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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大河。河岸是茂密的丛林,眼前的花草、飞鸟,全部都变为热带风貌。
虽然离木叶不远,但翻过一座山,就完全是不同的气候了。
「阿玛鲁的村子,在这上游的密林深处。附近有遗迹。」
神农一边划着独木舟的桨,一边转向鸣人坐的独木舟,说。
「为什么要特意划这小船?我们自己走比较快吧。」
跟在神农后面划桨的樱,浮出讥诮的微笑。
「这种密林里面,可是布满了毒虫啦、毒蛇啦、猛兽哟!」
「咦咦!?」
神农用悠然的语气对受到惊吓的鸣人穷追不捨。
「而且,这条河里也会有食人鱼、鳄鱼、有毒的鱼什么的吧……」
「咦咦咦!!」
鸣人脸色大变的那一剎那,近处响起很大的水声。循声望去,失去平静的水面上,大得不象话的水花溅起,落下。
啪嗒、啪嗒,一滴滴水珠落到膝盖上。那是鸣人脸上流下的大颗汗珠。
「放心吧。」
在鸣人身后划桨的阿玛鲁平静地说。
「每条船上都有比忍者派得上用场的医生。」
说着,阿玛鲁从怀里取出一把用白布包着的手术刀。
「我会有这把手术刀救你的。」
鸣人对阿玛鲁的态度很是不爽,立刻回嘴。
「哦?现在保护那个医生的可是忍者哦!而且,我可觉得,你那把手术刀,派不上什么用场吧!」
「别小看我!」
看到忘了是在独木舟上,站起来沖着自己口沫横飞的鸣人,阿玛鲁不由也站起来怒吼回去。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神农老师的第一弟子!」
说着,阿玛鲁得意地挺起胸膛。
「跟你们忍者那冷漠的世界不一样,我们可是有依靠师徒羁绊传承的技术的!!」
「什么?记着你说的话!!」
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鸣人不顾独木舟的摇晃,用力向前踩出一步。
「要说师徒关係,伊鲁卡老师、卡卡西老师,还有色情仙人和我才有更——加更——加牢固的羁绊呢!」
啪。随着清脆的响声,船桨正中鸣人后脑勺。是樱乾的。结结实实往前摔倒的鸣人低声呻吟,摸着头恨恨地朝旁边独木舟上的樱看去。
「你、你干什么,小樱!」
「你给我安静点!」
樱带着严肃的表情,食指放在嘴边。然后立刻把视线移到头上。
「咦……」
鸣人也跟着抬头看。他这才发现,神农和雏田也以同样的表情看着上面。
天空中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能有所感觉。侧耳倾听,能听到微弱的震动声。发动白眼的雏田的话语盖住了那声音。
「上空运用查克拉飞行的风筝……和今早袭击木叶的是一样的。」
「那些家伙?不好了。」
神农和樱、雏田坐的独木舟迅速移动到伸展到水面的书从下面。
而另一边,鸣人的独木舟,划船的两人正站起来吵架,无法立刻躲起来。
「不好!」
从覆盖在头上的树木间隙,已经能清楚看到风筝的身影。
「哇,你做什么!」
鸣人猛然抓住阿玛鲁的手腕,把独木舟翻了个个,跳进水里。
风筝在鸣人等人上空转了一会,大约把鸣人他们跳进河里激起的水花当成别的生物,就这么离开了。翻过身的独木舟,看起来就像根浮木,大概也算幸运。
风筝离开后,鸣人的手伸出水面,抓住独木舟一端。
「噗啊——!」
鸣人的头甩着水花浮出水面。看着风筝远去的方向,鸣人咕哝。
「总算混过去了。」
左手抓起阿玛鲁的手腕,利用反作用力再把独木舟翻过来。鸣人敏捷地跳上船,想把阿玛鲁拉上来。
「啊……咦?」
鸣人这才注意到,他抓着的只是阿玛鲁上衣的袖子。
「阿玛鲁!」
鸣人将身体探出独木舟边,大叫,当然,没有迴音。
阿玛鲁被拉进水中时,发现手术刀掉了出去,慢慢沉入水底。阿玛鲁脱掉被鸣人抓着的上衣,死命划着水去追。
可是,包着手术刀的布在途中鬆开,差点就要够到时,下沉的速度加快了。
瞬间,他看到手术刀要掉到漂浮的水草上。阿玛鲁拚命伸出手臂,手指接触到刀柄的瞬间,手术刀失去了平衡,消失在水草下面。
「!」
根本没有做好下水準备,阿玛鲁开始呼吸困难。但是阿玛鲁不愿意放弃手术刀。如果那把刀不在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与神农的羁绊,也就会永远失去了,他对此感到恐惧。
——还、还差一点!
他冲进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水草从中,抓住又粗又结识的水草,潜向更深处。手术刀躺在水草根部。阿玛鲁脸上浮现放心的表情,努力伸出手臂,够到了手术刀。
大概是因为抓到手术刀后放鬆了神经,阿玛鲁感到了强烈的痛苦,把面向水底的姿势转为向上,想往上浮。
脚动不了了。低头看,粗大的水草牢牢缠住了脚腕。怎么踢都是徒劳。即使想用手术刀切断,因为呼吸困难,身体无法灵活活动。
不知多少次白费力气后,阿玛鲁不由在水中自暴自弃地吐出一口气。突然,水通过喉咙,流进肺里。
「阿玛鲁——!」
远处,好像有什么人在叫阿玛鲁的名字。阿玛鲁急忙往那个方向伸过手去,身体中已经没有了力道。
在远去的意识中,阿玛鲁觉悟到了自己的死。
对,是什么时候呢,曾经体会过这种感觉。
「……玛鲁、阿玛鲁!」
沉没在黑暗中的意识,突然被这声音拉回到现实。
「挺住!阿玛鲁!我会救你!」
微微睁开的眼睛朦胧看到的,是焦急看着自己的神农。
「太好了,阿玛鲁!你坚持过来了!」
大手从脑后伸到背上,慢慢把阿玛鲁的身体扶起来。阿玛鲁没要藉助那手的力量,靠自己的力量起了身。
他这才注意到,这附近已是自家的田地。眼前是坐在柴堆上的神农。神农脸上带着非常困扰的表情。
「神农大人!」
话语比意识更早出口。
「让我也当忍者……变强的话,就能给村里那些轻视没有双亲的我的人们好看。」
啊啊。是什么时候呢。自己确实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违背与恍惚间觉得那是别人的事的意识,阿玛鲁的身体自己跪了下来。
「阿玛鲁……我已经捨弃战斗之道了。虽然战斗之力是必要的,救命之力也很重要。」
「救命之力?」
神农从怀中取出磨得铮亮的手术刀,给抬起头,不解询问的阿玛鲁看。
「有杀人之刃,就有救人之刃……」
神农手中的刀,就像他所说的,不让人觉得是那割裂皮肉的刀刃,而闪着沉稳的光芒。
鸣人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背着阿玛鲁的身体。阿玛鲁还活着。
虽然喝了很多水,但还呼吸的力气。鸣人用力拍打他的背,让他自己把水咳出来。
「鸣人!」
两人抵达河滩边的独木舟时,听到了樱他们的喊声。
「阿玛鲁!」
神农把独木舟推出树丛。
鸣人没有多余的精力回答,赶走冲上来的鱼群,设法把阿玛鲁的身体推上了船。
艰难地喘着粗气,阿玛鲁确认了手中的手术刀。
看到阿玛鲁的样子,鸣人安心了许多,用力翻上船。
「……嗯?」
鸣人对仰天调整呼吸的阿玛鲁,感到了奇妙的违和感,于是把视线定在他身上。
与厚实的上衣相比,里面的衣服意外地薄,被水浸湿后,薄博的布料里能透出肌肤。这就是违和感的产生原因。体型,对,体型不对。阿玛鲁的腰比鸣人想像的要来得纤细,胸部像是塞了两只木碗,微微鼓起。
终于接受到这个事实,鸣人觉得自己的脸不禁开始发热。
阿玛鲁注意到鸣人的视线,慢慢支起上半身向鸣人看。于是,终于发现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血气上涌,蜷缩起来想隐藏身体。
「笨、笨蛋!」
然后立刻伸手抓过放在一边的上衣,把手伸进还是湿淋淋的袖子。
「你……难道说……!?」
阿玛鲁转向鸣人。鸣人以为他再多嘴就会被打飞,可这想法立刻烟消云散了。他脸色发青。身体在摇晃,决不是在船上所致。
「鸣人?」
上下看了鸣人的一遍,阿玛鲁瞪圆了眼睛。有鱼在啃鸣人的腿。
「毒鱼!?」
活蹦乱跳的毒鱼顺势跳回水中。同时,鸣人的身体失去力量倒下。
「鸣人,没事吧!」
鸣人瘫倒在慌张接住他的阿玛鲁怀里,一动不动了。
「鸣人!」
阿玛鲁谨慎地把鸣人放平,把独木舟划向岸边。在岸边,藉助神农和樱等人的力量,把鸣人搬上岸,撕碎布条紧紧绑住他的大腿,把用火消过毒的手术刀伸进伤口。
阿玛鲁把嘴凑上流着浊黑血液的伤口,开始把毒吸出来。
毒鱼的毒性很强。若是没有体力的人类,这时已经心脏麻痹了。
虽然鸣人可能一时还死不了,但不把毒液排出,没人知道他会怎样。
鸣人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半睁开眼,两眼没有焦距地看着空中。脸色铁青,两颊却通红。
「鸣人,为什么会脸红?」
樱不解地问。
「不……没什么。」
神农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阿玛鲁。
「被村人排挤的孩子,依靠救人之刃得到大家的认同,全身是伤地跑出来报告村庄的危机……而且,现在,正在救治已经成为伙伴的忍者。」
阿玛鲁显然听到了这番话,但是她不做任何反应,只是默默为鸣人吸出毒血。
「成长了啊……」
神农眯起眼睛,静静地说。
阿玛鲁把脸离开鸣人的伤口,仔细观察状况,点了点头,为伤口盖上敷了药草的布,开始把细长布条当作绷带包扎起来。
「……已经不要紧了。」
说着,阿玛鲁的手离开鸣人。準备接替的樱凑过去,把手覆到鸣人身上。确实,鸣人体内几乎已经感觉不到毒素流窜的痉挛。解毒剂的处方也很正确,开始明显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