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门进入庭院后,便看到某个人戴着草帽、裸着上半身在帮庭院里的树木浇水。当我走近他时,注意到我的那名男子便拾起头露出微笑。
「八重,你回来啦!」
「亘?外婆又把工作硬塞给你了吗?」
帮庭院里的植物浇水原本是外婆的工作,但每次亘来的时候,就不会见到外婆浇水的景象。她是那种只要你有利用价值,她就会彻底利用到底的类型.
「应该不算硬塞吧,因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交换园原姊妹的制服照啊。」
那个老太婆!她是什么时候拍了照片!?
「你这家伙也二十七岁了吧?应该适可而止脱离制服癖了啦!」
被外婆用照片引诱根本不是问题,重点是这家伙居然会上钩?
「八重,男人可是一辈子都在追求浪漫的动物喔。」
亘把手放在胸前,感触良多地说着。
「那你等着被浪漫掩埋吧!」
我丢下这句话进到家中,便听到客厅传来一阵交谈声。我索性把书包放在楼梯的第一阶后打开通往客厅的门。
「外婆!你竟然利用孙女的照片利诱亘,这么做实在太低级了!」
外婆正坐在开放式厨房的餐桌旁与七重一起暍着冰咖啡。见到我之后便一脸无趣地转动着玻璃杯。
「有什么关係?难得在容貌上得天独厚,你就应该要更加善用才对呀。」
「我是在说你擅自用我的照片利诱人是不对的!」
我坐在外婆的正对面后如此说道。她叹了口气并垂下双眼。
「真是一点也不知变通」
「外婆!」
「我知道了啦!从下次开始,我就只用七重的照片好了。」
若无其事地说完后,七重戳了一下继续暍冰咖啡的外婆说:
「哎呀,外婆。既然你要用我的照片,那我也要得到应有的报酬」
「你们两个别说得跟真的一样!」
我打断了这两个趣味相投之人的谈话,此时从客厅传来某人叫我的声音。
「八重,你回来了啊!」
我朝沙发那头望去,立刻看到笑容满面看着我的青山晃。
「青山?今天有事要商量吗?」
和总是很閑的亘不一样,晃还要忙着模特儿的工作,因此只在有事的时候才会到我家来。既然这家伙会出现在这里,就表示他有工作上的事要讨论。
「嗯。我想决定专辑的曲顺十郎在吗?」
听到青山这么说,十郎便把手放在我的右肩上说道(我在这里)。
「没问题,他在这里。你急着要决定吗?有时间的话要不要先在这里用餐?」
从刚才进到屋里后,就一直闻到一股好香的味道
「当然!我们几个接下来没排工作我跟你说,今天午餐是冷麵喔!我刚刚也享用过了,真的是超~~好吃的!」
不用说得那么竭尽全力吧我边想边拜託厨房里的老爸帮我把午餐送上。
当我在餐桌前等着午餐送上桌时,门口的方向传来亘的声音。
「老夫人~~我浇完水了~~!」
「哎呀,辛苦你啦友人!也把亘的午餐端出来吧!」
外婆朝厨房那头大声囔嚷后,随即听见老爸的应答声。当我看到客厅电视机前,园原家的三名女人与青山感情融洽地玩着玛俐欧派对时,感觉到有股寒气爬上左手臂。
(真是抱歉我那几个伙伴已经完全融入你们家了)
十郎的内心满怀歉意,但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吧不过这几个家伙真的是混太热了。
似乎才刚去过洗手台的亘用毛巾擦拭着头髮,坐在我隔壁的座位上。他依旧是裸着上半身的模样。
「一看到洗手台上附着莲蓬头,就会让我忍不住想拿来用。反正都洗脸了,不如顺便连头也一起洗。」
「真的会想拿来用耶喂,别扯了啦!快去穿衣服、穿衣服!」
亘把毛巾披在脖子上,两只脚晃来晃去。
「可是还没干啊。我一开始浇水,史路飞就跑到我的脚边玩耍,结果害我不小心跌倒,衣服都湿了。」
他说的史路飞是养在我家院子里的一只狗。它是在外公过世前一个月捡回来的小狗,当时它的体型还很小,而且走路东倒西歪,不过现在几乎长得和我一样大了。它是捡到的,所以并不清楚正确的品种,它的眼睛周围全被毛茸茸的毛髮覆盖住,长得很像魔法师老爷爷。看到它的模样,外公就帮它取了史路飞的名字。这名字似乎就是法语中的「眉毛」看起来的确还满像眉毛的。
当我正听亘聊着有关在音乐节目后台,他所看到的音乐人私下言行时,端着盘子的老爸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你回来啦。」
老爸把盛着冷麵的玻璃器皿放在我与亘的面前后,就在我的正对面坐了下来。
「我回来了,我要开动啰。」
「我也要开动了。」
当我们双手合十如此说完,并几乎同时开始吸起麵条的时候,老爸笑着说:
「八重和亘吃东西的样子好像啊。看到你们俩都很美味地吃着东西,老爸就做得很有成就感。」
我把口中的食物吞下,正想开口否认这点时,我和亘竟然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骗人!才不像呢!」
「您果然也觉得很像吗?」
看着面面相觑的我们,老爸似乎真的感到有趣而笑了出来。既然老爸都这么开心,我就别那么计较了吃饭吧。
「或许我这么说有点老套,但我感觉好像多了个儿子似的,真的很开心。」
可能是园原家的男人就只有老爸一个,所以老爸总是非常欢迎AUBE的团员到家里玩。尤其是亘最懂得讨老爸欢心,就算没事一个礼拜也会来家里玩个两次,因此和老爸的感情特别好。
「迟早我都会成为您的女婿的,所以请您放心吧!八重或七重哪个嫁我都没关係好、好痛好痛好痛!」
逐渐施力的拳头再跟的大腿外侧,当我为了要把拳头打在腿骨部位而调整角度时,亘叫了一声站起来,装哭跑到老爸身旁坐下。
「爸拔!八重她偷偷欺负人啦!」
老爸边笑边对我说「不可以喔」他那张开心的笑脸露出轻鬆愉快的神情,就像心想着简直是兄妹吵架般,感情真好呢。
「来,快和好,正经一点吃面。更何况青山还在等呢。」
我在老爸的催促下吸着麵条,看到打着电动而匆喜匆忧的青山那样也算是让他等吗?这时十郎以夹带叹息的语气回答(看他的模样,恐怕早已经把工作的事全忘记了吧)
吃完午餐后我把身体借给十郎,他们便在我房间内商讨起曲目的顺序。由于负责作词的青山已经预先想好顺序,因此会议进行得很顺利。
「最后的曲子要不要选这首?」
当青山用手指着摊开在地板上的其中一张乐谱时,亘把那张乐谱拿起来细看。
「这首啊依内容来看这首确实最适合。」
十郎从亘的手中接过乐谱,视线追逐着音符。
「要不要试着稍微改变一下节奏?尽量把摇滚乐的元素完全去掉,改成不插电的曲风。」
我原封不动地将十郎的想法陈述出来,已经可说是完全没有时间差了。
「那么,单曲就依原先的版本做吧!」
青山在文件夹里写上文字。
「伤脑筋的事情又解决一件了。」
亘站了起来,啪啪地轻轻打着沙袋。
「那么单曲部分就拜託竹内负责编曲。加入专辑内的版本则会在今天内修改完毕,再传直到经纪公司去。」
这么说来,难不成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击沙包弹吉他啊把交代的事情写在文件夹后,青山点头行礼。
「那就拜託你了。下次DEMO带做好后,我会把保也一起带过来的!」
「这么一说,保不在啊他又去上课了?」
保不在的理由一〇〇%是上课。那个人根本不合群嘛!当了他三年伙伴,早对他这种行逕束手无策了。
「今天是卡波耶拉(注1)。」
「难不成他打算和阿诺士。荷斯特(注2)格斗吗?」
不管保在想什么,但他花在练习格斗技上的时间可是比打鼓还要长。难道这就是音乐人的生活吗?更扯的是,保是用游乐场里的青春鼓王来练鼓的。
「保前阵子有说过想要和克罗埃西亚战警(注3)格斗那个人也是格斗家吗?」
听到青山这么说,亘大大地叹了口气。
「那个白痴到底在想啥啊?他知道自己的职业是什么吗?」
不管是十郎、我还是亘,都对保的事抱持同样意见。
以前亘曾经开玩笑地对他说,哪天你会不会留下『我要追求最强境界,所以出门旅行去了』的字条然后失蹤?保虽然哈哈大笑,不过嘴里却喃喃自语「那样也不错」这事让所有团员都为他感到担心,即使他后来解释都是开玩笑的,大家也因为太过真实而根本笑不出。
因此我重新下定决心保何时失蹤都没关係,我要趁现在努力赚钱然后我目送着两人搭车离去。
※注1:卡波耶拉是由巴西的非洲奴隶在四百年前所发展出来的一种武术。
※注2:阿诺士.荷斯特(EroHoost)是K1拳王的完美先生。
※注3:生于克罗埃西亚的格斗高手MirkoFilipovic曾任克罗埃西亚特警部队教官,人称「克罗埃西亚战警」(MirkoCroC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