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子,没错。」
这天,新田菊华的换装式人格是好莱坞女星(配音版)。
「我生长在比较自由的家庭,度过了非常seal,但有时很eg的人生。」
据说她跟我一样就读川高,是二年级的学生,但这几天完全没有在通学路上看到她,于是我问她「难道你父母都不会有意见吗?」,却得到这样的回答。
「妈妈热爱工作,比起带小孩这种毫无刺激性的日常生活,她更热爱为了工作而努力。没办法,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生的小孩跟既有的旧人类不同。」
自称新人类(笑)的她说完后,像个欧美人士一样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虽然觉得问题跟答案有点对不上,但至少我理解了一点。
新田菊华在家里会将那一大串中二设定封印起来。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我还是稍微安心了一点。
「学姊家里有其他家人吗?」
「一个弟弟和一只圣伯纳犬。爸爸?那是什么,可以吃吗?妈妈没教过我这个名词。」
「哦——」
有关这部分不知是真是假,毕竟现在单亲家庭也不稀奇了。
「学姊,所谓的突然变异就是指那个吧。」
之所以将设定这个词语用暧昧的指示代名词替换,是出于我的善良与觉悟,我下定决心要配合这个用认真的态度做些不正经事情的神奇女生。
「应该不是从什么外星球来,或者从未束地球过来之类的模式吧。」
关于这新人类(笑)的起源。
「这不是当然的吗?我们并不是外来种,而是在正常演化过程中诞生的。真是够了,你除了好吃的牛排店以外什么都不知道吧?知道达尔文的『进化论』吗?」
不知道。这种学院派学术读物和好吃的牛排店我都不知道啦。
不要刻意找一个高中生问你已经知道答案的事情好不好。说起来你自己也没读过吧,顶多就是知道网路可以搜寻到的内容。居然拿这点浅薄的知识对我翻白眼,真教人无法忍受。
「理论依据不重要啦,你只要说说具体上你跟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就好了。」
「一言以蔽之,我们是人类这个物种的改良版。」
「喔。」
我整个人埋进沙发里面,以惯用手请她继续说下去。
「就像过去猴子进化成人类一样,人类进化成《上位物种》也是很自然的道理。虽然不知道这将会在几亿年还是几兆年之后发生。」
还几亿几兆咧,这已经不是中二的範畴,而是小学二年级生喜爱的数字单位了。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么久远之后的事情,那真的是先说先赢。这种设定跟近未来的科幻作品不同,连能与现实连结的空想科学理论都不需要,是童话故事的领域。
「从四足步行变成双足、从毛茸茸变成光溜溜,接下来我们会怎样进化呢?」
「有一种说法是,可能会演化成突破现在的常识和想像力的超次元存在。」
虽然我很想吐槽这个说法是哪里冒出来的,但一如往常,我要是一个个吐槽,肯定没完没了。
「所谓超次元存在是什么?是类似灵体或者只有魂魄的精神体吗?」
「或许吧。毕竟那是超遥远未来的世界,不光是这个星球,甚至全宇宙是否存在都不知道,我们的《上位物种》或许是能自由跨越时空的概念性存在。」
「那已经是神了吧。」
这样啊,人类将来可以成为神啊,还真值得期待呢。
不过也是啦,要不是这样,可会踉那个末日战争……什么的?就是跟世界会消失那个超夸张设定产生矛盾。
「也就是说,新田学姊是女神啰。」
「虽然在深夜的LA街上有很多男人会这样称呼我,不过很遗憾,刚刚这个问题的答案是NO。你认为猴子某天会突然生出人类吗?」
今天的人格讲起话来还真是拐弯抹角。
「人类今后将会花上许多世代的时间,慢慢地进化成《上位物种》,而我们只是这个过程之中的一种过渡型态,是即将到来的进化基础。我的同志们会半开玩笑地用《2.00以后版本》的人类来定义我们自身。」
「你的朋友们都很幽默呢。」
你们那帮人很可疑喔,虽然看起来都在线上,但连是否真的存在都很值得怀疑。
「顺带一提,我是Ver2.7。」
「喔。」
我一脸淡然。在没有参考基準的情况下告诉我版本情报也没有什么意义。
「没有比较基準的话,我很难知道这样到底是很进步,还是其实退化了耶。」
「比较基準……」
她眼球左右转了转之后,直直盯着正面的个体说道:
「雁雁,你是Ver2.01。」
「可不可以不要用叠字外号称呼别人。」
虽然她希望我注意的应该不是这个部分,但我刻意忽略,我还是想当个稳重的原始人。
「是说,你们到底是以什么来判断新旧与否啊?果然还是看有没有超能力之类的吗?」
比较现代的说法就是拥有异能吧,比方说给普通的词安上很酷又有不同意思的外语读法。例如《中二设定》(World is mine)之类的。
「这个嘛——」
但新田菊华既没肯定也不否定,只是再度像个欧美人士那样耸了耸肩。
「我自己是没有这样称呼过,但假如要全面地定义《原生人种》所不具备的特性的话……嗯,你刚叫它什么来着?那个——」
「超能力。」
「——啊啊对,就是那个。或许能姑且称作那么回事吧。」
学姊,你这个兜圈子的方法真是天才耶。
「真的——好厉害——我要看我要看——」
「男人不管几岁真的都是小孩子耶,难道你以为像我这么可爱的女生会从眼睛发射破坏光线?」
「要是真的发射,那你所说的一切我都信了。」
「真是够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好啦,快使出来。来吧,哔哔哔地来吧。」
「够了够了,拜託你稍微安静一点。雁雁,我知道你人不错,但应该多多培养除了看电影以外的兴趣。」
这句话就你没资格说。
「OK,我知道了。跟着我,总有一天有机会遇到;到了那一天,你将会经历价值观整个被颠覆的划时代体验。」
「真的?」
「当然。那将是比在theater看到cute的女主角发射破坏光线还要棒、还要eg的光景。」
「真、真的吗?」
挺有自信的嘛。看她讲得这么热烈,听起来确实不像是为了开脱而胡扯的。
「总有一天……是、是什么时候呢……?」
「这将由你的命运决定,我不知道会是几亿年还是几兆年之后。」
「你要我啊。」
订正,她根本就是在胡扯。
「那不用表演也没关係,你现在告诉我,具体来说你有什么能力。」
「那、那是……」
「那是?」
「抱歉……我现在还不能说……」
不知如何是好时的神秘老太婆出现啦——
「那个,雁雁,听我说。」
然后瞬间又切换回来了——!
「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旧人类身上的使命是在这个星球上繁衍增生,对吧?」
「啊,是啊。」
虽然是省略了梦想、爱与人生经历的极端论调,但如果从地球媚亿年历史的宏观规模来看,确实是出生、长大,接着孕育下一代啦。
「当然,这种目的不局限于人类,曾经可以套用在所有生命体上。」
「曾经?」
「嗯,当预测到《末日战争》将会来临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出现了,末日战争。
在许多让人不忍面对的中二设定之中,不知为何只有这个会刺激到我。我重新坐好。
「虽然也有为了防範世界末日到来而奋战的组织《组阁》存在,但邪说穿了跟带着一分钱硬币走进拉斯维加斯没两样。很遗憾地,实在不是什么有实际建设性的方法。」
用这么奇怪的比喻方式完全感受不到有哪里遗憾耶。
「话说,那个末日什么的,到底是与什么战斗?」
「天晓得。」
那家伙又带着有点可恨的眉毛下垂表情耸了耸肩。
「总而言之,大部分人还是认为《末日》是无可避免的状况,而朝着适应它的方向努力。」
「喔,就像参加那种不想打但又非打不可的比赛对吧。」
没想到现在这种认为努力看起来很可笑的风潮甚至波及到新人类。
「不是。」
好像不是。
「只是不把资源用来抵抗,而是花在复兴上面。」
「复兴……」
世界末日是指某种灾害什么的吗?
「咦,但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所有生命都会绝种不是吗?所有有形体的事物都会消失吧?不觉得很矛盾吗?既然什么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东西好复兴啊?」
「雁雁,虽然你喜欢正确答案,但并不代表正确答案也喜欢你。比方说,我们现在的宇宙,在最初的时候也是一片虚无喔?」
「你是指大爆炸对吧,我以前在NHK看过好几次特别节目。」
「好孩子,等等给你牛轧糖喔。就是这么回事,我们正在进行準备,让《开天闢地》在世界末日过后可以再次发生。」
「听起来好像电视的预约录影功能一样耶。」
「这只是一个比喻的说法,事情当然没有这么easy。如果世界上的同志没有进行drastic改革的话,根本不可能吧。」
「说得好像只是难易度的问题一样。」
「嗯,我是说过啊,不可能从眼睛发射光线。」
「啊。」
这是刚刚聊到超能力话题时说的。不对,她的说法似乎不是这样。特性?
「啊啊……也就是说?这就是新人类的特性之类的……?」
她弹指表示「That"s right」。
「就像过去的同志达尔文带给我们的启发一样,进化就是适应环境变化。」
「喔——」
中二设定常见套路——拿历史上伟人的见解与自己的论调连结,这应该满常见的。
「学会适应《末日》逼近的环境。这就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无名课题,同时也是与《原生人种》之间最大的差别。」
直到我被带去某种奇妙的集会,并推荐我购买高额壶之类的商品前,还是不要吐槽她说的内容听起来好像某种邪教团体好了。
「事情就是这样。拉回原本的话题,如果说旧有人类的使命是繁衍,那么身为《Ver2.00以后》的我们身上所背负的使命,就是儘可能记录下现在这已经步入成熟期的繁荣状态,并将之传递到《次世》。」
「嗯?嗯嗯?」
解说开始有点荒腔走板了,感觉有很多细节都被跳过。
「唔——请问次世是?」
「如字面所示,次一世代。也就是下次开天闢地之后诞生的第二次世界。」
「啊——」
如果只是用些拼凑的成语或者外语的话倒还好,。但开始会自创一些词语就代表中二病已经病入膏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