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D版 转自 [email protected]泉川生徒会
越向前走雾变得越浓,彷彿要吞噬塔乌与琦亚的去路一样。周围明明没有水分,却像迷失在了沼地里。
一想到这些雾平时是像云一样被瞻望的,塔乌就陷入了不可思议的感觉。翻山越岭的旅程,一向是这样。
「——不如,我们回去吧?」
塔乌对来自身后琦亚的搭话感到厌烦,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同样的提问了。
「你这么讨厌的话,就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讨、厌……嗯,确实是有点讨厌。」
如此说着的琦亚,语调毫无感情色彩。没有行走山路的疲惫样子,也没有对前方冒险的畏惧。与其说是讨厌,更像是在购物的时候指责对方找错零钱的口吻。
如果要喊累,首先该抱怨的肯定是塔乌而不是琦亚。与背着食物和装备等行李的塔乌相比,琦亚就如同空手一样。话虽如此,也不是说这样的分工是不公平的。就这二人的团队来说,塔乌的作用是发挥出锻炼过的体力和耐力,而琦亚的苗条体型是不适合体力劳动的,他纤细的指尖能编织出火炎和闪电。但现在并不是琦亚表演得意的魔术的时候,比默默担任劳役的塔乌还要早地抱怨劳累是不公平的。
再说,关于畏惧这个词,毫不需要怀疑。与琦亚相熟已久的塔乌知道——琦亚对任何事情都不曾感到畏惧,即使是世界末日来临。
「喂塔乌,就算你想要消灭的那条龙真的在这座山里——」
琦亚就像师父教导不得要领的弟子一样,不屈不饶地唱着反调。
「但那家伙又没有威胁到山脚的村庄,也没有赏金。也没有听说过杀了它、取出内脏就能得到灵药之类的传言不是吗?」
「对啊。所以也没有竞争对手。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追杀这条龙,这就是机会。」
塔乌之所以决意要狩猎这条龙,只是因为非常偶然发现的脚印的尺寸。在琦亚鑒定这是龙的脚印为止,塔乌连这个是什么动物的脚型都无从推敲。那真的是——太小了。
尚未亲眼见过龙的实体的塔乌,从道听途说的传说和谣言中想像到的都是巨大身躯的怪物。但从这次发现的足迹的步幅推断,龙的身长也就15英尺左右。这对塔乌来说就是「大型猎物」一样非常现实的数字。再说他还在战场上打倒过更加巨大的被称为「象」的巨兽。
以防万一,塔乌还询问了博学多识的琦亚的意见,得到琦亚「也不是不可能」的回答。塔乌便立即下定决心,马上就赶到最近的村庄配齐了装备,然后再次踏入山林直至现在。
「——虽然当时我是有回答过类似『有可能』的话。」
到了现在,琦亚还是对自己那愚蠢的回答感到后悔。
「和你以前打倒过的象相比,龙可是危险得多的对手了。单凭体型来判断能力是很愚蠢的哦。」
「但是,可以取胜吧,我和你两个人的话。」
「……要问有没有可能,只能说有希望吧。但危险性是另一回事了。你以前不是经常跟我说,要考虑风险和实际利益的均衡吗。」
事实上,琦亚偶尔会做出一些连塔乌也难以理解的怪行而引起大骚动。对不谙世事、脱离常识的琦亚说教,简直是塔乌的每日功课。
「我实在高兴你还记得我的说教,琦亚……所以这次你就当是那些说教的应用篇了。如果只看眼前,这么做也许是白费劲,但长远来看,这便是与风险均衡的实际利益了。」
「嗯?什么利益?」
一语道破便是——为了名声。虽然用一句就能简单说明,但琦亚能不能正确理解「名声」这个概念呢?他能分辨出龙的足迹,能用没有见过的野草做出药膏,这类知识的储量异常丰富,却对世间的常规习俗一窍不通。
「比如说,上个月我们当商队的护卫,还记得那时我们的报酬是多少吗?」
「两个人一共24扎夫。」
「没错。我们开价是一个人20扎夫,还价再还价后打了6折。」
「但是对比我们实际做的工作,这不是有赚了吗?因为在那9天里,我们除了跟在运货马车的后面就什么都没有做过了。」
「是啊,无聊也要有个限度。只是两辆运货马车,却带着8个护卫的商队,一般山贼都不会轻易出手吧。」
就是这样。塔乌改变语调继续说道。
「如果在那一带,我和你杀死了龙的流言被传开了的话,情况会变成怎样?你试想一下。我们会名声大噪,变成『屠龙者塔乌和琦亚』。遇到我们的山贼就会怎么样?」
「……大概会有所警戒不敢出手吧。」
「没错。强盗也不是笨蛋,会选择容易得手的猎物,不会去招惹难搞的对手。如此一来商队的领头也就不用胡乱地多雇6个人,开价100扎夫的高价也会签约吧。就我们两个。」
「……」
塔乌身后的琦亚觉得非常不可理解。
「……喂塔乌,假如山贼是一群有勇气又有职业意识的勇者,完全不理会屠龙的传言来袭击我们呢?我和你2个人能保护好2辆运货马车吗?少了6个人的话?」
「——哈啊?」
对于琦亚的奇思妙想,塔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是没有勇气和职业意识的家伙才会当山贼吧!……不,就算是假设也不是没有可能,像这样不幸中的不幸,概率可以说是零。100次当中有99次都因为名声,金钱便能滚滚而来。之后就注意不要搭上衰运,小心行事就可以了。」
「嗯……」
即使说明到这个地步,琦亚还是一副难以信服的表情。
「传言那回事,真的那么好利用吗?不会有反效果?『凭2个人就能打倒的话,那条龙是有多弱啊』不会变成这样?」
「这个时候就要凭三寸不烂之舌了。并不是要见证人看到我们跟龙的决斗。」
事实上,塔乌为找到了「似乎两个人就能打倒的小龙」而感到兴奋。不管打倒的是多小的龙,龙就是龙。作为证据只要把遗骸的一部分拿回去就可以,之后的就随你捏造了。比如从遗骸上切下来的尾巴多少有点穷酸相,只要主张说这是10条尾巴其中的1条,听到的人也就只有相信了。反正能正确掌握龙的容姿的人本来就极其稀少。极端点说,只要有看上去不是一般生物的遗骸,也可以巧妙地说成是龙的一部分。
实际上塔乌在僱佣兵时代,曾经好几次看到过吹嘘自己杀了龙的同业者。的确这些家伙们都拿着人们没有见过的奇怪的角、牙、鳞片和骨头等作为证据带在身上。显摆这些装饰品的家伙,在同部队中无论奖励还是待遇都相差悬殊。在战斗的时候虽然会引人注目,被当成目标,危险性也会增加,不过只要拥有与名声相称的本领便可。或拥有比名声中更高的武功,敢于成为战局中的焦点。只要有了屠龙的轶闻和证据的话,便有可能做到那个地步。
而且也不一定要把龙杀死,即使是只能把它的一只角折下来也可。估计那些因屠龙而闻名的家伙大多也是这样做的。不管实际上你用的是多么卑劣的诈骗手段,给屠龙者带来的变化都是确实的。
「喂琦亚,你觉得我们和流浪狗的分别在哪?」
「嗯?」
「赚小小的日薪过日子,撑到有下个工作为止省吃俭用……这样的生活,和翻找残羹剩饭的流浪狗是没有多大差别的。我们需要计画。为了明天的计画,能把我们和流浪狗区别开的计画。」
「这计画就是——你说的『传言』?」
不能彻底理解的琦亚叹着气反问道。
「我搞不明白啊。我和你都只有一个名字就够了,还想要有其它什么称呼?」
「是『众所周知的称呼』啊,是能传到都市贵族和亲王的耳朵里的名字。不到这样出名为止,我们对那些山贼来说就像不存在一样。」
「……」
背后传来琦亚沉默的气息,彷彿已看到了荒诞的结局一样,走投无路、迷惘又寂寞的样子。
与龙作对手需要有事先準备,这和与人类战斗时所的準备是不一样的。
首先塔乌放弃了他的专业用具——盾、皮甲和这次完全没有用处的头盔。这些防具,是为了让身上的道具保护人而设计的,但对龙这种预定之外的猛兽的爪子和利牙是否有效,完全不能保证。全身装备的重型步兵,在面对圆木头一样的大象腿时,被踩得粉碎的光景塔乌也亲眼看过。面对这类野兽时,绝对的前提就是不能处在对手的攻击範围内。如此考虑的话装备的轻便度是最重要的,像防具那样重的装备还是乾脆不用的好。
当然,只是一味逃避对方的攻击是不行的,还要想出有效的攻击手段。不是要胡乱接近对手,而是要选择在保持安全距离上能给对手造成伤害的武器——所以要在近处才能进行攻击的剑和斧头当然在讨论範围之外了。幸好塔乌还準备了矛,但这长度6英尺的短矛实在让人心中没底。于是与铁匠交涉,买下了竿长8英尺多的橡树棒,把之前的矛头替换了过来。如此一来,不管是多敏捷的野兽,只要我们先发制人就可以了。
之后,塔乌用当掉防具的金钱买了弩(大弓)。一般的弓在瞄準猎物的瞬间要靠腕力拉动弓弦,但这个弓不同,它的台座是固定的,可以保持在拉着弦的状态下携带,发动弓弦时可以藉助脚和腹肌甚至工具的力量,发射出来的箭力量自会更强大。
尤其塔乌购买的是使用滑轮把弦往上卷的最强类型。要把滑轮转回原来的位置会花些时间,在战斗中如果想马上再用一次的话不太可能,所以塔乌这次放弃了连射,把目标放在第一次的威力上。首先利用突击,用弓箭的一击重伤对手,继而用矛攻击被伤了的弱处,这便是塔乌的计谋了。
接下来,虽然护甲和头盔是很明显不需要,不过目的地是高山,还要从别的威胁上保护自身的安全,那就是寒冷。猎物是野兽,所以长期伏击是很重要的战略,万一在展开战斗的时候身体被冻得行动迟缓就太不成体统了。于是塔乌购买了成套的加了毛皮内衬的防寒服。某种程度上减弱了行动的灵敏度,但也是不得已的。
而且塔乌还想把自己最爱的宽剑拿去当掉,然后买琦亚的防寒服,但被琦亚拒绝了。理由是他可以用魔术取暖,寒冷对他来说不是一回事。于是塔乌把宽剑作为担保抵押在当铺里,委託当铺把他当掉的东西保留两个星期。
虽然靠现在的装备转行去当山上的猎人也完全没有问题,但如果还想回去做僱佣兵生意的话,就一定要把当掉的物品赎回来了。根据僱佣兵自带的装备齐不齐全,契约的金额可是相差悬殊的。琦亚节省了装备费用,所以押当物被当死的风险减低了,让人安心了不少。
话说回来——事到如今,塔乌才开始怀疑琦亚节省费用的原因。难道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屠龙计画会失败,所以才会留有后路的吗?他如此无气无力又不合作,不就是因为有那样的念头吗?
穿过云雾后不久,来到了留有已乾枯的小溪痕迹的山谷,然后继续攀登严峻斜谷的行程。塔乌竭力赶走疲惫的意识,不住往上攀登。突然,眼前的景色开阔起来,塔乌终于有了到达离山顶不远的山脊上的感觉。
刚刚穿过的清晨的云层,在眼下盘绕成乳白色的云海,感觉摸上去会给人绒毛一样的触感。实在无法想像这些浮云就是在几个小时前把塔乌包围的没有重量也没有触感的雾。现在的高度连雾看上去也像是积聚在低洼处的水一样,对比显得上面的空气很轻、很清澈。
天空蔚蓝且无尽透明,彷彿青色在发放光芒一样,明亮、炫目。云也无法到达的高度之上的天空,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塔乌第一次知道了。
云海的彼方与广阔无垠的蔚蓝融合,分不清哪里是分界线。在那之中好不容易看到的只有远处模糊的山脊,那是什么地方的什么山也无从考究,或许是塔乌一生中也无法知晓的遥远异国的山。
「……」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愉悦,塔乌的灵魂被震撼了。
这之前的旅途中也有过好几次不得不穿山越岭的情况,但一次都没有到如此高的地方。这对塔乌来说是一个未知的仙境。
直至今天为止,塔乌的经验和所见所闻绝不是世界的全部。在未知的世界里有什么奇人异事和神秘在等着他——这便是驱使塔乌启程的全部理由了。
不管沾满了鲜血的战场是多么凄惨,不管人世间的慾望和背叛是多么卑劣和无情,也不必因此感到绝望。当塔乌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不是只有这些的时候,他的人生便有了新的意义。就是因为有了让塔乌理解到这一切的朋友在身边,才会有了今天的塔乌。
不知何时,后来赶上的琦亚已经坐到了塔乌的旁边,遥望着一望无际的云海。反正现在正适合小憩一下。两人暂时静坐着,忘掉了时间,映入眼眸的就只有这雄大的美景。
「……好美的景色。」
「是啊。」
没有再多的言语。在这压倒性的景色面前,微小的人类不管编织多美的语言都只是空洞的。
「辛苦攀登到这里,即使只是为了看看这个景色也值回票价了。」
塔乌还在涣散着心神地点点头,但又马上感到琦亚的话有言外之意。
「——你是说现在满足了,让我折回去?」
琦亚从眺望景色的方向转向塔乌。微微发绿的瞳孔里,乍看上去好像很平静,其实隐藏着确切的意志。不是不满意也不是要发牢骚,这次是真心在反驳:琦亚希望塔乌不要继续下去。
「不愿意的话你自己回去。我一个人也会继续的。」
塔乌再次说出同样的台词。
「如果我也对你这么说的话,你会答应吗?」
听到来自琦亚预想之外的提问,塔乌在犹豫之前就条件反射的回答了。
「不会。」
没错——如果换作是琦亚选择了不利的道路,无论怎么劝他也不听的话,那时塔乌就算不愿意也会跟他一起去走那条路吧。这并不是借口,这二人就是如此一直搭档到今天的。仅此而已。
「有时我真希望我们可以分开行动,我也不明白你不勉强我。但,不是的。我不是不想去,只是不想让你继续向前走。」
「……」
如果是担心我的安危的话应该感到高兴,如果只是多管閑事的话应该感到焦躁,如果是小看我的话应该感到生气——这真是一时不知如何判断的发言。
「你是想说我会死吗?」
「你难道是不死之身吗?」
琦亚之所以会如此坚持,难道是因为通过预知梦和占卜等手段看到了我不吉利的命运?但是没有听琦亚说过他拥有这类的魔术,就算真是这样他也应该会清楚地说明根据才对。
而且就算真的告诉了塔乌「未来的命运」之类的预言,他也是绝对会反抗的吧。就算那意味着毁灭。
「……就算赌上我的性命,我也会继续的。我一定要把屠龙的名声得到手,就算你不明白其中的价值。」
「我是无法理解那其中的价值。而你也不理解,和龙战斗是代表什么意义。」
琦亚稍稍的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二人辩论着,回过神来便是该结束休息的时间了。
「塔乌,所谓的怪物,是凭人的力量打不倒的……如果人的力量超过了怪物的话,那他就不能说是人类,而是怪物或是别的什么了。」
再次起步的琦亚沿着通往山顶的道路往上攀登,只是山脊越往上明显越倾斜。
「……」
稍后起步的塔乌,从后面追上来问赶在前面的琦亚。
「琦亚,你选择我当搭档,是不是后悔了?」
「不。因为你的引导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你呢,后悔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吧。」
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塔乌能如此肯定的说。但是3年或5年后,还能抬头挺胸的这么回答吗——没有自信。塔乌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
就如琦亚所说,带领他开始冒险之旅的人是塔乌。想到琦亚在故乡的村里所受的待遇,这毫无疑问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一想到作为琦亚的队长自己是不是最适合的人选呢……塔乌的内心就涌现出无奈的焦躁。
琦亚是超群的魔术师。不,可以说太过超群了。他操纵的魔术是压倒性的,而且还隐藏着深不可测的能力。有了他这样的能力,别说可以成为一个国家一座城的主人了,就是统治天下也不是天荒夜谈。
可是琦亚却完全没有这样的野心。不仅不会对明天怀有希望,就是对「今天」也不会有剎那的喜悦情绪。
比如衣着。吃上顿没下顿的僱佣兵,即使无法穿得很奢侈,某程度上也能得到整洁舒适的衣着。但琦亚不会如此。他只穿着磨了满是洞的一件麻布衣,腰带只用一条绳子代替,简直就像是朝拜圣地的苦行僧一样的装束,而且一贯如此。
那被磨耗得破烂的草鞋,已经起不到保护作用了。双腿暴露在要冻僵人般的寒冷中,踩着又尖又硬的岩石,明显弄得到处都是污垢和伤口。本只要穿一双鞣皮的长靴,情况就能好转很多——即便如此,琦亚还不打算给自己买防寒服。买回来的食物也是,尽把干肉让给塔乌,自己除了黑麦麵包什么都不吃。他总是笑着谢绝说,对魔术师来说这些就足够了。坚持说必须补充精力的是靠身体战斗的塔乌。
相遇的时候琦亚对社会生活是完全无知的,教会他金钱这个概念的人是塔乌。但其结果,他把快乐的代价,或者说是把寒冷和饥饿作为修鍊的手段,琦亚开始拒绝消费金钱。
并不是吝啬。不管塔乌想要如何浪费,琦亚也不会抱怨半句。只是他会说,那种东西对魔术师来说是不需要的——这是琦亚的口头禅。
别开玩笑了。难道魔术师就不会有疼痛感,魔术师就不需要借酒浇愁,就不需要女人的肌肤来安慰了吗?
不管你会怎样高深的魔术,都不能成为可以粗待自己的理由。
塔乌想起,琦亚根本不承认自己作为人的尊严。这个意识一定是从在故乡受到虐待的时候开始,连一步都没有前进过了。一起经历了长期的旅途,塔乌一直都没有推翻琦亚的看法和厌世观。
继续这样的话,琦亚的生涯就只是满足了「活着」这个条件,却是无是感情的,像野生动物一样生活下去。他拥有无人能及的能力,却与荣耀和富贵无缘。
这让塔乌感到很不甘心。
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你没有见过的欢乐和荣华——塔乌想让琦亚理解这一点。穿着华丽的衣着,购物时大买特买,引来旁人尊敬和羡慕的目光,塔乌希望琦亚能沉醉在这种感觉里。
为此,塔乌首先要做的就是必须从流浪狗般的生活中逃脱开。只要在他身边的塔乌一天还是流浪的僱佣兵,琦亚就决不会觉醒的吧。塔乌的生存方式就是琦亚的规範,琦亚的生存方式就是学习塔乌的生存方式。所以绝不能让琦亚把塔乌现在的境遇误解为作为人的「满足」。
提高名声,威名为人们所知后,进而抓住更好的机会。这并不只是为了塔乌自己,更是为了琦亚,所以才必须这么做。
就算现在他不理解也好。只要继续前行便可。
只要和琦亚搭档,我们就绝不会只到这里就结束。未来某一天,绝对会站到让世界瞩目的大舞台上,得到最高荣誉的一天一定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