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約會的推薦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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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编纂委员会，东京赤阪分室。

已经过了晚上11点。

甘粕冬马自己留在办公室里。

不过看看这间办公室，国家直属的情报机构职员应该不多。

佔用在商住两用大厦的其中一层，里面排列着好几张桌子。

然后桌子上被杂物叠得满满的，有各种电脑和文件堆积成的小山、各类的书籍（包含漫画）和各类点心零食、按摩穴道棒之类的健康商品，以及不适合幼儿，比较适合大孩子的玩具等等。

如果是游戏和电影的製作人，或者是从事出版业的人士，恐怕会认为这是同行的办公室。

在这样工作环境里的某张专用办公桌上，甘粕冬马正看着笔记型电脑，不过他并不是致力办公作业，而是在逛我的最爱里的站台，顺便浏览一些匿名的留言板。这也算是他工作的固定流程了，不过也不完全都是在偷懒。

他的耳朵和嘴巴用在手机上，和上司联络业务。

「那个案件已经处理好了，不需要担心，请对我更有信心一点。」

『可以的话，我也想相信你。』

沙耶宫馨美妙的声音隔着手机传来。

如果是年轻的少女们，听到这个声音也许会产生『讨厌，这声音超帅呀!』的骚动反应。

『在业务用电脑的我的最爱里，加入偶像和配音员等人的部落格，以及有名新闻站台的人，要我对他有信心……』

「我那可是在确实收集情报，这对我们的工作很重要喔。」

甘粕一边厚颜无耻地讲出这种话，一边继续注视网路拍卖的页面。

『另外，你弄清楚老先生有什么企图了吗?』

「不，我还不确定。他到之前都对草薙同学没有兴趣的样子。」

正史编纂委员会·东京分室。这个地方由沙耶宫馨和她的心腹甘粕随自己的喜好运作着。

「如果是最近发生的事的话……应该是拿波里的事件吧?与珀耳修斯的一战。」

『啊，甘粕先生是把他称为钢之英雄的吧?』

「没错，珀耳修斯是具有『剑』特质的钢之英雄代表，被草薙护堂无意之间打倒的乌鲁斯拉格纳也是同出一系。」

身为乌鲁斯拉格纳祖先的密斯拉，也有『由石头里诞生』的传说。而被称为乌鲁斯拉格纳兄弟的亚美尼亚战神大力神（Vahagn），是位从深红之海里诞生、拥有燃烧的火焰头髮与鬍鬚的英雄神。

石头，也就是铁之根源的矿石、熔化矿石的火、起火併且增强火势的风，还有将烧红的铁冷却的水等等的共生关係，这是许多剑神们都拥有的要素。

『就像是亚瑟王和圆桌骑士那种关係吗?』

「正是如此，他们的传说以断钢神剑（Ecalibur）为开端，精华源自于钢之神话的作品，就如同山一样高。圆桌骑士们的原型是凯尔特神话……不能直接用如此单纯的图表断定。」

『嘿～～听起来很深奥啊。』

「当然也不能无视凯尔特神话的要素，不过为了解读那个传说，必须把英格兰和罗马帝国形成多民族国家的历史经过考虑进去才行，这里本来应该由馨小姐来解说才对吧。」

博物学者兼正史编纂委员会的始创人·沙耶宫惟道，而相当于其曾孙女的男装少女听见甘粕苦笑的抱怨后，刻意地向他道歉。

『哈哈哈，抱歉抱歉。你想想看，因为学校还有媛巫女之类的工作，我又要忙这忙那的，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学那些东西了。』

现在的状况，应该要注意身为老人们尖兵的清秋院惠那接下来的动向。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电话也挂断了。

甘粕决定直接回家，在镇好门窗之后，他离开大厦。

因为自己还没有吃晚饭，所以打算找个地方吃东西，他在溜池山王附近的某间拉麵店前停下脚步。

这里不单是店内，连店外也排列着桌椅供客人利用。

挑了一个外面还算可以的位置坐下后，店员过来了。

没有特别烦恼要点什么，甘粕点了酱油拉麵搭温泉蛋和罐装啤酒。

这时有个美女朝自己走过来，要说是妙龄女郎还太年轻，应该称为美少女。

看到她的脸之后，甘粕也只能耸耸肩，这时想逃也应该办不到，反正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再次找到，所以还是只能像平时那样向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艾莉卡小姐，你还是那么美丽，见到你真的是太高兴了。」

「甘粕先生，好久不见了，和你同席的话，应该不介意吧?」

他当然没有说不的权利，甘粕以夸张的动作点了点头。

艾莉卡在甘粕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二十多岁的朴实青年，正史编纂委员会的特务人员。

利用魔术结社《赤铜黑十字》的组织能力、在这个东京建立起的人脉，还有自己的才华，充分使用这些优势收集情报的艾莉卡最后选择的行动，就是跟这个男人接触。

「艾莉卡小姐也会来这样的店真是意外。」

甘粕悠閑地说道，似乎没有对这个突来的访客感到动摇。

艾莉卡一边微笑一边附和：

「哎呀，我在香港的时候，也经常去逛路边摊喔。」

「嗯，这么说来，你在那边逗留了一年左右吧。」

「你已经调查过了啊，不愧是甘粕先生，被喻为犹如日本忍者超人的精英。」

明明对方是在讚赏自己，但是甘粕却露出难以言喻的微妙表情。

「最近我也有请求某人，不要再用这种叫法称呼我了，至少也要称我为隐密，或者是探子之类的……还有用这种说法时，超人两个字是多余的。」

「是这样吗?算了，无所谓，我尊重你的个人意见。」

「真是感激不尽。」

因为这个时候店员拿了菜单过来，艾莉卡毫不迟疑就对店员说：

「你们这里有馄饨麵吗?当然有鲜虾馄饨就更好了。」

「一般的日本拉麵店没有卖馄饨麵喔，想吃的话应该要去中华料理店……不好意思，请给这位女士和我一样的餐点。」

接受甘粕点菜的店员一离开，艾莉卡就皱了皱眉头。

「这里明明是麵食专卖店，居然没有卖馄饨麵!?」

「怎么可能会有卖，我说艾莉卡小姐，你不知道日本的拉麵店和香港的麵食专卖店是有分别的吗?你来日本已经有三个月了吧?」

因为被甘粕用着一副很受不了的样子揶谕，艾莉卡稍微有点生气，因为甘粕这时候的表情，和护堂说两人之间有『成长环境上的差距』时的表情很像。

「怎么可能区别，因为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店。」

「虽然看起来好像很懂得人情世故，本质上还是个大小姐啊，和惠那小姐正好相反。」

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的甘粕，以若无其事的态度回应。

艾莉卡微微一笑，这个称自己为探子的人，观察力果然非常好。

「清秋院惠那。那个女孩不是大小姐吗?」

「她在出生后，就受到了完美的千金教育，是个究极的大和抚子喔，但是她却那么地自然无邪，这是她最麻烦的地方……不过艾莉卡小姐应该不是为了问这种问题而专程过来找我吧?」

「没错，我想知道的是关于她身为媛巫女方面的情报。」

「所以才专程来找我?我不可能告诉你关于她的情报吧。」

「是吗?敌人的敌人就是同伴，这个说法很适合我们现在的关係喔。」

这时，点的东西正好送过来。

两碗拉麵。从汤的香味和颜色来看，可以知道是一般的酱油拉麵。

还有一罐啤酒。艾莉卡毫无犹豫伸手去拿，并且拉开拉环。

「日本禁止未成年人喝酒喔。」

「哎呀，好像是某人帮我点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再说我在义大利已经到了可以喝酒的年龄，没有必要在意。」

「要入乡随俗之类的啊……敌人的敌人是自己人吗?」

甘粕用白色的汤匙，喝了一小口拉麵的汤。

艾莉卡也试着喝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地複杂，但还算不错。

「听说这阵子，你到处扩展自己的人脉。这样的话，你应该已经从和委员会保持距离的家伙身上取得情报了吧……我们日本阵营里的内情，也应该掌握住大概的情势才对。」

「做这些事情很麻烦喔，而且除了正史编纂委员会之外，我不知道以前服侍过帝王的四个氏族，在咒术界争权夺利的事。」

不是结社，而是氏族引起的主导权争夺战。

这在魔术界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个消息没有特别令人吃惊，只不过听说最后取得胜利的氏族，是正史编纂委员会的运营者这一点让人有些意外。

「这个你们也有责任喔，因为你们根本不想知道日本的内情。」

「大约在一百五十年前，你们正史编纂委员会主人的氏族成为政治斗争上的胜利者，但是没有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看着露出苦笑以对的甘粕，艾莉卡毫不犹豫地说出重点。

身为四家的第一家族，势力没有和第二家相差太远。

「没错，清秋院家族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个有点麻烦的存在，但是因为我方拥有主导权的关係，倒也不是那么严重的问题。」

「你话虽然讲这么满，但是这次倒是放任清秋院惠那到处胡来。」

「我们这边也有不少麻烦事情，不可能什么事都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

他们一边吃着酱油汤麵，一边谈话。

艾莉卡拥有面对不合自己胃口的食物时，能无视该食物味道的特技。

不过幸好这次不必用到这个技能，因为这个酱油拉麵的味道与鲜虾馄饨麵一样，都能够达到令她满意的味道。汤麵吃了快三分之二后，甘粕慢慢地说：

「那我就提供几个情报，请不要想成敌人的敌人就是同伴这种危险的关係，而要当成是我被同席的美丽女性欺骗，而不小心说溜嘴。」

「呵，那我真是倍感光荣。」

甘粕和艾莉卡互相浮现出有点恶意的笑容。

说不定现在这两个人，就像是狸猫和狐狸在做隐密的交易一样。

「清秋院惠那是被称为元老的一员——老先生的秘密武器，这个老人和他的同伴有什么意见，我们委员会不能置之不理。」

「就像政府和元老院那种关係吗?」

「你的形容很贴切，而且老先生已经将神刀传给了惠那小姐。」

「神刀——难不成就是天丛云剑吗?」

「广为人知的是它的别名——草薙剑。」

「哎呀，居然和护堂同样的名字。」

「只是偶然，草薙这个姓在秋田和赞岐附近算是很常见的姓，我想他的祖先也是在那一带出生的。」

原来是这样。艾莉卡点了点头。

如果他是继承了魔道之血的人，那么他再有点魔术资质会更好。

「那把刀难不成是真品吗……应该不可能吧?」

这个名字是日本着名的英雄神爱刀。

由冒牌货继承传说中神具的威名，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自己会觉得清秋院惠那的佩刀是真品的想法，其实十分奇怪。

可是她在那把神刀上感觉到一股神圣的气息。

甘粕果然露出一副困扰又难以启齿的表情。

「要看对真品的定义为何，那把剑以三种神器之一，被拥有高贵血统的人继承。从考古学上探讨，它应该是冒牌货，不过那却是……」

「那却是?」

「应该说是和真晶相同的宝物，我只能说到这里，再来就是企业机密了。」

「我明白厂，我就用日本製造的无穷潜力解释好了。」

媛巫女和正史编纂委员会好像还有很多棘手的谜题，艾莉卡决定要更加提防他们。

像戈尔贡之石和普罗米修斯秘笈，如果甘粕所言属实的话，那天丛云剑应该隐藏了不下上列神具的潜在能力。

可是，那些东西原本就是众神为自己打造出来的道具。

不是人类能够使用的东西，强行使用也会死亡，如果草薙护堂没成为弒神者的话，现在早就死了。

「我对于惠那小姐的秘密越来越在意了，可以顺便询问一些比较详尽的东西吗?」

甘粕只是耸了耸肩沉默不语，他似乎不打算透露的样子。

没办法，艾莉卡只好改变话题。

「顺便间一句，你和惠那小姐师出同门吗?」

「能力方面的话，当然是她比较强，我并不擅长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