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个七夕吗?」
「是有,咋了?」
「我讨厌那个」
进入初夏的某一天。
椿屋日向突然说出了那样的话。
「为什么不喜欢」
「总觉得有些郁闷吧?」
日向在小野寺家的客厅里一边放鬆着,一边说。
「牛郎大人和织女大人,都是因为自己而被神明训斥才受到惩罚的,一年只能见一次面,哇——好悲伤嘤嘤嘤嘤,像这样装成受害者的样子。而且不知为什么大家都很感激他们,都当成美谈了。我实在是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他们了——」
太尖锐了。
的确,牛郎和织女因为彼此相爱而无法完成工作,处在神认为这是怠慢工作而施以制裁的立场。
「那又有什么」
达也论述道。
「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有时会因为情迷意乱而走偏人生的道路。几经周折,最后才会变得幸福,我想不该说牛郎和织女的坏话。」
「哥哥太天真了」
「反倒是你呢」
达也把视线从正在读的书上移开,问道。
「你的人生一次也没有失足过吗? 迄今为止、从今以后一直都不会吗?如果有从出生到死亡都能保持完美的自信,那你大可以批评牛郎和织女。否则,最好不要随便说喜欢或者讨厌一个人——」
「我超喜欢七夕」
「……脸翻的好快!」
达也目瞪口呆。
「希望你能说我很灵活啊」
日向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
「我能够坦诚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我认为教师的工作就是多多讚扬我的优点,让我发扬我自己的长处」
「你说的是没错,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就是个很儿戏的正论啊」
「儿戏也是正论吧?」
「并不是对了就什么都可以说」
「说出口的话可能成为事实,所谓的言灵就是这样的,作为国语教师的哥哥偶尔也会说教的吧?现在就正在做那个」
嘴硬的家伙。
达也再次目瞪口呆,但他不再追究更多,将视线移回书上。
「我将来也有可能因为恋爱而搞砸些什么」
日向进一步说。
「如果说出不好的话,可能会自食其果。把一点小题大做的事虚张声势地主张成坏事,这是不对的。椿屋日向,在反省了。对牛郎大人和织女大人说了坏话,真的对不起。就是这样,我低头谢罪。鞠躬」
「……你态度这么正经,反而让人担心……」
「我今后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将来可能会因为恋爱而搞砸些什么事情。那个时候请用温暖的目光守护着我。南无阿弥陀佛、阿门、SOWAKASOWAKA(梵文,意为愿幸福吧)。
日向闭上眼睛搓着双手。
这样敷衍的祈祷是要遭天谴的——达也笑了,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再次浮现在小野寺达也的脑海里,是直到椿屋日向迎来十六岁生日,小野寺达也举行人生中第一次婚礼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