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思念成長在『病床上』

「——嗯……早上了吗……」

昨天澪因为木天蓼而酒醉，她回到家后睡了一个小时左右，醒来时已经恢複如常了，我问她『你还记得酒醉时的事吗?』。

『……嗯，我并没有醉……但是我不记得了。』

虽然她很坚持自己没醉，不过看她的脸颊红红的，所以我推测她应该全都记得，只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难为情而已。

比丝、伊芙（圣宵）、理德醒过来之后便恢複清醒，圣宵和理德并没有异状……不过意外的是只有比丝感到头痛不适的样子……算是宿醉吗?

因为比丝身体不适，圣宵也好像累了，所以昨夜我就让坚持自己没事的澪，和它们一起早早上床休息，希望他们今天已经恢複才好……

——啊，这么说来……连续两天伊芙和理德都没有过来，这已经是很久不曾有过的事了吧……?

「呜喵—!!」

「喔?早安啊，理德，怎么了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理德奔进我房间……但是它的模样好像不对劲。

「喵!咪啊、呜喵!!」

「——发生什么事了……!?」

理德惊慌地引领我去的地方是————的房间。

「怎么……圣宵!?」

「……啊……大哥哥……?啊、啊哈哈……让你担心了。」

只见圣宵躺在澪的床上，脸红红的，而且呼吸急促。

「……嗯，圣宵，不要勉强自己……悟，你安静一点。」

「喔……!抱、抱歉……」

澪正在帮她替换头上湿毛巾，被她这么一说，我赶紧道歉。

「喵……」 「咪……」

枕边的比丝与理德也忧心地发出叫声。

「澪，出了什么事吗……?」

「……嗯，昨天因为圣宵没有变回伊芙，所以我就陪她一起睡觉，然后早上起来她就是这样子了……她好像发高烧了……」

「让她吃过葯了吗?」

「……嗯，还没，可是给她吃人类的葯没关係吗……?」

「呜，对喔……」

圣宵虽然是人类的模样，但她本来是一只猫，因此身体构造不一定与人类相同。

也就是说——人类的葯也很有可能会对她有害。

「不对!昨天不是刚好有检查过了吗?」

「……啊。」

……看来——其实也相当惊慌。

总之我赶紧取出手机。

『悟先生，怎么了吗?』

儘管是一大早，财天寺先生还是很快就接起电话，我忍不住喊道。

「 拜 托 ! 救 救 她 ! 」

『为什么一大早就在世界的中心呼喊爱情!?』

不是，这并不是『世界中』的梗，而是我诚实的心情……!

「对不起!其实是圣宵病倒了……!!」

『什么?』

「她发高烧，我们虽然想让她吃退烧药，却无法判断人类的葯能不能服用……!」

『唔……我知道了，白川有帮忙分析昨天的资料，我会叫她打过去，请你先稍待片刻。』

「我知道了，那就拜託了……!」

「……悟，他怎么说……?」

「他说会再打过来，要我再等一会儿……圣宵，你再多撑一会儿……」

「喵…………我、我没事的，大哥哥……」

我抚摸着她的头鼓励她，圣宵却强颜欢笑地说道。

……看起来那么痛苦还说『没事』，没有比这更令人无法信任的话了……特别是我身边的女性都是这样。

「……嗯，圣宵?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谢谢你，大姊姊，但是现在……啊……大哥哥?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吗?」

「嗯?只要我能办到，你儘管说没关係。」

圣宵虚弱又犹豫地问道，我则是如此回答她，就算是必须勉强自己，我也有拚死帮她实现的觉悟。

「……呜喵——我想拜託你……可以握住我的手吗……?」

「——好，这点小事随时可以啊。」

圣宵微微颤抖着伸出了右手，我伸手一握，厌觉到她的手心温热，且有少许汗水。

「喵……☆大哥哥的手好舒服……」

她虚弱地握着我的手。

……总是充满活力的圣宵，现在却是这副虚弱的模样，这样的落差更令人感到心痛。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就在这个时候，我设成振动模式的手机有人来电了。

「!喂!?」

『是悟先生吗?让您久等了。』

我还以为会是白川小姐打来……

「加百列大人!?」

『是的，因为检查她的人是我，所以我觉得我必须负责回答您的问题。』

「这个——谢谢您如此费心……!」

『是☆不客气——关于圣宵的事，根据分析的结果来看，那个状态的圣宵与人类没什么两样——虽然现在还不行……不过有朝一日，她甚至可以生人类的孩子。』

「是、是这样啊……」

——连一些不必要的情报也一併得知了。

『也就是说，您可以给她服用市面贩售的退烧药，也可以带她去看医生，这些都不会有问题。』

「是!非常厌谢您!!」

『另外……今天您预定要来上班吗?数学科教师的水上悟老师?』

——呜，这么说来，我忘了上班时间了。

我往时钟看去——如果现在赶去，倒也不至于赶不上……

我又望向圣宵……她『希望我握着她的手』，是我重要的家人。

「——对不起，今天我想请假……」

『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那么……要用澪生病发烧，您在家照顾她做为事由吗?』

「……什么?」

听到她这句话，我的视线往澪的方向望去。

只见她勤劳地替换毛巾，忧心忡忡地注视着圣宵，抚摸着她的头。

……如果要她『去上学』，很容易就能想像到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是的，就用那个事由吧，非常感谢您，『理事长』。」

『不客气☆还有就是变身术已经分析完毕了，若是你们那里的情况稳定下来——看要不要明天就过来一趟，那么我就失礼了——请保重。』

「谢谢您为我们这么费心。」

「……嗯，结果怎么样呢?」

「嗯，她说这个状态的圣宵和人类完全没有两样，不管是吃药还是看医生，都不会有问题。」

「……嗯，太好了……」

「还有就是澪，你今天有打算去上学吗?」

「…………啊。」

嗯，澪也忘记了吧，我刚才大概也是相同的表情吧，那瞠目结舌的惊讶表情，实在很有趣。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就用澪发烧，而我要留下来照顾为理由请假了。」

「……咦?悟也请假吗?」

「你是要我去学校吗?」

儘管觉得这种说法很卑鄙，听我这么一问，澪的表情有些困惑。

「…………嗯，我知道了，那么我们一起加油吧?」

「好。」

「喵……对不起，大哥哥、大姊姊……」

圣宵不知为何露出了複杂的表情，向我们道歉，而泞则是摸着圣宵的头说道。

「……嗯，你不用介意，圣宵。」

「是啊，反正即使去了学校，也很可能会牵挂着你而无心工作吧。」

我也附和地说道……但是她依然是複杂的表情。

「可是……明知道这样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却感到有点高兴，所以……对不起……」

「「…………」」

我与澪不自觉地看着彼此。

澪的脸上浮现出既像苦笑，也像难为情的笑容。

——或许这么说有些不恰当，不过我大概也是这样的表情吧……

「……圣宵，上次悟曾经对细音这么说过，这种时候该说的话并不是『对不起』吧?」

「对，因为这是我们自愿做的事——所以你没有必要道歉。」

「喵……?」

圣宵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不过随后马上露出高兴的表情。

「谢谢你们，大哥哥、大姊姊☆」

「……嗯☆」

「——这种时候你就乖乖地依靠我们吧，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要给你依靠的啊，对吧?」

「喵……☆」

她仍是呼吸急促，但是神情却开朗了不少。

「喵～」「呜喵……!」

「嗯……!也谢谢比丝和理德，我会快点把病治好……☆」

比丝和理德也是在为她打气吧?

常言道：『病由心生』。照这个情况看来，她的精神方面是不用太担心了，喔!对了。

「这么说来，加百列大人说已经分析完毕了，要我们情况稳定后去一趟。」

「喵!」 「呜喵!?」

「那么等我病好了，比丝们也就可以变成人了吧……!我好了以后，我们就用人的型态大玩特玩吧。好期待喔……☆」

……嗯，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也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是……

「——圣宵，那是※死亡预告啊……!」 （编注：指在故事进行中，当说出某些台词，或做出某种行动时，通常会走向死亡。）

「呜喵!?」

正因为是这种状况下……那玩笑可是开不得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