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巴尼亚皇宫东屋下午5点32分
基拉德公爵所说的东屋是一处依照拜占庭时期风格建造的水中屋,浅绿色圆顶被夕阳染上了一层金橙色。
通过木桥连接的水岸和东屋相距30左右,但要想抵达东屋,除了这30米的木桥外倒也没有其他的通道。
「这样以来,就全员到齐了。」
「我想我们是最后几个了。」
「发生什么了吗?」
「警察先生下达了命令。」
基斯和卡艾鲁最后到达东屋,在此之前,包括毛利小五郎和跟随公主访问日本的两位女僕在内,都接到了消息,依照要求在此等候。
「这样就可以了吧,钱形警官。基拉德公爵问。」
「嗯,谢谢。咳咳。」
钱形警官清了下喉咙,继续说道:「把大家聚集到这里不为别的。刚才在皇宫金库那里女王皇冠被偷了,那个犯人把女王皇冠……」
柯南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摸到东屋栏杆外,对準毛利小五郎的脖子,发射催眠针。
比起维斯巴尼亚皇冠,萨克拉女王和吉尔王子死亡的真相更加重要。瞄準毛利小五郎后颈发射的催眠针距离命中目标不到5公分的时候,毛利小五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向后撤了一步。细针擦着毛利小五郎的脖子,準确的插进还在讲话的钱形警官的颈侧。
「那个犯人把女王皇冠……把宫殿里的人儘可能减少的原因是……啊嘞?」钱形警官捂着脖子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廊柱旁睡了过去。
糟、糟了!
可恶,看来只能这么做了。
柯南迅速的调整了变声领结,模仿出钱形警官的声音。
「钱形警官?怎么了?」毛利小五郎问。
「想杀米拉公主的家伙就在这些人中。」
钱形警官维持着坐在廊柱边的姿势,突然改变了话题。
「咦?调查这个的不是……」毛利兰看向毛利小五郎。
「咦?我?」
毛利小五郎指指自己,用比往常高亢一些的声音「嘿嘿」乾笑了两声。
「所有的起因是那个『不幸』的猎枪事故,不,那个……準确的说,不是事故。」
「啊……」钱形警官迷茫的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啊」的?我可没有……
咦?!
柯南回过头,果然中了催眠针的钱形警官抻着胳膊,已经开始苏醒,迷朦的问道:「怎么了?」
什么啊,这家伙是怪物吗?
那催眠针可是连大象都要睡30分钟啊!怎么办?不能再模仿钱形警官了,大叔也……
「是的,这是看似事故的杀人事件。」毛利小五郎突如其来地接着说道。
对面的钱形警官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用力甩了甩脑袋。
顺着柯南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毛利小五郎的背影,握在身后的摄像机让柯南突然想起来在自动贩卖机前遇到的叔叔。
难道是小偷变装?
这好像很有意思嘛,小侦探,接下来就交给我吧。鲁邦收起摄像机,走到钱形警官面前说:「能让我先说几句吗?小幸。」
真的假的啊,柯南开始头疼。算了,现在也只能依靠小偷叔叔的配合了,柯南重新调整好变声领结。
知道了,小偷大叔,可要给我好好配合哦。
这么想着,柯南开始将自己的推理的事情经过一点点叙述出来。
「哪天,吉尔王子在瞄準从其他地方跑到樱花树下的狐狸,準备开枪的时候,狐狸跑起来避开了,却命中了萨克拉女王,基拉德公爵是这么说的,对吧,米拉公主。诶?」
不知什么时候,廊柱下佔了两位公主殿下,鲁邦楞了一下,但是很快,真正的米拉公主就回答了柯南的问题。
「嗯,是听他这么说的。」
「真是的,我还在想是不是搞错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精神,结果不是又把我和公主搞错了嘛,爸爸。」
情形的情况下分析案情,毛利兰也是第一次看到,本来还在疑惑,看到那副带着呆相的表情后又莫名其妙的放下心来。
「爸爸啊……」鲁邦指着自己鼻尖,突然想起来,现在自己是毛利小五郎才对,「爸爸……咳咳……对,是爸爸……」
「基斯,为什么那孩子会在这?」
「基拉德公爵,那位日本的小姐的事您知道吗?」
「啊?啊,跟保镖谈话的时候有听过。」
「对不起,擅自把她带来皇宫了,因为谁都没有告知我。」
「是吗?原来如此啊。」
基拉德公爵若有所思的退到木桥上,身后的皇宫保卫拉起的人墙正好堵住去路。
「自杀了的吉尔王子拿手枪的手是右手。」
毛利小五郎继续分析着案情,说:「对这自己的右侧太阳穴射击,右手持枪那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米拉公主……」
「哥哥……是左撇子。」接着毛利小五郎的授意,米拉公主如实回答道。
「啊!」
基拉德公爵诧异的瞪大眼睛,整齐的梳理到耳后的头髮也因为动摇跌落下来。
「哦,也就是说有谁把手枪错放在右手了。为什么会认为王子是右撇子呢?我在萨克拉女王的房间里看到了王子的照片,是孩提时代玩棒球的照片呢,手套是戴在右手上的。」
「哥哥是在小时候被要求用餐和签名时必须使用右手。」
「原来如此,要成为国王的话被要求这样那样也不足为奇,卡艾鲁先生,能把那时的猎枪拿给我吗?」
「是,在这。」
将手中的来福枪递给鲁邦,卡艾鲁说:「听那个少年说是你要求拿来的。」
「两人使用的枪是相同的,Vorte式的来福。不是特别製造的话,就只能用右手射击。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装填子弹的拉杆是只可以用右手拉的。」
鲁邦拉了一下枪栓,突然明白了柯南的意思说道:「哦哟,原来如此啊。」
别、别擅自插嘴啊,小偷叔叔。但是对方没有听到柯南心中的祈祷,把来福枪扛上肩膀说:「我知道啦,犯人是……」
「叔叔!」柯南从栏杆后跳出。
「啊!」
「好想继续听后续的推理啊。」
「柯南,在那个地方坐着发獃可不行哟,很危险的。」
「诶,对、对不起,小兰姐姐。」
「基拉德公爵,请稍等一下……」鲁邦把枪架在肩膀上,静静地等着柯南。
「你从哪里射击过吧?」
重新躲到护栏后,柯南的嘴凑到变声领结上。
「直到那之前你看到的都是右手持枪的王子,就没有任何怀疑的让他用右手持枪了。」
「基拉德舅舅?!」
基拉德似笑非笑,想起几天前皇家林地的樱花树下,萨克拉女王倒下的情形。
风吹散了樱花,在萨克拉女王的身边打着旋。
基拉德带着残酷的笑意看着吉尔王子悲恸的摇着母亲的尸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射母亲?!」
「射中女王的……可是你哦。」
揽在怀中的是自己的侄子——吉尔王子,但是基拉德丝毫感觉不到血缘的联繫,没有丝毫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子弹穿过吉尔王子的头颅,慢慢地,他搂着萨克拉女王的手臂也无力的垂下。
其他的一切如柯南所分析的,吉尔王子的尸体被放到树下,基拉德赶在保镖到来之前,扳开他的手将手枪放了上去。
「……是真的吗?叔叔。」
「哼,以为你想说什么呢。」
基拉德公爵耸耸肩,问道:「钱形警官,你的部下好像无论如何都想把那次意外说成事件啊。」
「毛利先生,想说的就这些吗?钱形警官走到鲁邦身后。」
「不,好戏才刚刚开始。」鲁邦又擅自插嘴了。
柯南手一抖,领结差点掉在地上。
「联繫业务……中田君……偶尔看到……好吃的……从哪里寄来……咳咳。」
鲁邦用试音来提示柯南继续后,柯南又用毛利小五郎的声音说:「那么,你无论怎样都要说那是个事故的话……这桿枪是射杀女王的,没错吧。」
没有证据的话,怎么说都没有意义。
枪上的指纹已经擦拭乾凈,现场也没有目击证人。
基拉德笑道:「哼,那又怎样?」
「你掉过包了吧?找到的子弹和枪里的膛线一样,说明你杀了女王后,拿自己的枪换掉了王子的枪。」
「够了吧!说到底,要说是杀人事件,你有证据吗?」
鲁邦举起枪,对準基拉德公爵扣动扳机。
「爸、爸爸!你在做什么啊?」
子弹出膛的声音在圆顶东屋内迴响,好一会才停下。
「只是空包弹哦。」鲁邦说。
「空、空包弹?!」
慌张的退避子弹,跌坐在地上的基拉德公爵才想起来检查自己的身体,果然一点伤口也没有,完好无损。
「萨克拉女王陪同去狩猎的举动让我起了疑。」
「你父亲认识家母吗?」
「我、我可没听说过那种事……」
认识萨克拉女王的不是「毛利小五郎」,而是鲁邦。
毛利兰隐约察觉到爸爸和平时不同这点,但是因为对「鲁邦可以变装」毫无认知,所以只是惶惑地说道:「一点都不像平时的父亲……平时的父亲,被叫做沉睡的小五郎,像这样粗暴的解决案件,真让人难以置信。」
此时真正的毛利小五郎正穿着内衣被绑在维斯巴尼亚皇宫洗手间内的马桶上,距离催眠喷雾失效,至少还有两个小时。
「基拉德公爵,这很奇怪吧。为什么你会这么吃惊?」
「爸爸脑子坏掉了……」
真是的,我已经快不行了啊,小偷叔叔。抢在鲁邦继续之前,柯南说:「这把枪……是你那天使用的吧。我让柯南拜託卡艾鲁拿来的,正是当时基拉德公爵使用的那支枪。」
「是的,我是这么听说的。」卡艾鲁回答。
柯南又接着往下说:「这么说来,基拉德公爵是在不知道自己的枪弹是空包弹的情况下去狩猎的了。萨克拉并不喜欢借着体育运动的借口就去剥夺动物生命的狩猎活动。」
在萨克拉女王房间发现的黑色粉末和但可,都是当时更换弹头的时候留下的,为了不让子弹射伤动物,萨克拉女王自己将子弹做成了空包弹。
「我想女王应该同样也不希望王子牵扯这种活动中,因此,才将去掉了弹头的子弹交给我王子。」
「母亲大人……」
「这件事也在事后给卡艾鲁他们的文件里详细的提到了,当时负责的保镖先将子弹交给女王,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偷偷换成了自己製作的空包弹,又交给了吉尔王子。」
「不过,一国的女王有这样关于枪的知识,真没想到啊。」钱形警官的声音从鲁邦身后传来。
「这个真是个好问题。」
「闭嘴。」柯南用「毛利小五郎」的声音斥道。
我知道了啦。鲁邦摆出「对不起」的姿势,对廊柱后面点了头。
「萨克拉女王房间里的奖盃说明她很擅长运动。」
柯南回忆起萨克拉女王的房间,各个比赛奖项所获得的奖盃被好好的安放在展示柜里,足见女王生前对这些运动的热爱。而在这些奖盃中,最让人瞩目的是现代五项的冠军奖盃。
「年轻时,萨克拉女王好像还得到过现代五项全能的优胜,而这五项是马术、游泳、赛跑、击剑,还有就是……射击。在这个国家中,公爵和女王各有获胜的时候,终于到了三年前的射击大会。那实在是……」
「已经够了。」基拉德公爵打断了「毛利小五郎」。
「名侦探,如果我是犯人的话,为什么连证据都不除去就毫不在意的在这里出现呢。」
「我来回答吧。」鲁邦说道:「是为了……来把障碍一併除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