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15:32
在夜雾的彼岸,巨大的海魔被耀眼的白光吞噬,逐渐消失。索拉在遥远的新都中心大楼的屋顶注视着这一切。
在夜雾中心本来就看不清楚,更何况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用肉眼无法观测战争的进展程度。也没有準备用于这种场合的侦查用使魔。她只能一边担心一边眺望着和按对面巨大的海魔和战斗机乱舞的景象。
不管怎么说,战斗已经告一段落,而且右手的令咒仍然没有消失。这意味着Lancer在战斗中胜利并倖存了下来。
真是太好了
索拉忍受着从高处吹来的肆虐的狂风,总算可以暂时安下心来。也许Lancer很快就会带回胜利的捷报了吧。如果这个胜利是通过和其他Servant共同战斗得来的话,除索拉以外的Master也会获得作为奖励的追加令咒吧。
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现在完全只是在为联繫自己和Servant的令咒即将恢複到完整的三枚的形状而感到高兴。
如果不是由于吹来的风声过大的话,索拉也许会在更早就注意到背后悄悄接近的袭击者的气息。由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对面的战场上,所以放鬆了对周围的警戒。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因为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要说战斗训练了,就连最基本的自我保护常识都不了解。
脚下突然绊了一下,接着仰面摔倒在水泥地面上并滚动了几下。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由于条件反射而伸出的右手不知被谁粗暴地攥住。毫无疑问这个人根本没打算扶起摔倒的索拉,反而朝她的右手给予了更加沉重的一击。
啊!
好像没有关好的水龙头一样,鲜血从纤细优美的手腕的断面汩汩涌出,索拉有些难以置信地獃獃注视着这一切。
右手没有了。
仅仅一击,右手就被轻易地切断了。一直精心护理并引以为豪的手指和指甲,另外还有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手背上的令咒,这些都从索拉的右手腕消失了。
被夺走了。
比起由疼痛和失血所引发的恶寒,丧失了最重要的东西的感觉的绝望感让索拉的思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索拉有些精神错乱地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在地上挣扎着摸索,试图寻找消失的右手。
不行。没有那个东西绝对不行。没有那个东西就无法召唤迪卢木多,就无法寻求迪卢木多的帮助。
本来时机就快成熟了,用尽所有的令咒命令迪卢木多请爱护我,这样就可以束缚住他并佔为己有。所以没有右手的令咒实在是件很困扰的事。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找回那个令咒。如果不这样的话
可是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无论怎样寻找,只有四处飞溅的血沫此外还有一双穿着靴子的脚一动也不动地伫立在眼前。
由于严重失血,视线渐渐模糊起来,索拉仍然保持摔倒在地的姿势抬头看了一眼。那儿站着一个陌生的黑髮女人。脸上不要说哀怜之色了,连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女人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奄奄一息的索拉。
手我的手
用倖存的左手抓住那个女人的靴子不放索拉昏了过去。
久宇舞弥用救生刀(survivalknife)用力斩掉了女魔术师的右手,然后没有任何留恋地把这只手扔掉了。刻在那手背上的令咒如果用某种方法的话大概可以回收。可是舞弥不知道这个方法,所以这只手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迅速把右手手腕的断面包扎好,为的是防止继续失血。舞弥把昏迷的猎物扛在肩上,用空着的一只手打手机给切嗣。
怎么样了,舞弥?
在新都已经搞定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了。刻着令咒的右手被整个切断,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干得好。现在立刻撤退。Lancer应该就快回来了。
明白。
用最简洁的话把事情说清楚后,舞弥挂断了电话。快步跑下楼梯。
通过爱丽斯菲尔之手所移植的人造(Homunculus)肋骨还没有和身体完全融合,仍然会出现排异反应,有时会感到一阵钝痛。可是这对平常的行动没产生任何障碍。因此今天久宇舞弥才可以和负伤前一样灵活自如地尾随Lancer和他的Master,并趁Servant不在的空隙抓住了捕获索拉的好时机。
切嗣关于Lancer的Master是不同的两个人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是他仍然把失去了Master权利的凯奈斯列为需要抹杀的对象。一旦被选中并成为Master的人类,即便是失去了令咒也是需要警戒的,这是切嗣的一贯方针。
他命令舞弥不要杀索拉而是要生擒她。切嗣真正的意图是打算从这个女人的口中问出凯奈斯藏匿的地点。这场审讯对于索拉来说肯定是一个痛苦而残忍的过程,可是即便如此,舞弥对此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同情与怜悯。
在人与人战斗的情况下,残忍并不是罕见的东西。不要说切嗣了,就是连舞弥也明白并且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简单的道理。
***********
新都的夜晚完全失去了深夜应有的静霭,救护车和巡逻车不间断地往来宾士。即使是开着红灯在路上宾士的这些人,其实也并不明白到底是由于什么原因要他们半夜在路上宾士,他们并不清楚事态的全貌,大概就算是以后他们也不会清楚。
一个高个子、穿着僧衣的身影在深更半夜的路上走着,如果在平时,他肯定会被列入可疑人物进行审讯。可是今天晚上那些警官们由于不断传来的救援申请和封锁指令忙得疲于奔命,根本无暇顾及区区一个行走的路人。从言峰绮礼身边驶过了好几辆巡逻车,可是没有一辆注意到他的存在。
默默地疾走在返回冬木教会路上的绮礼,也由于陷入沉思之中,而根本没有注意到仍然没有从骚乱中平复过来的街道的混乱状态。
绮礼一直努力做到对命令忠实,对义务顺从,对伦理道德要求严格。所以他的言行永远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作出的选择永远都是无需怀疑的。
正因为如此对于自己的行为产生怀疑这还是第一次。
刚开始是出于支援远坂时臣的目的,绮礼才来到了老师亲自参加的战场。可是在发现时臣的交战对手是间桐雁夜的时候,绮礼并没有帮忙,而是做出了多在暗中观察这种有些偷懒的行为。
因为明白时臣和雁夜的实力差距,而且在那样的局面下时臣也是不需要帮手。如果单纯只是採取旁观态度的话,也可以说是符合清理的判断。
可是之后的行动实在是完全脱离了自己的职责。
在雁夜从公寓顶跌落的时候,时臣也许已经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取得了胜利,竟然没有进一步核实敌人是否真正死亡。绮礼惊讶于老师的大胆,原本是出于弥补老师粗心的意图,才去验证雁夜的尸体的可是不久之后,找到滚落在小路上的身影时,发现雁夜还有呼吸。
当然,如果是远坂阵营的忠实走狗的话,理所应当有义务立刻给予雁夜致命一击。可是那个时候,绮礼脑海中回蕩的是早上和Archer的对话。
他的忠告是言峰绮礼如果想真正明白自己的话,必须不仅是卫宫切嗣不对,比起切嗣来要优先考虑间桐雁夜的生死和未来。
总体来说那是个令人不快的对话。根本不值得听的戏言。
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绮礼在面对时臣和雁夜的对决时,做出了脱离旁观者角色的选择呢。如果认为不必帮忙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留在战场上。去搜索其他Master不是更有意义吗?
而且在时臣所操纵的火焰最终捕捉到雁夜的瞬间毫无疑问,那个时候自己心里所想的,难道不是一丝失望的念头吗?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绮礼已经开始对雁夜受伤的肉体施加作为应急处理的治癒魔术。然后运送仍然保持昏迷状态,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雁夜离开战场,避人耳目,把雁夜偷偷地送到间桐宅邸的门前。这些都是大概发生在十五分钟之前的事。
雁夜手上仍然残留着令咒的刻痕。绮礼虽然没有目睹未远川战斗的最后一幕,可是不管负伤的程度有多严重,Berserker好像仍然健在。
绮礼走在深山町一直延伸到新都郊外、横贯冬木的漫长道路上,为自己没有答案的疑问而烦恼着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做出那些事的呢。
这和购买囤积不明味道的葡萄酒这种事有着天壤之别。这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行为。迄今为止,绮礼也曾经多次瞒着时臣行动,有时甚至给他虚假报告,可是那些并没有直接妨害时臣。寄托在与卫宫切嗣对峙的期待与时臣获得圣杯并没有任何冲突。
可是,延长时臣的宿敌间桐雁夜的生命,这毫无疑问意味着与时臣的对立。
根本无需解释,这意味着叛变。没有任何明确的意图,自己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今天晚上绮礼明显地越过了作为远坂时臣的忠臣的这条线。
莫非自己被Archer那个英雄王戏弄了吗?
比起正在前进的双脚,心灵的疲惫更加严重。
绮礼突然很难得的想和父亲璃正谈一谈。虽然对绮礼一向都很坦诚,可是父亲永远都无法理解绮礼的苦恼。可是作为绮礼来说,仔细想想,不也是从来没有推心置腹地和父亲深谈过吗。
纵然会让父亲失望,可是只要毫不畏惧地吐露出自己心声的话即使会让自己和父亲的关係发生决定性的变化,或许说不準会给绮礼带来崭新的启示呢。
绮礼心中抱着模糊的期望,暂时把烦恼抛在一边,继续往回走。
82:09:51
对于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言峰璃正神父来说,这实在是一个疲惫至极的夜晚。
这是他第二次担任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可是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难以处理的情况。
正是因为被引起的一系列问题的规模太大,所以为了消灭证据,不仅是圣堂教会,就连魔术协会也在暗中活动。对于这两大组织的双方来说,事态已经发展到比起互相争吵划定各自的势力範围,必须优先考虑怎样去收拾残局的地步。
关于未远川的怪事,表面上归因于由工业废水引起的化学反应所产生的有毒气体,这个报道暂时可以掩人耳目。巡逻的宣传车也在不断地呼吁:吸入毒气可以使人产生幻觉,沿岸的居民请速去医院紧急就诊。当然,可以进行夜间诊断的所有医院已经混入了掌握暗示洗脑术的魔术师及代行者,他们正在紧张地待命。这样应该可以消灭绝大多数的目击证言,可是这并不能消灭流言的源头。
刚刚办好从中东的武器商人那里购买两架F15战斗机的手续,这是时钟塔从中联繫的结果。虽然是二手的C型机,可是这种紧要关头实在无暇顾及这些。临时画上了日本国旗的两架F15今天晚上就会运送到筑城的空军基地,剩下的只是利用机会交换有差异的零件,然后组装成J型战斗机。
日本自卫队这个组织,关于预算简直是处于如坐针毡的状态。战斗机一架就超过一百亿日元,现在发生了一次就损失两架战斗机的丑闻,无论如何都想湮灭这个事实吧。今后只有以準备好的代替机为诱饵进行交涉,让自卫队也承担毁灭证据的责任。
等到持续不断的电话应酬终于告一段落,可以暂时休息一下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可是璃正立刻想起了在礼拜堂等候的客人,一边叹息一边拉过椅子,重新开始工作,继续履行自己作为监督者的职责。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今天晚上实在是有些忙。
璃正的声音含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从昏暗的信徒席上传来有些造作的笑声。
那也没办法啊。您有急事嘛。
伴随着那笑声,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吱呀吱呀的轮椅车轮摩擦的金属声。从黑暗中出现的身影仍然保持着坐姿。
憔悴得简直判若两人,就连站着走路都无法做到的身影竟然是昔日赫赫有名的神童凯奈斯.艾卢美罗伊。
了解他昔日情形的人谁会想到他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境地呢。可是他双眸里隐含着可以称之为执念的强大意志力,让人可以依稀看出曾经的天才魔术师那倔强偏执的性格。
凯奈斯虽然承受了几乎无法再重振雄风的肉体上的巨大创伤,可是通过艾卢美罗伊家族的人脉,与住在日本的人偶师进行交易,以一比数目惊人的谢礼作为交换,好歹保住了双手的技能,好不容易才获得了在轮椅的活动範围内自由活动的能力。嵌有厚厚石膏的右手小指现在也具有了痛感。
神父殿下,关于我的申请,到底做什么样的判断啊?
和脸上的殷勤笑容相反,凯奈斯的声音里甚至含有一半恐吓的意味。那些吸毒者在药效断绝、表现出癥状之前,向人索要毒品时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璃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个曾经的魔术神童的脸,他的脸上表现出掩饰不住的偏执与错乱。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绝对不是璃正所期望的。可是,盟约毕竟是盟约。先把在暗地里和远坂结盟的想法放在一边,为了圣堂教会的体面,也必须言出必行。
确实,在讨伐Caster的战斗中,Servant-Lancer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点在负责监督人员的报告中也得到了证实。
这么说来毫无疑问我具有获得一枚令咒的资格了?
话虽如此
璃正神父皱起眉头,好像觉得不可思议似的瞥了一眼凯奈斯。
当然,按照承诺必须给予Lancer的Master以相应的奖励凯奈斯先生,你说我可以把您看作Master吗?
凯奈斯的双眸一瞬间显现出憎恶的神色,可是立刻便恢複到谨慎得如绅士般的风度。
关于和Lancer的契约,我採取和未婚妻索拉共同承担的形式来缔结。我绝对没有自命为Master的打算。我和索拉两人是一个Master。
可是现在,无论是魔力的供给还是令咒的管理不是都由索拉小姐一人担当么?
凯奈斯咬牙切齿而笑的神情实在是很难解释为殷勤的微笑。
出于战略上的考虑,现在暂时把令咒交给索拉保管。可是和Lancer契约的主导权还是在我的手里。如果您怀疑的话可以直接向Lancer求证。而且最为重要的,在交给教会的申请书上的签字,只有我一个人。
璃正神父叹了一口气。即使在这点上刨根问题、吹毛求疵,也没有任何意义。璃正之所以头疼的真正根源,是必须把令咒分给时臣以外的Master这种出乎意料的事态。此时即使不愿意把令咒追加给凯奈斯,最后也不得不把难以割捨的令咒交给他的未婚妻。即使插手阿其波卢德阵营内部的纠纷,对于璃正神父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好吧。我承认您作为Master的资格。来吧,凯奈斯阁下,请伸出手来。
璃正用纯熟的手法在凯奈斯伸出的右手上画出隐秘的痕迹,把右手手腕上所积蓄令咒的其中一枚转刻到凯奈斯的手上。甚至没有任何疼痛,整个过程几分钟就结束了。
那么请继续作为Master进行荣耀的战争吧
那是当然。
凯奈斯含着满面的笑容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藏在轮椅座位里的手枪,瞄準了已经转过身去的神父。
乾涩的枪声打破了作为神之殿堂的沉静。
凯奈斯根本不屑再看一眼颓然倒下的老神父,入迷地凝视着可在右手手背上的圣痕图案。
事到如今才只有一枚比起保持着令咒没有任何损耗的竞争对手,已经处于劣势了。而且Saber和Rider的Master已经获得了新的令咒,这些情况绝对不容忽视。
监督者被暗杀肯定会引起一阵轰动,可是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喜欢使用手枪这种小道具的魔术师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人。首先被列为嫌疑人的就会是艾因兹贝伦所僱用的那只骯髒的老鼠。
凯奈斯无法抑制喉咙深处涌上来的得意的笑。他沉浸于再次获得Master资格的狂喜之中。对于暗杀监督者这个使罗德.艾卢美罗伊的尊严和骄傲扫地的行为,根本没有任何自责的念头。
***********
刚一踏入礼拜堂,绮礼就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
微弱的血腥气,以及残存的、更加稀薄的硝烟味。肯定有人在这个神之殿堂里做出了无法原谅的恶行。
虽然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可绮礼还是很谨慎地走进去,穿过信徒席来到祭坛的时候,发现了倒在旁边的人影。
父亲大人
冲口而出的呼喊虚弱无力。作为代行者训练有素、富有敏锐观察力的眼睛在发现璃正神父身影的同时,注意到了穿过后背的弹孔和地板上的一滩血迹。
绮礼在精神完全麻木的状态下仔细检查父亲的尸体。
把右手的袖子挽上去,检查父亲管理的令咒个数。不出所料,少了一枚。璃正把自己管理的令咒的其中一枚交给某个人,大概随后又被这个人杀害了。在讨伐Caster的过程中立功的其中一个Master,不满于把功劳与其他共同战斗的人分享,所以才犯下如此罪行。根本无须推断就可以猜出事情的始末。
可是即使是魔术师,也无法从死去的老神父手里夺走其拥有的所有令咒。由监督保管的令咒受圣言所保护。如果没有本人的许可,是不可能通过魔术来抢夺的。唯一知道秘密圣言的璃正神父已经死了,从以前圣杯战争保存到现在的令咒已经无法再发挥效用了。
不对,璃正神父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绮礼抬起父亲的右手,发现指尖上有不自然的血迹。好像是擦伤的痕迹。璃正神父在弥留之际,把手指浸在血泊中,肯定在某处留下了蛛丝马迹。
既然明白了这点,很容易就找到了血字。
地板上,红黑色笔迹所写的遗言是jn424如果是没有基督信仰的人,也许会认为这是意义不明的暗号。可是对于继承了璃正虔诚信仰的绮礼来说,这个暗号的意思很明显。
圣书福音4:24。绮礼一字不漏地背诵出保存在记忆里的那些神圣文字。
神即圣灵。因此我等崇尚神灵,都必须以灵魂和真理进行叩拜
好像与之呼应似的,已经冰冷的璃正神父的右手腕上,所有的令咒一起发出淡淡的光辉。
伴随着一阵钝痛,令咒一个个地转移到了绮礼的手上。绮礼无言地注视着令咒的光芒。
毫无疑问那是父亲交託给儿子的信任。
璃正神父相信第一个发现自己尸体的肯定是儿子。所以才用血写下只有从事圣职之人才能明白的暗号。把管理令咒、守护圣杯、引导圣杯战争走向正确道路作为这些监督者的重要职责都託付给了儿子。他确信儿子是可以承担这些责任的人,一直到临死对此都没有任何怀疑。
他不知道绮礼把新得到的令咒隐藏起来,已得到了作为Master的权利
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一时心血来潮,给恩师时臣埋下了灾难的种子!
突然感到从脸颊上滴下的眼泪,绮礼愕然地用手按住脸。
在父亲的尸体和遗志前落泪作为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儘管如此,绮礼那时简直就像差点落入地狱的深渊一般,陷入了恐惧与混乱之中。
必须直面这一切内心有个威严的声音在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