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哥哥……始哥哥!」
天音在呼唤着我,在雾里挥着手。
等等我,天音。我马上就来。
不行,不能过来,始哥哥。
为什么,天音。我也要一起来。
但是天音消失了,被浓雾包围后消失了影蹤。
等等,天音。
你要到哪里去,天音。
等等我,等等我。
「始……始!」
感觉被谁抓着手就这么睁开了眼睛,刚才的警报声仍旧在响着。
麻醉的效果似乎还在,感觉还想在一头扎过去继续睡。
在眼前出现的是杏美的脸,她的背后,还站在她的同伴们。
「等等,现在我就把这切断」
杏美的同伴们拿起大型的切削刀具将是身上分外厚实的拘束用皮革切断了。
虽然被紧紧绑着,但感觉血液还是有在身上流通的。
「没事吧?能起来吗?」
「啊啊,大概吧……」
撑起了半身,刚从床上把脚放下来时膝盖一下就软了下来。
杏美急忙抱住始的身体,踉跄了几步就要摔倒时被同伴们给扶住了。
「抱歉……感觉还不是很清醒」
始一面受着武装着的同伴们的保护,一面借着杏美的肩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在路上,从屋子内外传来的交错的枪声和骂声不停响着。
虽然大概能想像,但还是从这里眺望开去才确认这是在空中庭院里面了。
「……暴动,发生了吧」
「虽然比起计画早了了不少」
可以感觉到近旁杏美的呼吸。
「那个人……皋月怎么了?」
「计画提前进行,全都是皋月的错。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明明是队长还被保卫者给抓了起来。真是,差劲月。但他,想都没想就反回去杀了保卫者他们,是想报婆婆们的仇吧,我是这么想的……」
杏美的眼睛突然湿润了起来。
她们被杀了吗。始想起了很那与人亲切笑容相反的锐利的目光。
「结果,结果好像还是把大家都捲入了暴动里,根据皋月的情报,三十分钟后从这里突入,虽然他也想帮我,但是他还是不準备到这里,到最后都完全没可能」
「……提督呢?」
「现在大家都在找,大概,虽然应该在最上层的办公室,但是到那里配备了牢固的防守,要一起来吗?不如能请务必一起来吗?」
「啊啊」
在考虑之前就回答了。为什么,始想自己只是想看到最后吧。暴乱之后的天盖都市会怎么样自己心理也没準。
「太好了!」
杏美兴奋地叫了起来。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从目标最上层的家伙们那里婉言离开,皋月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着自己发问起来。
那个时候,被部下用枪口对着,突然就向着他们反击了,击倒了将手枪藏着的部下。婆婆被杀后自己也会变得无法冷静,这种预感果然自己没有预料错。
结果是,皋月就字面上的意思背叛了提督。
「有什么话就直说嘛,我把你看做弟弟是事实,还是说讨厌这样做?」
皋月是被提督捡来的,还提拔他作为天天都梦寐以求的保卫者的队长。
「先代把我捡来,养育我。我也只是做了同样的事,这样说你会生气吗?」
「那你也把我当哥哥一样看就好」
从野狗变成饲养的狗,期待着能作为一只优秀的猎犬派上用场,如果回应了他就会高兴。作为兄长仰慕着,甚至还有着超越这以上的感情,但终究狗就是狗。
皋月想起了那个噩梦。
黑暗寒冷的不鏽钢的味道不知不觉变成了甘甜的气味,窒息的恐怖变成了在母亲胎内的安心感。
想在那个梦里被抱着,就算那是别人的梦也好,皋月这么想着。
在这个时候,携带终端受到了一封简讯。
只写了一个东西「HELP」,从提督那里发来的。
也不是完全不明白现在要做些什么,皋月敏捷地给手枪进行补弹后安回了枪套。
向着门走去,习惯性地想眼睛向镜子看过去,但是在不想再看到那张背叛者的脸了。
坐着电梯到最上层走了出来,就听到了枪声。
守护着提督室办公室的保卫者和反提督派正展开着激烈的枪战。
看到了从实验室汇合的杏美和相川始的身影。
看到相互紧靠着的两人,皋月的心里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触动,但终究什么也没感觉到。
谁都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皋月蹑足离开了这里,使用一直以来随身携带的万能钥匙打开了紧急出口的铁门。
那个电梯不是直通着最上层,在底下的一层出来再换坐别的电梯再上去,这是规定所以没办法。
在一层下的地方走出来的皋月走进了并排着的其中一个会议室。
走到了阳台上顺着栏杆向上爬去,好不容易手才够到上一层突出的部分。
提督办公室的窗框是值得夸耀的可以看到360度全景的那种。
但是它南面的一部分,并不是完全封死的,从那里就可以进入办公室,出来当然也可以。
还好这条伪造的街,因为天盖都市,所以有风吹不进来的好处。
一边不向下看一边抓住窗框,一口气把身体撑了上去并探视着室内的情况,很快就发现了提督。
皋月来的时候这里也察觉到了他,马上打开了窗户。
「我一直在等着哦,皋月」
「没有受伤吧?」
皋月一边进到室内一边盯着完全感觉不到恐怖和焦躁的提督的脸。
即使如此,从前面头髮露出的肿伤真的有一点一点红了。
「谢谢,我没关係。但是……没办法从这里出去了,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些家伙从这里驱逐出去才行」
门那边可以听到断断续续的枪声。
即使说了就是因为没办法驱逐才会从这里进来,这个人大概也不会理解的吧。
一边想着,皋月对自己的想法吃了一惊。
知道刚才之前,明明发誓为了那个人的话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到底,我怎么了。是我变了吗,还是那个人变了呢,还是说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变了吗。
「没有下去的必要」
提督睁开了眼睛。
「……你想干什么,皋月?」
说完这句话,皋月发现自己已经将枪口对着提督了。
「你才是想干什么,到底为什么才挑选我的?」
提督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已经死了,什么感情也没有。
「请回答我!」
突然,从天盖照下来的阳光被遮挡了。
不禁回头看去,伸展着翅膀的几头undead在不断攻击着360度全景窗户。
「undead!」
感觉到激烈的冲击使得空中庭院摇摇欲坠。
即使如此,窗户也没有被磕破。毕竟这是用军事用特殊防弹玻璃製成的连火箭炮的直击都能抗住,记得以前从提督那里听过。
「原来如此,这就是undead吗,总觉得是让人很感兴趣的生物」
无视皋月的枪口走着靠近了窗户,开始仔细端详观察起来。
这个时候,门那边的枪声停下了。
终于结束了吗,皋月毫不大意地用视线扫了一遍之后,同时响起了巨大的响声,巨大的窗户连着窗框一起被从外向里推倒了。
突然向后退去,皋月重新将枪口对準,但是,已经太迟了。
一大群不知道从哪里冲进来的undead,已经将它们的铁爪向着提督挥下了。
鲜血溅到了皋月的衣服上,沾满血的提督倒在了地上。
「提督!」
同时,打破了门的始沖了进来。
一边跑着一边变成了那奇怪的样子,和undead激战了起来。
一瞬间撕裂了几只还能活动undead,但是他对仅仅就这样打倒对手完全不满意,固执地耍弄一般,从下从上,从左从右猛烈的攻击一波波拍在他们身上。
被撕裂的undead的青色的体液喷溅了出来,眼前正展开着如此凄厉的光景。
和在墓地时的战斗一样,这里有的只是一只冷血的野兽而已。
下一个人间,这头野兽变成了另一种令人厌恶的甲壳类的形态。
那不祥的邪恶外貌使皋月僵在那里。
「始……!」
同伴们也进来了,杏美看到了这幅景象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被打倒的undead都彻底消灭了,房里再次恢複了寂静。
杏美察觉到了皋月后向他投去了责备的目光。
「皋月,什么时候……?」
这个时候,呻吟着的提督开口了。
「相川始……你真正的本体,终于让我看到了……差不多,为什么能变成那个姿态,我想知道真实的你……但差不多到极限了的样子呢……」
微微笑着逝去了,轻飘飘的头髮流动着的前发盖住了肿瘤部分。
解除了变身的始踉跄地单膝跪下,明显遭受和以前不同的痛苦剧烈地喘息着。
「没事吧,始?」
跑近的杏美轻轻拍着始的背。
皋月向下看着提督的尸体脑中一片空白。
皋月还什么都没说他就这么逝去了,过去当做兄长甚至在这之上仰慕着的这个人,皋月只是向下看着。
这时,强烈的感情袭卷上来,炸裂了。
「你到底是什么?什么?到底是什么!」
死死逼问着始,激动地抓住他的前襟死命摇着。
「别这样,皋月!」
将想进来阻止的杏美狠狠推到一旁,更加强烈地逼问。
「给我说些什么啊!」
这个,并不是愤怒,兴趣和好奇心也不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像疯了一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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