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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藉由读伟人传学到,『就算是无赖,只要运气够好,也能成为卓尔不群的人物』。
1
有一篇白雪公主的童话故事。
不管有没有,也不会有人不知道这篇童话吧,儘管没详细叙述过梗概,如果不是以白雪公主,是以她母亲作为主人公来诠释这则故事,情况就会稍微改变。童话原型不是继母是实母之类的那种变迁暂且不谈――她会使用魔法。
从面向魔子咏唱『魔镜魔镜啊』,那有名的咒文开始,照映出在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是谁。其结果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女儿拥有世界第一的美貌,她便执迷不悟――计画要杀害自己女儿。
姑且不论到底是面向魔镜时,还是决意要杀她女儿时,这名母亲比较『魔女』――想放大焦点的是,她为了让她女儿吃下毒苹果,变装成『魔法师阿婆』那段。
追求美丽,憎恨到想杀她年轻女儿的母亲所採取的行动,是乔装成奇怪又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如此来分析的话,看起来似乎能引出一些富有启发性的事实。
本末倒置。
用这四字成语都不足以形容那名母亲的行动,读者究竟该从中学到什么呢――当然,纯粹劝善惩恶也没关係啦,但在那之前很明显的事实是,童话是为了哄年幼的小孩睡觉所说的奇幻故事,大人并没有义务从那里得到教训。
顺带一提,作为童话的白雪公主的结局,虽随着时代变迁而有不同的变化,但如今都没有讲述公主和王子结婚生子成为母亲的后续――要是白雪公主会使用魔法的话,那会是什么样的魔法呢?
2
地浓凿。
所属绝对和平联盟,德岛本部的魔法少女,魔法少女名为『Giant Impact』――要说魔法少女製造课的人,一个也没预想到她会如此厚颜无耻又目中无人地生存到这局面,其实并不其然。
不,她的确是魔法少女中的吊车尾、问题儿童、非常难缠的女孩子,甚至高层中都有人觉得『这孩子,怎不早点「殉职」啊』,比如新就任课长的酸汤原作,就如此评价过她――不过终究是『如此』而已。
证据就是和他面谈结束后,地浓便不再被迫受新人实习。虽然在『Winter』队被窃窃私语『新人教育得真差』,但实际上,酸汤原作或许看见了她的特异点也说不定。
搞不好判断出地浓潜在的什么。
要不是有手袋鹏喜在,成为研究材料被送往怪人云集的『Summer』队的,就会是地浓吧――因此,与其说是讽刺,不如说是应当。
极为理所当然。
地浓在此才会成为空空队会议的关键人物,也是四国游戏的关键人物,追问为酸汤博士旧友的左右左危,从被誉为天才的她口中,引出如此轻率的发言――就钢矢或空空来看,儘管和地浓凿结为同盟关係就像在玩游戏时身怀炸弹一样,然而确实都达成目的了。
说是这么说,真正的炸弹不是地浓。
而是人造人『悲恋』就是了――
「爆、爆炸?」
钢矢不禁露出本色,交互看着右左危博士与『悲恋』――虽然没能做好MC该掌控场面的工作,但除了『魔女』酒酒井缶诘以外,其他人的反应都差不了多少。
在此之前是因为场面氛围紧迫,大家对展开没什么头绪――现在是有忘记到刚才为止在讨论什么的冲击,接着要说什么,钢矢自己或许都迷失了。
爆炸?
「说『悲恋』会爆炸……,欸、那是、怎么一回事?左博士。难道是指她会违反规则?犯了蔓延在四国的八十八条规则中的哪一条……?」
姑且――说到爆炸的话,就是那个吧。
维持四国游戏根本的系统。
违反制定规则的人,会遭受轰炸直击――不仅限于本人,所使用的道具违反规则时也会爆裂损坏。比如打电话的话,电话就会爆炸。
是那回事吗?儘管『悲恋』是仿造青春期的少女製作出来的,但仍是台机械没有错,那台机械的使用会受规则所禁止――不,要是那样的话,『悲恋』这么久都没爆炸,破坏得飞灰烟灭就很奇怪了。
光在春秋战争大活跃来看,『悲恋』已经完全参与进四国游戏――如今也不会违反什么规则吧。如果她的存在触犯四国条例,春秋战争应该就会以『Autumn』队的胜利收场。
钢矢苦闷地如此思考。
提及爆炸的话,还有一个,就是所属『Summer』队的魔法少女,比较上也是与钢矢结为友好关係的女孩子――空空少年在四国第一个见到的魔法少女,『Metaphor』,本名登淀证所使用的固有魔法,『爆破』。
虽说『悲恋』身上穿的,正是魔法少女『Metaphor』的服装,但不论魔杖的有无,为人造人的『悲恋』不管穿着怎么样的服装,都不能使用魔法。连飞行都做不到。
所以说『悲恋』会突然爆炸什么的,完全搞不懂――至少无法以四国游戏,或绝对和平联盟的理论来说明。
要说明的话,那必须使用地球扑灭军的理论吧――因此,钢矢边慎选语句边再次问向左右左危博士。
以自然、像在盘问的口吻――或以哀求的口吻。
「暧,说爆炸是怎么回事呢,左博士。而且还会将四国沉没海底――」
猛烈遭受地浓失礼的话语,到底会带给左右左危多少伤害,钢矢虽在魔法少女中已过妙龄,但仍是十几岁的她还是计量不了。
同时也有儘管右左危博士不加思索回答了地浓的提问,但之后或许就会像扇贝一样闭口不谈的不安――果不其然,
「哈哈――」
她飘然无谓的笑着回应钢矢。
「――自己来讲算不了什么,被人这么一说还真是难堪啊。我都吓了一跳呢。」
「蛤?」
地浓歪头纳闷说道。
不清楚自己的发言有什么问题――不觉得有问题。
身为年长者或作为MC,钢矢虽必须教训一下地浓,但那不是现在该做的――姑且是看到笑颜了(或许也只是笑了而已),钢矢继续追问右左危博士。
「那个,左博士――」
「我知道。刚才说出来的也撤回不了。不过即使是像我一样的家伙,也会有『说出来会变轻鬆』的感觉啊――儘管如此,能隐瞒的话还是想隐瞒到最后。」
右左危博士耸耸肩,看向自己的爱女『悲恋』――『悲恋』那方则窥探不到感情,毫无反应。
可是,等待自我分析机能的『悲恋』才是最明白的――接下来右左危博士要向大家说明的事实。
比在场的谁都明白,放弃游戏,悄悄潜身的这种笼城战,更进一步来说像消耗战般的作战,是绝对不会成立的别无他人就是『悲恋』――然而她却依然发誓服从长官,儘管要是採取空空作为队长的那种作战,会因此殉职吧。
在可能的範围内,儘可能。
「不,不会讲很久,很快就结束了。那个……,姑且此情报相当于地球扑灭军的机密啦,嘛,反正都像公开的秘密了,而且从你们那里也听了『魔女』的事,就推心置腹说话吧。」
感觉如今才说要推心置腹也为时已晚了,不过刻意去指谪的一个也没有。
「暂且先说一下,这件事冰上酱、空空君都不知道――要责备的话就责备我吧。」
右左危博士虽说些值得钦佩的话,但冰上并不为此感到高兴。反倒觉得她在说什么鬼话。
感谢什么的也不可能。即便说得像要自己一人背负罪过,那也是指隐瞒事情到现在这件事罢了。
空空那边比冰上更冷静地接受现况。儘管是他适应现实能力很高的缘故,撇除掉那部分,他也摆脱了最初的惊吓。
岂止如此,甚至还开始思考『果然,不那样的话就奇怪了』――在桂滨会合以来,空空就一直仰赖着人造人『悲恋』的恩惠。
她『强力』的科学力,无须多言就导致四国三名魔法少女GAMEOVER――要是『悲恋』没有来到四国,空空的冒险有很高机率会在桂滨结束。
那样正好的――纯粹得利的偶然,是不可能发生在自己人生上的,空空空漠然地那么觉得。
如果来到四国的『悲恋』带有什么难题的话,也就能理解了――儘管少年对未来都抱持不该拥有、负面的倾向,然而对他而言,基本上既没有未来,思维也顺沿现实的话,又有什么好谈的呢?
说是这么说,那道难题具体来说到底是什么,空空也没有个底……。
「即便是我也在预料之外的展开呢。有明确设想到这模式,就不会来四国了――好不容易现在和『悲恋』酱会合,检查她的机体后知道的。」
「……是检查过了。」
冰上附和肯定。儘管瞪着右左危博士。
不过照话题的展开,很可能会引起绝对和平联盟那方的暴动,若无其事做像随时能启动流淌在自己血管中的『炎血』之类的準备不可懈怠。
照字面意思,让作为战士的血脉沸腾。
「不过那个时候就不叫没有异常了吧?说哪都没有发生故障――」
「那件事本身并不是谎言喔。因为对『悲恋』而言,把四国弄沉本来就是通常任务对吧?」
的确如此。
人造人『悲恋』负有将四国异变连同异变一起飞灰湮灭的蛮横任务。
地球扑灭军的高层有什么样的考量现在虽难以推断,但理应有企图趁四国异变,实验不明室开发出来的『新兵器』。
在当初的预定,是空空空独身潜入四国,即便如此仍没取得成果就发动『新兵器』的那种计画表。
其时间限制为『一周』。
这是有个基準会比较好行动的空空空随便决定的时限,没什么含意――儘管那时知道四国的面积有多大,如今要是再一次设定时限,空空少年至少会说要半个月吧。
嘛,以地球扑灭军高层的立场,照理确实会有趁这次机会,将带给组织麻烦的英雄空空空和四国一併解决掉的打算,提出那么有余裕悠哉的时限,大概也只会无情否决掉。
那部分是要交涉的。
不过说所属不明室的成员全都想早一步进行实验,也没那回事――特别是在从最一开始就推测四国异变不是来自地球的攻击,而是绝对和平联盟实验失败造成的室长右左危博士看来,『新兵器』是还不该向外界揭露的王牌。
但她是不太被尊敬的上司类型,抑止不住想测试『新兵器』威力的部下们――于是找上有被自己施行肉体改造这孽缘的冰上。而冰上只是担心去四国后就联络不上的上司,才不得已和可说是仇敌的右左危博士合作――然而结果而言她们仍旧没能阻止『新兵器』人造人『悲恋』的发射。
说是说发射,严谨来讲她是游泳前往四国才对,那部分的事先省略,总之――
「虽然在出发前对冰上说明只是故障,但『新兵器』的机动绝没这么简单――讲清楚会花很多时间。生产巨大能量的引擎是如何转动的原理也很複杂。嘛,那同时是为了避免兵器容易被反过来利用所做的安全措施。如果不花一星期经历七个步骤,照理是无法动身前往四国的――儘管如此,『悲恋』酱还是以『暴走』的形式,第三天就发动了。」
右左危博士的说明,大致如空空所预想的一样――『悲恋』的提前投入违背地球扑灭军的本意。
事件――这么说还不够严谨,要来讲应该是场灾害般的麻烦吧。
虽被『一周』这偶然的一致给吓到了,但结论就是那七个步骤跳过了――都跳过了?
「这个嘛,想先卖个关子。」
右左危博士如今还这么说――大概是玩笑之类的吧。即便被逼到自白的情况下,她似乎也不失诙谐。
「还不想启动『悲恋』酱的我,事前把七个步骤中的最后两个,步骤六与步骤七给弄失灵了。与其说是要拖延时间,更该说企图把时间限制延长。构思出趁不明室的大家在忙碌修复的时候,赶快与并生酱协力,一起解决四国异变这纸上谈兵的计画。」
虽说成纸上空谈这不好的用词,但真正问题是要实行的时候计画就失败了,因此冰上也无法补充那自虐。
岂止如此,要是冰上的记忆正确的话――根据右左危博士在饥皿木诊所(遗迹)所说的话,『悲恋』在第六、第七步之前的第三阶段就动身前往四国了。
实际上,后半的步骤全都省略跳过了。
别说是要延长时限,甚至还提前了――可是。
反过来说,没按照正式程序,具体命令都没被输入就发射的『悲恋』,抵达四国后也无法自己实施破坏行动。
作为破坏兵器来说是不完全的。
儘管参加春秋战争,杀死几名绝对和平联盟的魔法少女,那始终只是遵从地球扑灭军的『长官』,第九机动室室长空空空的命令罢了。
总之,理应是轰走空空装置的『悲恋』,反倒成为他紧急增援可靠的伙伴――不过省略半数步骤显现出的效果,也不可能全都是好处。
空空所想问的,是冰上如今也后悔没事前深入追问清楚的事。
毕竟机械在自己专业外,实行过哪些步骤或跳过哪些步骤各是什么,疏忽那种细微事情的确认可是致命的错误――要是说省略所产生的故障很可能会导致击沉四国的『爆炸』,就更该如此。
虽说没有多少时间……。
不,可是,刚才右左危博士说过不是因为故障或机能不全吧?会合后右左危博士就赶紧进行『悲恋』的维护了。
大概是在那时候,注意到『悲恋』的异常――注意到被重新设定的时间限制,但那到底是起因于什么呢?
包含人造人『悲恋』原本就是战斗兵器、破坏兵器的判断依据,为机器人的她装有『炸弹』的事是真的?根据冰上在不明室工作的『友人』所取得的情报,最初开始传言说部署开发的『新兵器』,拥有足以击沉四国的破坏力。
所以被右左危博士揭露那『新兵器』的真面目,是仿造十几岁可爱的女孩子所製作的机器人时,才会感觉到强烈的违和感。
当然,那台机器人已经是惊为天人的科技技术结晶,与其说会因冲击而掩盖住情报,不如说事实比小说更稀奇,强硬塞入种违和感……,但那样的话,冰上听闻的情报就完全是误报。
因此,说『悲恋』可爱的外表中内藏那种破坏力(炸弹?),冰上应该是会认可的――非常有可能发生省略步骤而引发那种破坏力意外暴走的展开。
跳过的步骤有四个。
第四、第五、第六、第七步――各自拥有什么样的内容呢?
「嘛,要一一说明会讲到天亮的。反正跳过都跳过了。」
右左危博士毫无反省似地说道――这大概不是玩笑,而是平常的说词吧。左右左危终究是不会反省的大人。
「要说的只有一件事,『悲恋』酱暴走、机械故障的结果,并不是时间限制会被重置的原因。该说那始终是通常机能呢……,还是说本来不该起作用的通常机能呢。」
我对那点是挺乐观的啦――右左危博士看向『悲恋』说道,但成为议题的『悲恋』却几乎没反应。
如俎上之鱼般的乾脆态度,也能说是与我无关、不负责任的举止。依据观察者会有不同想法这意味上,确实是个人形。
只是外表是人的形状――内部却深无底处。
「说是乐观……,但这种事态连左博士您都完全在预料之外吧?」
钢矢慎重询问。
就她看来,这种展开虽应验她所抱持的恐惧,但无法就这么信服――不过另一方面,在与空空少年不同的意味上,又早已接受时间限制被重置的事实。
因为杵槻钢矢的情况与其说有接受那时间限制的心理,不如说那时间限制的存在,也成为某种安抚受创心灵的慰藉――虽然参加春秋战争时以从空空那听来『一周』这时限为基準所研拟策略的失算无法藉此收回,『Autumn』队魔法少女们的性命也不可能因此而取回,但作为结果来看,那时自己着急终结战争的判断,确实是根据大局状况而定的事,是令人舒畅的抚慰。
儘管最终结果论永远无法甘愿于此――而且不管失算与否,结局要是明天四国沉没海底,一切都会同样化作为失败。
那就真的无法超渡死去的魔法少女们。
「在刚才的维护,发现到意想不到的故障……是那样吗?」
「就说过不是故障了,但预料之外倒是真的――嗯,就我而言,到底该为此感叹还是高兴,老实说也很迷惘呢。」
「高……高兴?」
钢矢对那句话不知所措。无论是谁来想,这种状况都不该高兴吧――难道右左危博士并没有像钢矢那样以错误的时间限制为基準来研拟策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