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州的首领,飞弹鹰比等。
他作为大名而统治的领地,说起活力的话曾有过能与京之都和家鸣将军家所在地尾张匹敌的时候——但已是先前的大乱之时的事。
先前的大乱。
指在支配着能冠以天下太平这四个字的全国的尾张幕府的盛世中,唯一发动的能够称为战争的战争——但最近这表示渐渐地不为人所知。
不无道理——因为,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不知道这场战争的年代的人也多了起来。
不知道这个地方曾经繁荣过的人也多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被称为奥州的地方也不过是无比寂寞之地。
充其量要说值得去看的地方的话,也就只有,
百刑场——飞弹鹰比等曾住过的飞弹城遗址。
也就是,去看看与飞弹鹰比等发动的动乱有关的人物一齐被处以死刑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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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
这样。
踏入这个百刑场的同时,奇策士咎儿不快地紧皱眉头,露骨地咋舌。
绝对与景色不相应的白髮。
和绚烂豪华的,十二重单衣的衣服。
穿着竹皮草鞋,一如既往的旅行衣着的样子——但只有表情是与以往的她不相符的,异样地不愉快的样子。
在其旁边站立的男人——赤裸上身裤裙之姿,绑着绑腿,戴着手套的蓬鬆头髮的男人,也就是虚刀流第七代当主鑢七花,虽然迟钝但也感觉到了气氛一声不出地,也不望向咎儿那边地,只是,望着前方。
前方——百刑场。
飞弹城遗址。
总括来说,就是公开处刑的地方——可是已很久没使用过,不,只是先前的大乱后的数年间只有作为处刑场机能的土地,所以不会有任何装饰和建筑物。
说是观光地也非常可笑。
只不过是一块空地而已。
曾经是处刑场也好,曾经有城建在这里也好,全都不留痕迹地——只是块空阔的地方。
本来,听闻飞弹城于火海中烧得连炭灰也不剩,而且宣扬作为处刑场的当时,因为似乎并没有採用相当严厉的处刑法,所以来到后可能发觉意外地也不过如此。
——是更加,可怕的地方,原以为。
七花是这样想的。
可是,将这说出口的还是有所顾忌——当然理由是,七花旁边的不快地紧皱眉头的,奇策士咎儿。
因为她的家族。
还有与她家族有所关连的人。
几乎全部都在处刑场——被斩杀了。
「……」
尾张幕府家鸣将军直辖预奉所军所总监督•奇策士咎儿——本名不详,来历不明的她,在幕府中佔据了一个相当接近中枢的位置的她,实际上,是奥州的首领——叛乱的主谋、飞弹鹰比等的女儿。
她置身于幕府之内,
如今,着手于完成形变体刀的搜集,
全部一切,都好为了向幕府作出的复仇。
计画出人头地也,攀上家鸣将军身边的位置也,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所以——在这百刑场,她会心乱如麻的这也是情有可原之事。因为她的复仇理由有如浓雾般浓罩于此地。
——本来。
因为讨伐了飞弹鹰比等本人的是七花的父亲、被称为「大乱的英雄」的鑢六枝,所以关于这还是别向咎儿进行吐槽为妙——
——是城的遗址的话,也就是飞弹鹰比等殒命于此地了。
这样地,七花,想起了父亲说过的英雄事迹。
只身闯入火海中的城内,夺取了本应与飞弹城一共化为灰烬的飞弹鹰比等的首级——这样。
这件事的成果就是「大乱的英雄」。
是在这之后不幸遭到了荒岛流放的鑢六枝的,全盛之时。
百刑场。
此地有奇策士咎儿生存于世上的理由和原因。
还有,咎儿和七花的因缘。
存在于这的,
只有庄严的空无一物的平原。
「……确实,非常讨厌。」
不久后——终于地。
奇策士咎儿开口了。
刚到达时还是太阳高挂,但此时已是夕阳西沉了——在这样长时间里,她以不愉快的面孔保持着沉默。
有点难为了陪伴在一起的七花。
「搜集四季崎记纪所製造的完成形变体刀——本应是我们描绘出的规划图,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那个公主大人插手进来了——」
「……确实,这样。」
七花对咎儿说的话点头应到。
「大体上——从微刀『钗』的那时开始就已经不自然了。同样地,这次的诚刀『铨』也。那个女人——莫非连剩下的两把的所在的地方也知道吗?毒刀『镀』和炎刀『铳』——」
「还不能断定这个地方有诚刀『铨』啊。每次回到尾张之时,好像被驱赶似的被那个公主大人告诉刀的所在这接受不了——一次就算了竟还有第二次?」
对于咎儿的疑问,七花完全地非常同意。实际,咎儿和「公主大人」会话之时,旁听的七花也同样,这样想。
「恭喜恭喜。」
这样——「公主大人」否定姬,这样说道。
成功地在出羽的天童将棋村,从心王一鞘流第十二代当主汽口惭愧手中接受了王刀『锯』,从叶月以来第二次回到家中的咎儿又和叶月那时一样,完成尾张城的登城之后,与七花一起,被招呼到了尾张幕府家鸣将军家直辖内部监察所总监督•否定姬所住的宅邸,否定宅邸去。
虽说互为天敌某种意义上有密切的关係,但咎儿担任总监督的军所和否定姬担任总监督的内部监察所,在组织上毫无关係。况且,绝对没有回应否定姬的邀请的义务——但是,鑒于幕府内的形势,只要能被透露完成形变体刀的情报的话,咎儿就不得不回应。
莫非这种形势,是否定姬有意营造出来——之后咎儿这样对七花说。
从否定姬复权开始到为了在集刀之旅上稍作休憩咎儿回到了尾张那时为止——期间为使形势如期发展而作出了各种周旋的可能性。
说到能否作出这样周详的準备的话,七花是「不是没有可能吗?」这样认为。但与作为的天敌的否定姬相处了长时间的咎儿这样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
否定宅邸的一室。
坐在上座的否定姬。
就有如是叶月的那一幕的再现。
「……公主大人。那家伙,还是在天花板里吗?」
突然,想起这然后问道的七花。
七花无视否定姬的「恭喜恭喜」慰劳的话,想必咎儿听到这话也不会高兴,所以特意无谓地问道。
大体上,这些慰劳的话也不是真心话。
「恩,说的是谁?」
否定姬非常意外地反问到。
金髮碧眼。
可是无比适合地身穿和服。
手里拿着的铁扇,现在,闭合着。
「有我和七花君,都共同认识的人吗?」
「……恩,就是那个,右卫门左卫门——先生。」
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
前忍者——否定姬的心腹,左右手,
就如虚刀流对于奇策士那样一样,和七花有数面之缘。
「以前,不是说过那家伙潜伏在天花板里吗。所以,觉得这次也是一样吧。」
「哦——有吗,这样的家伙。」
说着,抬起头,仰望天花板的否定姬。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名字太长了常常不小心就把他忘了吶——不过,难得对那家伙这么关心,现在那家伙,不在哦。」
「不在?」
「老实说,那家伙现在,正在给我去暗杀真庭凤凰。」
这样的事,否定姬轻描淡写地说道。
对否定姬之前说的话毫无反应的奇策士咎儿也,不能再无动于衷地。
「暗杀——这样?将真庭凤凰?」
「恩,就是这样。」
乾脆地点头的否定姬。
「嘛,似乎你和真庭忍军缔结了同盟——不过右卫门左卫门个人地干些什么不是他的自由吗?」
「擅自地——」
咎儿明显地不快。
「——我有我的打算。你这样乱来地从旁干涉非常麻烦。」
「冷静点哦——讨厌惹你生气所以告诉你吧,那个阴暗的面具男,对真庭忍军有私人恩怨哦。」
阴暗的面具男……
非常过分的说法,七花觉得。
本来,强行要求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戴上面具的(而且,还是以「因为阴暗」这样非常费解的理由)是否定姬。
「私人恩怨?那个阴暗的面具男对真庭忍军有怎样的仇恨?」
咎儿问道。
认同否定姬的形容,咎儿也对这样形容右卫门左卫门毫无反应地,否定姬说道:
「相生忍军。」
这样说道。
「右卫门左卫门是前忍者这是知道的吧?不过,你应该是不知道他是所属那个忍军——趁这机会告诉你吧,就是相生忍军哦。相生忍军听过吗?」
「……应该是,过去曾和真庭忍军并称忍军双壁,被称为异端的忍者集团吧?在旧将军时代末期,与真庭忍军正式发生冲突并在壮丽的一战中被击溃——听闻是这样。」
「真不愧是奇策士呢。」
否定姬愉快地哈哈笑起来。
奇策士咎儿和否定姬。
被称为幕府之内的两个恶鬼之女,虽立场不同但有众多共同点的两人的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否定姬在这时展现出的,不拘泥于成败的爽朗性格,这时七花这样想到。
「真的是,非常清楚呢——连相生忍军这样的被从历史中抹杀掉的忍军也,」
「哼,历史,呢,」
非常没趣,咎儿说道。
「也就是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是相生忍军的末裔这样吧。道理上,这样说的话稍为有点理解了——比起这,那家伙的莫名其妙的生存方式,若然不是有这样的经历的话就难以理解了……而且,利用他这样的经历,想必已将失传的相生忍法得到手了吧,公主大人。」
「予以否定。」
用力地将铁扇打开。
她满面笑容地,说道。
「对于我呢相生忍法的怎样也没所谓哦——不过,觉得有有趣的东西。我只是单单地,想否定那个阴暗的家伙的生存方式罢了。」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