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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失败会重蹈覆辙。
被却忘的成功会不复存在。
1
这是四国游戏开始不久,德岛县某处交谈的对话――说起来这『不久后』始终是地浓凿,魔法少女『Giant Impact』的认知,以交谈的对象杵槻钢矢,魔法少女『Pumpkin』的认知来看,四国游戏早已过了不少时间。
其中存有个人差异。
毕竟是只要在场地上就会强制参加,每个玩家对『何时开始』的认知也会有所偏差的四国游戏――事前设想到这种事态,时常在四国散布情报网的杵槻钢矢虽较早注意到四国游戏的开幕,但随意度日悠閑过日子的吊车尾魔法少女『Giant Impact』别说是慢慢拍,连游戏开始本身都没发觉到――不过以没有那种危机感还一次都没触犯到致命规则倖存至今来看,魔法少女『Giant Impact』可是非比寻常,不容小觑。
正因如此。
正因为认知到她的奇异,魔法少女『Pumpkin』才会从香川县越境到德岛县,不气馁设法继续和魔法少女『Giant Impact』取得联繫――「喔ー咿,『Giant Impact』。果然你还活着啊。」
「唷,那么不客气叫我名子的你……那个ー、那个ー,很像伏魔殿的。」
「不是『Pandemonium』,是『Pumpkin』喔。」(译:伏魔殿(ふくまでん)又称(パンデモニウム),在英国的叙情诗『失乐园』中登场的都市名称,意为恶魔潜伏的殿堂。)
「是那样啊,欸嘿嘿。不过不管哪个都是很奇怪的名子呢。看你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我看起来很有精神?」
「嗯,很有精神喔。」
「……不,算了。或许你那样看我很有精神。不过很遗憾的,可没时间慢慢閑聊喔。都发生这种事态,我也不被允许无限制单独行动――『Collagen』监视得很紧。人要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就很容易露出真心呢――说是真心,不如说是本性吧。」
「嗯。虽然我平常就会了。」
「也是。」
「啊啦啦,感觉到你对我深厚的信赖。」
「那种鬼玩意才不存在――不过,这种时候就难得期待一下你对我热烈的友情也没关係吧。」
「『Summer』队的你,对『Winter』队的我吗?」
「反正四季什么的只是随意被决定的名称――顺带一提,『Giant Impact』,『Winter』队的现状,目前感觉怎样?」
「我想大概和『Pumpkin』你们差不了多少……,想尽办法要脱离四国,大家都很辛苦喔。正分头去收集规则。」
「是吗……还在那个阶段啊。」
「?」
「没什么,只是自言自语……,情报差距就算没有电子机器也会发生呀。在那意味上,『Winter』队和『Summer』队确实处在类似的阶段。」
「那不就正好吗。既然如此就结为同伴同盟吧。」
「别开玩笑了。即使没有像『Autumn』队和『Spring』队那样,『Summer』队和『Winter』队的感情也没好到哪去……,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有竞争,不可能互相协助。」
「那样啊。和睦相处的只有我和『Pumpkin』――同样是在队伍内被排挤的人,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啊。」
「别说得像是被欺负的孩子互相结为同伴好吗……,那样会被大家讨厌喔。」
「是吗。我倒是很喜欢这样的自己呢。」
「你高兴就好。」
「话说回来不是要说什么吗?『Pumpkin』才会找我?」
「嗯。没错,能找到真是不敢置信――就想说给你还人情的机会。」
「我有跟你借过吗?」
「应该说只有还吧。」
「既然你都说期待我们之间热烈的友情了。好吧,希望我做什么呢,『Pumpkin』?」
「站在被拜託的立场就骄傲起来……真有够厚脸皮的,都想叫你厚蛋烧了。不过那也能说是存活四国至今的资质――刚才也说过,我目前在魔法少女『Collagen』的监视下。不太能採取自由行动。」
「那么嚣张的家伙,揍她不就好了?」
「也太偏激……不,可以的话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之前情报不是有传给你吗?『Collagen』的魔杖『Nothing but』所持有的万能性――那孩子在对付魔法少女上可说是最强的喔。」
「嘿欸。为什么呢?」
「……那先略过。说过没有时间了吧?你的记忆力我可不奉陪。重点是现在香川县,正施行着魔法少女『Collagen』的绝对王政――嘛,有『Pathos』在好好领导,状况也没那么严重就是了。只是我不能像平时一样奔放行动。」
「那是你平时恶行的自食恶果吧。」
「是没错啦,不过被你说就感觉不爽……,我可不像你品行恶劣。『Winter』队的魔法少女们会经常让你这种轻举妄动的危险人物单独行动吧。」
「嘛,正因为我轻举妄动,太靠近或许会受违反规则的爆炸牵连,才和我保持距离呢。」
「应该认真分析自己被保持距离的状况喔。这样来看也能说『Winter』队的队长,魔法少女『Kiss and cry』做出正确的判断啦……,嘛,既然和我不同被允许单独行动,那正好。」
「正好是吗。呵呵呵,太好了呢,我是惹人嫌的。」
「我精神可没扭曲到会为那种事高兴。每次说话都语无伦次啊,你。」
「是想委託我极为机密的任务对吧?代替被禁止单独行动的『Pumpkin』,要我完成什么。而且还不想被其他『Winter』队的成员知道,想悄悄进行的工作。」
「非常正确。」
「欸嘿嘿。」
「别害羞了,那种程度谁都能猜到好吗――没空说明细节,可以的话什么都别问直接答应就轻鬆了。」
「小是吗。平方的话,一般数字也会变大呢。」(译:细かい,有详细入微和琐碎细小的意思。)
「儘可能也别夹杂这种玩笑话就帮大忙了。」
「我明白了。就来帮助你吧!」
「…………」
「怎么了吗,『Pumpkin』。你不说话,话题进展不下去喔。心电感应什么的我可不会,不说出来就没办法传达要委託的事。」
「……以防万一问一下,我,依赖,你真的没问题吗?」
「那当然。交给我吧。在这不依靠我要依靠谁呢。就给你看看去做就做得到,却总是不去做的我吧!」
「别让我看那种没用的东西。可以的话请让我看去做就做得到的你。……那个啊,『Giant Impact』。接下来要你搜索的,不是四国游戏的规则,而是『魔女』。」
「『魔女』?」
「不知道也没关係――户籍名是酒酒井缶诘。如果我的预测没错,她一定是CLEAR四国游戏的关键。」
………之后两人决定数日后再碰头,回去各自的岗位――然而四国游戏却从那开始越演越烈,最后没有碰头成功。
儘管『Summer』队被空空空这名从地球扑灭军不请自来的英雄趋于毁灭,让魔法少女『Pumpkin』变得能自由行动,但魔法少女『Giant Impact』却因为被委託寻找『魔女』,而被『白夜』队的魔法少女『Space』盯上,陷入连滚带爬四处逃窜的窘境――而在做那种事的期间,排挤她的『Winter』队的其他魔法少女们,理所当然地迎来GAMEOVER。
魔法少女『Kiss and cry』,都度井《つどい》浮世《うきよ》。
魔法少女『Maggot therapy』,白臼《しらうす》讨议《とうぎ》。
魔法少女『Spirograph』,鱼岛木《ぎょちょうもく》缀《つづり》。(译:名暂译。)
魔法少女『Guest house』,パドドゥ・ミュール。(译:名不译。)
除了魔法少女『Giant Impact』,地浓凿之外,其于四名『Winter』队的魔法少女,还没深入四国游戏的核心,像一般人一样认知没什么变就命丧黄泉。
GAMEOVER。
……没和途中乱入的英雄,空空空会面就能死去的她们,也不是不能说比『Summer』队、『Autumn』队或『Spring』队的魔法少女们死得安稳,但即便想慰藉,她们在现世连一丝皮肉也没留下。
讽刺的是,也能说正因为被排挤出队伍外,大幅偏离四国游戏原先的游玩风格,反倒去『找人』的魔法少女『Giant Impact』才得以在德岛县生存下来――但光是要逃离黑衣魔法少女『Space』的监视,竭尽全力四处逃窜她,当然没能完成魔法少女『Pumpkin』所託付的机密任务。不如说中途就几乎放弃了――作为绝对和平联盟的魔法少女,却怎么也不得称讚,『Pumpkin』也没想到会为了这种时候而温存的线人会如此不值信赖吧,但塞翁之马,焉知非福。
若要更加补充,正因为那样不认真的她,才能偶然在德岛县的地下百货与空空空和酒酒井缶诘相遇。
搞不好就像不规则因子的空空空利用游戏的BUG,魔法少女『Giant Impact』以更颠覆管理者预料的游玩风格来生存至今――作为结果,始终只是作为结果,以好似把那些认真过活的人当傻蛋的经纬,她正如魔法少女『Pumpkin』所委託的,成功发现了酒酒井缶诘。
儘管成功后地浓许久都没注意到缶诘正是她寻找的对象,但那暂且不管――
2
顺带一提。
空空队面临四国游戏最终局面时的开会场所,是在野火烧尽至高知县后的一片原野。
在座标上位于四国正中央左右。
不管说是黑衣魔法少女『Spurt』和改造人冰上并生的战斗痕迹,还是说构成空空队八人的会合地点都行――总之他们没有离开千钧一髮才会合的场所,就地讨论今后的趋势与对策。
烧尽过的原野,要说的话是远出乎这词语想像的原野,一望无际什么也没有。
在没有隐身场所这意味上,在紧要关头是非常危险没错,但那条件同样适用于对方,而且若是把现在四国各处都视为危险地带,在这广场谈话,有随时都能逃往空中这条件,或许还比屋顶下安全。
儘管像『土法师』的魔法少女,黑衣魔法少女『Scrap』,能在地底中来去自如的话,视野再广也没用,那里只好期待人造人『悲恋』的对敌感知器吧――
「首先―」
站立于四国正中央,酒酒井缶诘与空空空相对而立。
「大哥哥,能帮缶诘――酒酒井缶诘带到这里,真的,非常谢谢。要是那时大哥哥丢下缶诘的话――」
「不不不,那种小事没什么。」
空空突然被道谢,像害羞似地如此说道――害羞虽是他没有的人类动作,但实际上,这名英雄对『被人感谢』这仅此而已的事完全不习惯。
被那样感谢与刚才提出『让谁都别死』的努力目标互相结合,宛如空空是个富有人情味的正义男子,然而实际那时――被黑衣魔法少女『Space』追赶,从遥远的高空落下才巧遇幼童,酒酒井缶诘,之后会不丢下带走她,只是遵从『基于常识在这世上会那么做』这约定俗成的规则,若说到好处,大概就是弃她不顾或许会留线索给后面追来的黑衣魔法少女『Space』吧,只是自私自利顾自己方便而已――既不推辞也不谦逊,对这种不足挂齿的小事一点也不值得感谢。
虽是不值得感谢的小事,幼童仍对他害羞的反应毫不介意,接续「要是那时大哥哥丢下缶诘的话」说道。
「人类会败给地球,灭亡吧。」
由于说得太过轻易,咬字又不清,再加上方言的缘故,而让空空以为自己会错意――其他人的反应也差不了多少。唯一反应过来却没展现出来的,大概就只有机械的人造人『悲恋』吧。
不过装载的声音辨识机能也不是绝对的,无法断言她是否有想反问的心情――要是机械有心情之类的东西的话。
「人类会败给地球,灭亡什么的……,吹得也太夸张了吧,『魔女』。……以现在的肉体,还是叫你缶诘酱会比较好吗?」
儘管造成的沉默使现场氛围沉重不少,担任MC的钢矢仍以挖苦似的口吻说道――缶诘对此则耸耸肩(与儿童不相衬的动作),
「我可没加油添醋的理由喔。」
冷淡地如此回应。
「继续叫缶诘酱就行了――自己也还没完全恢複。儘管……,已经替换了,在不久前与钢矢相遇后,如今已切换成『魔女』。」
「……包含那方面也能向大家说明的话就帮大忙了。对大家,还有,对我。虽然掌控着场面,但就连我也不是全部都晓得喔。」
钢矢如此说道,
「杵槻小姐,实际上,你应该知道不少吧?据情况来看。」
冰上便从旁插嘴――处于其中最没有『魔女』或『魔法』见识的她,比起酒酒井缶诘,杵槻钢矢更是要警戒的对象。
「我知道的只有20%左右。儘管仰赖那知识应付一时,勉勉强强活到现在――但也到不懂装懂的极限了。……说真的,这不是能正经游玩CLEAR的游戏。要说的话就是所谓的无理GAME……没藉助『魔女』之力根本避免不了炸死。」
「……这么备受期待我也很为难呢。」
这次是缶诘插嘴钢矢回答冰上所说的话――那口吻听来,似乎也真的很困扰。
「钢矢啊。在说明各式各样的事前,唯独那点我必须先说清楚――想稍微降低点门槛。」
酒酒井缶诘说完后,回归原位抱膝坐好――那举止来看简直是一般的幼童。
「的确,缶诘――酒酒井缶诘是比魔法少女更上位的魔女。知道的事理解的事或许也相对应会比较多。那时被大哥哥捡到,而大致找回自我――有很多能告诉你们的事。但大半,都和大哥哥你们所说的四国游戏无关。」
「和四国游戏……无关?」
空空反问回去。
若说要反问的话,光是现在的台词中,想问的事就像山一样多,但思考速度赶不上发音不清说话却很流利的缶诘,只反覆最后的部分就停了下来。
缶诘「对」同意应答。
「因为缶诘作为魔女是『新生的』――和大哥哥你们所说的『实验失败』或『试行错误』无关――也不能说完全无关。毕竟就是如此失败或错误才让魔女再生的。」
「……果然,还是该从头开始说明会比较好吧?」
由于缶诘的口音,空空和冰上什么也没理解到,加上看不过去手袋和地浓一脸茫然,钢矢只好出手相救说道。
「不那么做,你说的一大半他们都一头雾水喔。这我也不行帮忙代言――只有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才说那大半和现在没有关係啊,杵槻钢矢。」
缶诘彷佛要说哎呀呀真是的歪头纳闷。
「儘管在人类一旦要和地球战斗时,或许会需要,但大哥哥你们眼前的目标,是要把这场游戏CLEAR吧?」
「嘛,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那么――拖延时间打听没有用的事,又有多少意义呢?缶诘不是很明白。只说明需要的事,对你们也比较简单了当――我是这么想的。」
「到底有没有用,或许意外地还不清楚喔――宁可想全部都当作有用的来行动。四国游戏的CLEAR和打倒地球,终究还是联繫着呢。」
右左危博士说道。
就科学家的她而言,不管派不派上用场,『魔女』这种云山雾罩的存在,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了吧,这是应有的发言。
好奇心和知识欲可是科学家的招牌。
「说来会很漫长。而且是没有用的长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