象。她这种人对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採取快刀斩乱麻的方针,而且背后总是浮现「恶·即·斩」三个字。因这种作为而遭受多次困扰的我,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有错。
面对我释出的善意,学姐口中虽然说着「你果然还是话中有话呢」这种极为不恰当的意见,但仍是接受了这番说词。
「其实啊……警方前天收到了密告。」
「密告……?」
「没错。」学姐点了头,重新调整坐姿后开始说道:
「从现在算起的两年又一个月前,位于梅田的某栋租借商业大楼中,有一名外国人因为胸部被锐利的刀刃刺穿而死亡。被害者的名字叫作札克·尤贝斯。他是国籍为智利的二十九岁男性,持观光签证入境日本。不过,签证的有效日期在那时早已失效,所以他是一个如假包换的非法居留者。警察当然会对这件事情起疑咯!所以,在经过详细的调查之后,警方发现那家伙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外籍窃盗集团成员。进一步搜查后,又发现他是因为被卷进组织内部的麻烦才被杀掉的事实。」
「……犯人呢?」
「警方有找到。是被害者的『同事』,名字叫作基力·艾安。其实这个家伙盗领了组织的钱,又因为此事曝光而身陷险境。到这边为止,可以了解他因为怨恨札克出卖自己才产生犯案的动机。可是警方却没有办法逮捕犯人。不,应该算是有逮捕才对吧?到底是哪一边,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总之,警方仍是查出犯人的住所并且冲进去逮人。可是,犯人当时却已经自杀身亡了。他使用犯案用的兇器自刎,明白了吗?」
「之后,依照惯例起诉已经死亡的犯人,然后以书面送检的形式结案。」学姐如此说道。
「是喔?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露出不解的神情。有人被杀死,兇手却没有被逮捕而自杀的事件虽然严重,但这跟学姐到底有什么关係呢?
无视这种理所当然的疑问,学姐继续说了下去:
「从现在算起的一年又四个月前,在奈良县生驹市发现一名男子的尸体。他的名字是江川善治,四十四岁。是大阪一所叫作YKS补习班的讲师。他的死因是被某种钝器重击头部而造成的脑部挫伤。这很明显是他杀事件,所以在尸体被发现后,警方立刻针对被害者的住家展开搜索。然而,警方却在死者的家中发现大量的DVD光碟,而且内容全是个人情报与影象资料。影片里,收录了被害者与多位女性进行性交易的画面。就个人情报来判断,上至二十多岁的女大学生,下至未成年少女,里面甚至还有未满十八岁的少女。从这项事实当中,警方发现江川有从事买春——也就是援助交际的行为,并且透过网路贩售性交易光碟。之后,警方从他家中的电脑查出数名业者的资料,与他以个人名义私下贩售的顾客名单,也针对这一方面进行了调查。根据检视影片的结果,警方发现除了身为『男主角』的江川之外还有另一名共犯,也就是担任摄影工作——名字叫做相田正树的男子。于是警方火速前往那名男子家中进行询问,然而却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就在警方要求管理员协助办案,并以万能钥匙进入房间的时候……」
「那个人也自杀了吗?」
「不,他没有死在那边。因为人不在自己的家中,所以警方便以畏罪潜逃的方向继续侦办案件。事实上,贩卖援交DVD光碟所得的金钱有一大半都不见了。相田本来就因为好赌而跟银行借了不少的小额信贷,而且由于债务过多,居然还把脑筋动到了地下钱庄那边。别说是欠了一屁股债,他甚至还悲惨到连债主都跟在背后。为了还钱,他才贩卖DVD的吧!所以,警方便认为他打算杀害江川后抢走钱远走高飞。可是……就在两小时后,传来相田在附近的平交道撞火车自杀的消息。而且,他自杀的时间比警方开始搜查的时间还早,是在推定江川死亡时刻的两小时后。他撞的火车是特快列车,因为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才减慢了确定死者身份的速度——那么,这两件事情有一个共通点,你晓得吗?」
又不是什么难懂的问题,我当然知道。
场所、被害者,甚至连犯人都完全相左的两起事件。杀害手法不同,犯罪目的也不一致。连繫这两个案件的共通点可以说是没有。可是,像这样将两件事情并排在一起观察,不管怎样都会发现有一处极为不自然的关键存在。
两起事件的共通点——就是「模式」。
「两个案件中的被害者都被谋杀,而犯人都自杀身亡。」
「正是如此。要再加上什么共通点的话,就是两名被害者背后都有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总之,这两个案件从头到尾都相似到让人脸色发青。」
的确,从其他地方或许可以发现许多类似的犯案模式,甚至多到了硬要说是偶然也可以的程度。然而,在特定範围与特定期间内连续发生这种事情的话,听起来就有种无可名状的诡异感了。
「所谓的密告,就是说那些事件的背后另有『真兇』存在。因为有点心血来潮,所以我重新调查了一下,结果却发现不得了的事实。两起事件的犯人家中,都发现除了本人与被害者以外,尚有不知名的第三者的头髮掉落。而且两边的头髮检测出来的血型都相同。」
「但是,无法藉由头髮鑒定出身份对吧?那么,应该很有可能只是偶然啰?两边的现场都有第三者的头髮掉落,而且血型碰巧一致。事情只是这样而已吧?」
「没错,如果头髮是正常掉落的话……」
学姐的唇边划出一道狡猾的弧线。成功地骗倒别人的她虽然流露出满足的神情,但是被骗的人却产生了一种阴郁的情绪。
「很遗憾,你所说的可能性并不存在。因为头髮并非是在自然的情形下掉落的。一般而言,头髮在自然掉落的情况下会连着毛囊一起脱落,然而掉落在现场的头髮却不是这种状态,而是在两端呈现出乾净利落的切口。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只是一端切口完整还好理解,也就是说头髮的主人刚剪过头髮。可是,另一端又该如何解释?另一端也可以看见有如用剪刀或利刃切断的漂亮断面的理由是什么?」
这种事情,只有一个答案。
「只要那家伙没有在没镜子的场所剪断头髮的怪异嗜好,就一定是故意把头髮剪断留在现场的。」
换言之,两起各自发生的独立事件中,有某个特定的第三者出现在两边的现场。虽然,我发现案情的模式极为类似时,就感受到里面隐藏了某人的企图,但学姐现在说出的情报却比我的感觉更加具有决定性。
这已经超越了偶然的领域。
「嗯……总之,这就是我烦恼的事。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我想这件事没有你登场的机会。」
「说得对,我也这么想。」
我一边点头一边不加思索的答道。我是如此地直率,因为我可不想变成在那种事件里登场的角色。我虽然不才,但也是以平安无事、每天过着太平日子为基本準则的良好青年。虽然有时,学姐会以「无趣的男人」一词对我做出不当的侮辱,但能与事件或意外事故毫无瓜葛,又可以平稳地过着日常生活的价值,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哎,正因为我的生活有这种强烈的对比,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自觉。
「嗯……这种程度对你来说,就足够了吧?」
不知道学姐的评价是褒还是贬,总之就把事实当作事实接受吧!
「相对的,虽然这样讲有点那个……可是,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啥?我是无所谓啦!怎么了,突然那么慎重?」
「嗯~其实呀……今天,我想请你代替我去跟一个人见面。」
「喔~」我暧昧地点头回应,但这个要求如此突然,到底是什么事啊?
「管它是这件事还是那件事,反正按照平常的惯例,就是对方有事情要找我商量啦!不过,我待会儿有一点事情要处理。嗯,就是跟刚才讲的那些事有关。事有先来后到,本来应该优先处理另外一边的事情才对,不过如果你可以代打的话,姐姐我会非常感激喔!」
学姐双手合在一起并且扭动着身躯。这种无法理解又令人发毛的动作,到底代表了何种意义?也许她试图引发某种诡异的魔法效应吧,就像召唤恶灵前来的舞蹈一样。
「呃,可是我做不来吧!我没办法代替学姐啦!而且,如果前来赴约的人不一样,对方也会很困扰吧?」
「没问题!」学姐居然下了根据不明的断言:「你一定做得来的。而且我都会事先跟对方连络,你就安心赴约吧!」
「呃,所以我说啊……」
「还有什么问题吗?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的话语,可是你自己说出口的喔,这是说谎吗?喔~原来是这样啊~这可让我大吃一惊呢!你居然有这种胆量呢!姐姐我可实在是太感激了。因为太过感激,连眼泪都一滴一滴掉出来了耶!」
「………」
面对露出怪异微笑的这个人,「这完全是两码子事吧」的普通反驳应该不管用。基于过去的种种经验,我对这件事已经有了某种程度的醒悟。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的选项就只剩下不情不愿地帮忙与开开心心地自愿帮忙了。
「……我知道了。不过,学姐你要记得跟对方联络喔!」
「了解~」
学姐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不过却是使用我的头,而且还非常地大力。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嗯~……可是啊,你看起来也是心事重重耶!」
「是吗?」虽然这样回答,但连我自己也有自觉。现在的我,脸色的确不太好看吧!
「怎么了?是便秘吗?还是拉肚子?」
「……学姐,虽然没有在吃饭,但好歹这里也是用餐场所,请你不要提起那种话题好吗?」
话说回来,这个人不知道怎么搞的,脑袋里的下流话题还真多。学姐实在很像小学生,就跟她的外表与性格所呈现出来的感觉一样,不过跟年龄可就不一样了。
「没关係啦,反正我又没有大声到会让别人听见的程度。最近睡眠不足,让我补充一些营养吧~」
「补充营养……?」
「没错,其实你的反应不错呢!」
也就是所谓的一种「阴阳调合」咯!学姐说完之后,露出恍惚的表情、扭动身躯跳着怪舞。这就是鸿池绮罗拉,二十一岁女性。
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这个人一点也不像小孩,只是单纯的性骚扰色老头。
「唉,随你便吧!反正,我本来就想找学姐谈事情。」
叹了一口气之后,这回换成是我重新调整坐姿:
「其实啊,最近志乃有点奇怪……」
「小乃乃从以前不就很奇怪了吗?」
「……想破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这点好像蛮恐怖的——不过,这次的情况不同。虽然,志乃平常就是一个让人搞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的孩子,不过本性却非常率直。应该这样说吧,她总是很听我的话。」
「所以,她最近开始不听你的话罗?是叛逆期吗?就年龄上来说……」
「不,虽然我也曾想过这个可能性,但看起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确实,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
叛逆期——很不巧,我不记得自己在叛逆期做了些什么。根据双亲所言,就跟世俗的印象如出一辙,总之就是表现出反抗的态度。不管什么事都要跟父母唱反调,以前理所当然会听的话也都不听了。话虽如此,当然没有变坏或是做出暴力事件之类的偏差行为,只是单纯想表达幼稚的自我意识罢了。
虽然以现在的角度来看那些荒谬的行为会觉得非常可笑,但对正值那种年纪的小孩来说却是理所当然,就某种层面而言也可以说是非常正面的精神活动。
可是,迈向大人阶段的心灵成长与志乃的情形却不相同。
「志乃以前几乎每天都会来我家吃饭,但她却已经连续三天没来了。」
志乃的双亲因为忙于工作,所以每天都过着早出晚归的生活。光只是这个样子倒也还好,有时他们甚至会一整天都不在家,出差的时候则是会好几天都不回家。
这种时候不应该让还是小学生的她一个人待在家里。虽然看家这种事对小学五年级的她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但独自待在那么宽广的家里,就算志乃很早熟,附近的治安也很好,然而这种事还是太危险了。
所以,身为旧识的我就以照顾志乃的形式,让她住在我家。
「而且,最近就算我主动找她,她也会说自己有事要办然后一溜烟的逃走。即使问她有什么事情,她也都不回答。」
说起来志乃虽然只是小学五年级生,但活动範围却很大。或许从幼儿时期就已经习惯了吧,就算一个人独处,她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或是恐惧。如果将志乃丢在一旁不管,说不定只要一、两个月她就会忽然人间蒸发了。虽然她是这种女孩,但至少从我四月回来这条街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超过两天以上没碰到面。不,有一次是因为补习班举办暑期集训而分开了四天,但那算是例外中的例外吧!
可是,最近我却突然见不到她了。
就算找志乃一起吃晚饭,她也会很委婉地——也许当事人是这样想的吧,但是听在我耳中却像是毫不留情面的单方面回绝——拒绝。
以前明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但……就我的立场而言,这种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实在让人很伤脑筋。
此时,学姐夹杂着叹息声对苦恼的我说道:
「……这是倦怠期吧!」
「什么?」
刚才是不是有人说出了极有问题的发言?
「像那样成天到晚把人饲养在家里,当然会被讨厌咯!」
喃喃自语着这种意义不明的事,鸿池学姐一边嗯嗯嗯的大大地点头。
嗯——这个人的头脑构造到底是如何组成的?
学姐的脑袋其组成的方式肯定跟普通人不一样,说不定脑部的剖面是粉红色的呢?我想还是去照一下CT或MRI比较好吧!(注:CT为电脑断层扫描;MRI为核磁共振造影。)
「用饲养这个辞彙太奇怪了喔!」
而且这种话让人听起来感觉很差。在世风日下的现在,这已经不算是开玩笑了耶!
「可是,你不觉得很贴切吗?我觉得没有其他的字眼比这个词,更适合形容你跟小乃乃之间的关係了呢!」
「没有比这个词更不适合的了。」
真是的,到底在想些什么才会说出这种答案啊!
的确,我每天都会帮她準备晚餐,有时也会让她住在家里。但这些照料对家人来说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并不是饲养这种如同主人与宠物之间的关係。不过嘛,有一句话只能在这边说啦,刚开始时志乃身上有一种微妙的距离感,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餵食野猫般的紧张。
「总之,不是这么一回事。我觉得,搞不好她又跟什么不好的事情扯上边了。」
所谓不好的事,要怎么解释才好呢?具体说明的话,事情会变得极为複杂难解,所以就以抽象形式,或者以片面说法一语带过吧!换言之,就是「人的恶性」。既然身而为人,心灵就会衍生出善与恶。善事与坏事。正确与过失。像这种正反两面的,负面。
人的疯狂,猎奇的罪。是异常性质的——异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