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在决定开办《全世界武艺大会》当天的夜里，参加塞雷松集会的成员以及旁听成员一行的晚宴结束后。

「真没想到罗马利亚的教皇居然会为了我帮忙到这种程度。」

在日内瓦王国内的一栋别墅的客厅内，瓦尔斯兰公司的社长，裘达尔·哈维，此刻正身着浴袍，一边将倒入红酒的玻璃杯微微倾斜，一边轻声言语道。

『虽说梵蒂冈作为国家也拥有着土地，但那狭窄得也太憋屈了。渴求月亮作为新天地也是可以理解的。』

回答着裘达尔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是从桌子上放着的PDA里穿出来的。

在那个画面上，有一个立体映像的投影。

身着白衣，长发赤红的女性。她是维塔利·特伊亚诺夫。

裘达尔原来的恋人，也是瓦尔斯兰公司的前技术人员。

也是袭击Little Garden的恐怖分子。

「理想要真是这么单纯，就好了。」

酒杯离开唇齿之后，裘达尔「呵呵」一声发出讪笑。

兴许是这挑衅的态度引燃了心头的怒火。

维塔利挑了一下眉。

『那你觉得罗马利亚的教皇会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呢？该不会是想在月亮上复活救世主吧。』

「虽然很抱歉，但我也不清楚啊。也没必要对她设下防备。对付她不能用普通的手段，更别说她还是个预言者。说不準能看得见什么。」

『预言是个多么神秘的东西啊。我还真没想到，一个不信神的人会信这玩意。』

「我就是这样的，你不也一样吗。而且事实上确实有被言中的。这并非欺骗人的小把戏，也并不是暧昧的言语。现实中确确实实存在着很多就这样发生的事情。」

『这点我也知道。但并非百发百中，也不是胡说一通。话说回来，预言中準确率高的部分，能影响到我们人类生死存亡的预言，几乎全中。』

「主要是和蛮族有关的事情。」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推测，即她会不会就是蛮族袭来的原因。但这也许是我过多考虑了。』

听到这话的裘达尔，大声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科学家呢。想给非科学的事情强加一个理由。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估计也只有神本身了吧。」

『去接近神——更甚一步，去打倒神，这好像就是科学家的目标欸。』

「说起来，我觉得母亲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裘达尔再一次将酒杯放在了嘴边。

杯中已尽，桌子上放着的盘子上还有残留下来的乳酪。已经开封了的红酒也同样还剩着。

他再一次将红酒斟满酒杯。

『插个题外话，瓦尔斯兰能在这次的全国武艺大会上夺得优胜吗？』

「这个嘛，到底能不能呢？」

把空瓶子放在了桌子上，裘达尔开玩笑似的将两手伸向天空作答。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优胜可能有些勉强。」

『明明是自己提出来，推进着的大会，这话说的还真是没底气。那瓶葡萄酒也是，以前不是说是为大会开幕尘埃落定的纪念吗。那价格，够买一辆普通的家轿了吧（sedan type）。不是对自己的成就感到喜悦才开的吗？』

「我只是说了句大实话而已。你不是也跟我有同样的想法吗？《LiSA》的话，肯定也会做出同样的判断。Little Garden要比我想像中的要强力。顶级武艺者的能力现在已经超越瓦尔斯兰了。」

『你是说，Little Garden取胜的可能性更高？』

「嘛，倒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你之所以不再关心这个问题的原因是，虽说你已经将指挥权让渡给了妹妹，克蕾亚·哈维，但Little Garden终究还是瓦尔斯兰公司的子公司。只要这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就算Little Garden在团体战中获胜，成为了月计画的中心组织，你都觉得无关紧要？』

「要是有具有能力的大人混入其中的话，具备能力的那个人有可能会谋反。但全是小孩子的话，应该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吧。就算是要谋反，最多也就是小孩子的智力水品。无论再有多大的力量，也翻不出手掌心。再说，还有丽莎这个人质在。而夏洛蒂则是整天和研究较劲的人。」

『她和我都是同样的科学家——不，她要更甚一筹。』

「是啊。」

就在裘达尔笑出声音的时候，此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接着客厅中响起了声音。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身为裘达尔贴身保镖的女子。

妮维雅·格拉乌斯。

她仅仅穿了一件长衫，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裘达尔大人，那位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问的当然是放置在桌子上的PDA里投影出来的维塔利的立体影像。

「哦呀哦呀，看起来像是暴露了。」

裘达尔开玩笑一般地回答着。

妮维雅像是有些害怕，又有些困惑地再次问裘达尔：

「裘达尔大人，为什么这个女的还活着？这个女的，裘达尔大人……」

『就是你说的那样，妮维雅·格拉乌斯。』

回答她的并非裘达尔，而是维塔利。

将之前女性口吻一转，用男性式的腔调接着说：

『我的心脏已经被那个男的——裘达尔·哈维用枪击中了。也确实停止了跳动。可大脑还活着。裘达尔想接着利用我的头脑——一颗相当出众的头脑呢——』

裘达尔听着维塔利告白，缓了缓嘴唇隐隐笑得让人害怕。像是补充一般加了句：

「肉体什么的无非就是容器。我击中维塔利后，动员了瓦尔斯兰公司里那些信得过的医疗、技术相关职员，将她的大脑取出，封到一个密闭的容器内，尝试接上了《LiSA》。」

『结果，我的大脑就在Little Garden的地下和《LiSA》连接起来了。换句话说，我现在就像是一台依靠裘达尔妹妹丽莎驱动的计算机。』

「难道说，这种事情……」

「用现在的瓦尔斯兰的技术是可能的哦。当然成功率也不是百分之百。也利用了母亲莉妮丝的研究成果。」

「也就是和那个女僕型机器人一样的东西？」

「是这样」裘达尔颔首同意。

『这其实挺令人讨厌的。将我击杀之后，再复活，让我在牢笼里干活。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没法在肉体上接触深爱的男人。也没法感觉到愉悦感。作为女人这还真是难受。』

「哈哈哈，你要是这么期望着的话，就让夏洛蒂给你编段程序感受到同样的刺激如何？」

『玩笑话就算了，就算是给我一个刺激，那也不是同样的东西。』

「那并不是科学家能说出来的话。」

『现在是作为一个女人说的话。』

「……那我这么说吧，在那个时候，要是中枪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也许是到不了像现在这样相亲相爱的关係的。也就是说，作为女人的你，现在还满意吗？」

『确实，这点也许还是有的。』

维塔利用稍稍有些开心的微笑继续：

『——接下来我来问问妮维雅·格拉乌斯。你在被裘达尔利用完捨弃掉，杀掉之后，也期望着像现在这样被利用吗？』

「什么意思？」

『就算是这样，你也愿意继续留在裘达尔的身边吗。你也注意到了吧？就算拥抱再多，你也没有得到裘达尔真正意义上的爱。而且你知道的太多了。分开以后不可能正常地——』

听着维塔利的话语，妮维雅面露恐惧。

「请闭嘴，维塔利——！」

『看起来好像激怒你了呢，好长时间没和裘达尔以外的人聊过了，说的好像稍稍有些多了。那么，打搅别人的人还是消失比较好。女人的嫉妒，那份丑陋以及女性之间为了心爱的男人而争斗的样子，不是你所期望的吧。』

和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PDA上显示的维塔利消失了。

「妮维雅。」

「嗯……」

裘达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放在了妮维雅那刚刚还在用危险表情看着维塔利所在之处的脸上。接着亲了下去。

「要是不喜欢的话，什么时候从我身边离去都没关係的哟。虽然维塔利那样说了，但我是不会在你离开的时候，加害你的。」

「……不，我是不会从您身边离去的。也不会背叛您。这既是在向您彰示爱的证明。也是我的抵抗——」

回礼一般，妮维雅吻了一下裘达尔。

两舌交缠，顺势将裘达尔的身体压向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