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寒假的第一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三号,同时也是天皇的诞辰。妹妹一边吃着土司麵包,一边对仍然穿着睡衣的蜜柑和穿着妹妹便服的小麦说。
「我说我说,今天要不要去淘气乐园?那里又举行『世界的粘菌展』」
「游乐园?哇,蜜柑想坐过山车!」
「哇,小麦最喜欢就是粘菌的说~!」
淘气乐园是个地方性的游乐园,虽然规模比较小,可是鬼屋却非常恐怖。而且曾经在五月举行过粘菌展,这个乐园真会推广粘菌。
圣诞节的游乐园一般比较多人,为什么特意要今天去……这时我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其实昨晚,樱花糕事件之后还发生了一件事。
我写完经后,就只差我还没有去洗澡,所以清洁完浴室后,我走上二楼。当我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途经的妹妹房间传来了细微的哭泣声。
在深夜的黑暗中传来哭泣声,多数会跟幽灵扯上关係。这是题外话,来迎寺的幽灵足迹,是我探访过的寺中最恐怖的。
不会真的有幽灵吧,于是我竖起耳朵听着。
「呜呜,呜呜……妈妈在哪里……」
「是发梦了,蜜柑酱。没事的,在东京我来做你的妈妈」
「呜呜,呜呜……」
原来哭泣的人是蜜柑。妹妹平时对蜜柑很亲切,可是这亲切的声音完全没有听到过。顺便一说,我还听到了呼~呼~的睡眠声音,看来小麦完全熟睡了。
虽然蜜柑性格比较坚强,可还是一名小学生,所以比较想家对吧。明明是个酸味的蜜柑,原来还有可爱的一面,不过,妹妹都能应付了,看来没有我出场的份,于是我静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也就是说,妹妹是想带蜜柑到游乐园,藉此安慰蜜柑的思乡情绪。虽然这个妹妹是个乐天气性格,还是有可靠的一面。
「小哥哥也去吗?一起玩那个激流滑浪吧?」
「十二月玩激流滑浪,可以说比过山车还要勇气」
这时,我想到。如果我留下,就可以不动声色地外出,然后瞒着妹妹準备好圣诞礼物,现在就是好时机。
「不用了,我还有地方要去。你们三名女生去湿身吧」
就这样我拒绝了。
就这样,妹妹她们心情愉悦地出发后,我像往常那样随便穿上裤子和运动服后,在穿上一件薄薄的夹克然后向着商场进发。在商场里,各种的商家都是店的前面摆着「现在快要卖光了!」或者「现在最有人气的是这个」或者「推荐做圣诞礼物」之类的,物品之多,让人眼花缭乱,只要等会询问一下店员,现在高中一年级女生最想要的是什么东西就可以完成任务。
顺便一说,为什么只穿一件夹克,是因为反正只要走到电车站那里,而且在电车和商场里都开着空调,避免到时要脱下衣服。如果妹妹在我身旁的话,怎么不穿外套了,这很难看的,一定会这样烦着我……喂,为什么一个人外出还要回忆妹妹的多管閑事。
我坐电车,来到第三个站口新建的商场。这里的顶层,曾经是绯影在梅雨天下绑架妹妹的地方。回想起当时的病娇全盛期殴打我的的绯影,跟现在的病娇相比感觉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前不久看见绯影害怕蔷薇园前辈的样子,感觉绯影其实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女生。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不得不要来到圣诞节之镇寻找妹妹的礼物,为什么我不得不要像一名很疼爱妹妹的哥哥那样。可恶,为什么我不得不为了妹妹东奔西跑」
倒不如直接告知这个世界没有圣诞老人,真想用最大的音量大喊出来,这样的破坏冲动在我的胸口里猛烈燃烧。可是,现在有小学生的蜜柑在。虽然性格邪恶,可是蜜柑还是一名真心相信这个世界有圣诞老人的小孩子,果然不能破坏别人的梦想。
但是,这个年纪的女生到底想要些什么礼物,我根本不知道。再说「现在,黑色很可爱」连这种理解不能的说话都能说出口的,你叫我怎么样选择。
虽然来到了商场,可是各种商品都贴着「现在最推荐」「今年ON.1」「要卖疯了」「店长的推荐」「客人中最高人气」「大流行中」「被杂誌介绍过」「电视大反应」等各种各类的标籤。在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当中、有这样一个事件,阿里巴巴的家被盗贼发现了画着一道门的标誌,可是,注意这个的阿里巴巴的召唤使于是在镇上的所有家族中都画上了门的标誌,最后搞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的。到底,这些顺序当中哪个才是最有人气的物品?没办法,只好请教店员、
「这是我们推荐的,这是最有人气的,这是卖得最好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你叫我买哪一种,于是我先去了杂货店。
「既然不知道,那先从圣诞礼物的包装纸下手吧。不过妹妹经常来这家商场的,店里的包装纸有可能会暴露行蹤……」
我拖着疲劳和迷惘,一边这样思考一边自言自语。就在这时,二人组的男人跟我擦肩而过,可是,接着二人转身看着我、
「包装纸?是给女朋友的礼物?可恶的现充,竟然抱着这种让人羡慕的烦恼!所以说我才不想来到圣诞节之镇的繁华街」
「为什么佛教徒的日本人要庆祝圣诞节!小心遭受佛罚!」
后面那位,难道你不觉得对圣诞节的样式美说得过火了吗。再说,日本本来是神道教、不过我如果说出口也可能会被人当成样式美。
可是现在不是丰臣秀吉的禁教令时代,就算是日本人也可以庆祝基督教的圣诞节,所以还是用心寻找圣诞节礼物吧。
我在杂货店里寻找着包装纸。圣诞树的装饰品也有很多、用包装纸包裹好后,再用圣诞色彩缎带捆绑、最后挂上树装饰起来、这是别具风格的时尚包装哦♪貌似是这样。
『嗯,就连包装纸也这么讲究吗』
当我注意到一个细小的金十字架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正準备伸手去拿时候。突然伸出了另一只手拿走了。
「啊,对不起,失礼了」
我收回了手。可是对方吃惊地说着。
「奥尼桑?」
原来是绯影。难道是因为我刚才在想绯影,所以召唤过来了。
「啊,两天不见。真是偶然呢。你是在準备圣诞树吗?」
绯影的便服依旧是那样黑那样歌特式朋友系。像商场这种时尚的地方、高挑的身高和透过水球锻炼得来的苗条的身材,再加上时尚着装的绯影,简直就像时尚的模特儿那样。
由于临近圣诞节,商场内的人流比较多,而且绯影比较显眼,所以行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绯影身上。不仅是男人,就连女生也是、「那个女生很可爱」之类的注视着绯影。
可是绯影对于他人完全不感兴趣。仍然把妹妹以外的人都看成了路边的石头。
「不是,我的双亲都要工作到很夜,所以到时不会开圣诞派对,这个十字架模样的圣诞装饰品、稍微改造一下你不觉得有种歌特重金属的感觉吗」
绯影拿着十字架,淡淡地说明着。
「例如这个挂在圣诞树上的十字架,首先染上一层黑色,然后在交叉的地方粘上一个银色的头盖骨,这样不是超可爱吗」
「我只觉得心寒」
「还有这根圣诞般红色的圣诞蜡烛,就是那个有托盘的。在这个托盘上放置一个头盖骨,然后再把圣诞蜡烛放置在头盖骨上,就变成了超可爱的蜡烛。当蜡液滴在头盖骨的表面上,就像流着鲜血那样,超有圣诞节的气氛」
「这气氛跟我所知的圣诞节截然不同」
「还有这个挂着红红绿绿的苹果的圣诞花环,用黑色的笔在那些苹果上面画上骷髅的图案,就变成了超可爱的地狱花环」
「虽然做的事情很那个,不过意外繁琐」
「因为,歌特系的饰品比较贵,想要只能通过自己的双手製作。我房间里的窗帘想弄上一个荧光骷髅图案,都是自己买黑色的面,把橡皮擦雕刻成骷髅的形状,然后再涂上荧光剂,都是一手一脚自己製作出来的」
「真的很繁琐」
如果製作的不是骷髅而是花纹,一定会让人以为她应该是一名喜欢製作手工艺的少女。我的房间里也摆满了佛像手办,想不到我跟绯影的兴趣有几分相似。
「顺便一说,这左手上的纱布,是在雕刻橡皮擦的时候被切割刀割伤的」
「越是繁琐的工作越要小心,那有没有涂消毒药水?」
我稍微抓住绯影的手观察了一下。这时,绯影迅速缩回自己的手,并且往后退三步。接着的瞬间、我才注意到「我怎么这么多手」。
「不好意思,因为你是妹妹的朋友,交谈起来感觉有种跟妹妹对话的感觉,于是不小心触摸了一下」
听到我的道歉,绯影变得不知所措,语气就像责怪什么似的对我说。
「有,有什么好道歉的?」
「明明『男女七岁不能同席』、可是我却随意触摸女生的手……」
「只,只是触摸我的手而已,算不了什么,而且是隔着纱布」
绯影是在生气吗,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讨厌男人的绯影被男人触摸到手当然会生气,可是为什么是对我因为触摸到手而道歉这件事生气?
「可是,绯影你不是后退三步吗。我以为你很讨厌……」
「虽然是这样!的确我是受惊了!不过,我可没有说讨厌!你的道歉,不知为何我感觉很生气!」
我真是摸不着头脑。总而言之,既然绯影如此生气,我还是离开比较好。
「那么,我到其它店看一看……」
「啊,请等一等!圣诞节前来到商场,也就是说是来买圣诞派对所需要的东西对吧?也就是说,日向同学的家要开圣诞派对对吧?」
「不是,的确蜜柑和小麦都在我家,打算搞一场盛大的派对,可是今天是为了其他事而来的……」
听到我的回答的一瞬间,绯影的右眼射出了闪光。
「我明白了。现在开始,我决定了要参加日向家的圣诞派对」
「你还真是自把自为!」
「跟奥尼桑没有关係,我只是想跟日向同学过圣诞节而已」
「才不是没有关係,那是我的家」
「然后,我把自己作为圣诞礼物献给日向同学。成为日向同学的东西后,就算遭受到非人的对待也没有所谓,不对,应该说这样更好」(译:隐藏属性居然是M属性)
「难道现在流行把真人作为圣诞礼物吗?这不是人身贩卖吗?」
「0・亨利的『贤者的礼物』中曾经这样说过对吧、妻子为丈夫的手錶买了錶带,丈夫为妻子的秀髮买了一把梳子。也就是说心意才是最好的礼物。然后最能表达我的心意的,就是我自己本人?」
「我可是说过的,妹妹到现在还相信有圣诞老人?而且小学生的蜜柑也在?我不会拒绝你参加圣诞派对,只是想你要小心」
「那当然。把实情告诉还相信有圣诞老人的日向同学,夺走日向同学的第一次,这份美餐虽然难以抗拒,可是我会拚命忍耐这份诱惑的」
我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绯影的说话没有在我的心中建立信心。
「话说回来,既然蜜柑和草野同学都在日向家参加了圣诞派对,那么三剑同学又在哪里?当然,最难缠的她不在的话,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这时,绯影向我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不是,小麦的参加那是顺其自然的,也不是什么特别招待……」
虽然我这样回答,可是,既然顺其自然的小麦和绯影都参加了,这个现状缺了凛世貌似说不过去。
「绯影你有手机吗?」
「我是有带在身上,可是我不会告诉你三剑同学的电话。在深夜,我连『我是玛莉,我现在在你身后』这样的电话也没有打过……」
原来如此,不告诉我电话号码的理由我明白了。
「那没办法,回家后再打吧。不过,凛世家这么有钱,应该会被邀请参加那些盛大的派对。如果我邀请凛世会不会造成困扰呢?可是,不邀请感觉很寂寞……」
我开始思考起来。平时因为经常坐禅瞑想的关係,一旦进入思考就会停不下来,这是我的坏习惯。
这时,我注意到绯影一直注视我。我注意到自己没头没脑的思考,而忘记了绯影就在我身边,于是慌慌张张地说。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还有什么事吗?」
由于被认真的眼神注视着,我变得不知所措。由于平时绯影经常戴着眼带和包着纱布并且口出危言所以比较难发现,其实面部端正而且色白,透过水球锻炼的身体尤如猎犳那样匀称,我因为绯影是一名美少女而产生了意识,不禁紧张起来。
接着,绯影就像回应我的紧张似的,稍微慌张起来。
「啊,对不起。我刚才在注视着奥尼桑吗?」
「嗯,都看出洞了」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紧张的、当然我不能说出口。所以,我装作平静地询问绯影。
「然后,还有事吗?」
「不,没有事了」
绯影不知所措地转移眼线后自言自语的。
「我这个讨厌男人,或者说讨厌日向同学以外的人,应该说日向同学以外的人都是路边的石头,居然不小心凝视着奥尼桑的侧面……。明明那张面单纯地土气、可是看着这默默地思考的侧面,感觉就像看见了静静地思考的弥勒菩萨半跏思惟像那样……。而且刚才只是被奥尼桑稍微碰到了就产生过剩反应……明明被路边的石头碰到,应该不会产生过剩反应才对。难道是因为前日去三高的时候,被那个捲髮老太婆逆袭了而产生反作用,所以对肉食系女生的反对面僧职系男人感到了治癒的气息……。不对,这又不是第一次。明明我喜欢日向同学,可是我不能无视奥尼桑的存在……为什么我不能冷静下来,而且向重症的方向发展……」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绯影?而且长篇大论的,感觉很恐怖」
由于绯影是那种在话直说擅自收集仇恨的人,以防万一,我询问了绯影。接着绯影一只手按着胸部,然后呼的一声吐出气息。
「不是,没有事。只是,不怎么舒服而已,不用理会」
「不怎么舒服?你感觉头晕了吗?」
是因为人太多而得了感冒吗。于是我把手贴在绯影的额头上。
「……!」
绯影全身变得僵硬起来。啊,又多手了。
「不好意思。不过貌似没有发热,温度是36.3度左右」
因为我经常对妹妹这样做,所以我对用手测体温很有自信。虽然是很不起眼的技能,不过测量洗澡水的温度我可以保证在误差1度以内。可是,依我之见,明明没有发热,当我缩回自己的手后,绯影那雪白的脸变得通红起来。
「哇!撤回前言,果然得病了?」
「不,不是,没有事的……只要消除不舒服的原因就可以了」
说完,绯影转身背对着我。
「没错……只要把不舒服的根源奥尼桑和谐了,我就再也不会感觉到痛苦,也会变得轻鬆起来。呜呼呼……」
「说实话,从刚才开始就自言自语的感觉很恐怖,要不要我帮你去药店买些感冒药?」
我正打算问绯影到底在说什么的时候,绯影笑嘻嘻地转过身来、
「啊没有,杀了奥尼桑这件事等到圣诞派对完结后再执行也不迟。现在首先是跟日向同学过一个恩恩爱爱的圣诞节」
「你在说什么恐怖的说话!」
可是,对于这样病娇的绯影,路人的的观点却是、「真帅气」或者「很可爱」或者「有品味」之类的评价。
哈,对了。绯影的品味比较好。送妹妹圣诞礼物对于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这里应该借一借绯影的光,为妹妹的圣诞礼物提供意见。
「绯影!你买了那个十字架后稍微陪一下我可以吗?」
由于我太心急,不禁心直口快地拜託绯影。绯影大吃一惊的,没有戴眼带的眼睛变成了一个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