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骯髒的小房间。
而这房间里就只有一个能供小鸟通行大小的窗户,以及一个空空的储物柜,以及仅有的一套桌椅而已。
样品屋因为东西较少所以看起来还算乾净,但住进去后想必会觉得相当难受吧。但是这里一点都没有和样品屋一般的时尚,而是一间破烂的房间。
而就在这样狭窄的房间里——
一片漆黑中,被光从头照射而下的我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是灰姑娘(辛德瑞拉)。要说为什么的也没有特别的理由。」
没错,我的名字叫灰姑娘。
被问到为什么的话会很困扰。总之,只要记住这个名字就可以了。
「啊啊~可怜的我啊……」
在狭窄的房间里,看着积满尘埃的地板,还有连平衡都不能保持的摇摇晃晃的桌子,以及让贼风横行的窗户。身着经过数次缝补过的衣服的灰姑娘的我边将手放在胸前,边叹起气来。
在地板下到处乱窜的老鼠愉快地进行着交流,从天花板漏下的雨滴也如同晚到的巴士一般家常便饭。可我却连一年之中能否吃上一次肉都不晓得,自然而然地,一年到头也就只有这一件衣服可穿。
在这样恶劣环境中苟活的我,没错,当然十分地可怜。
然后,还有另一个可怜的理由。
「我每天都过着被没有血缘关係的坏心眼的义姐欺负的生活。」
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是坏心眼的义姐。
这样的义姐,跟平时一样脚踏走廊的地板上呱嗒呱嗒地向这里走来,今天也想来欺负我。
「喂,灰姑娘!」
用力地把门锁不是很好的房门打开后,义姐闯了进来。
然后,一开口就喊出这样的话来。
「ヽ(#`Д′)ノ你偶尔也给我去帮忙打扫一下啊!」
「我不要。」
「为什么啊!?」
见没能让灰姑娘帮忙打扫,义姐面露青筋地脚跺地板。啊啊,这么用力踩地板的话,地板可是要被踩穿的啊。
我没有办法地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说出了理由。
「因为那样会弄坏我的指甲好不!」
「ヽ(#`Д′)ノ你就光会说这些,实际上终日无所事事!既不做饭!也不洗衣服!」
「你还真是会说笑呢。」
这可是出乎意料啊。面对义姐的污衊,我提出了抗议。
「我不是曾做过饭么,你这么快忘掉了么?」
「ヽ(#`Д′)ノ鬼…鬼才会忘掉呢」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义姐的脸色变得铁青。
「ヽ(#`Д′)ノ你从后山采来不知道多少是见都没见过甚至连名字都不晓得的蘑菇,毫不犹豫地就直接丢到汤里面,然后差点把家人全都送上西天的那桩惨剧!!」
「自那之后,我就被禁止进入厨房了。」
让家里所有人全部到鬼门关走一趟的事情,那可说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人是一种有学习能力的生物。所以为了今后不再发生那种悲剧,有必要多加注意。
要控制住风险,说到底还是只有做好各种预防措施一途。
「因此,不是我不想做饭,而是没法子做,这才是真相啊。」
「ヽ(#`Д′)ノ那么,至少去帮忙洗洗衣服啊!」
「因为有过将带色的衣物混在一起洗,结果把衬衫染成蓝色的糟糕经历,所以不想干。」
「所以我不是才告诫过你要将新买的牛仔裤要分开来洗的么!」
在用脚跺得地板砰砰狂响的同时,义姐的怒火也迅速充斥了全身。
所以说,明明那样搞的话可是会搞的尘埃满天飞的啊。
真是让人感到无奈的义姐啊。
「ヽ(#`Д′)ノ那样的话扫地——说到这个,自己的房间你倒是给我好好收拾乾净啊,真是的。」
大概是满天飞的尘埃跑进了眼睛的缘故吧,义姐迷茫地如此说完后,把床上堆积着的书放回桌上。
而我则是坐在椅子上,对着利索地对房间进行整理的义姐发出指示。
「啊啊,能帮我把堆在那边的某本书放到这边来么?」
「这本书么?放这里可以么?」
「是的。还有,把那件衣服叠好,然后请把它放在衣柜从下面倒数第二个抽屉里面。」
「这里么?(#`Д′)ง /啊!真是的,这里也是脱了到处乱扔。」
「我可是打算待会再叠的哦。」
「虽然是这么说,但你每次不都是懒得收拾么?」
「抱歉,因为那边的书是按照五十音顺序排列的,所以请放在这边来。」
「这边么?真是的,真是拿你没辙啊。」
不愧是家务的天才啊。
那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就像是为了衬托其丰富经验的工匠技艺一般。拿到衬衫的一瞬间就叠好了,书也按照系列整齐地排好了,角落里的尘埃也被清除得一乾二净。
如果一家一户能配置一个的话,应该一瞬间就卖完了吧。不过伙食费是普通人的两倍这一点倒是有点让人头疼就是了。
随后,埋头打扫的义姐突然反应了过来。
「——喂!为什么反而是我在打扫啊?!」
「?」
「你这不可思议的脸色究竟算啥意思啊!?」
义姐就这样用力地踏着地板吵了起来。
然后不断地发出宛如兴奋的狮子一般的粗暴的呼吸声。
「呼,哼!算了。」
就想要重振精神一样,义姐梳理了一下头髮后,突然如此说道。
「我们等会要去王宫去参加派对。」
「派对么?」
「没错。」
义姐骄傲地挺直了胸脯,洋洋得意地炫耀道。
「怎么样,羡慕吧?」
「不,也没多羡慕就是了。」
我缓缓地摇头,将双手朝天花板伸去,耸了耸肩。
「我对联谊(派对)什么的没有什么兴趣啦。」
「才不是联谊啦!?是派对!是有舞会的那种好不好!」
义姐猛烈地否定道。
哎呀,不是么?我还以为是男女各四人的聚会的那种的说呢。
「舞会么?」
我想也不用多说了吧,舞会,就是指在宽阔的会场里跳舞的宴会,同时也是作为社交界的达官显贵们交流的场所。
全身被华丽的礼服包裹的男女,在枝形吊灯柔和的灯光的守望下,牵着彼此的手优雅地跳起舞来。
没错,理所应当地,去参加舞会的话,跳舞是必须的。
「义姐,你会跳舞么?」
「∑( ゚Д゚ )/呃?那种东西,不是适当跳跳就能糊弄过去的么?」
「世上哪有那么美的事啊!」
义姐说的这话毫无疑问会惹那些跳舞的人生气的。
我边否定义姐的那番话,边反过来如此问道。
「说到底,你知道华尔兹舞是几拍子么?」
「∑(/゚Д゚)/呃?几秒死?」
(译者注:日文中的何拍子〖なんひょうし〗和何秒死〖なんびょうし〗读音相近)
「。没错。」
(ブランク:其实我想说,莉子,你是饭山家仅次于优希的策略家的说,就算黑的也都会被你说成白的。)
最近,我已经不再否定义姐的话了。
你问为什么?
那当然是那样更有趣咯。
「华尔兹舞可是三秒死的哦。」
「∑( ゚Д゚ )/呃?三秒么?」
「没错。」
虽然你问啥叫『没错』啊,我也不不知该如何回答你就是了,但是对于义姐的话则完全没有问题。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撒了谎。
「第一秒,要用尽全力踩对方的脚,封住对方的行动。第二秒,在迫近对方的情况下,用肘部去击打对方的心口处。当对方因为受不了疼痛而身体弯成く字状的时候,也就是第三秒了,利用储存于膝盖的全身的弹力,迅速用掌心给对方的下巴来一发升龙击,让其失去意识。」
没错。
「这就是,三秒死。」
「这…这样啊,这我还真不知道的说……」
那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现在还是将错就错的好。
「这种程度的都是常识啦。舞会——不对,为了不要在武会上丢脸,还是事先练习一下比较好哦。」
「知…知道了。我会练习的。」
一,二,三,一边说着这些的义姐,一边反覆练习着肘击还有掌心的动作。
毫无疑问义姐会成为厉害的拳师的。
义姐的话,不管出席什么武术大会都会夺冠的。倘若出义姐无双之类的游戏的话,估计她会二话不说就买下的。
「我先练习一会就去派对了。你就留在这里看家吧。」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大概是认为我的话是嘴硬的表现吧,义姐洋洋得意地走出了房间。
叭咚一声地把门关上后,寂静再次来到我的身边。
「烦人的姐姐也不在了,那么我就优雅地看看书好了。」
说着,打开了我没有看完的书。
★ ★ ★
我手中拿的书的书名叫「灰姑娘」。
虽然和我的名字一样,设定也相似,但是实际上却相差甚远。
说到底,灰姑娘去参加王宫的舞会到底是要去干什呢?
从那啥设定进行反推的话,无论咋想灰姑娘都不会去跳舞的。
所以坦白说,我对舞会什么的也没有半点兴趣。
毕竟不是那种值得削减我在房里面读书的宝贵时间,也要去的地方啊。
就在我一边如此想着,一边看着书的时候——
「——啊啊,多么可怜的灰姑娘啊!」
和这个声音一同,一名少女不知从何处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