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東京鐵塔1

＋涉谷和也

〔即将抵达东京铁塔。〕

下午一点四十五分。

东京铁塔上垂挂着巨大的布幕。

好显眼啊——继续往前开，就可以看到东京铁塔的底部。那里聚集的人比想像中还要多。少说也有上千人吧。

「来了很多人呢，大叔！快起来！」

阿仁拍了拍大叔的肩膀。

「啊、对不起！」

熟睡中的大叔，慌慌张张的跳了起来。

车子在东京铁塔前，大约五十公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距离集合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以上。要不要先到处看看？既然外面聚集那么多人，就表示还无法进去里面吧。」

话还没说完，却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从悍马旁走过的路人，都露出讶异的表情。这也难怪，因为这辆车到处都是武器。

「悍马。可以打开车顶的天窗吗？」

〔遵命。〕

我从天窗探出头，查看周遭。外面的阳光还很强，让人感到刺眼。

「真文，望远镜借我！」

我先看看四周众集的人。果然不出所料，大家手上都拿着武器，看起来就像是要去打仗一样。接着我把望远镜移向东京铁塔的了望台，不知道是不是反光的缘故，镜头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把头从天窗缩了回来，看着驾驶座。阿仁正在读一本厚厚的书。

「你在看什么？」

「悍马的说明书。它好像有很多功能呢。」

「现在还有时间。反正閑着也没事，我想去散步。说不定可以查到什么消息。」

「好是好，不过你要快点回来喔。」

「我也要去。」

真文同样閑着没事。为了保险起见，我把暗刀配在腰际，真文也把装了无限手枪的包包拿在手上，然后我们一起下了车。

从悍马车下来后，我和真文在附近到处閑晃。应该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慢慢散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真文两个人单独相处了。

「你有想去什么地方吗？」

「嗯……我想去那座公园那边看看！」

真文指着前方。那里真的有座公园。

「好，那么，我们就去那里吧。」

「嗯！就这么办。」

真文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好像很久没跟和也一起散步了呢。」

「就是说啊。游戏才开始没多久，却觉得好像过了很长的时间呢。」

我看了一下四周，公园里面只剩下我和真文。

我从以前就很喜欢公园这种空蕩蕩的地方。等一下，这里还有别人。长椅上坐着一名男子，座位旁摆着一大堆肉包。男子大口吃着肉包，把两颊撑得鼓鼓的。

「怎么啦？」

真文担心的问。那个男人好像也发现我们了。

那人身边摆着一把日本刀，身穿T恤配灰色长裤，外表看起来非常邋遢。我们警戒的看着彼此。但男人还是继续吃着肉包。稍后，待双方都比较没那么警戒时，男人站起来了。他一手拿肉包，另一手拎着刀，往我们走过来。

「小子，要不要吃肉包？」

「咦？」

「谢谢。」

真文比我先一步伸手去拿肉包。

那个请我们吃肉包的男人戴着手套，手背上还写着一个「诚」字。我的心跳突然暴沖。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比我高出许多，他低下头问我。

「新撰组……」

我不由得说出这几个字。

「我看你随身带着刀子，难道你也是野蛮游戏的玩家吗？你是看到招募启事，所以特地前来的吧？」

「是的。」

真文代替我回答了。

「你手上拿的那把刀，跟我一位小老弟以前使用的刀子很像。那刀叫啥名字？」

「应该，是叫暗刀。」

男人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就是你啊！」

「我怎么啦？」

我讶异的问。

「对不起。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和也？」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等一下再告诉你。不过，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厉害嘛。」

虽然这是真的，可当人的面这样说，未免也太失礼了吧。

「喂，你到底是谁？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你也应该报上名来。」

「你这家伙挺有意思的。想知道我的名字吗？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是什么态度……真教人生气。那个男的不但给人很大的压迫感，连说话都很傲慢。

「怎么了？还是你并不想知道？」

砰！肉包男写着「诚」字的那只手，不知何时搁在我头上，我根本连个影都没看到，直到感觉到手才知道他出了手。不过更让人吃惊的还在后头。

放在我头上那只手的触感瞬间又消失了，而肉包男也同时从我面前失去蹤影。

「这边！」

我回过头，那家伙就站在我背后。

「如果连这样你都反应不过来，那你可得再加把劲才行。不过你挺有意思的，也许总司说得没错，你还只是一块未雕琢的璞玉。等一会儿，我们会在铁塔那边再见的。我该走了，待会儿见喽。」

男子话才说完，一眨眼又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真文哑口无言的站着。刚才在眼前发生的事并不是梦，因为真文的右手的确拿着肉包。

「真文，你刚才有看到那个男人的动作吗？我只看到他唰的一下，就突然消失了。」

「我也没看到！我一回神，就看到他的手已经放在你头上。我还吓了一跳呢。」

在战斗的时候，如果被敌人把手放在头上，或是反应慢半拍的话，那么第二回合，恐怕是凶多吉少。

「真文，我们回去吧！」

好不容易能和真文单独相处的时间，就这么被搞砸了。可是现在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的事。我和真文回去时，看到阿仁和大叔在悍马外等着我们。

「我们去东京铁塔吧。你们去散步之后，有越来越多人聚集。我们还是快点过去吧。」

「也好，走吧。」

我回到悍马车里，把刚才拿到手的附地狱锁的手铐拿出来，戴在右手上。

手铐发出恰啦恰啦的声音，还拖着一条很奇怪的铁链。链子的长度并不长，不至于造成行动上的不便。真文则是在车内换上发给的那件衣服。拥有狗的嗅觉和听觉，是什么感觉呢？真文从车子里走出来，不过外表并没有多大改变。

「怎么样？觉得有什么改变吗？」

「嗯……还不知道耶。等一下喔。」

真文静静的闭上眼睛，却很快便开口：

「真了不起！我闻到了好多种味道、听到了好多种声音喔！感觉就好像我同时有好几个耳朵和鼻子耶！」

「好酷喔。」

「而且，好像还可以找到味道的来源！哇啊！好棒喔！」

真文对自己的变化似乎非常兴奋。真教人羡慕。大家準备就绪后，便一起往铁塔前进。

「来了好多人呢。」

「大家都是好朋友吧。」

真文往旁边张望了一番之后，这么说道。虽然男生佔大多数，不过来的女生也不少。人群中，还可以看见爷爷奶奶级的老人夹杂在其中。他们是怎么通过第一回合的？真是教人匪夷所思。三点到了，东京铁塔入口的门开殷了。三名穿着蓝色羽织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啊！那个人不是刚才在公园吃肉包的家伙吗！

「各位！谢谢你们前来！」

那肉包男用奇大无比的嗓门说道。在吵杂的人声中，即使没有麦克风，还是可以清楚的听见他的声音。肉包男现在穿着整齐的蓝色羽织，里面是一件普通的衣服，腰间配戴着我在公园里看到的那把刀，模样看起来跟刚才的邋遢完全不同。

另一个人也走到前面来了。那个人约有两公尺高、留着鬍子，表情相当严肃。他穿着一身铠甲，俨然像个战国时代的武将。配戴在腰间的刀子，也比肉包男的那把要来得更粗更长。要是被那把刀子砍到，肯定会断成两截的。

最后的那个人也走出来了！不过门里面光线稍暗，无法完全看清楚他的长相。只知道是个留着金髮、身上散发出不可思议气息的美男子。美男子穿着一件很长的羽织，令人印象十分深刻。最后面出现的这位就是优，错不了！

「优——」

我不由得叫出声来，可是声音被喧闹的人声淹没了。

「咦？你说的那个叫优的人，也在里面吗？」

阿仁这么问。

「哪一个？是谁？」

真文拉长脖子，想看个究竟。

「那个金髮帅哥就是优！」

「真的吗——真的长得好帅耶！」

真文带着迷恋的声音开口。嗯……

「各位！请安静下来！」

铠甲男张开双臂，向大家喊话。这家伙也是个大嗓门，不输给那个肉包男。

「各位！」

肉包男再次拉大嗓门说道：

「我的名字叫土方岁三！叫我土方就行啦！今天看到这么多人前来……」

此时，一名壮汉从人群中现身，走到那三个人面前。他的身材壮硕无比，在加入野蛮游戏之前，好像曾经当过K-1或职业摔角的选手。现场的群众，全都鸦雀无声的盯着他看。

「你们夸口说，在第二回合时要领导大家？你们真的行吗？除了那个穿铠甲的人之外，其他两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厉害！」

壮汉打断了肉包男和土方岁三的谈话，继续说下去。

「我不是来协助你们的，我今天是特地来看看，到底谁比较厉害！要是我输了的话，就任由你们差遣！啊哈哈哈哈！」

围观的人莫不吞着口水，屏息以待。

「这种血气方阳的莽夫，好像还挺多的呢。」

「告诉你们吧，我在第一回合就拿到五十分！我可是杀了五十个人啊！啊哈哈哈哈哈！」

土方岁三往那个壮汉走近一步。

「土方！算了吧。大家都是伙伴。你也是，别再挑衅了。」

优出面打圆场。

「抓一个人出来血祭并不过分吧？不这样的话，又怎能凝聚大家的力量。」

「啊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你只是块头比较大而已。」

和在公园的时候一样，土方的手不知何时已摸上那名壮汉的胸膛。四周的人发出一阵惊呼。

「阿仁！你看到了没？」

「没有……我只看到他的手稍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