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 第三周 12月13日(一)
Piece of:春希
『这首歌真不错呢,说是人气歌星的新单曲,也没人会怀疑吧。』
是啊,当然这有自卖自夸之嫌就是了。
『曲子是我谱的,好听也是理所当然的。歌词是北原写的,这个就…………嗯。』
不好意思喔!不对,是你拿我的歌词来谱曲的吧,真受不了你耶。
『冬马同学,其实你很喜欢歌词吧?』
『小木曾的品味差劲、观念武断还是一如既往啊,没救了。』
讲话依旧不留口德的是谁啊?
『好了,距离正式演出不到十二小时了,你们还有办法练习吗?準备好了吗?』
『当然啰。对吧,春希。』
是啊,没问题。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肯定——
「!」
我猛然起身,看到往常的冰冷套房。
我发现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
「原来……我睡着了。」
醒来后,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那天,我护送雪菜搭计程车回家,彼此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等候女儿回家的伯父,对我们说教到天亮。孝宏在适当的时机替我们说情,伯母在黎明时还帮我準备了早餐。他们一家人和三年前同样温暖,因此我也更加难受。
离开那个温暖的家,我回到公寓后始终睡不着。
我没有心力离开房间、也没有任何食慾。我想起自己还有报导工作,打开笔电试图写下记事,偏偏手指和心灵丝毫不肯动作。
我像个人偶一样空度周末,神智不清地迎接礼拜一早晨。我死命盯着电脑萤幕,也没心情去学校上课……最后我无意间睡着,梦到了过去的往事。
是那一天,那一天的梦境。
演唱会前一天,三人在冬马家的地下室,拚命练习新歌。
那是我们生命中最充实的时光。
气氛开心融洽,美丽结合的音韵动听无比。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始终不愿想起。
不料竟在这种状况下梦到——
「…………」
我站起来离开笔电前,走到洗脸台。
我看着镜子打算洗脸,这才发现一件事情。
「啊……」
这是怎样?
我竟然在哭?
「哈、哈哈……」
我用冰水沖脸,想沖走一切思绪,接着走回笔电前坐下。
现在已是礼拜一傍晚了。明天,我必须拿出新的记事给麻理小姐看,但我的原稿还是一片空白,最绝望的是我也没有时间了。
我实在写不出来。
『努力试看看吧,加油。』
『北原,你要放弃了吗?』
……我又想起来了,耳边擅自响起过去的记忆。
那时候也是希望渺茫,轻音乐同好会在学圔祭前夕解散,再也没机会上台表演。
不过,我拚命挣扎不肯放弃。在旁人眼里,我努力的模样很滑稽吧。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一度以为没救了,然而直到最后我仍然全力冲刺。
那段时间痛苦难受,却也开心到令人泪流。
我品尝到的这份感情,有雪菜相伴。
当然,也有和纱相伴。
曾经——有她们相伴。
「…………」
我的手指逐渐恢複活力了。
混沌的意识,也慢慢浮出泥沼。
……我非写不可。
我必须写出当时的往事。
写出她们还是小木曾和冬马同学,我和那家伙还是北原和冬马时的往事。
包括我们拥抱的孤独,和难以忘怀的寂寞。
那家伙内心的情感,自私任性的举止,无与伦比的能力。
我都得写出来。
这一切都在我脑海里重现吧。
将我们三人共处的时间,再一次拉回现实。
「……。」
这次,我清楚感受到泪水滑过脸颊。但我没有擦去泪水,就这样让泪水潺潺落下。
我们有过争执,很快又重修旧好。
最重要的是,我随时都能见到她们,和她们在一起。
而今,我连要见她们一面都不容易。
啊啊——美好的那段日子。
我真想回到三年前。
another point of view
「你们是第几个啊?自从『开樱画报』发行以来,像你们这种吵着要看的人有够多。之
前啊,好像还有一个老师叫我们拷贝呢。」
「那个人在欧洲比赛拿下冠军,现在也算是大人物了,大家会在意也很正常啊。」
「…………」
「小木曾你们也是这样啊。」
「是啊,其实杉浦她啊,完全不相信冬马和纱是我姊的朋友,所以我才想拿证据给她看啦。对吧,杉浦?」
「……嗯,是没错。还有,冬马和纱是『亚军』。」
「小木曾的姊姊也是传说吧,三年连续蝉联选美皇后,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记录呢。」
「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姊纯粹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姊姊啊,真不晓得哪里好了。」
「那我跟你换啊。是说,小木曾的姊姊没有参加大学的选美吗?有不少人拿下大学的选美冠军,还进入了演艺界呢。」
「我姊进入演艺界,这就好笑了。他现在有男朋友,两个人超恩爱的。上次他们半夜两点才回来,被我爸骂到臭头呢。」
「……」
「可是,仔细想想。这里播出的是那个冬马和纱跟小木曾雪菜的表演吧?这部动画未来肯定很有价值。」
「冬马学姊是有价值啦,我姊的表演是有什么价值啊——」
「……别说这些了,快点让我们看三年前轻音乐同好会的表演吧。」
「知道了。呃呃、到底是哪一个啊,我记得是……」
◇
「麻理小姐,有快递喔。」
「我的快递?」
「东西是寄来编辑部的,寄件人是峰城大附属高中。这是北原上次取材的地方嘛。」
「没错,那是北原和冬马和纱就读的高中。」
「北原他还没来,我就想先交给麻理小姐了。」
「是吗……也许是他请校方寄资料过来吧。」
「说到冬马和纱,明天是北原交出新报导的日子吧,那么实际的截稿日是今天啰。」
「严格来说是这样没错。」
「第一次写的报导被打枪重写,他一定大受打击吧。」
「别说傻话了,因为那点小事消沈,是没办法在我们公司干下去的。」
「他还是工读而已啊……」
「他说未来要在我们公司上班,当然要趁现在锻炼,即战力就是这样培养的。况且那家伙也有才能。」
「麻理小姐,你真的很看重他呢。」
「怎样?」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
「铃木,拜託你不要动不动就摆出奇怪的表情,真受不了你。」
「是是是,我知道了。」
「你唷。对了,这是什么?若是撰写报导用的资料,得先联络北原才行。先打开来看看吧……嗯?」
「里面是什么?」
「DVD……?」
「啊、难不成是冬马和纱弹钢琴的影像?机会难得,我们拿去第二会议室播来看吧……嗯?」
「有人找你喔,铃木。」
「是、我在这里!……那我去去就回,麻理小姐先看吧,我很快就去会议室~」
「好好。……这究竟是什么影片呢?」
◇
「好怀念喔。这场表演,我以前在现场看过。台上的演出者是我姊、冬马学姊还有北原大哥。」
「真的好有人气喔,我们这三年来似乎没看过这么热闹的演唱会。」
「…………」
「话说回来,当初在现场看錶演,我觉得真是世事难料啊。想不到我姊唱歌,会有这样的迴响呢。」
「正因为是你姊,才有热烈的迴响啊。」
「…………这、这是谁?」
「才怪,一定是歌曲的关係啦。」
「他…………不是这样。」
「喂、小木曾,我想当你姊的弟弟。」
「我认识的学长……才不会这样欢笑、耍帅……甚至自我陶醉。」
「随便啦。怎么样,杉浦?这下你该相信我姊和冬马和纱是朋友了吧?」
「他才不会……这样表现自我。他总是害怕别人靠近,不肯表现自己内心的感情……」
「然后啊,这个弹吉他的人是我姊的……杉浦?你有在听吗?」
「这、这上面的人,不是当时……」
「你在碎碎念什么?喂~?」
「在音乐室的学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