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各式各样意外插曲的「我娇小姐」比赛,由十岁的小学四年级生获得冠军而落幕。
她似乎是在「表现娇态」时,感谢工作忙碌之余还愿意带她来海边的爸爸,虽然表达能力拙劣但仍努力诉说的模样获得好评。虽然我不是没想过会有这种参赛者,但她的确是最可爱的,最能抓住观众的心。时代已经是「女儿」胜过「女子」了,要是女儿力这个词能比女子力更加流行就好了。
至于我们「自演乙」的成员,只有千和勉强得到「努力奖」,而且奖品是「一年份的美少女游戏&少女游戏软体」,顺带一提千和没有游戏主机。
我与真凉的那段演出,结果是两面不讨好。
观众的确非常兴奋,但评审的评语是「呃,他刚才也被参赛号码2号的女孩告白了呢(笑)」,一被这样吐槽,观众马上转为对我憎恶,于是一切就化为一场空了。算了也是啦!毕竟我太受欢迎了嘛!我去爆炸吧。
比赛结束后,所有人都不发一语。
晚餐我做了马铃署炖肉,然而大家都只是闷在房间里不出来。但我把晚餐放在门前,她们还是愿意吃的样子,虽说是集训的最后夜晚,却令人感到无比的寂寞。
算了,是我自作自受吧。
不管是千和还是公主或冬海,或许都不想再看到我的脸吧。
不过,连真凉都闷在房里是怎么回事?如果被大发脾气或被讨厌都还好,没有反应才是最可怕的。
我以不惜一死的决心所投入的演出,难道是「独角戏」吗……
◆
次日早晨。
我一醒来,就是真凉美丽的脸庞在我眼前。
「…………!」
真凉一身淡水色的睡衣打扮,跨坐在我肚子上,从正上方盯着我看。垂下的银髮摩擦我的脸颊使我发痒。
「你、你在干什么?真凉同学。」
「我在看欺骗我的男人的睡相。」
「喔、喔。」
「我想、杀了你呢。」
「……」
虽然真凉说着危险的话,但她的神情非常温和。
她一反昨日的消沉,好像驱除了附身的邪魔似的。
「真希望你再多睡一会儿,这样我就可以报昨晚的突袭之仇了。」
「突袭之仇?」
啊啊,是指在舞台上接吻的事吧。
「可是,本来就是你先提出要我吻你的不是吗?」
「我没说在那么多人面前吻啊,而且你竟然也没事先套招就直接上阵了。」
「没办法吧,根本就没时间啊。」
而且我觉得如果事先安排过,一定就无法表现得像昨晚那样了,应该会变成既烦恼又害羞且犹豫的不自然告白吧。
就是凭着直接上阵的气势才能成功接吻。
「慎重起见,我先确认一下。」
真凉维持骑着我的姿势,凑近脸庞:
「你的那个告白,全是假的吧?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吧?」
「……那是当然的吧。」
被真凉从极近处窥探,我移开视线。
「我最讨厌你了。如果你还我笔记本的话早就分手了,不管你的脸多漂亮。」
「——是吗。」
真凉一下子眯起眼睛,把脸靠得更近:
「那你愿意承认我的脸很漂亮了?」
她甜美的吐息触及我的鼻子,使我头晕眼花。
「喂,我有那么漂亮吗?」
「……你、你别说像恋爱脑的话啊。」
真凉不禁窃笑:
「假设春咲同学的漂亮分数是—的话,我是几分?说啊说啊。」
「你、你打算问这种问题?性格还真不是普通糟糕啊!」
然而真凉完全不在乎,还挺起胸膛承认了:
「你昨天不也说过了吗?我的性格极度糟糕。坏心肠、厚脸皮、不知羞耻、不要脸又薄情还目中无人,看不起别人逼迫他人鄙视他人贬低他人批判他人愚弄他人瞧不起他人。」
「我有说到这种地步吗?应该更温和一点不是吗!」
还真能把自己说得那么坏呢,佩服。
「既傲慢又不逊而且任性、既乱来又胡闹而且不讲理、可悲、悲惨、又凄凉——而且,最喜欢你的女孩子。」
「…………」
「请记住,锐太,你的『女友』就是这种女人唷。」
……最、最后的是假的吧?
真凉?
「顺带一提最后的『最喜欢你』是最悲惨的地方。」
「为什么!喜欢上我就会很悲惨吗?」
「当然是因为那个啊——竟然附带了青梅竹马×2+前女友的修罗场,没有比这个更悲惨的了。」
「呜。」
无、无法反驳!
这时,真凉往前一倒覆盖在我身上。隔着毛毯我们紧贴着,使我清楚明白了真凉的身体形状。
「锐——太♪」
「!?」
刚才这女人从哪里发出声音的?
我听错了吗?简直像是可爱女孩子的声音……?
「呵呵呵!锐太。锐——太——这么棒的人,是我的男友。呵呵呵。」
「……真、」
真凉坏掉了!终于坏掉了!
不,等等——
「这、这也是演戏吧?是假的吧?」
真凉马上用力抬头:
「那是当然的吧?这么令人反胃的『调情示爱』,你以为我会真心去做吗?请别把我当成笨蛋。」
「就、就是啊。啊—吓我一跳。」
「真是的,锐太马上就被骗了。」
「哈哈哈,我上当了。」
「这种地方我也很喜欢唷。」
「!?」
真凉躺下抱住我,开始在我胸膛蹭脸。
她宛如要把味道摩擦进我身体里似地,蹭来蹭去好几次,每次床铺都会嘎吱作响。
这和在公车里的那次一样。
与当时不同的是,因为现在连同身体紧贴着,全身上下左右地摇晃,总觉得已经、已经、啊啊——感觉非常奇怪!
「真、页凉同学?你从刚才开始就在做什么?」
「呼吸。」
「你是小学生吗!」
「鳃呼吸。」
「你是鱼类吗!不是这个,我是问你这个蹭脸是怎么回事!」
「啊啊这个?这个是——『蠕蠕』喔。」
我脑袋一片空白。
「……蠕、蠕蠕?」
「对,蠕蠕。对健康非常好喔。」
真凉的眼睛闪闪发光:
「我一直到上小学时都是虚弱体质,吃完营养午餐的速度也是班上最慢的、赛跑也是最后一名。每年秋天的运动会我都好忧郁好忧郁,只要快到那天,我就老是把扫晴娘处以倒吊之刑。那时候我遇见的,就是这个『蠕蠕』。每天只要五分钟,光是在早上起床时和晚上睡觉前维持运动,体力就提高了,食慾也有了,腰围也瘦了财运也变好了,人整个健康起来简直焕然一新。现在我也推荐给亲朋好友。」
「……财运变好是不可能的吧……」
「※以上为个人感想。」
「啊啊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顺带一提,其实体验过蠕蠕的人后来有百分之八十七都怀孕了。」
「骗人这种事情不可能!」
「※以上为个人感想。」
「那只是假性怀孕吧啊啊啊————————!」
吐槽太激烈我喉咙都快哑了。
我气喘吁吁,真凉紧紧地依偎过来。
「喂,锐太。」
「……什么事?」
「像这样和男友到海边来住宿,在早晨的床上磨磨蹭蹭调情……感觉会让人从身体的中枢开始腐烂呢。」
「是啊,的确是呢。」
我们听着海浪声,閑聊这种可以说是无用极致的空洞内容。
说也没有任何好处,听也没有任何等价报酬的对话。
但是,那样,该说讨厌吗——
真凉轻轻将手贴在我的左右脸颊:
「如果和你一起腐朽回归大地,或许也不坏呢。」
「……」
这是什么意思啊。
是从反对恋爱者脱团的意思吗?
就在此时。
「锐太,起床了吗?」
冴子姑姑的声音随着敲门声传来。
今天好像是清醒模式的样子。
我用眼睛告诉真凉「听好了,你给我安静」后:
「起、起床了,你怎么在这?」
「我回公司前来看看情况的。我有点话要跟你说,可以下楼来一下吗?」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我估计冴子姑姑离开后:
「真凉,你回自己房间吧。」
「姑姑有什么事呢?」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