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球技大会就在三天之后,校内急遽充满活力。
我跟凰花所属的二年G班才在第六节的班会时间开完『作战会议』。
「说到这个,帝人打算在班级对抗赛中也赢得优胜对吧……老实说,我吓坏了呢。」
放学后一如往常,我和凰花并肩走向理事长室。
我们一边爬上通往二楼的阶梯一边交谈。
「哼。若不这么做,我的第二作战就无法完美结束。」
班级作战会议才刚开始,我便自愿参选总负责人的角色。没错,我提议将班级对抗赛中的编队、分配各种项目的参赛者、从作战的立案到当日的现场指挥,都交给我御门帝人处理。
一切都是为了在班级对抗赛中抓住优胜的荣耀。
结果我得到满场一致的信任获选(看来理有追社的活动在这种时候也成为了我的后盾)。
「我想你应该知道,不过凰花。今年你连团体项目都要参加喔。」
「怎么?你想倚靠我的能力吗?」
「没错。你才是我们班的核心战力,掌握致胜关键的存在。若你不施展三头六臂的本领,我的战术就无法实现。」
「喔、喔!?算了,既然你把话说到这种地步,那我可以考虑出赛喔。」
或许是被人称讚而沾沾自喜吧,凰花优雅地拨动自己的头髮回话。
「这样啊,那我要将你登记在所有项目上,没问题吧?」
「咦,所有项目?」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你发挥三头六臂的本领。还是你对体力没自信?」
「怎、怎么可能!这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啦!」
凰花气呼呼的回嘴。
「话说回来,我们连社团对抗赛也得参加吧。若是如此,那会忙到焦头烂额?」
社团对抗赛是从球技大会的第二天开始,与班级对抗赛同时进行。
「先不论体力,就算你要我準备两个身体,我也办不到喔。」
「你不用担心。防範这种错误于未然,也是我自愿担任总负责人的原因之一。只要事先决定好优先顺序,当天就不会为此产生混乱。」
「算了,若是帝人,应该能完美过头得处理那部分的事吧。那么,社团活动对抗赛的部分,我们要从现在开始召开作战会议吗?」
「没错。有关这部分,我必须跟深月进行缜密的讨论。」
「那什么意思,你想说我不配跟你讨论吗?」
凰花语带不悦,出言逼问。
「不是这样。我会相中深月,是有确切的理由——啧!」
在爬完楼梯,踏上二楼的那一瞬间——
我感到异常的杀气,猛然抱住凰花肩膀。
「噫啊?」
说时迟、那时快——
嗖唰!
细小尖锐的飞行物体伴随划空的声音擦过髮际。
「—刚刚的只不过是警告。」
耀眼的银色自视角一隅飘然现形。
投掷物的主人是一年级女学生。
孱弱纤细的肢体、不似日本人的雪白肌肤,一头令所有观者为之屏息的美丽银髮。
竟会在这种时机、以这种形式跟对方碰面,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事,但是——
「呼,呼哈哈哈!你终于自我面前现身了吗,风早理纱!」
我刻意说出上述台词。
当然,说话时我没忘记要在嘴边挂上微笑。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你早预测到小理的袭击?」
纵然理纱微微瞪大眼睛,但发问的语调依旧平淡。她左手拿着金属制的针锥。刚刚丢过来的恐怕就是其中之一。
「你说呢?不过我早就确信你我两人终有一天要如此相遇,这是宿命。」
「我可不想听你胡说八道。」
理纱拿警棍直指向我。
但我以丝毫不见动摇的轻鬆态度提问
「那么,风早理纱。你找我御门帝人,是有何要事?」
「既然你知道小理是谁,那应该有猜到我的目的才对。」
「你说呢?对自己被你盯上的理由,我可是丈一金刚摸不着头脑。」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告诉你吧!」
理纱也不改脸上冰冷的表情,回应问题
「御门帝人。你是扰乱学园风纪的『邪恶』,我是来制裁你的。」
「喔,制裁吗?」
「说简单一点,我是来教训你的。」
「嗯。」
「再说得具体一点,我是来拳打脚踢痛揍你一顿的。」
理纱用一成不变的语气吐出危险话语。
就在此时—
「等、等一下,这女孩是怎么回事啊?」
一直呆愣愣地被我的手抱住的凰花突然扬声吼叫。
「看就知道了吧?她是风早理纱。」
「我不是这意思!为什么帝人得被这女孩拳打脚踢痛揍一顿啊?」
「那是因为,御门帝人是『邪恶』的缘故。」
理纱说话时眼神直直盯着我。
「所以我说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啊!你说帝人做了什么坏事?话说回来,请你别带那种兇器来学校好吗!」
凰花指着理纱的针锥大吼,但是—
「这是货真价实的文具,没有法规规定不能带文具到学校。」
「什么……」
理纱强词夺理的态度让凰花张口结舌。
「然后,就算小理刚好手滑,让这文具插在御门帝人头上,小理也不需要负责。」
「不需要负责个鬼啦!根本彻头彻尾都你的责任吧!」
「藤波凰花学姊——」
一直到这时候,理纱才初次将视线焦点放在凰花身上。
「不用担心了。既然小理来了,你就不需要再服从那个男人。」
「啥……?那什么,什么意思?」
「小理全都知道。像藤波学姊这种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帮助御门帝人这种人。若是如此,那除了有什么弱点落入他手中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呜……事实上似乎是那样……」
「我也找到证据了。小理自某个情报来源听到御门帝人做出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恶行。」
理纱视线转回到我身上继续说:
「御门帝人。你在一个月左右前硬闯藤波学姊跟桥深月学姊换装的房间,趁势侵犯了她们两位。」
原来如此,那件事就是促使她直接袭击我的理由吗?
理纱虽自以为隐瞒了情报来源—但应该是自服饰社告诉隔壁的冰淇淋研究会,再由冰研会传到与她们交好的理纱耳中吧。
只要有我的头脑,这种程度的推理不过是易如反掌。
令人在意的是在传递的过程中事实遭到轻微的扭曲——
「咦?帝、帝人,那时候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那种目的才进来的吗?」
凰花把她的话当真,用责难的眼神看我。
「白痴……当然不是这样啊。」
我真想吐槽,问她到底是站在谁那边。
「藤波学姊,你跟橘学姊是御门帝人最大的被害者,这件事明明白白。可是那也只到今天为止,就由我小理来拯救两位。」
「等、等一下!我不是什么被害者。」
「所以我说够了。就算你不出书包庇御门帝人——」
「不是!不是帝人逼我说的。这千真万确是我自己想说的话!」
凰花尖声高喝,恶狠狠地瞪视理纱。
我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
这跟喜欢的动画被贬低,气到脑袋断线时又有不同。
看来凰花是真的生气了。
「你搞什么啊,明明不清楚帝人的事情,却在这边大放厥词!可恶,这家伙虽然是个笨蛋,脑袋明明很好却又有洞,一有閑暇就讲些自己是王之类的笨话,把人捲入现充王计画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之中,又突然说要设立社团,把我们操到每天忙得团团转,而且还是个任性妄为、丝毫不懂体贴,超级无敌迟钝的男人没错!可是啊!」
顿了一拍一后,凰花锐利地反驳理纱的话。
「可是,他绝不是个坏人!」
「——这是凰花学姊的真心话吗?」
「嗯,没错!」
凰花一吐为快,挺起胸膛断言。
相对地,理纱以小到几 听不见的声音叹了口气。
「小理好难过。由于藤波学姊也是混血儿,所以小理偷偷对藤波学姊抱有憧憬——」
「咦,是这样啊?」
凰花差点就要转怒为喜,可是—
「想不到你竟然堕落到身心都成为御门帝人的肉奴隶。与其说难过,不如说感到悲哀呢。」
「什……!谁、谁是肉奴隶啊!我跟帝人之间并不是那种关係……」
「就算你用那副模样否定,也毫无说服力喔。」
「啥?模样……?」
连说都不用说,凰花现在依然被我抱在怀中。
「噫呀呜哇!」
凰花自我身旁跳开,摆出奇怪的姿势僵直不动。像是用红色印泥打过粉底一般满脸通红。
「为、为为,为什么……?」
「啊,这是因为在下次她攻过来的时候,那样会比较容易保护你。」
我说明维持抱住她的姿势不动的理由。
「那是欺瞒。一看就知道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容易保护你,而是想拿你当盾牌。」
「等一下,帝人!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吧?」
「凰花……不要一一听信她的谗言。」
真想问她刚刚的巧言舌辩到哪去了。
「无论如何,对小理来说,这样更能放心地杀之而后快。御门帝人,你的坏事就到今天为止。」
理纱收起长锥(她上衣衣袖内侧附有收纳的地方),回覆赤手空拳的状态。她左手立起手刀,沉腰摆出架式。
「喔,刻意不使用武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