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克朗尼
Lv.4
力量:I0→C676 耐久:I0→B701 灵巧:I0→B724
敏捷:I0→B718 魔力:I0→C655 幸运:G→F
异常抗性:H→G 逃跑:I
〖魔法〗
【火焰闪电】
•速攻魔法。
〖技能〗
【一心憧憬(Liaris Freese)】
•早熟。
•与思慕之情同时维持效果。
•思慕之情越强,效果越大。
【英雄愿望(阿尔戈英雄)】
•对积极性行动(active action)拥有蓄力实行权。
【斗牛本能(Ox Slayer)】
•与猛牛类战斗时,全能力获得超高加成。
「贝尔,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这是【能力值】更新完毕后,赫斯缇雅冒出的第一句话。
她注视着少年的背部,神情变得极端严肃。
只是发问的声调却很死板,简直毫无抑扬顿挫。
贝尔因为打了石膏,所以是坐在椅子上接受更新作业,这话让他尴尬地扭了扭身体。
地点在【赫斯缇雅眷族】大本营(总部)「灶火馆」。
他们人在一楼的空房间。
从「远征」生还之后,赫斯缇雅他们迟迟没能空出时间,现在才在进行延后处理的【能力值】更新作业。正确来说,是原本正在进行。
由于必须脱衣服的关係,房间里只有他们俩;赫斯缇雅把原本正在处理作业的双手放到了膝盖上。
她甚至想乾脆大呼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露出灿笑。
虽然只是在逃避现实罢了。
──能力参数熟练度总计超过3400。
这肯定是少年的个人最高纪录。应该说,这该不会又改写了世界纪录吧?
不,别家神明的眷属只要有心也办得到──只要完全不做更新,儘可能累积一大堆【经验值】之后再解放【能力值】──是不至于办不到,所以努力找找的话或许不是就他一个……但做这种比较已经毫无意义了。连想要骄傲地自夸:「一次『冒险』就提升了这么多熟练度呢~」都没办法。
因为这项事实反过来说,就表示眷属很可能在多次「凄惨壮烈的战场」中杀出一条血路,走错一步搞不好人就不在这里了。
「呃──……」
收下更新用纸的贝尔也没好到哪去,露出一副非常尴尬的表情。
他也无法为了数值惊人的成长而高兴,弯着一只手的手指,说了:
「……我大概有八次差点没命。」
嗯,好吧,我知道。
光是那个叫什么「强化种」的怪兽听起来就已经够可怕了,贝尔还跟什么深层种(莱姆顿)啊破坏者之类无法理解的对手交战,搞到最后还被强行带往「深层」不见天日地徘徊于死亡边缘;这些「远征」的事情始末她都确实听说了。而且听完整件事情后,她头晕脑胀地差点没昏死过去。好吧其实的确有昏倒。
而那段故事,现在重新得到能力数值做为证据,让赫斯缇雅忍不住伸手按住额头。
「……贝尔,可以请你转告支援者小姐,说我改天再帮她更新数值吗?抱歉,我觉得好累……」
「啊,好的……对不起……」
她用一种疲倦到不行的声调要求中止更新,让贝尔露出了极其歉疚的神情。
「公会」的顾问小姐要是听到这件事,一定也会趴到桌子上吧~总觉得能感觉到浓浓的同类意识呢~下次找她去喝酒,顺便检查一下她对贝尔的异性意识有多高好了~赫斯缇雅一边目光飘远,一边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
老实说总觉得好像要【升级】都不是问题,但她决定保持沉默。
因为这纯粹只是她个人感觉嘛?
搞不好是赫斯缇雅弄错了嘛?
她可一点都没在担心因为贝尔才刚升上Lv.4,或者是离诸神大会落幕还没过多久,要是现在她敢说什么「贝尔【升级】了」,诸神铁定是垂涎三尺屁滚尿流惊天动地,眼睛转圈圈兴奋发狂喔?真的没在担心啦?她说是真的就是真的──!
赫斯缇雅一边与内心涌起的自我心声展开奇妙搏斗,一边叹了一口长到天荒地老的气。
「……你真的成长了好多呢,贝尔。」
然后。
她怀着自信,比谁都更要感慨万千地说了。
「比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真的长大了。」
她一边说,一边对连连眨眼的少年──自己的第一位「眷属」露出笑容。
*
「那么,我出门了。」
结束了与神仙的【能力值】更新作业,我走出了大本营。
今天我打算到处走走,随兴散个步。
一方面当然也是为了休息,但最大的理由是要消除长时间徘徊于「深层」的副作用。
感觉身体似乎在说,想尽情沐浴渴望已久的地表光明。
想到左臂上了石膏,走动太久或许也不太好,但我想中途随时休息一下的话应该还好。
难得有这机会,我想慢慢逛个街。
「好久没像这样,跟贝尔两个人到街上蹓跶了耶。」
「对啊。感觉最近好像都没跟韦尔夫单独做过什么事。」
说成陪同似乎也怪怪的,总之韦尔夫主动表示愿意陪打了石膏的我上街。
他才刚把我还有命小姐的武器维修完毕,却又好意来陪我。其实莉莉好像也很想跟……但她为了提出期限将近的「远征」报告,现正前往「公会」。
我们碰上了一箩筐的「异常状况(Irregular)」,不只「下层」,连「深层」都走了一遭;但莉莉坚持主张不该把这些事实告诉管理机构(公会)。
她的说法是:
「万一到达『深层』的事被他们知道,儘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眷族】的等级(rank)还是有可能上升。这么一来会有什么状况?没错缴纳给公会的税金就会变多了真是太可恶了。而且要是公会跟我们胡扯什么『那下次的目标就是第38层啰~』该怎么办?就连今后的远征强制任务(mission)当中最简单的达成条件『增加到达楼层』都会变得困难起来莉莉不是要学韦尔夫大人但还是会想骂一句『开什么玩笑』喔。要不是有阿伊莎大人或琉大人她们在的话岂止『深层』连『下层』都有危险好吗办不到办不到绝对办不到。而且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塞一些难搞的冒险者委託(quest)或强制任务给莉莉我们啊到达楼层大幅更新的事当然是瞒着比较好了无庸置疑无可怀疑这是无上真理。…………再说,这次的『远征』从头到尾都是强行军,完全是只赔不赚。」
她是这么说的。
听到参谋大气不喘连珠炮般的一席话,包括神仙在内,没有一个人敢有意见。
顺便一提,莉莉在讲到「完全只赔不赚」的部分时,两眼覆盖着比第37层更幽深的黑暗。我与春姬小姐怕得要命,韦尔夫与命小姐只能闭口不语……
坦白讲,乌拉诺斯神还有费尔斯都知道我们的苦衷,所以我是觉得不用这么神经质没关係……
总之,莉莉是宁可为了「远征」失败而被管理机构开罚,也想让【赫斯缇雅眷族】维持在还没做出多大实绩的中坚派系。
事实上,我们自从碰上「强化种」之后就没有那閑工夫收集目标指定的「掉落道具」,所以这次的强制任务算是失败。莉莉抱着金额不少的罚款袋子,咬牙切齿地出发前往公会本部的背影记忆犹新。顺便一提,春姬小姐也被硬是带去了,说是为了让她观摩学习。
大本营有命小姐以及过来关心状况的樱花先生等【建御雷眷族】成员接下留守工作。神仙晚点要去打工。
「我说啊,贝尔。你自从回到大本营之后,半夜睡在床上,有时会忽然惊醒对吧?」
「……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因为我睡你隔壁房间嘛。我猜应该是在『深层』待太久了吧?」
「嗯……因为在那里最长只能休息五分钟,随时都可能遭到怪兽袭击。大概是即使回到了地表,身心还是有点过度敏感吧……」
我与韦尔夫并肩而行,边走在街上边聊。
可能是担心我冷不防被丢进「深层」会不会造成了心理创伤,韦尔夫用关怀的眼神看向我。
「那一定很痛苦。所以你最近应该都睡不好吧?」
「我、我没事啦!别担心!况且春姬小姐好像也发现我不太对劲,我每次惊醒时她都会来房间看我!」
「──嗯?」
「她是说因为她是兽人,而且那个……她在游廓因为『工作性质』好像被教育成要多注意客人入睡后有没有翻身,或者对方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嗯嗯?」
「她会握着我的手等我睡着,或是念英雄谭的故事书给我听……!我想我如果有姊姊的话,或许就像她这样,让我觉得很高兴……不对!总、总之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可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赫斯缇雅女神还有小莉子喔。」
我不想让韦尔夫担心,红着脸拚命把春姬小姐与我「半夜发生的事」和盘托出,结果他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奇怪,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毕竟之前打了一场接一场的各种战斗,现在只要慢慢舒缓紧绷的神经就好。
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只是我的个人想像,但我想,包括第一级冒险者的艾丝小姐他们在内,前去「远征」回来的人,或许也都会委身于「地表的清閑时光」。例如像我这样散散步,漫不经心地仰望天空,或是跟随人潮的脚步。
该说是恢複自我的「仪式」吗……我不太会形容,但在地下城待太久,会不太适应地表的气氛,或是对时间的缓慢流逝感到困惑,总之会感觉到一种「落差」。
睡在床上都能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反应过度惊醒,应该是最好的例子了。
就某种意味来说,这或许也是一种类似职业病的「地下城病」。
必须让自己适应「和平」的时光,放鬆身心,不然会不能好好休息。
所以这种时光,对冒险者来说也还是有必要的。
「那是【小新秀】……不,是【白兔脚(Rabbit Foot)】?」
「还有【不冷(Ignis)】也在耶。」
「唷,小子!今天不去地下城啊!」
「今天进了不错的水果喔,不嫌弃的话要不要拿一点?」
「白髮大哥哥!你的手怎么了?」
「在地下城受伤了?」
「好像很痛!」
我跟韦尔夫一起走在街上,在各种地方都引人注目。
有些人类同业者只是远远望着我们,也有矮人大叔或兽人阿姨在蔬菜水果店门口叫住我们,还有一些混血种族的小孩跑来跟我们说话。
也许这证明了我已经成为Lv.4……第二级冒险者了吧。虽然我是平易近人小妹妹(赫斯缇雅)女神的眷属也是一大原因,总之除了平常就会寒暄的邻居之外,就连一些不认识的人都说「要加油喔!」帮我打气。
一些擦身而过的男神则是对我说「那时要是让你加入我的【眷族】就好了~」、「贝尔底迪哈啊哈啊」、「可恶啊,让我回到过去吧!」之类的,让我不知该作何表情才好。
「你还满出名的耶……不,完全已经是大红人了。感觉怎么样?」
「是、是很高兴……但还是会有点困惑……」
我一边被韦尔夫的挖苦弄得很害臊,一边道出真实心声。
在薇妮那时候……「异端儿(桀诺斯)」他们的事件结束后,大家曾一度对我表现出失望与恶意。
能够像现在这样得到街坊邻居以笑容相待,让我强烈感受到自己真的跨越了许多困境。
没错。
至今,真的发生过好多事。
「啊……」
就在我像这样,沉浸在反常的感慨之中时。
我听见前方传来某人的惊呼。
我一望过去,也不禁停住了脚步。
一名身上衣服有些破旧的中年(人类)男性,哑然无言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