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伊鲁终于在午后回到了寝室。 
想着至少要一直睡到吃晚饭为止,接着在刚刚横躺到沙发上的时候,这次就被从教会回来的由菲莉亚给敲醒了。 
[还真是发生了大骚动呢,能将详细情况也告诉我吗] 
西欧里的王女虽然一脸笑容,但却是在生气。 
是对卡伊鲁于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而作出了决定一事而感到不开心吧。 
[没想到你是个嫉妒心极强的人呢] 
由菲利亚轻轻的坐在了卡伊鲁的身旁。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由菲莉亚轻轻的摇了摇头,那长长的秀髮弄得卡伊鲁的脸颊痒痒的。 
[真是让人意外呢。请将这称之为是对其他圣王家所应当作出的警戒] 
[给艾菲的脖子套个的铃铛,我也不认为有错呢](ps:猫(ねこ)の首に铃を付ける。谚语,意为,老鼠集合在一起商量,给猫的脖子上套个铃铛让它很难抓到自己,但实际上却是没有任何一只老鼠能做到这点,比喻想法很好,但实际做起来难如登天) 
卡伊鲁先将和莉洁罗提他们一起开会的内容进行说明,接着又将在训练场中所展开的决斗给简要的说明了一下,之后又将其总结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如果有能够阻止那家伙的人的话,那也就是赛特了吧] 
[以你的实力也不行吗] 
[我不可能一直看着她的。更不用说是在塔中了。首先,我的伙伴是你啊] 
[嘛,你今天还真是积极呢] 
[你才是,今天一整天干什么去了] 
[是和教会的上层人士进行商谈了] 
卡伊鲁与由菲莉亚四目相对,揣摩着她的心理。 
刚才的话是真的吗,还是说只是适当的谎言。 
即使同吃同住了整整一年,卡伊鲁还是读不出她的内心所想。 
[明明平时还要做探索者们的领导人吶] 
[我会成为领导人,只不过是因为莉洁罗提很让周围人气愤,而赛特又对这个职务没有兴趣罢了啊。只要好好商讨的话,教会肯定会给我们提供各种各样的便利的。那是值得利用的对手。首先……如果连这种用场都排不上的话……。在前几天的战斗中就已经明白了,凭现在的我所拥有的力量,在和真正强敌的战斗中,无疑会成为累赘的] 
[以魔术抵性高的魔物为对手的话,魔术攻击无论怎样也……] 
[自通过了第八十层以来,boss级别的魔物,就都是魔术防御极高的个体了。即使莉洁罗提用上了圣痕之力,也就只能勉强吹走它一层皮的程度。即使用了强化魔导枪的我,也不过就只能做到牵制的程度罢了] 
[之前的子弹,还没完成吗。还是说是莉洁罗提比较讨厌它] 
[那个人到时挺感兴趣的啊。但是稳定性就多少差一点了……。说老实话,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必要背负那样大的风险。现在的我只要还处在指挥部队的立场上,就足以为探索作出贡献了。至于在战斗方面的功勛,只要卡伊鲁能得到的话就行了。而本国的话也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吧] 
[明白了。只是暂且先準备好子弹吧。我再说一遍,你可是我的伙伴啊] 
[那当然了。你能对我这么信赖,我很开心] 
由菲莉亚呵呵的笑着,[话说回来]接着,转变了话题。 
[你不能说服艾菲吗] 
[暂时以现在和那时不同为由说服了她。实际上,都到这里了,也是想要[称霸塔的英雄]这样的名声的吧] 
[在称霸塔之后,卡伊鲁想过要做什么吗] 
[……还,还没考虑到这之后的事] 
由菲莉亚以寂寥的表情摇了摇头。 
[那你会做什么] 
[就如卡伊鲁的所想所愿] 
(我所希望的是……) 
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卡伊鲁摇了摇头。 
[如果我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的话?] 
[我不允许] 
由菲莉亚脸色苍白。 
紧紧地咬着嘴角,瞪着卡伊鲁。 
[这样的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说这样的话,我绝对不允许] 
[喂,喂] 
卡伊鲁承受着少女的怒气,不禁将身子往后仰。 
卡伊鲁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这样的……。 
[笨蛋,这只是修辞手法。……只是想要问一下,你变成一个人的话要怎么办] 
[是,……是吗] 
是对自己将感情表露出来的事而感到羞耻了吗,由菲莉亚红着脸摇了摇头。 
[是……呢。我,到底说了什么……。请忘了它吧。那,那个。其实就算卡伊鲁抛弃我也……请便。刚才的……那个,什么都没有] 
完全不是什么也没有的样子吧,卡伊鲁虽然这样想到,但也没想过去刨根问底。 
相对的重新问道[那么,你準备怎么样呢] 
[是呢。回到本国,在得到功勛之后,就会开始政治斗争了吧……或者说在教会那边工作吧。选择前者的话就会有被暗杀的危险,也就不能再轻视敌人了吧。西欧里家害怕着我呢,是不会用普通的办法来对付我的] 
[如果在教会之中工作的话,又将怎么样呢] 
[大多的自由探索者,都会去选择这条道路的吧。即使塔的探索已经完美结束,以太石的供给还是必须的。现在这也是教会重要的资金收入来源呢。其他的话,也有和各国进行的谈判,使节的保护,与魔界的交涉……要做的事多得像山一样] 
自一年前的那件事之后,教会非公开的与魔界进行了接触。 
在寻找能完全消灭魔王维达鲁方法的同时,也针对人界与魔界之间的联繫交换了意见……当然,也有以此为名目而互相刺探对方真实想法的目的。 
最终,弄明白了魔界的总体意见趋向为:魔界不想管人界的麻烦事,但是却非常喜欢与人界进行小规模的交易而让各个势力都得到利益的事。 
总有一天会通过魔界而开始与诸多的平行世界进行多元化交易的吧。 
[对教会来说,好像是打算要将禁忌之事,之物逐个进行解禁吧。……比如说,建筑魔法什么的] 
[事到如今,还会?] 
[不过归根结底,这只是圣王家的强烈意向而已。在塔招致神之怒之后,之所以将责任都推给建筑魔术师们,是因为这是为了安定民心而作出的必要牺牲] 
[就是说其作用已经达到了吗] 
[就是这样的呢。……你已经忍耐不了了吗] 
[那就是所谓的政治吧,这点我也是明白的。即使事到如今,在各地的建筑魔术师的后代们也还是会因此而感到颜面无光的吧。即使你说让他们回覆名誉是件有意义的事……而我也明白个中道理,但] 
[如果和魔界之间的交易开始的话,其技术也会流入的。不必要的制度使得我们世界的技术力量陷入瓶颈,从而抬高了别的世界的技术优势。好像圣者阿鲁克斯就是这么说的] 
[教会的领导者……。不过,说到底所谓的圣者阿鲁克斯,还活着吗。还以为一定是教会的宣传啥的呢] 
[像这种失礼的发言请不要在公开场合上说。……嗯,圣者阿鲁克斯仍然健在。至少,教会中的干部是这样坚信着的] 
[那应该……已经在百岁以上了吧] 
[说老实话,圣者阿鲁克斯自圣王家成立之时起,其名就已经载入历史了。虽然通常称之为年逾百岁的老人……但好像并不是那种[年轻人]呢] 
[那个,被称为阿鲁克斯的名字是被不知多少代在人使用着的吗?] 
[有可能呢……但我可不记得「阿鲁克斯」有换届呢] 
[到底有几百岁了呢] 
[那可就不清楚了呢。神之使徒……也有文献是这样称呼他的。该说是长生不老还是别的什么呢,也有可能是受到神的眷顾的存在呢] 
[啊,是这样的吗] 
[就是这样呢,说不定还是魔王之类的呢] 
[你这样才失礼吧] 
[魔王也好,龙也好,神之使徒也好,在比人的生命力要强这一层面上都是共通的。在塔中以这种程度的怪物为对手的话,如[普通]这般的感觉都会麻痹的吧] 
[那确实如此呢] 
卡伊鲁苦笑着。 
[在人类这般的弱小存在看来,魔王和神都是一样的。不,正是因为神要来得更加强大,才能在十八年前打败魔王维达鲁吧] 
[是这样的呢。……说到底能在在第一百层打败维达鲁的对手,也不一定就是神呢……] 
[是教会这么说的吧] 
[教会所说的事情,不能全都相信。首先,如果十八年前的一切都是魔王维达鲁所策划的,那教会所说的[神之怒]的意义也将变得不同] 
[什么意思] 
[如果魔王所策划的一切就是事件的真相的话,那让神震怒的就不会是圣王家所抱持着的傲慢想法,而是想要侵略天界的魔王了。……说到底,如果神是绝对的强者,那他也没必要特意对人类判下这般残酷的刑法,只要歼灭魔王一个人就行了……] 
确实教会的回应有着诸多的疑点。 
对于天界以及十八年前的事件,教会的行动甚至就像在隐瞒事实的真相一般。 
他们正隐瞒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卡伊鲁至今都是如此坚信着的。 
[但是,不论怎么考虑,这也都是假设] 
[是这样呢,情报仍然不足。不过结合岩石蛙的神话传说,听说即使是天界,也不过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生存竞争极为严酷的世界……] 
[说真的,感觉好像不是童话中所说的和平安详的乐园呢。不过我也不觉得那儿有一个正统的支配者就是了……] 
[关于那方面的记录,是必须要严格保守的秘密],因为教会被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其附属的研究也就暂时停止了。 
很明显的,教会有着什么不想被探索者们知道的东西。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觉得很奇怪了呢。不管是学院,还是塔] 
为什么教会像是要包围塔一般而建造了学院呢。 
塔的禁止出入只是在十八年前的那一天之后所出现的东西,如果这是真实的,那它又真的是神所降下的责罚与试炼吗。 
身为卡伊鲁他们所保持着疑问的出发点的魔王维达鲁,现在也还是处于被封印的状态中。而且阿萨的事件也是因……。 
[岩石蛙的死灵术师所埋下的一颗特殊火种,不幸的是它爆发了] 
因这样的事故而被收拾掉了。 
知道真相的探索者,就只有王族和卡伊鲁,以及莉洁罗提的一些亲信吧。 
不过魔王被封印的谣言传遍魔界,甚至都传到艾菲的耳朵里了,因此,不能明确情报封锁到底做到了何种程度……。但是,至少不用担心像这样的情报泄露会给一般人。 
[喂,拉昆泽尔,魔王维达鲁的灵魂,现在在干吗] 
[在睡觉] 
背靠在沙发上的枪这样回答道。 
据说魔王维达鲁有着备用的驱体。因为在本体死的时候,备用身体就会启动,因此,要毁灭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听说在十八年前,魔王就是靠这个方法复活的。 
因此,卡伊鲁他们才将魔王之魂封印在拉昆泽尔体内。打算有朝一日在魔界举行仪式,在备用的身体还不能使用的时候,完全的将魔王消灭。 
[一直都在沉睡着吗?] 
[有时,会醒过来。……啊] 
[怎么了] 
[他醒来了。……转换] 
[什么,你,什么意思……] 
拉昆泽尔周身的气息一下子改变了。 
压迫着四周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息缠绕着周身。 
[————久违了吶] 
响彻了房间的是,一直在发獃的少女所绝不可能发出的极度冷静的声音。其视线还是一如既往的在遥望远方,因此,不能窥得其表情。 
[是,维达鲁吗] 
卡伊鲁握紧了拳头。汗水从额头上滑落。对由菲莉亚使了个眼神,西欧里的王女就迅速的将魔导枪握在了手中。 
[放心吧。因为,如果这把枪状态不好的话,我甚至就不能像这样说话了] 
[喂,拉昆泽尔!听得到吗!你没事吗!] 
拉昆泽尔周身的气息缓和了下来。 
[什么?] 
[……你没事了吗。你是拉昆泽尔吧。没有被他给夺取吗] 
[没事。我比他要来得强] 
[这样对心脏太不好了。如果下一次再这样的话,就去和他对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