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困预告略过。
星期六
睁开眼睛时,我坐在椅子上。身体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双手在后面被绑住,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嘛,算了。好睏……。
睁开眼睛时,我坐在椅子上。身体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双手在后面被绑住,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嘛,算了。好睏……。
睁开眼睛时,我坐在椅子上。身体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双手在后面被绑住,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嘛,算了。好睏……。
「差不多醒醒怎么样啊?」
传来低沉的声音,我拾起沉重的眼睑。
「……现在几点?」
「二十点。真是的,像你这种没有危机感的家伙还是第一次见。睡多少次才肯罢休啊。」
「是吗?不记得。」
脑袋不肯运作。
好睏。睡……。
右脸剧痛。被打了一拳。
「醒了?」
「……多亏你的关照。」
超痛。呜哇,脸颊裂了。
「那种状态还能睡两次、睡四次的家伙还是第一次见啊。是胆子大,还是笨蛋啊。」
「是天才哦。隔着一张纸。」
「原来如此。是笨蛋啊。」
说了失礼的话,男人坐在近边的椅子上。抱着双臂,隔着墨镜盯着我。样子就像在评定一样,变得不舒服起来。
「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脚边?」
听他掺着叹息说,我第一次看向自己的脚边。
双脚埋进混凝土里。五十厘米×五十厘米规格的灰色立方体牢牢地固定着。
再次环顾四周。周边杂乱地放着纸箱,只有头上的裸电球发光的阴暗空间。大概是某处工场吧。
从碎裂的玻璃窗看外面,夜空像是被吸进去一般黑,看得见夜晚的大海。
「我……,该不会、要沉入大海吧?」
「啊啊,正是。」
男人以机械的动作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什么啊,那个工作?」
「自杀屋的。」
「……哈?」
真的假的……。这家伙也是自杀屋啊。很流行吗?
「我的名字叫高井。接受委託,把目标掩饰成自杀而杀死就是我的工作。」
「什!那,也就是杀手喽?」
跟黄泉路完全不一样啊。
「是啊。简单的说,我就是杀手。最近,杀手的业界不景气啊。所以这样,如果不跟其它杀手差别化就没法混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
真是不容易啊。杀手先生也。
在不景气的煽动下到了这种地步。
没有麵包就把景气搞好嘛。
「跟我认识的自杀屋不一样啊。」
嘟哝一声,高井听了眉头一颤。
「你指的,难道是黄泉路?」
「嗯。你认识啊?」
「当然认识,在这边的业界算是个有名的家伙。可说是最强的存在。明明如此,那个男人却搞什么自杀屋的赚不到钱的活。真是奇怪的家伙啊。」
黄泉路果然很厉害啊。不知怎的有点高兴起来。
「哼嗯—。那么,自杀屋很少喽?」
「与其说很少,倒不如说只有我和黄泉路两个人干。其它被称作自杀屋的家伙,全都被黄泉路消灭了。」
高井自嘲似地说。狰狞的脸浮现出苦涩。
「真的假的。真厉害啊黄泉路那家伙。不过,你为什么还活着啊?」
「算是勉强逃过吧。」
「既然如此,不要自杀屋的名字不就好了吗?」
「刚才也说过吧?这边的业界也不够景气啊。黄泉路虽然会帮忙自杀,但是强迫和装成自杀的杀人是绝对不会做的。这种工作就传到这边。风险高,但是很赚钱。黄泉路不要的东西我要而已。」
「原来如此啊。那,把这个『高井』的名字,改成『TAKAI』或者『他界』,是这种感觉吗?就像黄泉路一样。」
「不,这是真名。」
「…………」
有种,大失所望的感觉。
明明我也考虑过『写作步入死亡道路的人——叫作死道也没问题』之类的呢。
「不过,你怎么这么冷静?」
看我满不在乎的样子,高井有些不快似地锁起眉。
「嗯?什么?」
「被绑起来,脚也被固定在混凝土里。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
「啊—,为什么呢……。就算我吵闹,你也不会救我吧?」
「嘛,虽然是这样……」
对我没干劲的样子困惑一般,高井挠着头,吞吞吐吐地说。
「既然这样,算了。被你杀也不差。」
「哼。你还真箇怪人啊。」
「经常被人说。」
啊~啊。我就这样死了吗。
海水一定很冷吧—。不能呼吸是不是很难受吧—。
嘛,算了。
反正明天就要死。
不过,真对不住黄泉路啊。黄泉路和榴槤还特意配合我的自杀时间呢。
这么说来,茉莉林酱跟大哥见面的约定也还没完成。
也没跟不破道别……。大哥……就算了。
总觉得各种对不起啊。
「不过啊,这种,脚固定在混凝土投进大海的自杀说不过去吧?你不是以伪装成自杀为工作吗?」
「这次有点特殊。向我委託杀你的家伙很奇怪啊。方法怎么样都可以吶。只要能让你死。」
「那是什么啊?既然这样,这份工作不是你——自杀屋高井份内的工作吧?」
「委託人说什么『那个家伙很想自杀』之类的话。嘛,勉强算是我的份内吧。我是有钱掉就捡的主义。」
「哼嗯—。」
到底是谁委託杀我呢。
我虽然不是讨人喜欢的类型,不过也不是讨人厌的类型啊。
人际关係果然很麻烦。
「告诉你吗?委託人的名字?」
预想之外的话,让我不禁哑然。
「你还会说出来啊。那种通常不是保密吗?」
「这算是我的兴趣,或是作风吧。不管是谁都想知道自己被什么人憎恨吧?而且,就算跟目标说委託人是谁,反正我都要杀了他,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更何况」高井笑眯眯地继续道。让人不爽的笑容。
「把你叫醒,就是为了告诉你。本来只要固定在混凝土上之后就可以投进大海。」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打我啊……。那么,机会难得,说来听听吧。就当作是带去冥府的礼物。」
是谁都无所谓啦。
「啊啊,那个家伙啊。」
掩饰不住笑容的样子,高井说。
「叫作不破的男人。」
——唉?
————唉?
——————唉?
不破?委託人?杀了?我?
为什么?
明明没想说话,嘴却不住的抽动。牢牢凝固在混凝土上的脚,急剧地动摇。
绳子的束缚完全没有意义一般,身体硬直。
「怎么了?脸色很差啊。是熟人吗?」
「……嗯」勉强,挤出一句话。「是挚友……」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井哄堂大笑。没有品味,下贱的笑声。
「是吗是吗,那个男人是你的挚友啊。这可真是杰作啊。看来,认为挚友的是你一个人吧。噗噗噗……」
「…………」
咬紧牙关,闭上双眼。
是吗。也是啊……。
不破委託杀我的理由,不是显而易见吗。
当然,
是因为,
不破非常的喜欢我!
不破,果然是挚友啊。
不破真的非常理解我。
所以,委託杀了我。
不破知道,我是真的很想死。
明明很想死,却无所事事的活着的我,不破从背后推了一把。
这就是,我和不破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