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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说是为了钱才去工作,那就该帅气去说。
1
冰上她们会选绝对和平联盟的香川本部为下个目的地是有理由的――也不可能没有就是了。
稍稍强行假设是黑衣魔法少女(或其他以外的魔法少女)破坏大步危峡、逆流吉野川来杀害地球扑灭军的英雄――假设连同绝对和平联盟德岛本部一起摧毁,英雄少年那时又勉强迴避『水』魔法的攻击,或无法迴避却顽强生存下来的话――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左右左危对冰上并生抛出像房子上加盖房子般,传说上加叠传说的问题――正因为冰上是英雄的亲信,才适合做模拟实验的对象,然而以他的思考或行动原理等等,就算是亲眼目睹老实说也不太能理解的冰上来看,是相当困难的问题。
在预测英雄的行动之时,如果说有唯一一个像基準的东西,那就是不带感情因素的判断。
没有情绪,重视合理及效率――还有时常想出就外人来看决非是最好的方法,在结果出炉后却是想模仿也模仿不了的策略。
英勇来说像是自我牺牲,明确来说更像是自杀行为的作战不胜枚举――为了达成目的而毫不踌躇周围的牺牲与被害的背后,也能说是毫不畏惧自我牺牲与受害。
为了保住性命而冷静渡过生死关头。
如果要描摹持有那样信条的人的心理――有先前绝对和平联盟德岛本部的探索失败,渴求过什么会更加渴求、更上层楼渴望,而说不定会朝向其他本部前进――这预测勉勉强强地成立。
一般来思考的话――如果是冰上,就不会想再靠近像会触发泛滥河川保全等级般的场所吧,但要是关闭感情,以合理与效率为优先,并且持有某种破灭愿望来思考,推测出『会触发保全就代表里面有值得触发保全的东西吧』,把探索目标切换到其他县的本部去――这结论也不是不可能。
就冰上来看,就因为是怎么想都不合理的结论,才会是那名少年很可能会採取的作战。
要说像――是挺像他的作风。
冰上所熟知的英雄之姿,至少没有矛盾――既然如此,候补有三个。
绝对和平联盟香川本部。
绝对和平联盟高知本部。
绝对和平联盟爱媛本部。
其中爱媛本部似乎是总本部的样子――这么来看那里会有更重要的机密情报,英雄不是该前往那里吗?
正因为是总本部,太过狡猾感觉也要尽量避免,那里大概是五五开――再怎么关闭感情追求合理与效率,如果是同个关联设施,会以保全较低为目标的主意确实是该有的。
「手袋酱的话会怎么做呢?」
在此右左危博士向少女询问意见――虽不认为会出现什么可以参考的意见,但右左危博士还是那么做的原因,或许是想让少女有参与会议的感觉吧。
说是同伴意识。
更该说是想让她萌生共犯意识。
「我、我的话……单纯,会挑最近的地方吧。你看,速度不是决定胜负吗……」
意外地,手袋结结巴巴讲述的意见挺值得考虑一下――『从最近的依序前往』,的确是冰上的上司会有的想法。
该说果然是类型不同的同年纪吗――不,也许意外地类型也很类似。右左危博士所揭露手袋的本质,『自我保全』――掠过英雄少年应有样态的一部分。
虽没有一致,但有掠过一部分。
和旁观来看即便只看得见怀抱破灭愿望,也无论如何都想保住性命的他的身影――不同,所以他既不会重视自己,也不会为了生存而沦为道具使用。
「注重远近的话……,从大步危峡到爱媛本部是最远的呢。不过也要取决于在爱媛的哪就是了……」
「关于那方面,说要期待我的情报也有点挺为难的――但我大致听过爱媛本部在松山的样子。」
右左危博士说道。
松山――说到在爱媛县的哪,应该是靠左上方的都市。这么一来很清楚是离大步危峡相当远的距离――要是英雄少年在那时已经事先掌握总本部的位置,作为下个目的很有可能会剔除候补之外。
「剩下高知本部和香川本部,如果是这两个,室长会前往香川本部吧――毕竟是有路过勘查一次的地区。」
「也是。虽然不觉得初次来到四国的英雄君会有那么精细的距离感,但单纯就距离来看,以大步危峡为起点,最近的是香川本部没错――那,我们就追上他,往香川本部前进。」
即便是错的,也能和酸汤君会合吧,就那样吧――右左危博士为会议做个总结。
要说解答的话,她们转舵的方向,和她们寻找的少年所前进的方向,说不上是南辕北辙,也近乎偏离九十度――没有往总本部前进是猜中了,但英雄少年前往的,不是香川本部而是高知本部。
到认为去哪都没太大差别,会选曾经路过的香川县这为止的思维虽準确无误,然而英雄少年接受『魔女』的建议,变更了目的地。
他。
他们,往高知县桂滨出发。
冰上她们虽採取了在自由度高的游戏也司空见惯,偏离目标的行动,不过从别的角度来看,也就是在游戏的进行这意味上,这时她们的选择也绝不能说是错误。
或许不该说是错误――而是大错特错。
那是因为――
管理营运四国游戏的『白夜』队,也就是存在四国的黑衣魔法少女,在这天,全会被召集到香川本部――而召集的人当然是。
魔法少女製造课课长――酸汤原作。
2
失败为成功之母。
普遍到生活在日本大概没有人不会不知道的这句谚语的意思是,人透过失败、反覆失败来记取现在採行手段的问题,再不断挑战克服那问题,早晚会获得成功――也就是在劝说不因一两次失败而放弃,反而以此为经验继续向困难挑战的人终究会成功吧。
即便说那种话失败的人也会讨厌,可以的话想一次也没失败的成功是出于人类的心理,但如果做得到就不用白费力气说那种话了――就算是没有失败的人,也只是没注意到自己其实累积相当多的失败。大吹没有努力过的天才,就他人来看再怎么想也是苦恼万分到削减寿命,牺牲无数『理所当然的幸福』换来的成功。
的确是种训诫。
不能因为听腻就当作耳边风的深意,确实是有――但另一方面,这平凡的谚语流传街头巷尾的含义,也能解读成完全不同的样貌――便是『失败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失败正是成功重要的必经之路』这解释。
感觉说起来是同件事,其实完全不同――让失败而被逼到困境的人,变得只有继续去做、不断做下去。为了收回失败而积极上进――从劣势的姿态,意外连接上成功的事也屡见不鲜。比起从零加到正,从负加到零,再从零加到正的心情,动机必然会变得更强,虽然对『普遍』怀抱自卑感的人来说,对这如喜讯般的主张共鸣到的是认知自己现在是负的事实――然而对四国的魔法少女,手袋鹏喜而言,不是这么感同身受的谚语。
安心就是毒素。
在平静的和平中,既没进步也没竞争,既没进化也没生存竞争――只会渐渐被消磨,所以她才会期望天地异变。
实现那个愿望。
发生天地异变――而且还是两次。
第一次兴高采烈,第二次却从高处被猛力打击到地底――说到现在的自己是正还是负,应该是个大负号吧。
毫无疑问她失败了。
还是无法挽回的失败――但如果收回那无法挽回的失败,自身到底能到达的何等高处呢。
能变得多欢欣鼓舞呢。
那么一想。
和从地球扑灭军来的这两名大人谈话后,CLEAR四国游戏的可能性虽微乎其微,但仍有一线曙光下慾望也随之而来――儘管认为那样势利的自己很卑鄙,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当然,她某种程度上也有在意的事,那两名大人――冰上并生与左右左危虽像是被唆使才帮助她(她们有不管是要推举四国的谁,都想让四国混乱终结的理由),但也只是唆使的程度而已,手袋并不是什么都没在思考。
大概在冰上眼中,只看见纯真、某种意味上思虑不周的小孩――然而小孩也会站在小孩的立场上思考,嘛,思虑不周的部分,也有纯真地小心机在。
如果自己能抑制四国的混乱。
如果能控制天地异变。
还能得到似乎是四国游戏目标的究极魔法的别无他人是手袋的话――那时的手袋鹏喜不就能第一次开口说,自己是该保护的存在吗。
在生存竞争中取得最后胜利的话。
不就能说来守护自己吗――不再只是被愚弄。
那时的手袋鹏喜。
不就能报答死去的同伴们吗――这时候的『同伴们』不包括魔法少女『Pumpkin』在内,嘛,头一个想到的,既不是队伍开心果的登淀证,也不是擅长照顾他人的秘秘木疏,而是她亲手杀死的少女,魔法少女『Collagen』,早岐澄香。
为了她。连她的份都。
我必须得活下去。
必须保护我自己。
杀人后的数日,手袋便一直如此想着――在深深理解到那种思维是伪善,还什么生产率都没有之后,正努力想找出动机时。
儘管那精神也没维持多久――在昨晚和来自地球扑灭军的那两名大人谈话、会议的时候,就不再进一步钻研那点了。
关于手袋鹏喜杀死早岐的事,几乎没成为话题过――事务性且慎重盘问手袋的冰上不用说,以戏弄般的态度无神经抛出质问的右左危博士,对那件事也几乎没言及到。
顾虑。
不如说触碰那块,她们的正当理由就很有可能崩坏吧。要有说服力提出和杀死同伴的少女成为同伴这选择本身就很难――所以才先放在一边,以『不会不知道详情吧』的氛围下,硬是进行谈话――当然,不谨慎接触,让手袋歇斯底里发作可就难以应付了。
也许是真的单纯的同情。
对手袋鹏喜这名少女,感到同情。
对差点被同伴杀死,反杀那名同伴的少女感到同情――嘛,实际上也不是因为冰上与右左危博士是大人,就会对手袋这年下少女那么想,如果有手袋那种境遇的人在面前,不问男女老少,也会一样感到同情吧。
可怜到令人怜悯吧。
然而她知道――手袋鹏喜知道,手袋鹏喜并不可怜。知道她完全不可怜――深知着。
搞不懂就这么正当防卫,从差点被杀变成杀人――虽然是真的不想杀人,但为了逃离在四国游戏疑心暗鬼到最后失常的魔法少女『Collagen』的魔掌,无可奈何只好杀害她了。
那才不是什么杀意。
手袋鹏喜是知道的。
……不杀死也能解决吧,比谁都更清楚这点的手袋――是不会觉得自己可怜的。
掐住脖子的双手。
知道早岐失去意识后――手袋仍没有放鬆。反而像要给她最后一击,用力更用力,连脖子的骨头都要扭断般紧握着。
或许只是愤怒。
无法原谅信赖的同伴却要杀自己――不允许同伴意识被怀疑。
得不到信赖什么的。
不被信赖。
所以――杀了。
那么一来反过来说――从结果来看,魔法少女『Collagen』要杀手袋也有一定的理论性。
因为手袋就像被逼到走投无路,会因一时的感情高涨而杀死同伴的魔法少女――对杀意就用杀意还击。
为了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而毫不犹豫将他人排除。
不,虽说比谁都更清楚,其实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能那么轻鬆、不拖泥带水敏捷地对迎面扑来的杀意反击、闪躲、追击致死。
魔法少女虽是为了和地球战斗的战士,但如果除去使用魔法这一点,就只是名少女罢了――未必接受过军事训练,要说的话就是个外行人。
虽说对手的条件也一样――但作为事实,早岐没能杀死手袋,而手袋杀掉了早岐。
物种的保存――生存竞争。
儘管说作为生物为了保住性命的一大天性,是让其他种族灭绝的能力――但那个她也有具备?
虽不认为她有什么沉睡的才能,但其实有那种才能?
――灭绝种族的魔法。
那样的话――忘了什么时候说过。本人虽然还没注意到,现在,成为她目标的四国游戏的CLEAR报酬,不期而遇地与那句话连接上。
究极魔法。
……不过,现在的手袋没有被那种物慾给支配――始终只是为了报答以前的同伴,以CLEAR四国游戏为目标。
儘管很难判断要相信那两名大人的话到什么程度,但如果四国游戏是绝对和平联盟什么『失败』的结果,组织存亡本身是相当危急的――这点多少她也能理解。
组织的灭亡――想去避免。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们。
无法让死去的她们复甦过来,但起码想为她们的死,赋予意义。
儘管死了,但不是白白死去――想那么告诉她们。
这最终也是种伪善,如果手袋是为了在平常维持自己的精神而那么想,那只不过是假装那么想吧,但在关于自觉那方面。
……如果说是为了在平时保持精神,那还有一个重点,想儘可能避免和不算在同伴内的魔法少女『Pumpkin』,或成为崩解『Summer』队契机的英雄『古罗提斯克』接触这点吧。
那时才真的不知道会如何――也许我变得不再是我。也许会浑身带有比杀死早岐那时之上的杀意,想杀害她或他。
纵使能达成目的的话还行,复仇不成反被杀害的可能性却高得要命――尤其是『古罗提斯克』,全力挑战过一次却仍被打败了。
那两名大人好像是在寻找『古罗提斯克』的样子,但难道不能只同行不去搜索吗……,对手袋来说,在游玩四国游戏的时候,即便和她没半点关係,也觉得『古罗提斯克』或魔法少女『Pumpkin』去死死算了。
虽怀抱那样的不安,不过也没积极採取对策,手袋鹏喜就被两名大人嚮导,在十月三十日的上午,往香川县飞去。
重返原地。
就手袋而言不如说像从都市逃往外地,又折回来的感觉吧――之前那么拚命地逃出来,完全没有想回归的意思。
说是这么说,即便是香川,现在的目的地也是手袋至今为止没去过的场所――绝对和平联盟的香川本部。
儘管『Summer』队基本上是以香川县为中心活动的魔法少女团队,却还是对下层的她们隐瞒本部的位置――想知道也不能知道,知道的人噤若寒蝉,手袋则是不曾想去知道。
有意无意听到传闻也努力去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