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余火
修图:余火
严寒之地八王子,也迎来了樱花盛开的季节。
四月——
这个一年伊始的月份,也是学生和新进员工开始新生活的月份。
但是、我们光荣的阿尔卡迪亚·八王子中心却——
「八王子的新人?零蛋哦」
清晨时的部长室。
对于秘书渡良濑绫的疑问,我无所谓的这样回答她。
身着西装的美人秘书像是小猫一样睁大眼睛。
「零蛋、的意思……也就是说、一个都没有吗?」
「没错,一个都没有」
以旁观者的角度看来这应该是场愚蠢的对话,但事实就是这样无奈。
「啊、当然临时员工还是有的哦?好像有十多名来着。今天应该也在培训吧?」
「是的。胡桃君和藤井寺都在……但是一个应届毕业生都不招也太奇怪了吧?」
「也不能这么说」
客服中心的人员构成有八成都是非正式员工,也就是兼职的临时工。
没有新进社员是常有的事。
渡良濑不解的歪下头。
「去年在八王子有过新员工培训,今年取消了吗?」
「嗯.人事部说『上次已经吃够教训了(意会)』」
听我这么说,渡良濑露出惊讶的神色。
「难、难道说……是因为去年的『那件事』?」
「不知道,可能是吧」
六本木开展新人培训的基準,现场的社畜又哪里会清楚。
但是渡良濑提到的「那件事」——一年前发生的那场骚动,在人事部录用负责人看来或许成为「不能把有着美好未来的新进社员送到那种危险的环境中去」的教训了吧。
渡良濑看向远方。
「已经过了一年了啊」
她进公司到现在,正好一年。
对我来说这是动蕩的一年,对那件事也只有转瞬即逝的印象。渡良濑应该也一样吧。她的目光像是在回味着这一年苦斗、苦难的日子。
视线返回现在,她说。
「前辈,我可以在业务閑下来的时候找时间去帮忙新人培训吗?」
「你要去吗? 为什么」
「我想将去年培训时前辈教给我的东西也教给其他人」
「我教的东西、啊」
我不觉得自己有教过什么有用的。
因为那场培训的缘故,我还被董事针对了。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如果渡良濑来做的话,应该会做的比我更像回事吧。
「好,你就去帮敦和球球吧」
「是! 请交给我吧!」
爽快的给出回覆后,渡良濑走出房间。
这一年她也成长得相当可靠了,望着她的背影,我的思绪闪跃而去。
记忆闪回一年前的今天——
◆
第一次听到有新进社员,是二零一六年的三月,汽车保险业务的繁忙时期。
「你知道吗?听说下个月要来的新人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我边听同事胡桃敦说着,边小口饮下纸杯里的咖啡。舌尖传来的是酸味更甚苦味,难以下咽的口感。虽说对公司休息室里的贩卖机不该有太多要求,不过就不能再想点办法吗。好不容易能从停不下来的电话风暴中逃得一命的休息时间,美味的饮料也不奢求了,至少给点能正常喝下去的东西吧。
「就不能换家贩卖机的供应商吗」
「咖啡这玩意哪家不都一样是泥水吗」
「说不定真正的泥水都比这玩意好喝」
小我三岁的后辈喝着饮水机接的水。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是个每晚都要喝上两口的男人,自从有了孩子后就变得节俭了。一幅尚带稚气的容貌像是因为去游戏厅被抓去说教的高中生一样,实际上却是个已经组建了家庭的了不起的二十五岁男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比起讨论咖啡还是聊美女的话题吧,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没兴趣,反正也跟我们没关係」
八王子客服中心八成员工都是临时人员。我和敦也都是从临时工做起的。新录用的大学生几乎都是去了六本木总部或是关西的分部,很少有人来这种边疆地区。
但敦好像还是不肯略过美女的话题。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概前年开始就要求对新进社员进行现场培训。好像综合职录用的新人都要在客服中心待两三年才行」
啊、说起来好像是有这事来着。
「我听六本木总部的朋友说似乎是因为高屋敷社长在进行各种改革的缘故」
「喔」
那个留着一大把鬍鬚的社长还在做这种事啊。
对我这种现场的小主管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大人物,我只能仰望着跟随……
(译:枪羽的职位前几卷译作「领班」「指导」.现统一译为主管)
「去年到改签组的新人似乎态度不是很好,不然我倒是挺欢迎的」
「啊、就是那个被球球抱怨的人吗?」
正在敦说出名字的时候,休息室的沙发上有人起身。刚才被沙发椅背遮住没发现她。但连头都没露出来,说明她的个头就是有这么玲珑。
我们中心身材这么小巧的女性只有一位。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枪羽—,在叫我吗?」
带着一头足以遮住臀部的黑色长髮,藤井寺球绪走向我们。通称球球。虽然名字像是家养的小猫咪,但她可是改签组的主管。
球球在我身旁坐下,将我放在一旁的咖啡一饮而尽。
她拍了拍牛仔裤,将裤脚的褶皱拍平。
「呸呸呸! 这种泥水你也喝得下去啊!」
「喝我的东西还抱怨这么多」
她和我是同一期进公司的,所以彼此相处起来也比较随意。
「去年六本木不是有人来改签组培训吗?他怎么样?」
「那家伙啊?已经辞职了」
「辞职了?」
「嗯,说是要去印度修行!」
啊—、我和敦同时发出表示理解的叹声。
从六本木来的新人大多都受不了现场的严苛生活。而向人事部提出希望儘快返回本部的申请被驳回后,就会以「这里不适合我」为由辞职不干。此后要么去参加公务员考试,要么踏上寻找自我的旅途。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随随便便就把工作辞了~」
二十八岁的小女身这样感叹。他应该也是唯独不想被她这么说吧。
「再说我觉得我们这个工作环境也有问题」
「客服中心的离职率一直很高呢—」
正赶上上层的老家伙一时兴起的现场培训,被迫辞职的精英也怪可怜的。自尊心越强,在电话中向年轻的主妇或退休的老头点头哈腰越会产生抗拒心理。
球球歪了下头。
「听说营业组也有新人要来是吧?」
「还不一定呢。是敦在妄想要是有漂亮的新人来该多好啊,这样的」
年纪比我小的同事不满的撅起嘴。
「好过分啊你。简直是说我这个有家室的人还喜欢其他女孩一样」
「难道不是吗?」
「我不是喜欢女性,只是喜欢美女而已!」
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都懒得吐槽了。
「再说你哪有资格说我呀,明明一幅不感兴趣的样子,还不是有那么多美人作伴」
「别说些会让人误会的话」
我从来没有向临时员工下过手。营业组宛如百花齐放的温室,让其他组的人很是羡慕,也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利用主管的身份为所欲为,毕竟时时刻刻都有人关注着。
大家都是主管你应该能理解吧?我向球球递去寻求同意的视线,但我的这位同事反而却将圆溜溜的眼睛瞪成了倒三角。
「说到这个,听说你最近还把手伸向我们组的孩子了呢」
「我才没有」
「别狡辩了! 好几个人都说看见你们在车站附近的花丸乌冬吃饭」
「啊—、这件事我也听说了」
连敦也这么说,但我确实不记得了。为什么非得边吃酱汁拌乌冬面边示爱啊,又不是没钱的学生情侣。
「那应该是店里客人太多了才正好坐一起吧?」
「所以你就让她怀孕了吗!」
「才没有」
这是什么繁殖过程啊,我是裸子植物吗。
「真是的,枪羽果然是个没救的衣冠禽兽!」
「就是说啊!枪男!」
「………………」
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
正当我想还嘴的时候,突然传来焦急的脚步声。是我们营业组课长·权田公太郎。暴露在日光灯下的脑门闪闪发光☆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像是要责问你们怎么还在这摸鱼偷懒 ☆ 搞得我也有些小急躁☆
「枪羽、课长室、非常急」
传达的命令只有三个词。
刚当上主管的时候他还比较温和的说「枪羽君,能来下课长室吗?有急事」,但后来变得越来越简洁。可能下个月就会从「枪课急」变成「QKJ」了。
深表哀悼、在两位同事这样的表情目送下,我被强制带往了课长室。
说好听点叫整理的井然有序,说难听点就是简陋无趣的房间。电话电脑文件笔具眼镜布、能感到一种除了工作所需物品外什么都不放的顽固感。唯一一个例外、是用可爱的布料包着的小巧的便当盒,大煞风景的为桌上增添了些许颜色。
我敬爱的上司隔着桌子开始对部下交代事项。
「枪羽,你怎么看待现在的年轻人?」
「现在的年轻人?」
「没错」
他将桌上的文件扔过来。
我拿到手里一看,上面写着「关于新进社员培训」。正是我们刚才在休息室谈到的话题。
「其实这次培训决定由我们八王子负责。我想交给你,怎么样?」
虽然是询问句,不过肯定是不容我拒绝的吧。那为什么还要加问号呢,这就是所谓的「大人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