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擋在眼前的障礙

跟我来。

在上杉辰拳的带领下，大和被带到的地方是脚下铺满了如白色大理石地板，头顶吊着巨大豪华吊灯的豪华绚烂的空间。

正位于我塞冬城最上层与能够一览Marineos全景的观景台相连的舞厅。

和一层举办立餐会的活动大厅不同，VIP专用的这块空间中现在就只有大和与上杉两个人而已。

「虽然不过是模仿西洋城堡所建的……不过也是下了相当大的心血来建造的吧。」

上杉站在舞厅的中央询问感想。

「虽然清楚这个花了大把的金钱，但是不巧的是我对于这类艺术完全没兴趣。」

但是站在舞厅入口的大和用意兴阑珊的语气回应，

「到底要说什么？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不会是只为了炫耀这座城堡而已吧。」

「当然。」

「……说是要对我和我的朋友们进行加害是认真的吗？」

「那虽然不是我所追求的目的，但是从结果上来说并不否定。」

「————是吗，是这样啊。」

这一次真的召唤出破锭。

眼神中注入充满威压的杀意，

「那么你这家伙是哪里的什么人，在想着什么，在企图做什么这种事情就都无所谓了。在我眼前对我的重要之物出手的话就不容分说的杀了你！！」

死死瞪着眼前的「敌人」同时超舞厅中踏出一步。

这个瞬间。

「——」

视野前方的空间出现了三处异变。

简直就像是遇到画面突然中断似的杂音——下一个瞬间，在那块空间出现了片刻之前还不存在的三具异型。

那是包裹着鲜血般赤红铠甲的钢铁人偶。

攻壳兵·Sigelinde。

魔学结社所製作的Sigmund的独立运行版。

因为是利用自主思考来分配资源而导致整体的出力比Sigmund要差的东西，但是依然是对人类有压倒性优势的魔导兵器。

它们解除光学迷彩，接着朝踏入舞厅的大和一齐跳了起来。

三台Sigelinde瞄準了大和，挥出了可以轻易击碎混凝土程度的铁拳。

面对从空无一物的空间发动的不可能的奇袭，大和一时间吃惊的呆立在原地。但是，

「————」

大和让身体前倾，毫釐之差闪过了朝自己挥出的铁拳。

从上杉以「敌人」的身份报上名号的瞬间，大和的思考迴路就已经转换到了临战状态。

因此面对超脱常理的奇袭虽然感到惊讶，但是注意力的恢複依然比Sigelinde的拳头还要迅速。

为了粉碎自己脑袋而伸出的拳头被轻轻侧头躲过，

「喝——」

横向斩开第一台Sigelinde的躯干，回过刀来砍飞了第二台的头部，

「——啊啊啊！！」

就这样藉助势头将刀刃刺入第三台胸部与腹部装甲间的微小间隙，剎那之间将三机的机能全部停止。

从Sigelinde破损的部位爆发出电光和火焰，接着彷彿断了线的人偶一样失去力量。

「竟然跟我用埋伏这种小手段！」

大和踢开第三台Sigelinde，借势拔出深深刺入里面的刀身，接着弯下膝盖用低姿势一口气拉近和上杉之间的差距。

又低又快。朝上杉跑过去的大和举起破锭的刀身斩了过去。

瞄準的位置是针对大和的突击而在头部採取防御的右臂。

大和以猛烈的势头朝着弯起来的右臂挥下利刃。

那是没有任何放水的斩击。

大和的目的就是在一击下斩后将上杉逼入无法战斗的情况。

就这样按照他的预料，破锭的白刃砍到了上杉的右臂，切开衣服，撕裂筋肉的顺年间，

「未熟。」

从大和挥下破锭的双手传回来的，是宛如刀刃敲到铜墙铁壁一般的冲击。

「哇！？」

到被弹开，大和的身体大幅度向后仰。

接着上杉在这一瞬间抓住了大和失去一切防备的喉咙，

「埋伏？不对——刚才的那只不过是测试。」

单手轻易地将大和的身体扔到了距离上杉所站大厅中心二十米的展望台边缘。

「咕啊！？」

大和超过六十公斤的身体带着棒球一样的势头被砸向了展望台的边缘。

撞到后背的冲击让五脏六腑搅成一团，差点从嘴里吐出来。

「咕嚯！咳嚯！…………唔……该死。」

……刚刚那是什么啊。

刀被弹开……是在手臂上装了什么吗！？

——而且这是何等怪力啊，这个老头！

大和在内心咒骂着，同时扶着展望台边的扶手站了起来，

「……你说的测试是什么意思！」

询问起上杉话语中的含义。接着上杉残存的左眼咪了起来，

「若是连那种程度的奇袭都逃不过去的话也就没有在这个特等席观赏接下来要开始的『节目』的资格了。」

「特等席……！？」

……说起来，在来到这里之前的确是提到过特等席来着。

如果是的话，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了吗？

的确，大和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波塞冬城的最上层。

而且还是在能够一览Marineos全景的展望台上。

要眺望景色的话应该没有比这更好的位置了吧。

「哈。……这是要让我看游行吗？」

「不对。——而是更加刺激的东西。」

上杉用沉闷的阴郁声音这样说着的瞬间。

大和感到一股发出「轰——」这种轰鸣的热风拍击后背的感觉。

「！？」

感到难以置信地转过身，……Marineos的入口，连接到松原市的桥一边冒出黑烟一边崩塌消失了。

「退路已经封锁了。这下子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从这个海中孤岛上逃走了。」

「……你这家伙，难道说。」

——对你和你重要的存在进行加害。那并非是要对我和我的朋友做什么的意思——

「你是打算把在这里的全员都卷进来吗……」

「不对——」

大和那藏不住焦躁的声音被一声否定打断，

「——光是在这里的人还不够。」

上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

透明的玻璃瓶中装着一颗浸泡在黄绿色液体中的小种子似的物体。

「这个名为『肉种』，是过去某个位于欧洲的逆十字<Cult>教团所製作出来的『恶魔之种』。这颗种子是以实际存在的恶魔为原型製作出来的，移植给人类的话就会将那个人的存在情报改写，使其变身为人工的恶魔或是类似的东西。也就是说，这是通过将原本身为神之眷属的恶魔的情报吸收进去从而到达神之领域的Gnosis主义产物。……而且，这颗种子并非仅限于生物——就连无机物也可以寄生。也就是说————「

上杉将装有肉种的小瓶丢到脚边。

玻璃小瓶发出清脆的声音破碎——装在里面的种子一样的东西噗滋一声掉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那个是……赤黑色脉动着的肉块。

肉块一边扑通扑通地发出可怕的脉动一边膨胀。

大理石之中吱吱地扎根进去——

「要将这个名为Marineos的设施整体恶魔化也是可能的。「

瞬间。咕咚一声宛如胎动的恐怖震动摇晃了整个城堡。

接下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展望台下。

从Marineos之中传来了数十上百声悲鸣。

想要确认这次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探出身去的大和看到了令他无法相信的景象。

那是赤黑色跳动着的肉正在从大和所在的城堡——波塞冬城的所有窗户，所有大门，所有洞穴之中喷涌而出，沿着地面爬行，不断将发出惨叫的逃散人群吞噬进去的景象。

惊慌失措的青年，拚命逃跑的大人，突然起身的女性，陷入恐慌而大哭的孩子——一个一个被冷酷无情的，决不姑息的肉浪不断吞没。

但是赤黑色跳动着的肉并没有光是将人吞没就停下来。

一边吞噬着Marineos中的人们一边在眨眼之间覆盖住广大的区域。不一会儿，Marineos全体就全部被肉块而恶魔化了。

「已经没有可逃之处了。恶魔化在直到这个设施被全部吞没为止都不会停下。当然，你的朋友们也不会没事。——怎么样，是比游行远刺激得多的节目吧。」

在哑然看着这幅景象的大和脑海中——浮现出穗波他们正被肉浪吞没的姿态。

「——！，你，你这混蛋…………你这混蛋啊啊啊啊啊啊！！！！立刻给我住手！不住手的话就杀了你这死老头！！！！」

「想要阻止的话就自己来阻止吧。就因为这样我才特意把你招待到这里来了的。」

「啊！？」

「真是个迟钝的男人啊。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什么都不失去，什么都不受伤就可以解决的，通向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结局的机会。」

上杉指着自己脚边扑通扑通脉动着的肉块，

「位于我脚边的这颗种子就是这只恶魔的基点。只要破坏掉这里人造恶魔就会死亡。你最重要的人也可以因此得救吧。如果你能够唤起奇蹟的话，就将我达到抓住这个机会让我见识一下吧。」

对大和作出了宣战。

接受了宣战的大和眯起因愤怒而充血的眼睛，进行最后一次确认。

「——也就是说把那个肉丸子切碎的话这个恶魔就会死了是吧！没骗人吧！？」

「当然。这个作战不需要这种耍小聪明的奸计。因为只有使出全力用我的拳头把你打倒才能禊除一直缠绕在队长大人身边的那个男人的影子。」

回答过之后，上杉缓缓地摆出双脚拉开的架势。

然后——积累了数十年修鍊的他的武器。

举起为了能够与魔术势均力敌战斗而锻鍊出来的拳头，摆正架势。

左手在前方斜着架起，是正统的拳击手架势。

「不想失去任何东西的话那就拿出全力地攻过来吧。让我把你粉碎来作为我忠诚的证明。」

随着这句宣誓而爆发出的红色魔力气焰包裹住上杉的身体。

使用魔力的并非全都是魔术。

在武术的世界，魔力也被称为「气」。

现在包裹住上杉的正是「气」形成的「铠」。是「杀意」的光辉

那股力量不是肤浅不熟的东西这一点，大和也能够理解。

毫无疑问是强敌。光是释放出来的压力都远远强于猛兽形态下暴走的尼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