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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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图:米大可
我的青梅竹马,名字叫安藤寿来。
我从以前就叫他阿寿。
家住得近、双方家长感情也不错,所以我从小就一直跟他在一起。幼稚园、小学跟国中都念同一所,没想到连高中也在一起。
阿寿说这是「孽缘」。
……明明平常嘴巴上都挂着「命运」啊「宿命」之类的东西,为什么换到我身上就变成这种说法了啦~?
虽然是没什么差啦~
话说回来,阿寿从以前就是个喜欢玩扮家家酒的孩子呢。电视上播的「骑士」啊「战队」什么的,他最喜欢了,常常会跟着电视角色一起变身。当电视上演到出现新变身姿势或新必杀技,阿寿一定会完整记下来然后表演给我看。
很喜欢这样。
不,正确来说不是这样。
「骑士」跟「战队」什么的老实说无所谓。
我只是喜欢看着尽情享受的阿寿而已。
可是随着年龄增长,阿寿开始往奇怪的地方成长了。
比如说,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吶,鸠子。我现在所生存的这个世界,会不会其实都是我在做梦啊?能够否定这个论点吗?否定不了吧?」
我心想这人一脸认真地在说什么啊?
又比如说,国中一年级的时候。
「鸠子,为什么人会死呢?那是因为人类打从心底理解『总有一天会死』的概念。也就是说,逆向思考打从心底认为不会死的话——」
我心想这人一脸得意地在说什么啊?
最奇怪的还是当我们升上国中二年级时,他突然丢出的一句话。
那是在我如同往常一样叫他「阿寿」时发生的事。
「鸠子,不要再那样叫我了,我们都已经国三了喔?别老是叫我的昵称啊。」
有点沖的语气,让我受到些许打击。
不过我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阿寿是男孩子啊,或许是觉得一直跟身为女孩子的我在一起很丢脸吧。
「……嗯,我知道了。那我要怎么叫你才好?」
我边隐藏住负面情绪边反问他。
然后阿寿露出了非常开心的笑容。
「从今以后就叫我基尔帝亚·真·咒雷吧。」
…………
我心想这人一脸正经地在说什么啊?
总之我的青梅竹马阿寿,是个让人一头雾水的男人。
☆
「啊~……安藤,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叫来这里吗?」
放学后的教职员室,身为英文老师的里见老师觉得很麻烦似地说着。
「我不知道。」
「……这样啊。嗯,你就是这种人啊。」
她自暴自弃地说着并「呼啊」地打了个呵欠。
里见诗春。
我的级任导师,而且也是文艺社的顾问,是个与我关係匪浅的老师。虽然身材很棒五官也很端正,但整体散发出没有干劲的气息,「真麻烦啊」力场也总是全开,看起来实在不太像个美女。
老是挂在头上的睡眠用眼罩,也对降低美人度做出了贡献。今天的眼罩上写着「一瞑大一寸」,这玩意哪里有在卖啦?
「是有话要跟你说啦。嗯,就是那个,唔……什么来着?」
「请别问我啊。」
里见老师看起来还是一副想睡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这人是每天会来文艺社游玩的小学生·姬木千冬的阿姨,所以这种一直很想睡的感觉和那孩子可说是一模一样。
总是全力全开的无力系。
千冬妹妹的亲戚全都是这个样吗?
「对了对了,我想起来啦,是之前考试的事。」
「考试?有什么问题吗?」
「有没有问题?当然有问题啊。考试卷上没有问题,那考试就没意义啦。」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考试中我写出的解答中有什么问题吗』的意思!」
「喔~这样喔,是这么回事啊。嗯,要说问题的话确实有问题啊。」
里见老师边说边把我的答案卷放到桌上。好吧,到底是什么问题啊。之前的考试我可是相当有自信的,不记得有写过什么会让我被叫过来的东西啊。
「首先是这个。」
里见老师指向其中一项题目,那个是翻译题。
·Tom wakes up at si every m.
(汤姆每天早上六点觉醒。)
嗯,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这个『觉醒』是怎样啊……到底是睡觉醒来的简称还是其他东西……汤姆每天早上六点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啊?」
「天晓得?这种事要问汤姆先生啊。」
「唔……算了。这个就先不管,再来。」
·She tinued g in the dark room.
(她在灰暗的房间中持续地恸哭。)
「……我说你啊,还真能写出『恸哭』这种困难的字啊。至于『灰暗』,我只知道一种用法,是拿来形容心情的吧。」
「别这样夸我嘛。」
「我不是在夸奖你,是在讽刺啊。」
里见老师倦怠地吐了口气。
「要是把其他的也挑出来讲就没完没了了。大笑写成嗤笑,保护写成守护,快速写成疾速,圆圈写成圆环,时间写成时刻,掉落写成堕落,原谅写成赦免,骯髒写成污秽……我说安藤啊。」
里见老师的语气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感到不可思议。
「为什么刻意要写成比较困难的用语啊?」
我在内心笑了起来。哎呀哎呀,这问题只能说是愚问啊。
「因为这样感觉比较好啊。」
就跟我的《黑焰》特地用「焰」这个字的理由一样。虽然说不出具体上是那边比较好,伹就是很好。
艰涩用语,好帅~
几乎没怎么在使用的辞彙,好帅~
「唉……安藤还是一样,让人摸不着头绪啊。虽然是没什么差啦,可是这种不常用的词句念起来也很拗口,让人很受不了耶。」
里见老师的眼神像是在看问题儿童一样。
「……而且,这种用法还意外地得到高分,让我超不爽的。」
安藤寿来,高中二年级。
成绩中上,是个还算用功的学生。
「我是很想把你写的胡闹答案全部打叉啦,不过你的答案都没有错误,我也无法强硬地否定这种解答啊……」
颗颗,我可是很斟酌地使用这些辞彙的。比方说形容快乐的笑容时,我就不会使用「嗤笑」。「嗤笑」是嘲笑、轻蔑的意思。
「……唔~啊,算啦,我困了呢。」
里见老师瞪着我的答案卷一会儿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我这是已经放弃辅导安藤走回正途了呢、还是说已经受够了呢?反正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啦!辅导你的任务就交给高梨吧。」
什么辅导啊,从客观角度来看,我应该是个认真的好学生吧。成绩既不差,直至目前为止也没有迟到缺席过。
只是偶~尔会无法控制住自己,因为我是被选中的高中生啊。
里见老师就这样放着我不管,把头上的眼罩拉下遮住眼睛,看来她是打算进入睡眠状态了。明白这是她叫我回去的信号,于是我转过了身。
就在此时。
「咦?安藤?你在这儿做什么?」
教职员室的门唰地被拉开了。
站在那儿的是一位相当漂亮的美少年。他的五官与其说是帅气,不如说是美丽。全身上下都很纤细,给人柔弱的印象。头髮以男性来说稍嫌过长,在脑后绑成了一束。
「相模。」
我开口道。
相模静梦。
这人跟我的关係,不知该说是朋友还是点头之交,或是该说只有高一高二同班而已。不过我们午休时都会一起吃午餐,大概就是这种关係吧。
相模走到我身旁后,用清澈的双眼看过来。
「不是相模,要亲密地称呼我『小模模』啊,我说过好几次了。」
「才不要,昵称什么的,我不觉得我们有感情好到这种地步。」
「是吗?真可惜。」
「你才是,应该要充满尊敬与畏惧地称呼我为『基尔帝亚·真·咒雷』才对,我说过好几次了吧?」
「才不要,真名什么的,我不觉得我的脑袋有坏到那种地步。」
在辛辣的交锋过后,相模问着「那安藤,你在这做什么?」我则是简单地说明事情经过。
「喔,还真像安藤会做的事。」
明明是相模先开口问的,但他的反应却很平淡。不过因为他就是这种人,所以我也没很在意。
「那,相模你又是为了什么来这里的?」
「唔,我只是为了取回我的恋人而来的。」
相模边说边摇晃熟睡的里见老师。
「……嗯、啊、怎么了?是……相模?」
「里见老师,请快点把我的恋人还给我。」
「啊~……对喔,我都忘了。」
里见老师缓缓起身,走到教职员室的角落后,又再走回来。
她手上握着的正是相模的恋人——任天堂3DS。
「拿去。受过这次教训后,以后就别在课堂上玩游戏了喔。」
「老师,我不是在玩游戏,是在培育爱情。」
相模一脸爽朗的笑容,却说出了很噁心的话。
虽然相模拥有以「美之化身」来形容都不为过的美貌,但他本身却是个重度阿宅。超级喜欢二次元的女孩子,把动画角色叫成自己老婆,把游戏角色叫成自己恋人。
「对了相模,说到恋人,你之前不是才说过你在跟一年级的女生交往吗?」
「啊,那个女生已经分了。我就跟以前一样被甩了。」
「还真快,根本还没撑到一周吧。」
「很过分对吧,明明就是对方太挑剔嘛。」
「反正你一定是放学后拉着对方一起去买美少女模型吧。」
「才没有,这次是回家路上一起去买18禁游戏,被骂『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然后被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