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回到家的十,一看到玄关的女鞋:心情就沉重起来。 
真难得,竟然回来了 
他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踏步走进屋里,在途中扔下书包。 
目标是那个房间,平常很少打开的那个房间。 
他粗暴地打开房门,果然,她在里面。 
「喂。」 
「唷。] 
房里的人只随口应了一声。她顾着在衣柜里翻东西,也不回头看十。 
床上已经摆了几件衣服,化妆台上也有数件装饰品。 
十在房门口等了一会儿,但她仍没有想回过头来的意思。 
还是这种死样子,原本想对便当的事说声谢谢的心情,瞬间就烟消云散。十无可奈何地啧了一声后便走入房内。 
「喂,你看我这边啦!」 
十用力地扳着她的肩膀,想把她硬转过来的瞬间,却突然失去了平衡。 
用力一扳的结果,竟然感觉不到阻力,反而被对方顺着力道甩开,此时,对方的手肘也撞了过来,他的脸狭首当其冲撞个正着,嘴里立刻尝到了鲜血的味道.但十也不甘示弱,握起他的右拳就往她的脸挥去,可惜挥了个空拳,对方早已弯下身体,顺势又是一记强烈的肘击撞上他的胸口,十摇晃了一下,勉强硬撑了下来. 
[这么凶,你想吓死我啊!] 
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她的脸上却一点吃惊的神情也没有 
对了,我差点忘了. 
揉着疼痛的胸口,十想起来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我的老妈,这个叫柔泽红香的女人. 
她可以心平气和地揍自己的小孩,这和一般的虐待根本不是同次元的事情. 
倒也不是因为心情不好,责后是她平常一般情绪的表现. 
十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乱来的人. 
红香身上包裹着一件酒红色的艳丽套装,像是刻意要炫耀她那婀娜多姿的娇好曲线,她的长相也十分年轻,实在看不出已经有一个念高中的小孩了,如果和十走在一起的话,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姐弟,但从她刚才那幅爱理不理的态度中,看不出她对久为碰面的儿子有任何一丝的关爱. 
[哼?你那是什么头髮?你的金髮呢?叛逆精神不见了啊?] 
像在嘲笑十似地,红香笑了起来。 
她还算是个美人,但这种态度让十听起来份外刺耳。 
红香瞇着眼,一脸不屑地继续说道: 
「没种,一点用也没有,无聊透顶,你还是一样这么不长进。」 
「少罗嗉!] 
怒吼的同时,十抓住她胸口的衣领一拳打下去。不需要留情,对这个女人留情根本没用,这点从他小时候就有过惨痛的教训了。 
红香不院不忙地向十吐了口口水,唾液喷到十的一只眼里,使他的动作略顿了一下,抓到破绽的红香握住十抓在领口的手轻轻一扭,十的手腕关节像要断掉似地,痛到让他忍不住跪在地上,不过此时她却突然豪迈地鬆开手。 
十正想站起来的时候,下巴突然从侧面传来一阵锐利的剧痛,在他看清楚红香手上握的是玻璃烟灰缸前,又结实地吃了一记,这次是她用膝盖由下往上踢中十的下巴。十应声向后仰倒,红香面无表情地定过来往他的肚子用力一踹。 
「咕哇!] 
被脚跟用力地一踹,几乎令人晕厥的痛感刺激着十的脑神经。 
十哇的一声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按着肚子倒在地上颤抖。 
[你真是有够髒的,等一下要擦乾净喔!] 
红香冷淡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她对失去战意的十不感兴趣了,于是又继续在衣柜里翻东翻西. 
虽然全身痛到发抖,但十只能怀恨地瞪着她的背影. 
从以前就是这样。 
十在打架方面从来没输过。 
虽然不是每次都赢得很轻鬆,至少没有输过的经验。 
不过这只限于对她以外的对手。在和别人打架时,不管对方是使用格斗技、或拿着铁管乱挥乱打,十都能一个一个打倒,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打不赢她,总是有一种天生就不如她的感觉。 
但也多亏于此,和红香这么长久的交手,也成为让十变得很耐打的原因之一。 
「啊,对了,我先把话讲清楚,我不是担心你才回来看你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头依然也不回的她继续说: 
「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而已。」 
十拚命地调整呼吸,手放在自己呕吐出来的秽物上。 
若是平常,一定会嫌它脏吧!但现在根本没空理会这种事。 
我对这个家伙,对这个女人,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就算知道她不会回答,可是还是非说不可。 
=舌并 
坚头且 
[喂,臭老太婆。」 
「你已经可以动了啊?果然是我生的小孩,不过啊」 
烟灰缸突然飞了过来,十勉强把它拨开,但却来不及反应接下来踢过来的一脚。下巴再度被踢中,虽然这次硬撑住没往后摔出去,但十一个不注意,脚踩到秽物而难看地滑了一交,紧接着,红香又是一脚踹向十的肚子。 
逆流而上的胃液烧灼着十的喉咙,并且从嘴巴溢出滴在地板上。 
眼泪也自然地流了出来。 
因为不想被看见眼泪,十赶紧转过身背对着红香。 
[我不臭,也不是老太婆,你这个死小孩.] 
江香狞住痛苦呻吟的十的耳朵,硬把他的睑扭过来面对自己。 
「你真的真的太没用了。像你这种人,随便去找个女人、随便去结婚、随便生几个小孩,然后平凡过完一生就够了,知道了吗?小十.] 
十张口想反驳,红香却突然把手指伸进他的嘴里,并且拉住舌头轻轻往外扯. 
舌头的剧痛让十睁大了眼睛,身体不停的颤抖,但红香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很有精神是好事,不过你最好认清楚事实小孩一辈子都不可能赢父母,连做梦都不可能,你不可能做到,懂吗?小十,你水远都不可能做到。] 
这些话就像咒语一样. 
从小时候开始,红香就像这样一直在十的精神山加深负担,可悲的是,他也只能屈服。 
每次和她这个当母亲的人发生争执时,十一次也没佔过上风,无论是单纯的吵架或动粗,反正没有一次赢过。 
明白自己的小孩不会再顶嘴之后,红香才满意地放开手。 
弄髒的手指则在十的制服上擦乾净。 
「我要拿的东西找到了,所以我要走了,房间记得给我弄乾凈。」 
十还来不及看她的背影,她就丢下这句话离开了房间。 
又是这样 
这种感觉,已经是第几次了?十痛恨自己的窝囊,丧气地站起身来,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就在此时,家里的门铃响了。 
在一瞬间他以为是红香按的,不过她不可能做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如果是她,一定会做出更惊天动地的事情。 
那么,是谁来了? 
有可能的人只有一个。 
忍着身体的疼痛,十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 
在柔泽家的门口,三位女子不期而遇。 
一位是打开门后,两手抱胸堵在门口的柔泽红香。 
另外一一一柱则是发觉到异样的气氛,站在门外的纱日美夜和堕花雨。 
红香目不转晴地上下打量着眼前二位少女,那不是品头论足的眼神,而是像猎人在欣赏猎物一般,在这种视线下的美夜,只感到脚底发麻、冷汗直流,旁边的堕花雨却是面不改色、无动于衷。至于她是不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胆识过人,这点美夜就无法判断了。 
[哦,钓到很特别的女人嘛!不对,应该是被钓到才对。」 
不知道她是指哪一位少女,或者两位都是。 
红香颇感兴趣地不断点头,之后脸上浮现出笑容。 
[本来想多聊一会儿的,可惜我有急事,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喂,老太婆!」 
三人随着声音望去,只看见十手扶着墙壁,勉强撑住的样子。 
见到十这个模样,美夜马上把这位陌生女子误认为是强盗了。 
「你、你是谁?你对阿十做了什么?」 
美夜把书包当盾牌挡在前面,红香仅报以微微一笑。 
「先别走!」 
十一时之间赶紧用手腕护住,但仍然挡不住攻击过来的冲击力,使他向后一弹撞上了墙壁。 
这根本不像是女人的力气。 
即使只是比腕力,十也没赢过红香。 
「学不乖的死小孩!」 
红香伸出手正打算继续追击十时,突然又把手缩了回来。 
下一秒,一个书包从她的眼前穿越而过。 
红香的视线移向投掷书包的人。 
「你干什么!」 
承受视线和质问的,是堕花雨。 
「不準靠近十大人。」 
「十大人?大人是什么意思?」 
「我们有三个人,你只有一个人,三对一。」 
「喂,先回答问题」 
「纱月小姐,你有什么武器?」 
突然被这么一问,美夜摇摇头。 
[你应该带有圆规之类的东西吧?就用那个.] 
「喂!快回答我的问题!」 
红香勃然大怒,但雨不为所动,继续对美夜说:. 
「攻击时请刺胸部以下的地方,致命伤由我来负责。」 
「小妹妹,你不要太过份」 
「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柔泽红香!」 
[我是堕花雨!] 
这成了开战宣告。接着,雨拿起挂在门旁边的雨伞。 
她举着雨伞把它当作长枪,将金属制的前端指向红香. 
身旁的美夜还搞不清楚状况,慌慌张张地在书包里摸索。 
要拿圆规出来吗?还是应该打电话给警察? 
不过,仔细一想,应该不止这二个选择。 
刚才眼前这个女人也说了。 
她的名字是柔泽红香。 
那么,也就是说 
往美夜讲出她的推测之前,雨向前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