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河岸堤防所设的小径,用来骑脚踏车和跑马拉松自是最适合不过,隔着一条宽阔的河川,对岸可见一片城市的街景,而柴就竖起了耳朵和尾巴狂吠,向呈现在眼前的世界发出宣战通牒。
『在遭到本大爷破坏之前,你们就尽量繁荣发展吧!!』
柴对着刚升起的太阳远吠,而手持狗链的依德尔则是绕至柴面前,蹲下来注视着它的双眼。
「……不行喔,小柴,你这样会吵到街坊邻居的。」
在她的威严压迫之下,柴的耳朵和尾巴都垂了下来,这并非是惧怕,而是柴身为破坏神又是她的主人,如果一时轻率的举动刺激到家臣,使她引起什么问题的话,那并不是柴所乐见之事。
所以柴是刻意垂下耳朵和尾巴的,视情况有时也必须露出肚子给她看,假装向她投降。
『真是的,要照顾家臣也不是简单的工作呢,不过费心照料家臣也是我身为破坏神的职责啊!』
「……很好,知道做错事要道歉,小柴真了不起。」
看到柴的举动像是有在反省,依德尔不停摸着它的头以示鼓励,柴则像是很舒服似的眯起了眼睛。
『呼呼呼,被我的高明演技骗了,你被我高明的演技给骗了啊!』
「那今天就特别让你自由的去散步。」
从堤防小路往下行至河滨棒球场后,依德尔便将柴的项圈从狗链上解下,破坏神一得到解放,便立刻吐着白色气息,朝着棒球场的本垒板狂奔而去,而依德尔则是在远处眺望着柴活泼的模样,这是个四下无人的宁静早晨,最多偶尔会有附近慢跑的伯伯会擦身而过而已,依德尔身上戴着手套,穿着长靴和大衣,甚至还戴着耳罩,虽是一身全套的防寒配备,但是受到海风的吹拂毕竟还是感到寒冷,若是在以前,恶魔少女会使用魔力来缓和寒意,不过这时她却缓缓取出用过即抛的暖暖包,开始搓揉着暖暖包取暖。
「……我搓……我搓……」
就这样,暖暖包起了化学反应开始发热,依德尔能够使用魔力引发超常现象,但却对暖暖包的发热感到不可思议,既没有使用魔力,也没有使用电力,只要搓揉就会发热。
她专心致志的搓揉,搓揉过后把它贴在脸颊上,然后又再搓揉,不停重複着这样的动作,依德尔完全被暖暖包吸引住了,然而当她突然想起,视线往棒球场的方向望去时……却是不见柴的蹤影。
「……小柴?小柴你在哪里?」
依德尔不安的呼唤它的名字,却只听见自己的声音空虚地在河边回蕩着。
微服出巡……自古以来一直是高贵之人的嗜好,像是隐藏身份假扮成平民百姓,自称是浪蕩子的北町奉行,或是假扮成布匹商人,漫游各地为世间伸张正义的副将军(注4),这些都是代表人物……
『看来也轮到本大爷来微服出巡了啊!!』
只见它从河滨棒球场的本垒绕过一垒,踏过二垒……却不是往三垒前进,而是奔上堤防,跑进了慢跑的步道上,能从依德尔手中获得解放,让它兴奋得过了头。
当它发现的时候,四周已经不见依德尔的身影,柴在不知不觉间坐在河边的便利商店前,它走的似乎是与平常视察不同的路线,这间便利商店里的店员个个都是生面孔。
这时自便利商店走出一名冬天却衣衫单薄的少年,他从购物袋中取出成对贩卖的火腿和鸡蛋三明治,然后就在店门口将三明治拆封,购物袋中还有一瓶虽是冬天却仍冰凉的瓶装可乐。
*注4:北町奉行指的是远山金四郎,扮成布匹商人的副将军即是水户黄门。
「嗯?怎么了?狗狗。」
少年注意到柴热烈的视线,于是他就拿着火腿三明治缓缓的蹲了下来,配合着柴的视线高度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你肚子饿了对吧?不过不行!因为这是我的早餐,还有可乐也没你的份。」
少年的眼睛周围有着黑眼圈,眼中也有血丝,头髮也像刚睡醒似的乱翘,因为昨晚他的网路游戏发生了一件大事,他也因此几乎一夜未眠,而那件事造成了游戏出现BUG,他最爱的游戏也就此进入长期维修,少年心想在维修结束前就换个游戏……移民到MM去好了,所以他才会来到便利商店,买早餐也顺便买游戏点数卡。
在打了一个呵欠后,少年就在柴的眼前,彷彿要现给它看一般,张开嘴要朝火腿三明治的一角啃去。
「呜嗯~~」
柴却是以悲伤的眼神仰望少年,口中还发出撒娇的声音。
「呜!?居然用恳求这种正攻法,真是卑鄙的家伙,真是的……我输了,我投降就是了。」
只见柴摆动着毛绒绒的尾巴,用那又黑又可爱的圆滚滚双眼盯着火腿三明治,而少年则是万分不愿意的将火腿三明治撕成两半,送到柴的嘴边。
『呼哈哈哈哈!竟然屈服于这种程度的威胁,看来你的人生经验还不够呀!!不过被身为破坏神的本大爷瞪视,你的屈服也是无可厚非,你进贡了火腿三明治,本大爷会保佑你的啦,少年!!』
于是柴在心中夸耀着胜利,同时将火腿三明治吃个精光,而少年吃完了一半的火腿三明治后,这次则是取出鸡蛋三明治。
而柴的视线当然也射向鸡蛋三明治,然而少年却是摇摇头。
「这个就真的不行给你了,因为那有如塔塔酱的蛋里还加了洋葱啊,还有可乐也是我的宝物,恕我不能割爱。」
少年如此说服柴之后,接着便迅速将鸡蛋三明治放入口中,然后喝着可乐,将三明治一口吞落腹中。
「好呀!掰啦!呃……迷你猎犬!」
「咕嗯~~?」
少年擅自帮柴命名之后便扬长而去。
『本大爷还很饿啊!再多进贡一些啊!人类!!话说依德尔那家伙,难得本大爷收她作家臣,竟然抛下本大爷擅自迷路,真是不像话,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育她才行……』
柴就一边在心中嘀咕着,一边从便利商店前出发,往主要道路前进。
它通过幼稚园前方,走过一条小桥,来到一条巷道里,那条巷道的前方是一间神社,于是柴穿越鸟居,在神社境内绕了一圈,然后在手水舍补充水分,之后它离开神社,走过主要道路,来到一片草坪广场内有着一个如小山般山丘的公园,当它在山丘上的休息处稍事休息后,时间已接近中午了。
它开始怀念起早上吃过的那一半火腿三明治……而这时柴的鼻子自然而然闻到了美味的香味,不知不觉间脚就自己动了起来……接着它来到了车站前的圆环广场。这里除了卖可丽饼和章鱼烧的店之外,由于是午餐时间的关係,另外还有便当店的外卖车和热狗贩卖车,烤肉串、蛋包饭以及咖哩的摊贩都众集在此,热闹得像是小小的祭典。
由于距离年底结算的时期尚早,因此每个摊子都众集了在车站附近工作的人们,而柴就在那样的人群之中,将来往行人的脚都当成柱子般,身轻如燕的在柱子之间穿梭来去,那矫健的身手就连敏捷障碍赛犬都要自叹不如。柴的目的地是烤肉串摊位,虽然热狗也是令它难以捨弃的选择,但热狗还是比不上从肉块削下的肉有迫力。
『呜哇啊~~~!!给我爽快交出那块肉的边缘部分!!』
破坏神逼近而来,在打工的少年却浑然不知,他正忙着应付如潮水般涌来的客人点菜,其实那个少年只是伪装成人类,他和依德尔一样都是恶魔。
最近他因为某种理由,不惜伪装成人类也必须得到日本货币,因此恶魔少年才会出来兼职打工。
「去肉的特大红辣椒酱洋葱淋起司串烧!然后是淋上优格酱的鳄梨串烧!!来,前一位客人您一共是680圆!!」
仰望着手脚利落帮人结帐的少年,柴在脚下对他发出得意的闪亮亮恼杀视线……可是少年却专心工作,没有注意到柴具有破坏力的可爱视线。
『吃串烧竟然去肉,太不像话了!剩余的肉就由本大爷让它从现世消失吧!!』
不论柴怎么做,肉都不会从天而降,虽然不知何时OL们聚集过来抚摸柴,但是她们的主食是生菜沙拉,所以柴只是单方面的被抚摸,讨不到一点好处。
不知不觉间午休时间也已结束,圆环广场的人群开始散去,荷包赚得饱饱的各种贩卖车纷纷离开,偌大的广场上只剩下柴和……从人群聚集的午休时间就一直表演示範商品,却是无人问津的十字光商会社长。
「哎呀,这位客人……不,即使客人是只狗,本十字光商会也发誓要诚心诚意为客人尽心儘力,推荐给您空前绝后的商品。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更何况您是小狗就再棒也不过了,只要您待在那里,或许就会有小孩子们为了看您而靠过来!
没错!小孩子们都是有妈妈的!目标就是主妇阶层!!因此今日要介绍的商品就是这个!!」
看来由于在午餐时间没人理他,展示销售员便打算利用柴作为广告看板,将目标锁定为小孩和主妇阶层,他推销的物品也从以上班族为对象的商品,转变成调理用具,而那就是电动果菜搅拌机。
「这台是超级粉碎机器!钻石破坏者!!它的特徵就是这个硬度可媲美钻石的超硬度特殊矿石,我们将这矿石变为粉末状,然后利用NASA才有的技术,将其涂满在正在申请专利中的独创切割刀上,如此便造就出可怕的锋利刀锋!!即便是这个几乎是块状的柴鱼乾,也会在一瞬间变为粉末!」
只见社长彷彿是要榨香蕉果枝一般,将一整条柴鱼乾放入搅拌器,然后打开电源开关。机器所需的电力是取得附近超商同意后,利用延长线从超商接过来的,只见得到电力的搅拌机发出隆隆声响,不一会儿就把柴鱼乾化成粉状……但是由于力道太过强烈,使得搅拌机的盖子也因而震飞出去,顿时柴鱼粉有如雪花般在四周飞舞。
灾情最严重的就是站在面前看的柴了,柴鱼粉如木屑般从它的头顶灌下,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即柴鱼粉又再度飘飞。往章鱼烧店方向飘去的柴鱼粉,无一不成为刚烤好的章鱼烧上的佐料。
『哈啾~~!嘿噗!哈啾~~!!你、你干了什么好事!!我的鼻子!!眼睛!!这就是在人类间蔓延的花粉症吗!!』
柴再也无法待在此处,只好忍着空腹的肚子,逃也似的从广场奔离,而在那之后一道声音晚了一步响起。
「……小柴……你在哪~~?」
原来是依德尔来到站前广场,她为了找寻柴,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然而却没看到柴的身影,依德尔也没有想到要请光或雪拉帮忙,从早上就一直一个人寻找着柴。
「……也不在……这里。」
依德尔彷彿要哭出来似的,由于自己不注意而让柴走失的责任感,以及柴不在身边的寂寞,在在都折磨着依德尔的精神。
依德尔的视界有看到一只和柴同样大小的柴犬从广场宾士而去,然而那只狗的毛色并非柴的黑色,而是全身有点像是茶色的颜色,因此是不同人,不,该说是不同犬。
而柴一点儿也不知道依德尔在担心它,它全身被洒上柴鱼粉而染得一身茶色,完全没有余裕去注意依德尔的存在,匆匆忙忙的逃离圆环广场。
柴从站前逃入一条小巷,然后来到一座小型的儿童公园,无论它如何全力奔跑,身上的柴鱼粉就是挥之不去,即使如此,打喷嚏和眼睛发痒的癥状总算是减轻不少。
『真是的,害我遇到那么悲惨的遭……嗯?你想干嘛?』
只见一只体型远比柴小的动物从草丛中探出头来,是一只猫,那似乎还是只幼猫,它天真无邪的磨蹭着柴的身体。
『喂喂,本大爷是不讨厌小动物啦,不过你也未免太小了吧?嗯?等等!你在舔哪里啊!啊呜!!住手!你要做什么!!不要舔本大爷!!』
小猫好似在帮柴抓跳蚤般开始伸出舌头舔柴,然后又有两只……三只小猫从草丛中现身。
『我、我们可以好好谈!就算是和小猫,破坏神也可以谈……呜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小猫一只只的涌上,舔着柴大腿和侧腹上的柴鱼粉,其实本来柴只要快跑就可以逃掉,然而最初的一舔所带来的搔痒感觉,让柴的四肢瘫软而无法动弹,它无法推开小猫们,只能任由它们躁躏全身每一寸,由于奇痒难当,逼得柴必须激烈的进行腹式呼吸。
「呀嗯~~!」
而柴的悲鸣也无法传达给路上经过的主妇和孩童们,他们只觉得它是在和猫群玩耍……是一副和乐的景象。
『不行!?再这样下去本大爷会被凌迟至死吧!本大爷还有非完成不可的事啊!!本大爷不能死……不能死——!!饿死的话是无法进行转生的啊!!』
这时小猫已经增加到七只,但却另外又有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柴虽然是小型犬,却有一只体型直逼柴的母猫走了过来,而它做的事当然也与小猫们同样,它将柴扑倒在地,压在柴的身上,集中攻击它敏感的腹部。
『结、结束了……来世若是顺利转生成为破坏神,本大爷首先就要从猫开始消灭!!本大爷要消灭你们!!』
到最后没有任何人来救援,柴体毛上所沾着的柴鱼粉,就这样被舔得一粒不剩,那激烈的攻势让柴的意识也飞到九霄云外了。
「ZZZzzz………………………………!?」
感觉到有人在戳着它,柴缓缓睁开了眼睛,它所在之处既非天国,也非地狱,气氛更不像是供它转生的神殿,而是在儿童公园的角落。
「啊!醒来了!真是太好了。」
柴软弱无力的抬起头来,眼前一个看似只有小学生年纪的女孩,一脸担心的注视着自己。
『真是的,看来本大爷并没有死掉转生呀,不过今天和小孩子还真有缘啊。』
小猫的威胁才刚过去,柴茶色的身体又恢複为原本的黑色,虽然不知道午睡……不,是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它还是姑且先站了起来。
放眼望去,周围是和平的公园景象,看来这里既不是几世纪后的未来世界,也不是因战争而荒废的近未来。
「虽然戴着项圈,狗狗是一个人吗?饲主在哪里呢?」
『本大爷没有饲主,家臣倒是有的,她趁本大爷一个不注意,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她原本就是有点少根筋的人,真让本大爷有点担心呀。』
见到柴的眼珠灵活转动,女孩子绽开了笑容。
「好可爱;!我跟你说哦,美夏叫做美夏,狗狗叫什么名字?」
「柴!!」
「哦~~你叫小柴啊,你会说自己的名字,真是聪明呢。」
『小是多余的!!你要敬奉崇拜破坏神呀!!话说跟年轻人还真是难以沟通啊,最近的年轻人太不像话了,应该要更懂得尊敬神明啊!!』
柴摆动着尾巴,而少女则一点也没发现柴是在责难自己。
「我跟你说哦……美夏……也是孤单一个人。」
只见女孩子的表情突然转为不安。
『居然会走失,真是不成熟的家伙。』
柴故意打了一个大呵欠,然后便快步往公园入口附近前进,而小女孩也跟在它的身后。
「等等我啦~~!啊!我知道了!小柴要帮我找妈妈对不对?」
「汪呜?」
小女孩没注意到柴困惑的神情,径自从一个挂有兔子形状钥匙圈的包包里,取出了一条手帕。
「这个虽然是我昨天刚收到的,但其实是美夏妈妈的手帕!请你寻找这个气味!」
柴的嗅觉因为乾柴鱼而完全瘫痪,所以它只能举双手放弃,即使是小猫军团&母猫,也不可能连柴的鼻孔里都清洁乾净。
『本大爷没有义务要帮忙你,请你不要妨碍本大爷的视察!』
「对了!如果你帮我找到妈妈,我就给你好东西!」
小女孩从包包里取出从糕饼店买来的迷你蒜味香肠,柴看到香肠肚子立刻叫了起来。
「嘿嘿,这个包包很可爱吧?而且上面还有兔子哦,是妈妈送给我的!她说那是护身符,还有这个手套也是我最喜欢的!!」
『虽然没有义务帮你,不过本大爷可以暂时收你当家臣,特准你走在本大爷的旁边,或许顺便也会找到你的母亲。』
儘管无法靠气味找到她母亲的所在之处,柴还是意气风发的迈步前行。
柴的项圈虽然没有系着狗链,但是它和小女孩——!!美夏并列而行的样子,根本就是在散步,而走出公园之后,柴也不知该往何处去,若是没找到美夏的母亲,看来也是无法得到迷你蒜味香肠,所以柴好几次停下脚步,凝视那个装着宝物的包包,然而每次美夏都是拿出那条手帕,凑到柴的鼻子附近给它闻,但那也只是让手帕的边角搔得柴鼻子发痒而已。
「小柴我问你喔,你是从哪来的呢?」
『本大爷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经历无数次转生而来的啊!!』
「啊;!我知道了!小柴果然也是和我一样走失了对吧?」
美夏抚摸着柴的头,笑着如此说道。
「你和美夏一样对吧?不过两个人就不会寂寞,也不会害怕了!」
『别小看本大爷!!本大爷是独立自主的破坏神大人!有时也会冷酷无情,爱好孤独啊!!』
儘管在心中语气如此坚强,可是柴的尾巴却是无力垂下,忽然它的脑海浮现出依德尔、雪拉和光的容颜。
「那这样吧,美夏……那个……如果找到妈妈,接下来就帮小柴找你的饲主!你一定很寂寞吧?」
『才不是饲主!是家臣!而且本大爷一点也不寂寞!本大爷是坚强的男人!!』
柴生气的撇过头去,而美夏则是为了安抚它,将它抱起来,然后「乖孩子、乖孩子」的抚摸它全身,在摸到腹部之处时,柴的身体突然一震,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它吓得呛到,接着张大嘴打了个大喷嚏。
「对、对不起小柴,我吓到你了吗?」
美夏赶紧从包包中取出面纸,只见柴的鼻子挂着一道混杂着柴鱼粉的咖啡色鼻水,于是美夏帮它擦掉鼻水,然后将面纸丢到附近便利商店的垃圾桶里。
『哦哦,你没有随地乱丢垃圾,值得嘉奖呢,以一个临时家臣来说算是很有心了。』
由于鼻子通畅的关係,柴高兴的左右摆动尾巴,再度向前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