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少女在怀里娇喘了三声。 
「……呜…………啊、啊、呜……啊…………」 
少女以倒卧的姿势伸出左手,漫无意义地抚弄着榻榻米。 
「呜……啊!不要…………别这样、别这样……呃……啊!」 
她偶尔会像是在挣扎一样扭动着身体,同时又彷彿是在抗拒未知的感受般,用力闭紧眼睛。 
「…………啊、啊…………唔!啊……啊、啊、啊呜!」 
明明闭上眼睛也只会得到反效果而已,透在少女的上方冷漠地如此心想。 
「啊、咿、别这样、啊、啊呜、咿、咿!咿……啊、啊!」 
视觉的情报量一旦减少,触觉反而会变得更敏感,会有更强烈的反应。这方面的现象少女并不知情。 
「啊、呜呜、啊呼、呼、呜呜!啊、呜!」 
你看,果然没错,少女的喘息声变大了,左手无意义的动作也随之变得更激烈。少女抓着榻榻米的指甲发出了喀吱喀吱的声响· 
「啊……呜、咿、啊啊、啊啊啊!」 
「啊——!呜、咿、啊!咿嗯!」 
「我说啊!」 
「呜!好……好痛…………痛……啊啊……呼!」 
「先别叫,你很吵耶。」 
「咿…………咿、啊、住手、那里…………住手!啊!」 
「拜託你安静点。」 
「可是…………这……!啊、啊呜哇啊啊、啊哇啊啊啊!」 
「不要扭啦!」 
透制住少女的声音,只是一心专注、动着右手。啊啊实在是,这家伙很爱扭来扭去,很难顺利进去,乾脆一口气深入吧,好。 
「啊…………啊!啊!啊!不要!怎么进去这么深!啊、好深!咦……进去那么里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透的『深入』,少女的声音渐渐变得尖锐、急切。 
「像这样、这样的……啊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啊、啊、等一……」 
「闭上嘴巴,算我求你。」 
「……………………啊!哈呜。」 
少女以呼出喘息回应透的话,更加用力闭上眼睛,缩起身子。 
「好,不要动喔!你动的话,我的手会……」 
「…………啊!这、啊、好痛好痛!…………啊、啊啊!」 
「我说真的可不可以拜託你安静?感觉变得很奇怪耶!」 
「奇怪的感觉是怎样的感觉,我真的很痛……痛………… 
啊、啊,等、等一下,果然这不普通!这不是正常的行为!」 
「是正常的行为啦!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骗人,我在书本上没看过关于这种行为的任何记载!」 
「一般的书才不会无聊到连掏耳朵这种事都要作解说和描写! 
听话别动就对了!小心耳掏棒刺进大脑喔!」 
「快住手!别说了!好恐怖!好可怕……好痛!痛……啊!」 
少女彷彿病症发作似的,又伸长了原本缩起来的手脚,如同痉挛般抽搐着。都叫她乖乖别动了,结果还是跟条虫一样。 
这家伙得到『人类的身体』已经有半年之久。来到这个家则是长达四个月的时间。 
一直到刚刚才注意到,在这段期间里,她从来没掏过耳朵。心血来潮把她抓过来一瞧,果然如自己所料。耳垢一直放着不管,就会有听力障凝,因此,透便从抽屉里头翻出耳掏棒,让当事者侧躺在客厅的榻榻米上来帮她掏耳朵……虽然不过就是这么单纯的一件事。 
「!……呜、啊!不要!住手啊!那里是!好痛痛痛!」 
虽然不过就是这么单纯的一外事…… 
「不要!不要这样、不要……啊、好痛!就说很痛了嘛……啊……啊、啊呜……」 
「啊啊……!那里!刚刚的、刚刚的是……啊、啊……我还要、不要、还要、不行!快停。再继续深入一点……啊、啊!拜託,再更用力些、不、不行,我要不行了!」 
「…………你可以闭嘴吗?」 
「呼、啊、呼、啊啊!」 
「不要发出喘气声。」 
老实讲,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可是,不能继续放任她不管。就算是剪指甲也好、就算是洗脸也行、甚至是刷牙也罢。还有掏耳朵,仔细一算,人类在每一天的生活中,所习以为常地实行的『生活行为』,其数量出乎意外地庞大,看似不起眼,但是又非常重要的各项行为若是放着不管,她便肯定无法学得来。得由其他人来教导,接着便只能靠她自己记忆并且学习。 
一般人在长大到一定程度以前,在安亲班和幼稚园,或小学的阶段,就能很自然地将这些行为记住。但是这家伙的诞生,如各位所知,既不『普通』又不『自然』。都长大到这个岁数了,还是一无所知,知识和智商虽高,可是那并非重点,『好好经营生活』的门槛可是出乎意料地高。 
「…………呼、啊!好痛!痛死了!可是…………啊……哈、呼!」 
「行行好,闭嘴一下。」 
「好痛…………因为会痛啊!我又有什么办法!」 
「会说这种话的,只有三岁小鬼而已喔!」 
「!嗯——!」 
少女一听到这个字眼,便产生反应,赌气似的将嘴巴歪成へ字形,意外地个性单纯。 
那么,重新打起精神吧! 
「会痛你就先稍微忍耐一下,马上就会习惯的。」 
我这是在说什么啊! 
「…………………!…………呜…………!」 
帮人掏耳朵的经验这还是第一次,没想到还挺困难的。 
「…………!呼……………………嗯!」 
如果是掏自己的耳朵,就算不小心出现闪失而造成流血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旦换成别人的耳朵,可就不能那么随便了。 
「……………………嗯…………!」 
少女始终紧闭着嘴巴,持续发挥那有如强力胶般的韧性,了不起的自尊心。 
「…………!…………」 
闭着眼睛、满脸通红地扭曲着身体,即使再怎么难受,少女也不愿张开嘴巴。 
「!…………!呼…………!」 
「…………喂,由宇。」 
「……………………!呜…………!…………!」 
「对不起,你还是说话好了,张开嘴巴吧!」 
即使闭上嘴巴、不再叫出声音,这个构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在视觉上令人相当困扰。 
少女像是在呼应似的「噗哈」一声、放鬆了紧闭的嘴巴,然后将满心的意念灌注在这一口气上大叫。 
「痛死了!」 
真的有那么痛吗?透不自觉地如此心想,并且回忆起了往事。说到这个,我也有同样的经验,在幼稚园和小学的时候,母亲帮我掏耳朵时也都是痛到翻,我总是东跑西躲,然后被妈妈硬抓回来,压住、被迫就範。都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害怕掏耳朵的。 
果然还是会习惯的,这种生活行为。透一人独自点头,重新窥看由宇的耳洞。 
「啊!」 
发现里面长有超大的耳垢,呜哇,之前还以为这应该是皮肤,难道会是耳垢聚集而成的团块吗?有够惊人的。 
「好吧,等我掏出这一块,这一边的耳朵就结束了,你先不要乱动。」 
「啊…………啊!」 
「叫你别动是没听到喔?耳垢长在很里面,你动来动去很危险啦!会刺进去喔!」 
透利用左手与左脚压住少女横躺的身体。 
「啊啊……身体被压住了…………已经…………啊!」 
「是是是,禁止使用『鞭子』。」 
透从口袋掏出0K綳,贴在少女的额头上。『鞭子』的真面日,就是由『宝石』的微弱震动所引发的超音波。所以只要像这样把『宝石』封印住,『鞭子』便无法使用。 
「啊…………」 
少女茫然地望着0K綳的剥离纸,露出空虚的眼神低吟: 
「哈啊……我已经无力反抗了…………呼呵呵……」 
「喂,慢着,你是打算神游到哪里去啊?」 
透闭上一只眼睛锁定目标,绝不能放过这个目标,这可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大猎物。到底能不能顺利勾在耳掏棒上?体积大到让人如此担心。 
「乖乖别动喔!」 
「啊啊……我…………被人命令了………………呼呼…………」 
「掏完耳朵后要记得回神喔!」 
「啊……啊!等一下,好痛!真的很痛!那边真的很痛耶!」 
「你先安静,别吵!不要动!现在在帮你挖了,呜哇!这是怎样!」 
要是在这里失手的话,那一切的努力都化为泡影了。快冷静下来,下手要精準、沉稳。 
「好痛,好痛!我说真的,快停啊!咿咿咿呜、啊、不要!讨厌啦!不要碰那里!」 
伴随着与惨叫无异的悲鸣,少女的四肢拚命挣扎。儘管身体很忙,头部还是不动如山,这一点倒是很了不起。不过应该说,就是为了不要让她的头乱动,才会压着她的。 
「现在是成败的关键,所以拜託你别动好吗?如果放掉这个,那实在太可惜了,听话不要动啦!」 
「啊、不要!痛痛痛!在剥落了!要被剥落了!讨厌!好噁心!耳朵里丽有喀喀喀的奇怪的声音,不行了!我不行了!快住手,我求求你!啊咿呀啊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呼。」 
掏出来了。透沉浸在戚慨中一段时间后,接着用卫生纸擦拭耳掏棒的前端。虽然是大到让人觉得弃之可惜的巨大耳垢,不过也不可能将它保留下来。 
透把卫生纸丢进垃圾桶,然后重新面对少女。 
「来,换左耳。」 
「你作梦。」 
少女喘着气,掩住左耳跳了起来。 
「不要再挖了,之后的我自己来。」 
涨红着一张脸、频频往后倒退的少女,最后贴到了墙上。 
「我告诉你,你自己掏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左耳又不能用右手掏,所以难度更不在话下。随便乱掏的话,可是会引发外耳炎的,等你更习惯了之后再自己来吧!」 
「外耳炎,指的是因外耳道的损伤,所引起的发炎癥状。发炎的患部会化脓红肿,造成疼痛,是主要发生于幼儿时期的病症,我才——」 
「那就快点躺下来吧!你这幼儿,既然你有自知之明,也省得我浪费口水。」 
「后半部分留待下次,总可以了吧!」 
怎么好像豁出去了的样子。 
「你不懂,像掏耳朵这种事,得两边同时一起来,你才比较容易理解,而且——」 
「你很乐在其中是不是?」 
呜哇,有够敏锐,确实是觉得遗满有趣的没错,看她一脸快爆炸的样子,透自然不会开口承认。 
「今天的屈辱,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要记就记吧!给我在那边躺好。」 
「我不要。」 
身体还留有印象,以前常像这样跟母亲耍赖呢!以前真的觉得掏耳朵是一件非常苦不堪言的事,痛归痛,总不能一直放任耳垢生长,所以母亲当时也费了很大的苦心呢! 
……啊啊!没错,我还是记得很清楚。即使到了今天。 
如同一阵风般的感伤,在内心吹拂着。 
那个慈祥的母亲,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即使回顾当初的记忆,那些日子也再也没办法挽回了。 
「更何况,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吧!当心来不及赶上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