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雪名残@轻之国度
笹浦耕 12:51-12:54
啊,又到我了。
因为所以,「赶到中野站让事情快点落幕」的梦想消失了。那件事是从在所打来的电话得知的。
顺带一提,在所那家伙结果和「阿正」一起在西荻洼的月台把风,一边等待着西那家伙(也就是「满里衣」)。
「『满里衣』,嗯,是在中野的家伙吗?」
『对对对』在所发出异常开朗的声音。『下一班电车往这边来,可是,』
「这么说,你们两个都是在西荻把风是吧?那么不如乾脆——」
『刚才看了「陶子」小姐传来的手机照片,我实在太惊讶了!这个叫满里衣的女孩,竟然……』
「?」
『超可爱的啦!』
「嘿。」不,我原本想说的事情是,如果德永那大白痴在高圆寺和荻洼之间的某一站下车的话要怎么办,反正你们有两个人就派一个人出动啊。所以才说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真不管用。「那真是太好了耶。」
『对吧,对吧?啊,「阿正」说要跟你讲话。』
「嘿嘿——啊,你好,初次相识,我叫笹浦。」
『我叫左右田,你可以叫我阿正。』
所以,这个时候我没有想太多,总之先把我刚才的推测,比方说十七他不能使用电子邮件的事,还有地图不值得採信,妨碍部落格不就好了之类的,把这些事告诉了「阿正」。
在那之后,我也按照了妹妹的建议,开始展开诱导忍的作战。
伊隅贤治 12:51-12:54
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没错。
我收到「陶子」的来信,是在往西荻洼的路上,快到阿佐佐谷之前。内容是「满里衣」在中野埋伏德永,估计德永搭乘的电车预定抵达时间是十二点五十分,可以火速前往支援的人请快点去,等等。
这可说是最佳的时机了。我和三桥将比「满里衣」快一步到达中野,所以还有时间考虑作战计画。
结伴自杀行动时间已经延后到九点,这在先前就已经被告知。半天看似短其实长。在中途会发生什么意外,没有人知道。在此我把当初的计画改了一部分。为了掌握住德永的行蹤,当然一路跟蹤他到晚上也是可以,不过「搜索队」那些人还在四处搜索的话,还不如跟他在一起行动比较安全而且确实(假装成偶然相遇也行,那家伙如果硬要逃走的话,我跟他说明实际状况也是一个有效的选项……你的自杀计画已经传开来了,搜寻你的人到处都是,但是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并不打算阻止你自杀,不仅如此,我还知道该怎么从那些家伙那儿逃开,就跟他说这些)。
最大的焦点,就是该如何把眼前的「满里衣」给排除掉。问题在这儿。
不过这个时候,我心中已经有了张最强的百搭牌,就是三桥这张牌。利用这家伙绊住「满里衣」就对了。
我(从阿佐佐谷折返时)指示了三桥,内容如下:
……坐轮椅的女子高中生,她打算在中野站抓住德永。她就是「17」的可能性并不低。不可以被外表所蒙蔽。而且连她是不是真正的肢障者,现在我们也无法一一确认。所以你去把那家伙留在月台上。尽量不要使用暴力,不过如果有什么万一,就假装不小心去弄坏她的轮椅也可以。我趁这个空档去找德永。如果我们走散了,你待会儿就打我的手机跟我连络。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对「搜索队」卸下心防,因为我们还不知道谁才是杀人魔「17」。
在车站月台上,三桥出色的表现超乎我所期待。对于那些红外套们(应该又是新宿那些人的伙伴吧),我几乎想颁给他们临时加入演出奖。
确实,在这里就把三桥用掉是很浪费没错。或许原本还期待他可以做出更有帮助的事情。但是,我现在是个大胆的行动者:是一瞬间的判断者,不能心疼丢出了王牌。在我眼前有了猎物,那么,就应该把所有的猎犬放出去,将猎物捕到手中才对(再加上,也不是已经完全没有再次利用三桥的方法。我并没有怠慢为此的準备)。
太厉害了,真是太厉害了。
德永准 12:51-12:58
「……为什么?」
我的蠢问题几乎要被车内的广播给盖住。
「为什么,因为德永你快被车门给夹到啦,还是你想让车门夹一下?」
「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完全陷入混乱。高圆寺车站在不知不觉中闪过。
「干嘛呀,你脸色好差。你的表情跟死人差不多。」
「咦……」
「开玩笑的啦,跟你开个玩笑。」
「啊?啊啊,嗯。」
心脏好痛。他说我的脸跟死人差不多?我不能在意。伊隅说话本来就这个样子。从以前开始,不管讲什么,他都要扯到尸体或拷问那类的话题去。他自己还有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注mi到,但是可能只有我太敏感了吧。因为最近我满脑子都是关于死亡的事。
脸色。难道决定要自杀的人,很快就会在脸上出现死相吗?连伊隅都看得出来?
「啊,我该下车了……我要去漫画出租店……」
「咦?」伊隅的眼睛在镜片里微笑着。「刚刚好,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什么?」
「反正我也没事做,我很久没看漫画,刚好也有想看的漫画,而且肚子也饿了。」
「肚子……」
这是绞痛。
我无法呼吸。空气,只有我周围的空气逐渐消失。灯光转暗,胸口沉重,窗户的玻璃渐渐融化。喧嚣声消失了。呼吸,呼吸,无法呼吸,广播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混入了伊隅的声音。
「——阿佐佐谷阿佐佐谷……你怎么了德永,还好吗?脸色真的——下车的旅客请别忘了手边的行李——德永站好——车门就要关了——……」
然后,我无法呼吸。
枯野透 12:35-13:00
为什么变得跟格斗游戏没什么两样了?
我应该是配角的啊。只是为了帮助别人,在除夕做一些小小的善事。但是现在我却举起拳头,化身为保护千金小姐还睡眠不足的骑士。在眼前,不管怎么看对方,都是个等级比我强上几百倍也颇有HP值的重机男。
或许这个……我现在深陷的一大苦境,其实只是单纯的一个小插曲,或许在某处还有真正的主角呢?
「为了慎重其事,我再说一次——」
「吵死了!」我大叫,虽然没什么魄力。
「——告诉你,那个女的是扒手,这个钱包就是证据,我们要把她交给警方。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们不想跟你起争执。」
「所以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我尽全力摆出和快打旋风Ⅱ里飞龙一样的姿势。不要说外套军团,就连晓那家伙都一定可以看出我是个大外行。
恶魔,要怎样就怎样吧。
重机男又走近了一步。他动了,不,是像滑过般的感觉。两手缓慢的向左右垂下,没有丝毫错位,他左右两边的平衡好到简直叫人害怕。我的拳头抖个不停。所谓武术达人,原来连大外行也能一眼看得出来……就是如此美妙啊……这时候我第一次有所觉悟。
可是在我身后,有一位纤纤弱女子,跪坐在地上流着眼泪。
#插图
「我只再说一——」
「你是要说几次呀!你要打还是不打!我可是在赶时间,快放马过来吧!」
「哼。」重机男仰望阴郁的天空。「说的也是。」
……我停止呼吸。
说不定,亚希穗真的偷了钱包。千金小姐因为在学校里累积了压力,于是靠做这种事来抒发压力的可能性也不小。再加上,她从刚才就没有否认过一句,所以我有可能犯下了天大的错误。为了保护小偷,浪费掉宝贵的数分钟,把阻止一个高中生自杀的机会给白白浪费掉。
不,应该就是这样没错吧。我到现在为止,原本打算帮助别人却犯下了无可救药的错误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因为你是旧城镇的人,所以才这么有人情味吗?……老是这样讽刺我的是谁,对了,是马桥。我突然想起班长马桥茗子。你老是做那样的事,枯野,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感到十分后悔的。
但是我并没有后悔。
至少我现在没有。
因为,有一个女孩子正流着眼泪是事实。
重机男在我眼前三步的距离。
「我又看错了。」
「咦?」
「没事,是我自己的事。」
他的脸消失了,白色的光划过视界。我专心地不停使出必杀素人拳。我才这么想的时,世界就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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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来,回过神来,我周围已经是坟墓了。
藤堂真澄 12:35-13:00
下午零点三十五分。新宿御苑前发生预期外的格斗。我用手腕箝制住他使出裸绞。对手的年轻人,实在太多漏洞。不过他也太有觉悟了,我一不小心就认真了起来。只能反省自己修行还不够。
三十九分,诚惶诚恐地在心中对自己于天皇恩赐的公园门前打架一事在心中深感歉意,并一边将他搬移到附近的某所寺庙里。照顾这名年轻人时他也没有反应,似乎陷入熟睡。另一方面,女扒手则快速地试图说明情况。她说话时含混着鼻水,实在听不懂她在讲些什么。
四十一分,很无奈的打开昏睡年轻人的手机,看到最后的来电显示是决斗前一刻。
四十二分,打给最后的来电显示,接电话的是一个叫在所惟信的人物。终于了解实际情况。真伤脑筋。今天早上的少年,错不了,他就是德永准。总之我提出要帮他忙。
再怎么样,我都该把他强留下来的。虽说如此,那时我也不明白事情的情况。脑里祖父大人登场曰:「眼前的人是不是想自杀,如果无法由他表现出来的行为察觉到的话,还能成什么事?凭你那样该如何在危急存亡之秋以下同文。」
我猛烈的反省,将三班到五班之中可以行动的人紧急分配到大久保、东中野、中野各个车站,把不是当班的人也紧急召唤过来。
下午一点,熟睡的年轻人醒来。
渡部亚希穗 12:35-13:00
对对对对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拜託请千万不要把我交给警察我现在离家出走中如果警察叫我爸妈来他们反正也不会来因为他们已经放弃我了所以这次我再犯真的感到很对不起对不起如果这次我再犯学年主任石黑那家伙一定会讲一堆没有下次了如果你不好好做的话就不要来学校了反正像你这样只会变成不三不四的大人这种的话因为集团的学姊和伙伴们才不会说这种过分的话所以我总是和她们一起敲我不是故意要做坏事的我没有敲真的把罪嫌推到透同学身上这种事嗯或许我多少有想过但是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枯野透 13:00-13:08
今天我也真是的,困了几百次的一天呀。
——不对不对不对,我是昏厥过去了!
终于恢複记忆了。最后好像是柔道里的绞技吧,就是那个让我变得很轻鬆舒服的。
把头抬起来看了看周围。棉被、和室、走廊。对面则是和下雨的天空一样灰的一大片墓碑,一直往我这儿瞪视。
「……这是哪?」
「熟人的寺庙。」重机男(大概是父传子什么拳术的达人)回答我。
「寺庙?什——」
在我把话接下去之前,在房间角落里的亚希穗同学飞奔过来,我差一点又要昏过去了。
「透同学透同学透同学学学学!」
亚希穗同学的眼泪和鼻水和理由全混杂在一起,呈洪水状态,说实在,她在说什么大部分我都没听懂。她对着我和重机男只是不停地说:「对对对不起请原谅我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请原谅我请原……」
就像这样,然后他说:「我没有关係。如果你有心想道歉的话,就对陛下道歉吧。」
「谅我——哈?陛下?」
「咦?」
我嘴里不知不觉冒出奇怪的声音。为什么在这里突然会变这样呢?这个人,他怎么看都应该是庞克摇滚那种类型的才对啊,还是最近流行这种的呢?
我们似乎表现得非常错愕。他垂下肩膀叹了一口气。
「……不,没事。是我自己的事。」
那时我突然回想起所有的事。对了,我不该在这里做这些的!车站,我必须去新宿车站!
「不。」
重机男……的名字叫藤堂,我稍后得知了……他制止了我。
「已经太迟了。应该说,只差一步。」
听他告诉我在中野站发生的一切,我突然很想蹲下来。
「……所以,你们没抓到德永吗?」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等一下再说。」
「那个」我小心选择用语不要去激怒对方。「你们没有去追他吗?追到那个,下一站去——」
「从中野再过去,就不是我们的地盘。」
就像咬牙切齿一样,我是真的第一次看到有人做出这种表情。
「为什么?」
「因为有许多理由。」
「难道这也是『等一下再说』?」
「…………」
哇,我被瞪了。
像现在这样叫没大没小吗?一不小心,我又回到平常像对妈妈那样时的态度。我大概还是睡眠不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