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 CONFLICT

「糟糕了!」拓植尤芬丽说道：「看这样子就知道大概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站在精灵力发电厂的入口大厅。

发电厂内部的装潢很朴素地板铺着亚麻地毯，墙壁或天花板只用水泥涂上去。除了这两点，其大小与形状都和卡格特公司的入口大厅很类似。建筑物的规模都很巨大，普通人走进建筑物后看起来会变得很小，同时这也证明了人类这种生物，只要想做的话，可以完成任何事情。

大厅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好像只有点亮最低限度的灯光。往天花板看，可以发现无数的灯泡，但那些灯泡完全没亮。提供这个广大空间亮光的，大部分是装设在墙壁与天花板间的几个紧急照明。不太可能是为了省电才这么做。

其它的光源则是在墙边一直转动的红色灯光。这看起来是紧急事故时用的警告灯。

红色的光不断地在大厅地板或墙壁上迴旋着，酝酿出一股怪异的气氛，让看到的人会产生一股紧张的感觉。

可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通常，这种警告灯出现的话，同时会发出警报声。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声音，只剩下血红色的灯光，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旋转着，在宽广的大厅中来回照射着。

可是还有更奇怪的东西痕迹。

「这些痕迹难道是？」

佛隆的话中带着不祥的预感。

他的契约精灵立刻肯定地回答他说：

「这是精灵战斗的痕迹。」

墙壁上、地板上，甚至连天花板上。大致浏览一下，可看到二十多道凹痕．这些痕迹呈现椭圆型，长轴约一公尺，短轴约五十公分。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些痕迹并不是用器具挖出来的。

凹痕的周围出现了无数的细微裂痕。也就是说，这些痕迹都是因为受到强大的压力，然后部分的水泥受到压缩，接着破碎凹下去的。

「这是米诺迪雅斯的拳头打出来的。」

「妳知道米诺迪雅斯？」克缇卡儿蒂问道。

尤芬丽正用手指触摸着墙壁上的凹痕，她点了点头。

「他和这里的保全公司有签契约。妳认识他吗？」

「不是很热，只不过遇上的话会打个招呼而已。」

可是，红色精灵的视线仍然仔细地巡视着周遭。

「他虽然头脑不是很好，可是也不是笨蛋。如果他签订了保护这里的契约，那事态可能有点严重。」

「怎么说？」佛隆问道。

现在克缇卡儿蒂和尤芬丽所说的「契约」，并不是佛隆与克缇卡儿蒂两人所签订的精灵契约的。

以前是不可能的，但是最近有些精灵开始你人类一样，被企业或公家机构「僱用」。

就算是精灵或许该称为「人类善庆的邻居」在人类社会的变迁中，也无法置身事外。由神曲乐士定期提供神曲，或是演奏其喜欢的神曲，以此为条件，为特定的个人或特定组织工作的精灵，已经达到相当的数量。

根据尤芬丽的说法，这个叫做米诺迪雅斯的精灵，和保全公司订定了僱用契约，他的工作是保护这个精灵力发电厂。如果是在精灵力发电厂的话，会有神曲乐士驻守，因此对精灵而言，这算是个还不错的交易．而对人类这方面来说，有个强大的精灵担任护卫的话，就相当于有一个完全武装的小队在此驻守，可是所花的费用却相差甚大。

「看来麻烦事还没结束的样子。」克缇卡儿蒂回头对佛隆说道。

就克缇的说法，米诺迪雅斯这个精灵是个拥有强健身体舆有力双臂的中级精灵。但是在战斗方面，米诺迪雅斯则不会胡乱冲刺，拥有令人难以想像的狡猾智慧。这个中级精灵身为精灵力发电厂的守卫，常驻在此，可是现在却不见其身影。很明显的，是发生了异常状态，所以无法前察看。

那么究竟是

「米诺迪雅斯是非常坚守本分的。」克缇卡儿蒂说道：「一旦他决定耍保护这里的话，他就不会选择『逃走』。」

如此一来，可能性就只有两种。

与入侵或是进攻的某人交战后战败，结果就被关了起来。

或是，因为战败而『死亡』。

精灵拥有强大的力量，因此，他们是不老的，可是他们并非不死的。

尤其是精灵间的战斗，就是和对方进行体力的消磨战，支撑精灵们存在的东西并不是物质的肉体，而是『力量』，因此力量消耗到一定程度以后，就无法维持下去。

有时候是他们存在的规模也就是『身体』会开始缩小，虽然可以重新组成来恢複大小，可是这并无法无限次进行。

如果到了真正的极限，精灵力量完全消耗完毕，就会『死亡』。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是米诺迪雅斯几乎尽全力的状况下，结果却仍然如此看来对方还满厉害的。」

「没错，但是更严重的问题是」

尤芬丽的视线从墙壁转向通往内部设施的走廊上。

「克缇，真的没有精灵从这个发电厂出去吗？」

「嗯，没错。」克缇卡儿蒂对尤芬丽点头回答道。

有精灵从外面进来，可是却没有精灵从里面出去。也就是说，被神曲呼唤过来的精灵，无法出去，被关在这楝建筑物里面。

这样的话

「会发生什么事呢？」

听到佛隆的询问，尤芬丽小声的回答道：

「精灵会开始暴走。」

佛隆倒抽一口凉气。

暴走!

这是人类和精灵之间的关係中，最坏的「结果」。

对精灵而言，神曲是粮食，但实际上这和人类的饮食或呼吸不同。就算没有得到神曲，精灵也不会死亡。

用比较好懂的方式来讲，神曲类似于毒品。

透过神曲获得「力量」的时候，精灵们所感受到的是喜悦，如果已经习惯处于这种喜悦状态下，在得不到神曲时必然会感到痛苦。也就是会出现上瘾的癥状。

因为知道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才会有精灵契约的出现，以预防这种状况发生。

以能够定期获得自己喜好的神曲为前提，透过神曲来「调整」自己的存在。当然，听了神曲后的快乐和力量都会大幅增加，精灵可获得更大的满足。可是相反的，如果没有定期提供神曲的话，精灵们就会感受到比平常更深一层的痛苦与忧虑。

所以精灵们要订定精灵契约的时候，会慎重挑选订约的人。也会发生过神曲乐士违反契约，最后被暴走的精灵杀死的事件。

实际上，佛隆也有过一次差点被暴走的克缇卡儿蒂杀死的经验。

「可是，来发电厂帮忙发电的那些精灵应该都没有篑订精灵契约吧？」

「是啊。」

「那应该不会暴走吧？」

「还是会。」克缇卡儿蒂答道：「精灵听神曲，和人类听音乐并不相同。人类的音乐，不管是多少人听，大家听过后的结果都一样。伹是神曲对精灵而言却是一种「力量」。」

这点佛隆知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每个神曲乐士可呼唤出来的精灵等级或是数量都会产生变化。神曲除了包含『质』以外，还同时包含『量』。因为没有可以测量的方法或器具，因此连神曲乐士也常常忘记这一点。

「尚未实体化的精灵因为没有物质的『体积』，所以理论上可以在一定的『空间』内挤进无限的精灵。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认为精灵绝对不会因为这样而产生痛苦。因为精灵在自然的状态下，以非常低的密度存在着。虽然短时间还可以撑得过去，但如果长时间维持在这种异常的密度下，精灵们会互相士涉而互相消耗．因为，精灵虽然可以穿透物理性的物体，但却无法穿越同类。」

「而且，」克缇卡儿蒂皱眉说道：「如果这里所提供的神曲『数量』一定的话，随着精灵『密度』的增加，每个精灵可得到的神曲就相对的减少．就是因为可以得到神曲，所以精灵们才会飞到这个狭窄的导管。因为听到神曲后，他们在这么高存在密度中所产生的痛苦可以缓和，并且得到更多的快乐。所以，如果仍然这样不断减少下去的话」

无法逃走，也无法动弹。而且可以获得的神曲数量还不断减少。

最后只剩下饥饿与痛苦，所以会开始发狂。

开始暴走。

「好残忍。」

佛隆握着蓄雷桶箱子把手的双手，不自觉地握得更紧。

「到底是谁会这样做？」

「那我倒不知道。」尤芬丽快速地操纵着单人乐团，边回答着。

「现在要做的事情很清楚了。把那个家伙找出来然后把他逮捕。」

「是。」佛隆点点头。

虽然他是和平主义者，伹也不代表他完全不会生气。反而是因为他讨厌争斗，所以更加没办法原谅那种残忍的事情。

可是

「错了!」克缇卡儿蒂竟然唱反调。

「克缇？」

「不是逮捕。」

克缇红着双眼生气地望着里面说道。

「找出他们，然后扁他们一顿!」

2.

试了三次都不通。

「电话也打不通。」蓝伯特呻吟地说着，然后把话筒挂回电话。

现在是在拓植神曲乐士派遣事务所里面。

蓝伯特和双胞胎目击了连环车祸，而造成车祸的原因是大停电，于是他们立刻回到事务所想要掌握整个事件。可是却徒劳无功。

电视没有影像，收音机也没有声音，电话也不通。

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去买电池式的收音机好了。」普利妮希卡提议道。

可是蓝伯特摇头制止她。

「应该没有用吧。广播电台应该也停电。而且，现在最好不要随便外出。」

刚才就不断地听到救护车、消防车，还有警车的警铃声。而且，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突然间所有电力都消失的话，都市功能会完全停摆。当然就会转变成蓝伯特他们看到的，到处都有事故发生。

而且，如果发生了这种异常状况。就一定会有一些人有怪异的举动。

精神错乱的人，有时候会比意外事故更难处理。从前就曾发生过．因为一场暴风雨让将都整个机能停摆时，有人拿着来福枪对着前来救援的军队直升机开枪。

对前来帮忙的人开枪，让人搞不仅他在想什么，看来被逼到极限状况的人类，为了想要逃离恐怖的心理，只好与恐怖同化了。

他们会陷入奇怪的想法，我也要给其它人带来恐怖，我要威胁其它人。就算不是那样，也有很多人会趁乱打劫。

人类的理性或道德是很脆弱的。

只要发生小小的事件，就会完全丧失理性，然后藏在心里的东西就完全跑出来了。

「现在只好等电源恢複了，不然最好明天早上再离开事务所。」

背着单人乐团的蓝伯特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他的单人乐团还没有展开。单人乐团的机械部分是用电池驱动的，因此如果一直打开着，保持待机状况的话，等到要用的时候却没电，就真的伤脑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贝尔莎妮朵问道。

她的声音里听不到平常的好精神，反而带着一点惶恐与下安。

现在事务所里仍然没有电，只有蓝伯特召唤的七只精灵发着光，四处飞着。这些精灵和今天早上他召唤出来搬动货柜车的精灵种类一样，是叫做「勃来」的下级精灵。因为有这些精灵，所以蓝伯特他们现在才不用待在黑暗中。

「整个都市的电大概都停了吧？」

「不是单纯的停电吗？」贝尔莎妮朵问道。

「我也下太清楚，只不过连电话都打不通，那代表通讯设施也没电了。」

「你是说电信局吗？」现在是普利妮希卡在问。

贝尔莎妮朵的声音完全没有平常那种精神，所以现在很难分辨双胞胎的声音。

「不，电信局应该还有电，因为他们应该有準备备用电源。问题应该在于转接局。」

转接局里面没有这种替代的电源设备。

「可是，」普利妮希卡出言反对。「整个城市内就有二十六个转接局，而转接局没有準备预备电源，原因在于就算某个转接局停止运作，线路也会自动转移到其它转接局，所以」

她讲到一半就停下来，因为她自己也发现问题所在了。

没错。所有转接局都停止运作的话，那电话也不会通的。也就是说

「整个将都都序电了。」

说到这里，脑中突然出现某种想法。

（等一下、等一下。）

蓝伯特开始仔细思考刚才脑中闪现的的那个想法。

（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开始还抓不到那个想法的中心点．将都整体的电源可能全部停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佐伯学长」

普利妮希卡伸起手来发问，就好像学生在问老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