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了,次日要去游乐园。
「好开心啊,对吧,伽尼墨得?」(Tsumi:起名字太难了,姑且知道是那只兔子布偶就行)
「当然的。」兔子布偶用脑内声音来回答。
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无所事事的艾露娜,因次日会发生的开心的事情,而雀跃不已。
能够去游乐园这种事情,真是久违了。父亲一直都很忙,连好好的一起出去玩都没办法。虽然在德国的时候,经常有拜託真哉到处去这去那的,但他来了日本之后就没有再回德国的意思了。
所以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
「要是能快点到明天就好了呢!」
边在床上上下摆动着脚,边望着天花板。
「(天气)能放晴就好了。」
在电视上看到的天气预报说了,似乎有微妙的概率会下雨。
难得去游乐园,下雨就会让愉悦度减半呀。真希望会是一个好天气,然后愉快地外出。
「在日本,似乎是有晴天娃娃这种东西的呢。真哉确实是有说过,是由纸巾製成的妖怪来着。操纵天气什么的,如果不是神的话,就只有妖怪了。」
要怎么样製作呢,刚陷入这样的沉思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了,某个很耳熟的车子的声音。
从窗户看到渐渐地靠近过来的那个东西,进到了车库当中。
「啊,Vater回来了!」
唰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艾露娜就这个样子向着玄关跑去。
一如既往没有表情的基尔曼,将外衣脱掉之后,进到家里来。
在那里,跑过来的艾露娜,抱住了宽大的腰。
「Vater!」
「是艾露娜啊,你妈妈呢?」
「在里面做晚饭哟,应该就快好了。」
「这样啊。」
微微地点着头的基尔曼,用粗大的手指指着里面。
「那么还真是抱歉呢,能马上去叫她出来吗?我待会还得马上回到公司去。」
「哎…………?」
注意到艾露娜惊讶地睁大眼睛,基尔曼用平淡的语气将理由告诉他。
「到周末为止有不得不去完成的工作,现在进度缓慢呢。因此今天要留在那边,所以不得不準备替换的衣服。」
「………………」
这种话,简直难以置信。
实在难以置信,果然(Vater)把约定给忘掉了。
这件事,对艾露娜来说,是比什么事情都要打击人的。
「……子」
「?艾露娜?」
艾露娜的眼睛流下了大量的泪水。
「Vater你个骗子!Vater什么的最讨厌了!」
在用尽全力这么叫出来的同时,就这个样子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这就是。决定离家出走去日本的三日前发生的事情了。
※ ※ ※
电话里,露法用认真的语气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危机啊!』
「有这么严重吗?」
『没错!』
就连大部分的工作都能轻而易举地解决的露法,也因为这前所未有的事态,而无法轻易地处理。
『那个样子的基尔曼先生,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过去明明一直都是光出席而已就使空气变得紧张兮兮的,然而现在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的。』
想像着那个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确实,这个样子的基尔曼非常的少见。他要求社员在他的面前时要伸直身板,保持紧张感,那场面也十分地严肃。
某种意义上,那算是基尔曼所带有的素质之一,但是现在似乎已经不见蹤影了。
『就算是交报告书也基本没有看,会议中也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一样,除了叹气之外啥也没说,杂誌的採访也都全取消掉,整天窝在办公室里。』
「这还真是非常严重的事态呢。」
『就是啊。』
再次发出叹息,露法很困扰似的继续着。
『虽然至今为止已经发生过很多次离家出走的骚乱了,但是,因为是在德国的社长的家,所以并不会发生对工作造成影响的事情。』
「毕竟是离家出走跑到日本来,一定是不知所措吧。」
『嗯。』
确实是,连真哉都没有预想到。
基尔曼一定非常想过来迎接(艾露娜)的吧,但是也意识到了在现在的情况下会造成反效果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来日本吧。因为这样而精神恍惚,正是因为基尔曼是为人父母也说不定。
『就算社长不在,也还有基尔曼维持公司的运转。但是啊,在社长不在,基尔曼先生又变得萎靡不振的现在,Orion可以说是遇到了创业以来最大的危机也不过分的危机状况。』
因为女孩子离家出走而使得企业迎来的大危机,也难免会让人议论这是怎么了。
但是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露法所提出的要求,也会局限于这个吧。
『所以呢,请儘可能给我快点回来啊,社长。』
「得出这样的结论了呀。」
『这是当然的。』
不留一丝空閑的既答的露法,愣愣地叹了口气。
『本来呀,社长不在社长席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了。虽然最近总算变得习惯这件事了,但再度思考一下之后,果然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嘛,似乎是这样也说不定。」
『再加上基尔曼先生的心不在焉的状态。这绝对是天神发出的〖让社长回来〗的旨意了。』
「还真是相当高的评价呢。」
按这歪理来说的话,艾露娜离家出走这件事也相当于上帝的启示之类的东西了。
「德国啊。」
不久前还作为据点的那个地方,此时却在真哉的脑海中回想了起来。
在那里度过的时间有四年了,明明觉得是相当长的时间的同时,却又觉得是转眼间的事情。
不管咋说,现在也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打算。
「嘛,先不说我要不要回去。」
『不,这才是重点吧!』
「总之,艾露娜是不得不回去呢。」
刻意迴避露法的忠告,强行将话题撤回艾露娜的事情上。
「话说回来,艾露娜有说过是从海陆来日本的,可以推测出她是透过怎么样的渠道吗?」(Tsumi:怎么想都是偷渡,游到11区去之类的)
『啊,可以,那个啊——』
露法很困扰似地压低声音。
『她似乎是利用了并不是正规的运输公司的样子。』
「非正规?」
『嗯。』
阅览着手中的资料,露法继续道。
『似乎连出港记录都没有留下的样子,就算通过樱花来阅览了日本的港口情报,也没有看到类似的记录。』
「也就是说,有利用非正规的业者的可能性之类吧?」
『就是这样。』
是使用了非法运输公司之类的吧。
只要花钱的话,不管是人还是长颈鹿,都会乐意去搬运的一些人。当然,因为是非法的存在,因而捲入不必要的纠纷的事情也是很多的。
『虽然并不是确切的情报,但是,似乎是利用了评价并不太好的业者的样子,还有各式各样的流言。』
「是这样的呀,但愿她别被捲入麻烦的事情里去就好了吶。」
有钱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的话,也就是说,只有有钱的话,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然后,他们也知道艾露娜出手阔绰。
「能多少注意并观察一下吗?小爱那边,由我去拜託好了。」
『好的,知道了』
对着点头的秘书,询问了了另一件在意的事情。
「但是,艾露娜这般的要离家出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没有离家出走过,所以不太能理解艾露娜的心情啊。露法有离家出走过吗?」
『嗯,那个嘛——』
稍微地思考了一会后,露法继续说道。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被家人骂了的时候,哭着跑出去这种程度的话,嘛,还是有的呢。』
「( ╹ ω ╹ )/嘿~,露法也有啊?」
『是小时候的事情哟?就算是我,也是有过作为平凡的孩子的时代哟。』
干着不平凡的事情的露法,也有过平凡的孩提时代。
『现在回想起来,既觉得怀恋,又觉得害羞,但是——』
似乎是回忆起来了的样子,露法稍微浮现出了害羞的微笑。
『我也有过在哭泣的时候,跑到附近的麵包店里去的时期呢。』
「麵包店?」
『对。』
那家店,似乎是在露法的家的附近。
『是喜欢小孩子的老奶奶开的店。在小孩子来的时候,会把涂满砂糖的棒状点心作为礼物送给他们。就算是现在,我也时不时会去就是了。』(Tsumi:……居然不是沾满奶油的棒状点心,太不专业了,简直差评!)
是想起了那种味道吗,微微地笑了笑的露法继续道。
『对着那里的老太太,「做了这种事情之后被骂了」这样的哭着诉苦。现在回想起来,在营业时间里,一定是添了很大的麻烦吧。』
「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现在认真地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的秘书,居然会哭着跑到附近的亲切的老奶奶的麵包店里去什么的。
想像着这样让人会心一笑的场景,真哉将所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真想见一见那个时候的露法呢。」
『呃……?』
听到了似乎受惊了的露法的自言自语,让真哉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那是比成立Orion更早的时候的事情。那是在日本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的时候的事情。
「孩子的时候。我的世界只有母亲。」
在狭小的屋子里,一味地接受着母亲所给予的教育而已。
被授予的并不是情感,而是大量的参考书。
被需要的并不是过程,而是数字化的準确的结果。
这便是,真哉所被给予的世界的一切。
「母亲她不会生气,所以也不会责骂。她是个会平淡地接受我得出的成绩,并将其作为数据进行解析,再给予下一个课题的人——」
并不是没有被责骂而跑出去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