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英雄之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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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厨房那边，能听到菜刀切砧板的不规则声音。

金色的头髮随着手腕的动作来回飘蕩。

客厅那边的电视机声音完全就跟噪音一样，都是因为她那纤细的背影所致

真是的，完全冷静不下来。

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啊

明人看着自己家里的情景，都想从现实逃避开了。

（这就是必然哦。思念化为具体，仅仅是如此而已。）

所有的元兇————恶魔如此说道。

虽然脑子里能想出几个反对的论据，但是并没有说出来的心情。不管说多少，现实依然无法改变。

（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啊。）

回首演变成这个状况的前几天，明人在内心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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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起床了。」

那一天，明人被低沉而又冷静的声音弄醒了。

最先看到的是仅左手小指涂着的指甲油。抬起脸，身材很高的哥哥带着很困的眼神向下俯视。大概是通宵了吧，眼睛下面浮现出一圈眼袋。他从事于有关神魔之力的研究，不过在前些天有个研究人员辞职，工作量也因此增加了不少。

「嗯哥哥？回来了啊。」

抬起昏沉沉的脑袋，明人说着「欢迎回来」。

「啊，这边的事也处理完了，马上又要去研究所与其相比，快点起床吧。」

直人催促着弟弟。

明人皱起眉毛，慢慢支起身体，看向时钟。

「还只是六点吧？这个时间究竟————」

「外面有人在等你。」

「————诶？」

听到这句话后，背脊一凉。

从被告白之后的第二天早晨开始，明人就知道日常这种东西开始致命性地改变了。

「因为穿的是白丽的校服，因该是找你有事吧。去拿新闻的时候已经在那里了，说不定已经等很久了。因为天气很冷就喊她进来了。那我先走了，多注意门窗。」

无论何时都沉静、细心。直人从房间离开了

就是这样的哥哥。作为研究者头脑很好，剑道是在全国大赛上获得优胜的达人，而且不会把自己的才能挂在嘴边、对任何人都很温柔，可谓是个完美的人。不过该怎么说呢，基本上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太过在意。

「请到家里来，让我该怎么办」

大门关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牢骚。哥哥已经出门了吧。

明人心情沉重地从楼梯上下来，从门的缝隙间窥视客厅之中。

想像中的人物畏缩着坐在沙发上。

白丽学院的学生会长，世界上有名的选定者，露碧.阿鲁斯雷。她的面前放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应该是直人準备的吧。不管在什么怪异状况下都会招待客人，这也是他的厉害之处。

大概是注意到气息了吧，露碧的视线看向这边。

眼睛对上了这样就没办法了。

明人作好準备，走进了客厅。

「那个，学姐，为什么到这里来？」

用像是遇见强盗一样的惊讶口吻，明人向她问道。

而她原本就畏缩的身体就更是缩成一团。

「我想，一起去学校。不过，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门。」

然后非常抱歉似的移开视线，低下头。

「不，那个，当然没打算进来的，只是想装成偶然遇见的样子。」

不明所以的说辞。

「啊，不，没有那种偶然的。」

「是、是这样吗？这样啊。难道我，弄错了吗？」

她带着严肃的表情说道。

「那个，要是交往的话会在家附近等候，然后一起去学校。听说这个是常识啊，我是相信的，一定有正确的场合才对大概对不起。我太不谙世事了。」

因为羞愧的缘故，她的脸颊变得通红。

会觉得这非常可爱，做为男人是没有办法的吧。嘛，正因为如此才特别困扰。

「那、那个，稍微等等好吗，我要去换衣服。另外桌子上的咖啡请不要客气。」

「啊、嗯，不论多久都会等的，直到此身化为灰烬也没关係。」

带着坚定的意志，露碧这么说道。

「不、不用那样的。」

明人一边弱气地说着，一边回到房间。

快速换好衣服回到客厅，不知怎么看到露碧泪眼汪汪的。

「那、那个，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请不要在意只是，对于烫和苦，有点不习惯。」

何止不习惯，应该是不擅长才对。

「那就不用勉强去喝也行的。」

「你所推荐给我的东西，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没有什么后悔的意思，反而一脸自豪的样子有点，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当然，她并没有那个意思。她满怀真挚、非常不安、拚命地————正因为如此，才能知道，自己获得的力量，它的影响力是多么的巨大。

「那么，出发吧。」

明人沉声说道。

两人走出家门，在这空旷的早晨上学去了。

两人都相对无言。

露碧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明人则没有说话的心情。

（给我停止。）

闭上眼睛，明人在内心跟杰法申诉。

（停止？把什么？）

装傻的声音。

（这个状况啊。）

（为什么？）

像是不可思议一样，杰法侧头问道。

（什么为什么，这样完全弄错了。太奇怪了吧）

（本来就是，喜欢上别人的感情本身，就是奇怪的东西嘛。）

（别开玩笑了。）

（并没有在开玩笑那我问你，外形好看的人是卑劣的吗？头脑聪明的人是卑劣的吗？有钱人是卑劣的吗？人与人之间相互吸引的要素一定需要内心吗？你自己又是如何看待他人的呢？）

（那、那个是）

（而且，渴望自己特别的就是你。就算只是一时迷惘，但是你有这份渴望我才会降临的。）

这句话说出之后，明人已经无言可对了。

就算只是个偶然，也是自己这么想的，无法自欺欺人。

（另外，这个力量并非凭我自己的意识来发动。是我出生时就有的，跟外貌一样的东西。）

说完之后，杰法就消失了。

明人睁开眼睛。在沉默之上又增加了沉重感。

大概是因为受不了吧、

「那个，对不起。该说些什么话，完全不知道。」

露碧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

她的表情非常焦躁。嘛，心情大致上可以理解反而更让明人痛苦了。

话虽如此，但也无法回应她的心情。明人有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没有，自己也知道真相，无法原谅这种卑鄙手段。

所以，不清楚说明白是不行的。

「那个学姐。昨天，我说了对不起吧？」

震惊于突然的告白，虽然不知道怎么应对才是正确的，但他依然作出了回答。

然后那个时候，露碧稍稍垂下睫毛，咬住嘴唇，但是依然抬着头微笑。

「这样啊。」

她微微点头，离开了教室。看来是接受了的样子。

正因为如此，才没能想到她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啊，我知道的。本以为那样就能结束了，本以为不结束是不行的。但是，不行呢。不止如此，反而更加离不开你了」

将手抵在胸前，她这么倾诉。

「那是————」

寄宿于这个身体里的选定者之力的缘故。明人想要说出来。

但是，没能说出来。并不是因为犹豫什么，只是物理上无法说话。

（为、为什么？）

（这是当然的吧？）

传来杰法淡淡的声音。

（如果秘密暴露的话说不定会把力量消除的。无法暴露，这也是这个力量的一个特性呢。嘛，虽然不算很完全，不过自己说出来是禁止的。当然，这也不是我的意思。跟其他动物不想被杀掉一样，算是一种自我防御机能吧。所以说，我也无计可施。）

（怎么这样）

本来下决心想让这一切结束，但因为这冲击性的事实，让明人烦闷地皱眉大概，是把这个都当成自己的责任了吧，露碧拚命地想要说些话。

「抱歉，完全无视了你的心情啊，我那个，太突然了。我明白的。」

「露碧学姐」

因为自己，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就因为自己的关係，让她承受这本来没有必要的痛苦。

「但是，就算明白，就算太过随便，我还是想在你身边。稍微就可以了，想要看到你做朋友，也没关係的。所以说，能让我和你共同分享时间吗？」

越是认真思考，就越是心痛。

不忍直视她的眼睛，明人点下了头。

朋友的话，能够接受

太差劲了。

本应该结束这一切的。就算再怎么痛苦，那也是最诚实的做法。其他的选项，都是自己太过软弱的结果。

她突然出现的晴朗表情，更是加深了这个感觉。

昨天告白的传闻已经在学校传开了。

「吶，知道不？二年级的露碧学姐告白了呢！」

「真的？要是这样的话，还真是有冲击性呢。」

「嗯，那个学姐，比起男生人气，在女生中更受欢迎吧？嘛，比起差劲的男生要帅气多了。虽然我是不太明白。」

「所以说有男朋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