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瓦尔特洛德正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哈……啊……」
随便落在一个建筑物的屋顶上,喘口气。
自己这是跑了多久啊。起跑应该是在日暮,现在太阳早就下山了。月亮挂在瓦尔特洛德的头顶,温柔地照亮了她。
因为任凭激情而用赫尔莫德的神威(kenning)一心不乱地逃走了,所以完全不记得路。
就算现在如果不是累了停下来就根本没把周围的景色看在眼里。
说明这个冲击还历历在目吗。
不管哪件事,全都要怪那个小子。
魂淡,大神理树。
本来明明只要战斗就能满足了,但跟他战斗了反而觉得更加不满足了。
破罐子破摔自己羊入虎口试试看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说服暂时停战了。
又同心协力和突如其来的敌人战斗。
环境变化得令人目眩,都不知道什么是什么了。
就算这样,自己还是理解了什么。
就是这模模糊糊的心思。
虽然能用明确的语言将它表现出来,但瓦尔特洛德不想这么做。总觉得比起把话都挑明了,还是继续保持暧昧比较好。
感觉那个少年的温度还残留着,双唇上有种不协调感。
「……那个魂淡。居、居然把舌头伸进来了……」
丫胆挺肥的,居然在那么紧急的时候趁乱偷偷干出这种事。
不过,并不是不快感。在合体期间,虽然说不大清楚,但是感觉被填满了。甚至感觉力量从全身溢出来,彷彿无所不能一般。
真是个不明意义的存在啊,那个少年。比起那个菲尔丝兹云云的飞机场豆丁谜团还要多。放着他不管的头巾人的真实想法也是同样。
「呃,我也是的在想什么呢」
又没资格说人家,瓦尔特洛德自嘲。
直到几天前还觉得这种事随便怎么样都行,只要驱使神威(kenning)战斗就好了。然后直到仅仅几小时前,还觉得头巾人盯上了谁都和自己无关。
但是现在,佔据了自己心中的无疑就是那名少年。
绝不像男子汉,如同自称一般的没用小豆丁的家伙。
明明如此,一回想起他的脸的声音,胸口内侧和腹部深处就会带上一股温热。
潜伏在这具身体中的,什么。
如同愿望一般的感情是。
——想要,怀上他的孩子什么的。
「呜……啊—啊—啊—啊—!」
用力摇摇头,赶走脑子里的邪念。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瓦尔特洛德的理性剎了车。那个只是当时顺势叫出来的不是自己的本意。肯定是这样的。
再说了那家伙周围的战乙女聚得太多啦。对于瓦尔特洛德的想法也是,不知道到底有几成是真心实意的。他对谁都会说同样的话吧。
被这种没有节操的男孩子温柔对待什么的,谁会高兴啦。
谁会高兴啦。
高兴啦。
「斩落吧(tiwaz)——《穿抉刺突》(Hrotti)!」
因为头脑中一团浆糊,所以瓦尔特洛德冲动地激活了神威(kenning)瞄準漂浮在夜空中的月亮阿姨发出几道突刺。
贯穿了虚空一会儿之后,心情冷静下来了。
嘶—,哈—,深呼吸了一下子之后,cd好了。
这一块的心情的话,回忆到再度袭击少年时就行了。
比起那个,有必要确定当前的行动方针的吧。
瓦尔特洛德已经不打算讨伐那个异端了。也不打算管奥特琳德的閑事了。另外还有再见大神理树的预定。
也就是说,在很大一部分上会违背头巾人的叮嘱。
可是,那也无可奈何。对方也是见瓦尔特洛德失败了,就招惹来了海尔吉。在认同会捲入瓦尔特洛德和奥特琳德的基础上,更像是故意囊括了两人而使用西加尔霍尔姆进行无差别攻击。
到这地步,瓦尔特洛德就不得不警戒头巾人了。
在理树归还了相性最好的霍罗提之剑的现在,就没必要以西加尔霍尔姆作为主武器。这么一来,就给想要这个的那个红髮战乙女吧。虽然有这种想法,但是为了自保而继续持有下去说不定比较好。
根据情况,可能会和别的战乙女联手战斗。
为什么非得对身为裁判的头巾人抱有如此强烈的危机感不可呢。
话说回来包括自己在内,为什么这个女武神选定仪式的参加者们都没有干劲呢。
本应该是主办者的神界一直沉默。
战乙女的总数相对于神威(kenning)散落的範围来说太少了。
虽然瓦尔特洛德一直以来都丝毫没有注意到,但这么一来,感觉不光是那个飞机场小不点,所有的要素都有着不合理之处。
一直以来都没有感觉到的,正确说来是根本不知道的心中没底的感觉浮现出来,让瓦尔特洛德想要再见那个少年一次。
可是刚刚才像是逃跑一样地跑出来,太难回去了。
总之就一边回收见到的神威(kenning),一边等预热冷却之后——
「——!?」
忽然背后冒出了什么人的气息。
那真是突如其来地,毫无预兆地出现。
难道说,头巾人已经来接触了吗。
瓦尔特洛德握紧霍罗提之剑,打算装着回头刺出一剑时,
「识别吧(Ansuz)——《战响剑戟》(Gungnir)」(理树:Gungnir昆古尼尔,主神奥丁的武器)
哧,的一声。
瓦尔特洛德的身体上掠过一次钝重的冲击。
怎么搞的,这么想着,视线下意识地落下。
「诶」
微妙地不中意的自己的胸部。
被理树说很有魅力的胸部。
从那里,冒出了锐利的枪刃。
发生了什么。
被做了什么。
思考归纳不起来。
枪刃缓缓拔出,瓦尔特洛德的身体急速地失去了力量。
拚命扛着随时都会倒下的身体,用颤抖的双腿转向背后。
站在那里的,并不是头巾人。
「你、是……」
战乙女,有一人。
被月光照耀而煜煜生辉的,美丽的银色长发。
她单手拎着远远长过身高的长枪,而在另一只手上是。
没见过的,黑色的秘石(Rune)。
拎着长枪的少女,用手指弹了一下那个。
划出一道平缓的抛物线,啪的一下砸在瓦尔特洛德的额头。
突然,就连剩余的最后力量都失去了。
就好像是存在本身都被黑色的秘石(Rune)吸去了一般。
「那么——开始女武神的再创造(walkyrie works)吧」
听到那澄澈透明的声音,就是最后了。
瓦尔特洛德的意识,落向了空虚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