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是打算拖稿。这次开头突然地进入了情景回想——虽然,并不是追溯到十分久远之前。 
只是一个月前为止。 
尾张幕府家鸣将军家直辖预奉所军所总监督·奇策士咎儿和虚刀流第七代当主·鑢七花为了搜集四季崎记纪所製造的完成形变体刀十二把中的一把、王刀『锯』而拜访的,出羽的天童、对于棋士来说是圣地的将棋村后快要再次启程出发时的事。 
絶刀『鉋』。斩刀『钝』。千刀『铩』。薄刀『针』。贼刀『铠』。双刀『锤』。悪刀『鐚』。微刀『钗』。 
到此为止两人所搜集的八把完成形变体刀的原所有者都各有特点,作为变体刀的所有者首先是异端,但王刀『锯』的所有者、心王一鞘流第十二代当主汽口惭愧。 
如紧绷之弦般的女人。 
是日本刀却是木刀。 
虽是木刀但却是真正的刀。 
四季崎记纪所製造的唯一一把不会散发毒——反而还会吸收毒、具有解毒效果的变体刀的所有者。 
从独自一人守护着道场的她的手上——接过了王刀『锯』后的,第二日的事。 
鑢七花单独地,拜访了心王一鞘流的道场。 
咎儿为了对王刀『锯』进行包捆和完成到今为止搜集王刀『锯』的事情经过的报告书,留在了投宿的客栈——倒不如这样说,咎儿要专注工作,对无所事事的七花说消磨时间的话不如去拜访心王一鞘流。 
包捆暂且不说,报告书的话需要耗费相当时间,已事不宜迟。 
因为这集刀之旅在尾张府内部已受到了相当的关注,所以咎儿如此在意也不是不无道理——七花是这样想的。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 
在幕府内的天敌——因为奇策士咎儿的天敌、尾张幕府家鸣将军直辖内部监察所总监督·否定姬也会读到这份报告书,所以即使是向上级提交的报告书,也不能原原本本地把过程全写进去。 
在报告书中混入虚构的事实是必要的。 
所以——要耗费时间。 
因为七花对于这些政治的麻烦的话题是最不擅长,所以在同一房间里待着也觉得难受——因这种种原因,到访了位于将棋村中心的心王一鞘流的道场。 
七话在这个道场里,渡过了作为门生的,十日。 
有少少留恋这样的感情也并不奇怪——对于虚刀流现任当主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总之。 
「哟!」 
这样。 
七花脱掉了草鞋。登上了道场。 
像进入自家似的进入了别人的家。 
「哦——不就是七花阁下吗?」 
这样,汽口回应到,不过,已是她练习完了规定的挥刀次数之后的事——在一段短时间里,汽口注意不到七花已来到了道场。 
令人佩服的集中力。 
手里握着的木刀,当然,已不是王刀『锯』了——但就算这样,她自身没有任何变化。 
用手巾擦着汗,汽口走近了七花。 
「有何贵干吗。」 
这样,问道。 
这样问就使七花困惑了。 
不是有特别的用意才来道场——只是在客栈呆不去才到外面去,可能就不知不觉间就走向这个道场了。 
对于哑口无言的七花,汽口: 
「明天,或者后天就会回到尾张去了呢——」 
这样,自己展开了话题。 
「——本来打算在那时亲自去送行,但七话阁下来这里的话,莫非计画有所变化吗——」 
「不,不是这样——嘛,总之。」 
边说着,七花边将手伸向了汽口手持的木刀。然后「稍为借我用一下」这样说道。 
「当然,请自由使用——」 
但将手里的木刀交给七花时,汽口露出了少少迷惑的表情。 
并不是不无道理。 
汽口已对虚刀流有所了解。 
对这个流派——关于无刀的剑术,虚刀流有所了解。 
对七花不局限于木刀,石刀、真刀、所有已知的「刀剑」都不能使用。正正如字面「无刀的剑士」那样有所了解——可是却被七花说要借木刀,就算不是汽口也会感到困惑吧。 
无视汽口的这样的表情,七花用这把木刀摆起了架势。 
当然——惨不忍睹。 
不,老实地说的话是——令人噁心。 
作为心王一鞘流的门生的十日间,七花不断地挥舞着木刀——但是直到现在,依然还未熟练。 
依然还没习惯。 
握着木刀这样。 
若然这是,真刀的话——或者。 
是四季崎记纪所製造的变体刀的话。 
是完成形变体刀的话——那会怎样。 
「……七花阁下?」 
汽口,有点担心似的说道。 
「面色有点难看……还请不要勉强地,」 
「啊,不是——并不是握着刀的身体就会变差了这样。」 
说着,七花把木刀还给了汽口。 
「可是,与你战斗后,再次地察觉到了称为虚刀流的流派的不自然之处呢——虽在岛上的时候,并不是太在意。」 
说到这,七花注意到了。 
对了。 
我,对昨天汽口说的那句话非常在意,所以今天,来到了这个道场——这样。 
在客栈呆不去的,有留恋之情的,不知不觉走到这里的,这全部通通都是借口。 
七花。 
对汽口的那句话,非常在意。 
「你——昨天对我说过的那句话,还记得吗?」 
「……?」 
汽口稍稍歪了一下头。 
「昨天说过的话——虽然这样说,」 
「啊,这样就——诅咒,那样的话。」 
「啊。」 
虽然七花的提示一点也不干脆,但汽口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虽说是太过认真了,但基本上她还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就有如诅咒一样呢』的,确实,是这样说过。是指比起持刀不持刀的状态才能充分发挥出实力的七花阁下的表达——不,现在想起来,是十分失礼的表达。」 
十分抱歉,汽口低下了头。 
七花慌了。 
「不,不用道歉。」 
说道。 
看来还是不能顺利对话。 
不识世事兼神经大条、不识大体还毫无常识的七花,经过与奇策士咎儿半年以上一起地旅行,多少地懂一些人情世事,神经也不那么大条,能某程度地察颜观色。但惟独与别人普通地进行谈话时始终有点不自然。 
对自己这样不擅长交谈感到厌恶。 
能有咎儿的谈吐的程度的十分之一就好了,在这种时候才切身体现到。 
不能清楚地表达出想说的话。 
「倒不如,觉得就如你说的那样——虽然从未试过那样想过,可能真的是这样也不一定,所以——」 
从初代当主鑢一根开始——包括大乱的英雄、第六代当主鑢六枝,至到现任当主鑢七花。 
谁也——没有刀剑的才能。 
以此为因由的——无刀的剑士。 
「——如果,真的有这个『诅咒』的话,想你再说详细一点。」 
所以——来这里了。 
就像是特意想对咎儿隐瞒似的。 
奇策士的忠实的僕人七花,没有许可一个人地来到了这个道场。 
「啊,不,七花阁下——」 
对七花这个来意,汽口面露困惑之色。 
「确实我不小心地轻浮地使用了『诅咒』这个词——但是,这只不过是笑话而已,现实里从来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这样,真的吗?」 
「恩——不幸令你胡思乱想之事非常抱歉。确实有所失言了——」 
这样说道,再次低下头的汽口。 
让你道歉的打算,真的,没有啊。 
「呜恩。」 
嘛,就是这样吧。 
七花并不是特别地,真的觉得自己对于刀剑才能的缺失是「诅咒」——本来七花就不相信「诅咒」的存在。 
咎儿也同样吧。 
虽然角度不同,但七花和咎儿同样都是现实主义者。 
「只是呢——锖的那个家伙也说了类似的话,觉得莫非这是真的这样呢。」 
「锖?」 
汽口对这个名字有反应。 
虽然是不是杀人剑的活人剑的使用者,果然还是作为剑士是不可能没有反应的名字吧。 
「说的是锖——白兵的事?」 
「啊……这,没说过吗?那家伙和你一样,都是完成形变体刀的所有者。」 
「是这样吗——」 
深感佩服地,叹息的汽口。 
但是七花的这个说明非常之不充分,锖白兵是这个世界上最薄最脆弱,而且是最美丽的、完成形变体刀十二把中的一把、薄刀『针』的所有者,与七花对决已是半年多前的事。在这层意义上与继承了心王一鞘流的代代相传的王刀『锯』的汽口惭愧,情况完全不同—— 
但这么複杂的事情七花说明不了。 
虽然自己说完后,觉得这样的说明不足够,但考虑到补充说明要费的功夫,觉得厌烦也就打消了。 
嘛,只要表达出自己曾和锖白兵战斗过就行了,最终七花这样判断。 
「那么,七花阁下打倒了号称日本最强的锖白兵呢——不,真是失礼。作为剑士,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情报……」 
「九州这边,意外地非常辽阔——战斗的地方是周防的严流岛,似乎并没有太多消息从江户那边传过来。」 
这样。 
这样的事咎儿说过。 
「——这边获得消息也就是迟早的问题。」 
「那么若能预先告知就好了。」 
「拿着木刀就显露出这样丑态的我,就算说曾打倒锖白兵,你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恩——或许。」 
汽口虽然没有再次地致歉,但面露对自己的不成熟非常过意不去的神情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