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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让我看JOJO。
请让我看《JOJO的奇妙冒险》。
JOJO!
JOJO!JOJO!
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
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JO!
请让我看JOJO。
请让我看日本的漫画。
我渴求日本的文化。
我渴求日语。
JOJO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
吶,锐太。
我想了想,这是我第一次写信给你呢。
明明都发过一千零七十八次简讯给你了呢。真奇怪呢。
虽然没写给你过,但我小时候可是写信狂喔。
因为我父亲很严格,不让我拥有自己的手机。
唯有写信是我和日本交流的唯一方法。
我现在不在日本。
我在瑞典,父亲工作据点的所在地。
因为手机被没收了,所以联络办法只剩写信。
没错,就跟我小时候一样。
所以我才写信给你。
好了,要从哪里开始说呢。
没能说出口的事、还有想说的事都很多。
一开始还是从我的成长过程说起吧。
或者可以说是「我如何爱上JOJO」的故事吧。
我的母亲生长于北欧的某个国家,据说对身为日本企业家的父亲一见锺情,不顾家人的反对自己跑来日本。
我对母亲成长的国家或家庭,几乎一无所知。
因为妈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事。
肯定是因为她不想回忆起来吧。
夏川家众所皆知,是羽根之山市的富裕人家,而我身为夏川家女儿被抚养长大。
虽然小时候的记忆不那么清晰,但大致上可以说是幸福吧。家境富裕就不用说了,更因为我总是和妈妈在一起。
只是,我几乎没跟父亲有什么接触。
只有偶尔会从远方看到他和妈妈或佣人说话的样子。
我父亲很讨厌小孩。
听说还特地吩咐别让小孩靠近他身边。
当时我以为「这很理所当然」,因此当我进入幼稚园、亲眼目睹所谓一般家庭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小孩竟然跟爸爸一起回家!
可以一起玩!
而且可以骑在爸爸肩膀上!
虽说如此,我并未觉得自己不幸。
是啊,我们家和「一般」不一样呢——我只是理解这点而已。
在我幼稚园的时候,母亲带着我离开了夏川家。
原因是父亲在别的国家有其他女人了。
虽然我的生活从宽阔的宅邸变成狭小的公寓,但我还是不觉得自己不幸。因为只要能跟妈妈在一起,怎么样都好。
妈妈非常喜欢漫画。
而且是男生看的那种少年漫画。
她曾经骄傲地说过:我记得日语也叫JUMP喔。
就像在念绘本给我听,妈妈和我一起看漫画。
而我特别喜欢的是——
锐太,如果是你一定猜得到吧?
就是JOJO喔。
即使当时我还看不懂很多汉字,但只要看图也能明白不同。
气势不同。
特别是妈妈为我朗读的JOJO是极品。
她连音效也念给我听。
嘶啾————!
咩咩嗒。
咕咕咕咕咕!
锵——!
和妈妈两人独处的生活,每天都非常非常幸福。
但是,我不在的时候妈妈总是在哭泣。
虽然她在我面前始终笑着,但现在想起来——这种事发生过好几次。
要是我多点察觉就好了。
要是对她更温柔就好了。
如果我有做到,或许我们就不用那样分离了。
在我七岁的时候,父亲突然来到我们的公寓。
我到现在都还忘不了母亲那时的反应。
她才刚听到父亲用对讲机报上名字,就立刻轻快地跳了一下。
简直像个小女孩一样,抓着我的手跳舞。
妈妈还是喜欢着父亲吧。
当时我因为母亲很高兴,只单纯觉得开心,但现在回想起来心情很複杂。
因为,父亲来见的不是母亲,而是我。
父亲要求让他扶养我。
因为他工作的据点要转移到瑞典,必须拓展人脉,如果有我在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我想大概是这样的意思。至于为什么有我在可以让他事业顺利,那时的我还不明白。
虽然目前带走的是我,但会找好时机把母亲也接过去。
我们亲子三人,到海的彼岸重新开始吧。
——我认为父亲说的意思是这样。
我绝对不要。
因为,他可是个「不认识的大叔」喔?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学校教过「被搭话也不能跟对方走」的对象远渡重洋啊。
但是,妈妈这样对我说:
「真凉你去当夏川家的女儿被扶养长大,会比较幸福。」
「妈妈也会马上过去,你就在那边等我吧。」
我相信这些话,就和父亲去瑞典了。
那是栋不亚于夏川本家,像城堡一样的大宅邸,也有很多佣人。
首先我被教导学习英语与瑞典语。
然后是用餐礼仪,彻底学到足以让我忘记筷子的用法。
钢琴、小提琴、芭蕾舞这些才艺也上过一整套课程。
我并没有什么去学校上课的记忆。
只有三位家庭教师陪着,除了才艺课之外几乎没有离开过宅邸。
在这样的生活中,我每个星期都写信给母亲。
母亲也会马上回信给我。
用大信封寄来的信,每封信里一定会有一本JOJO的单行本。
如果被父亲发现搞不好会被丢掉,所以我把JOJO藏在床下。
我唯一的乐趣,是等到宅邸的人都入睡、夜深人静以后,用小提灯的亮光看JOJO。锐太,如果是你,应该能明白这种偷偷摸摸而微小的喜悦吧?
但是,母亲却一直没有来这里。
即便我写信问,她也没提到这件事。
即使询问父亲,也只会被岔开话题。
不知不觉,我放弃在信里问这件事了。
此后大概过了一年,我被父亲叫去参加活动。
那是齐众上流阶级与富裕人家的家庭派对。
虽然不像巴黎的社交界那么夸张,但应该是对于父亲建立人脉必要的场合吧。
我在那里被引见给令人惊讶的对象。
父亲的继室。
以及她的女儿,也就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对,就是你也认识的,那个金髮猪浑蛋。
真那。
「接接!出雌间免!窝似真那!」
当她用咿咿呀呀的日语向我打招呼时,我感到头昏眼花。
她的母亲则连和我对上视线都没有。
虽然我也一样就是了。
父亲这样耐心嘱咐我们:
「你们内心怎么想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们在这个场合跟我一起扮演感情和睦的家庭。」
这一句话让我领悟了。
父亲已经不打算把母亲叫来这里了。
我追问父亲:
「你要玩扮家家酒,跟这些人一起玩不就好了!」
「为什么非要连我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