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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光线中,我睁开了眼睛。
我爬了起来,为了确认这里是哪儿看了看周围。
沿着石制走廊,每隔几米墙壁上就有一个烛台。这里大概是洋房的地下通道吧。水滴从天花板上滴落的声音清晰可见。
掉落大洞之后,我的记忆就中断了。我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恐怕是,从boss的房间之后来到了这里吧……
难道我睡着了?
注意到这点的瞬间,我整个战慄了。
我恐怕是在从大洞落下来的过程中昏厥过去了吧。也有可能是系统的恶作剧。别多管閑事啊,我想对【fateful moments】抗议。
我在小学时代,曾仅有过一次,昏了过去。那是因为在攀登架上失足脸朝下掉了下来。
醒来的时候让我直哆嗦。
记忆中断,感觉就像是突然穿越到了几分钟后的未来一样。
逆流到嘴巴里的鼻血,味道有点像铁鏽,这种微妙的记忆仍然残留着。
我想起了那时的记忆,失去意识这种事,来几次都不习惯。对已经习惯睡眠的睡眠人来说,突然丧失意识一定没那么可怕吧?
我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平复心绪,有一次来回望了望周围。
大猿不见了。我进入了个完全不同的迷宫,大概是这样吧。伊林格也不在。我和他走散了。
虽然落下时没收到多大伤害,姑且先用急救包回覆一下。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会进到战斗领域,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我打开了迷宫地图。因为是未被攻略的迷宫,完全没有相关情报。每走一步,地图也会随之更新。我关上窗口叹息着。
想打开语音聊天系统和伊林格联繫也不行。线路被关闭了。为什么啊。就算走散了只要打开线路也能和对方通信。他现在也乱成一锅粥?就算这样也他没必要关闭线路。
线路被强制关闭了吗?或者,线路本身已经不存在了,也就是说,他死了吗?
我的脑中浮现出可怕的猜想,于是我联络起了塞尔玛。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我好像在未攻略的迷宫里迷路了。还和伊林格走散了。」
「走散了?」
「也没法取得联繫。线路断了。」
我能感觉到塞尔玛吃惊的屏住呼吸。
「我现在就来你救你!」
「不,塞尔玛呆安全住区域里就好了。原初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过来对吧?」
塞尔玛发出了「唔」的不满地声音。
「说起来,怎么进来的我都搞不清楚,只能靠自己出来了。」
「也是啊……」
塞尔玛悲伤的表情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没关係的。我是最强的战士,对吧?」
「你可以用序断咏唱了吗?」
「还不行啊。」
「果然要来救你。就算你不知道怎么进去的,从哪里进去的你总该知道吧?」
「是在最后的BOSS战的时候迷路的。条件不明。」
「这样啊。」
「你愿意来救我我是很高兴啦,就派塞尔玛之外的战斗人员来吧?」
「我知道的。听好哦?在那里呆着别动——什么?怎么会?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
「对不起。我马上要去参加支援行动,抽不出身。」
「有敌人吗?」
「恩……」
「我知道了。要小心啊。」
「几太也是,小心点。」
通信切断了。
我握紧拳头。
这时机太糟糕了。这不简直就像是看準了我和伊林格不在发动攻击吗。我的战斗力很高,伊林格也是重要的战力。我祈祷着塞尔玛能和伊林格取得联繫。
就在这时,重力感突然变得稀薄起来,两手中出现了自动手枪。
紧张感充满全身。
是敌人。我向周围张望。宽五米左右的迴廊,能见度在十米左右,现在是什么都没看见。我侧耳倾听,除了噼喳噼喳的水滴声以外什么都听不到。
不过既然战斗领域已经展开了,就是说一定有什么存在着。
前后左右上下,哪个方向上都没东西。但是现在也不能乱动。移动的瞬间留下的破绽,可能会被对手利用进行攻击。
前方似乎有什么抓动声传来。我立刻用枪对準那里。不过我没有扣动扳机。发出枪声的瞬间,敌人说不定会袭击过来。再锁定敌人前还是不行动比较好吧。
我拚命让自己的混乱的呼吸平稳下来。
喀唦、喀唦、喀唦、喀唦这种乾巴巴的声音渐渐增加了。虽然很轻,但确实有声音传了过来。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从天花板,左边的墙壁,右边的墙壁,地板下方,有什么东西正齐聚而来。
天花板上有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抬头一看,天花板上漏了个小洞。
「——————!」
鲜红的某物从洞里溢出。它们以铺天盖地之势,哗啦哗啦的朝我的脑袋扑了过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由得跑了出去。
天花板,左边的墙壁,右边的墙壁,地板上,红色的物体,喀唦喀唦喀唦喀唦喀唦喀唦,发出令人厌恶的声音,如海啸般朝我涌了过来。
是行军蚁。现实世界的行军蚁大约1.5厘米-2厘米长,在【Fateful·Moments】中大约长5厘米。这么庞大数量的行军蚁逼近过来,光是看看就快让人昏过去了。(译注:行军蚁为亚马逊雨林中的蚁种,惯于集团捕食。现实世界正常情况下是吃不了人的。)
行军蚁动作机敏,一个接一个朝我扑来。我一边逃跑一边挥手驱赶它们。抵抗也是徒劳,行军蚁们附到我的身上,把装备给咬破了。SHP被一点一点的削去。一颗子弹能消灭一只行军蚁,话虽如此,要把这数不胜数的行军蚁尽数消灭是不可能的。在换子弹的过程中很可能会被爬到身上,受到致命伤害。
这是怎么努力都干不掉的数量。就算有攻略迷宫可用的最大组队人数,组成六人的小队,恐怕也没法把它们全部干掉吧。
这样的话,就一定会有迴避行军蚁猛攻的方法,迷宫就是出于这个目的而準备的。【Fateful·Moments】除了有使徒之外,就是个普通的游戏。
果然,迴避手段来了。
但是我在一瞬间犹豫了。
与石质走廊风格不和的悬崖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俯瞰下去,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也看不到悬崖的对面。不过见方五十厘米左右的立方体每隔着几米漂浮着一个,似乎是暗示我以它们为立足点跳到悬崖对面去。
天花板在悬崖附近突然急剧升高,两边的墙壁有一层像油一样滑滑的东西泛着光。恐怕行军蚁们是没法通过这个悬崖前进的吧。
要用见方五十厘米左右的立足点跳到对面去是非常难的。这里的重力感和现实世界不同,所以需要高超的操作技巧。
为了甩掉袭击过来行军蚁而不小心失足会怎样,我想了想。好的话,我能回到隐藏路线的起点。不好的话就当场死亡。这简直就是猛兽困于笼中,一点使不上劲儿。就算回到了隐藏路线的起点,我也会再和行军蚁相遇。
但是在这里站着不动确实就是等死。既然如此,虽然害怕还是赌一把能活下来的未来比较好。
我举起双手的自动手枪,使用三发点射,行军蚁们被吓跑了。它们能够察觉到危险,行军蚁们一瞬间,从我身边哗啦哗啦的跑开了。
我跳了起来。
我跳过了第一个立方体,右脚落在了第二个立方体上。我的左脚踩空,失去平衡,不过总算补救回来。
和预想一样,行军蚁的攻击停了下来。虽说如此,前方仍是被一片黑暗包围,只有立方体小点浮在前面。这回我一个接一个慎重的跳了上去。
从本来是完全封闭的黑暗空间中,一阵爆炸声传入我的耳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爆炸声有一定的间隔,哫咚,哫咚,这么传来。
这么继续前进的话,就能搞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了。
左边的墙壁上挖出了一条沟,大炮的炮口从那里伸了出来,青白色殭尸那崩坏的容颜上绽放着笑容,同时发射着巨大的炮弹。炮弹射入右边的墙壁,把墙壁射裂了。
下一个落脚点正好在炮弹的弹道上。
更让人郁闷的是,那之后的落脚点笔直排列着,它们全都在炮弹的弹道上。在左边的墙壁上,大炮和殭尸排成一排。而且落脚点之间的距离感觉比刚才更大,不管怎么努力也只能一个一个跳。
我试着朝殭尸开枪。子弹射中了看不见的墙壁,没能射到殭尸身上。是只能用跳跃过关吧。
真是让人心碎。要是普通游戏的话在这里放弃就好了。
但这是死亡游戏——停下来就是死。
可这又和绝望有点不同。单纯的让人觉得郁闷。
「如果有伊林格的话。」我不禁这么嘟囔道。
迷宫里有着会挫伤玩家士气的隐藏路线并不稀奇。遇上这种事,一个人真就蔫了。但是有一起玩的人的话就不一样了。
我有很多次和伊林格组队一起攻略迷宫。过分的迷宫也遇到过很多次。还记得每次遇到都会一边骂一边攻略来着。
虽然长得一张冷酷的脸,但伊林格很会照顾人。说起来,对网路游戏经验尚浅的我能作为战斗人员进行游戏还多亏了伊林格。一开始的时候是靠伊林格带着的,最近我总算是能独立了。
伊林格肯定没事的。
我握住了自动手枪。
没时间在这里磨蹭了。就算一点也好,我要儘早逃离这里,我必须去找伊林格,赶到塞尔玛身边去。
炮弹射出,在它射过立方体上面时我恰好跳了上去。我正好在炮弹擦过之后跳到落脚点上。爆炸声传来,炮弹从左边逼近。我抑制住急迫的心情,看準下一个落脚点与炮弹之间的相互关係。
在极尽碰到炮弹的时候,我跳向下一个落脚点。炮弹贴着我的背擦了过去。站上下一个落脚点之后,我再次看準时机起跳。
不久,我看到了对岸。焦急的心绪也平静下来,我尽量谨慎地前进。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大炮会改变炮击的时机和方法。绝不可以疏忽大意。
接着,我平安到达了对面。
可是战斗领域还是没有关上。
「啊——,真希望伊林格在场啊。」
之前在地面上遇到的大猿,竟有两只矗立在我的面前。
2(译:前方高能,15岁以下的不準看)
穿过猛扑过来的大猿的胯下,我往前狂奔不止。它们没有堵住出口,所以没必要进行战斗。两只大猿高声咆哮,震动着地面追了过来,我无视它们继续往前跑。
途中我和殭尸、殭尸狗还有和人一样大的毒蜘蛛等各种各样的怪物遭遇了。但是,我把它们全部无视了。在展开了战斗区域的地下空间战斗太危险了。就算因为战斗受伤,很有可能也没有设置用来回覆的地方。要是妄自战斗,受了致命伤的话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让过第十几只敌人之后,远处渐渐亮了起来。出口说不定就在那附近。我加快脚步,两手握紧自动手枪。有必要注意地图的瞬间切换。说不定刚进去就被一闷棍干掉。也有可能和落下来的洞相连,回到一开始的地方。
我睁开眼,跳入光芒之中。
两手上的武器消失,身体重新变得沉重起来。
因为还不习惯明亮的地方,我的眯起眼睛,环视周围。
这里看上去像是卧室。华丽的地板泛着光泽,鬆软的双人床放置其上。轻柔的阳光透过拉着的窗帘映了进来。
在床边的梳妆台前,坐着一名黑髮少女。
她的身上穿着大大露出胸口和后背的红色连衣裙。她的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透过缝隙能窥视到白色的大腿。浓密的黑髮向上扎起,非常艳丽。
健康的脖颈牢牢吸引着我的视线。
少女往柔软的嘴唇上抹着口红,朝映在镜中的我嫣然一笑。
是菜裕。
菜裕站了起来,很快转过身来。轻飘飘的裙子晃动着,小巧的胸部微微摇动。她像个模特一样,扭着腰走到我的面前。
「我一直等着哦。」
她用沙哑的声音向我喃喃细语,嘴角翘了起来。
那股异乎寻常的妖艳让我心中生出一股恶寒,窜过后背。
菜裕的双臂环上了我的脖子,像要紧紧抓住对方一样,吮吸起了我的嘴唇。
右手指尖嘶的顺着我的后背滑下,一直摸到了尾骨。她的左手正来回抚摸着我的股间。
我们互相吮吸着对方的嘴唇,水汪汪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我的嘴里满是菜裕的味道。昨晚在我的房间里品尝到的那个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菜裕的左手拉下了我的裤链,伸到了内裤之中。
她挺起腰,睁开眯着的双眼,微微露出蓝色的眼瞳。
「你是第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