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識破陰謀

数日后的谒见厅里。

我半躺在象徵家主权力的椅子上，俯视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密密斯。

我故意用带着威压的语气。

「再重複一遍。」

「遵命、银的精鍊暂时无法进行。」

「为什么？矿石的含银量不是很高么？」

「那是……卡诺一族是当代矿石工艺最精湛的名门世家」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是在自夸吗？这样的话那就去派人提炼银啊」

我进一步表现出威压的姿态。

密密斯一瞬间露出不满的表情，但马上又恢複原样并解释。

「大约100年前，将矿石放在炉里熔化，然后从中提炼出金属的方法是主流。但由于效率十分低下，且筛选非目的金属的过程也十分麻烦，所以早就被抛弃了。」

「哦，那现在是使用魔法吗？」

「是的。本家……不，我寻遍了本家内所有的领地，但也只有能精鍊都里卡拉铜的魔法使用者」

「领民中也没有吗？」

「因为此前根本不需要，所以这批人早早就移居到其他地方了……」

「这样啊」

有一门手艺，但是找不到工作便只能搬家了。

「因此，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哈？你是笨蛋吗？」

「诶？」

「既然矿石里有银，又没有人能使用精鍊魔法。那就去召集呗，不然还能怎么办？」

我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密密斯。

「你难不成是想让身为家主的我一个人去做吗？」

「不不，没有的事。」

密密斯赶忙低下头，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当然，他那一脸不满的表情还是被我轻易捕捉到了。

「这样就挺好」

今天的暴君表演也结束了呢。

比昨天做得更好呢。

「顺便。」

去当一回放蕩的家主吧？

☆

出了家门，漫步在平都斯的街道上。

作为卡诺家统治的领地中发展最快、最繁华的街道，自然也少不了那种东西--

「赫鲁梅斯」

一丝带着谄媚的悦耳呼喊声轻轻刺激着我的耳膜。

不必东张西望，我轻车熟路般径直朝正侧面的上面看去，目光所及便是那个面带一缕微笑在某家店的二楼窗边着俯视我的女人。

相识的娼妇，奥尔蒂娅。

说起来，妓女中叫奥尔蒂娅这个名字的其实相当的多。平均三个人里面，就有一个叫这个名字。

原因的话，据说是因为从事「贩卖美色」工作的妓女们常用历史上美丽贤者奥尔蒂娅的名字，所以不知不觉中这个名字就成了妓女的专属。

我从眼前的奥尔蒂娅那里听说过这样的事。

「讷讷，来玩吧。」

「不，今天没那种心情」

「不来玩的话，就会把赫鲁梅斯还是处男的事说出去」

我冲进了妓院，无视迎接的老鸨一口气窜上楼梯，闯入奥尔蒂娅的房间里面。

「欢迎」

「哈……哈……这样的话，就没意见了吧……」

因为以能够创造世界记录般的速度跑了进来，我累的直喘气。

付给紧随其后的老鸨所需的金额，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了。

「拜託了，不要那样大声的说话。」

「怎么了？」

奥尔蒂娅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这个家伙真的不会再来了。」

「呀，毕竟我赫鲁梅斯可是被你吓坏了。」

说完她便紧紧依偎在我的怀里。

「真是的，都依你了啦。」

「啊……瞧你说的，你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做这点事应该不过分吧。」

被说成处男也太没面子了吧。

「赫鲁梅斯，恭喜你当上家主喽。」

啾，亲了一下我的脸颊。

当然，也只有这种程度了。

如果再进一步的话肯定会适得其反，因此她牢牢地保持只是肌肤接触那种程度。

这也太懂了吧！

「啊，谢谢。」

「你好像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啊。」

「因为很麻烦。我可完全不想当什么家主」

「这样啊，但是我觉得与你很配哟。」

「是吗？」

「妓院的女人们都是那样想的。对女人上心的男人，对工作也一定会相当的认真」

「性慾和权欲基本上是同义的。」

深知我在这两个方面都很薄弱的奥尔蒂娅，给我的大腿和肩膀等无关痛痒的地方做起了按摩。

漂亮的女人配着软和的手肢，即便是再普通的按摩也会变的让人心旷神怡起来。

就这样下去吧--我这样想着。

呣啾。（注:表示被紧紧抱住、被强加而变形的拟声词）

「唔，我的胸撞到你背上了吧。」

「撞到了。」

「这台词可真棒，每次听到都很有感觉呢」

「这已经是基本技巧了。最初创造出来的人无疑个是天才」

「这是哪门子基本技巧啊！」

心扑通扑通地跳。

我强行忍耐住冲动，竭力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样子。

「话说，赫鲁梅斯你是要打算进行改革了吗？」

「改革？你在说什么啊？」

「咦？赫鲁梅斯你不知道吗？」

「完全没有头绪。发生什么事了。」

「嗯。最近能够精鍊银的魔法师开始多了起来，而且来这儿的都显得十分兴奋的样子，还都说着下次还会来」

「下次再来......?」

我嘟囔奥尔蒂娅的话。

娼馆可一点儿都不便宜。

如果说「下次再来」的话，可以预估他们的收入并不低。

「有传言说，新领主大人要把重心由都里卡拉铜转换到银。」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最好把塔戴斯大人留在你身边。」

「塔戴斯？那是谁？」

「他聚集了能使用精鍊魔法的人，原本是个商人。」

「这样吗」

「咦？怎么了，赫鲁梅斯，脸好恐怖啊」

一直给我按摩的奥尔蒂娅突然惊呼道。

我之所以露出那种表情，是因为奥尔蒂娅说的话让我察觉到了什么。

☆

几天后，在府邸的庭院里。

从没见过的人们聚集在一起排成一队，依次搬运堆积如山的矿石。

他们在密密斯的指挥下，使用魔法，从矿石中不断提取银。

演示完提取纯银的全部过程后，密密斯来到我面前。

带着一副十分得意的表情说道。

「正如您所看到的，我集齐了精鍊银的人。」

「是吗？」

我靠近排成一队的人们。

大家都在看着我。

因为是在领主面前，所以大家都保持着沉默，静静等候着我的问话。

我粗略的扫了一圈，然后走到最左边那个男人的面前，与他搭话。

「阿拉拉」

「……诶？」

那男子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但马上注意到我说的是他的名字。

我移向他旁边的男人。

「哈达那」

「呃？」

「班那、塞那、特米斯」

因为我懒得走到他们面前，所以从我决定中途开始，指着他们依次读出名字。

大部分人因为感到惊讶、不好意思而有些脸红。

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家主大人您也喜欢去妓院啊。」

一个很滑稽的家伙，捂着嘴偷笑道。

真是一群不识相的家伙，看来只能把话说明白一点了。

「你们这些人，是收了谁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